第34章
柳青栀走進包廂, 并沒有去看坐在長桌旁的霍正五人,而是先打量起這裏的布局。
包廂的空間并不是很大,整體的氛圍卻被裝點得格外雅致。以簡約的黑白兩色為主調, 燈光柔和,牆上挂着壁畫, 地上還鋪着灰色的地毯。
平心而論,這算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見到的最好的用餐環境。
打量完整體的環境, 柳青栀又把目光轉向了長桌上擺放的食物, 數量算不上多,比他預想的還要豐盛一些。
見柳青栀的注意力從走進包間開始, 就始終不在自己這邊,霍正五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特別是蕭向陽, 盡管已經極力克制了, 但是他的眼神中,仍舊不可遏制的浮現出了懊悔和苦澀。
以前他有多看不起柳青栀,現在就有多後悔。哪怕現在距離他們在博物館與柳青栀分開之後,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那種懊惱到整個心髒都發緊的感覺, 依舊沒有減緩多少。
他一想到在博物館的時候自己主動說要做柳青栀的狗,還被當場拒絕, 就有種無地自容感。
但他又舍不得就這麽放棄。
終究還是那份想要靠近柳青栀的心思, 戰勝了這份自己都忍不住唾棄的不要臉的羞恥。
他嘴唇動了動, “柳青栀, 我.”
只是這才剛開口, 趙嘉言就将長桌的空位拉開,板凳摩擦到地板發出的聲響很好的阻斷了蕭向陽的話。
像是沒有看到蕭向陽黑了一下的臉色, 趙嘉言十分貼心的對柳青栀說道:“小栀,坐這裏。”
一個小栀這樣的稱呼,被他喊得親昵且熟絡極了。
霍正五人微微頓了頓。
特別是蕭向陽和姜郁,在不知道柳青栀就是暗夜屠夫的時候,他們從趙嘉言口中聽到這個稱呼,只覺得趙嘉言做作得不行,舔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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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從心底湧出的情緒,是羨慕和一種很微妙的嫉妒。
蕭向陽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姜郁也不自覺的抿起了唇。
一旁的衛子明和衛雯,看了看趙嘉言,又看了看柳青栀,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說話。
至于霍正,雖然面上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神色變化,但是整體給人的感覺,心情也并不佳。
将這幾人的表情看在眼裏,趙嘉言爽了。
他嘴角愉快的翹起,在柳青栀身邊的空位坐下後,一副貴客的樣子:“我們可以開吃了嗎?”
這樣的一句話,相當于是把話題直接轉到了吃這件事上。連最基本的寒暄都略過了。
俨然一副不準備過多交流的樣子。
雖然霍正五人其實只是想與柳青栀說話,并不想搭理附帶的趙嘉言。但是柳青栀現在沒有開口,從某種層面來講,就代表着他默許了趙嘉言的一切。
他并不想與他們有過多的交流。
霍正眼睫動了動,看向柳青栀的眼眸裏閃過一抹有些晦澀的情緒,像是在思量着什麽。
姜郁和衛子明衛雯兄妹倆,也在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在剛剛就已經下定決心的蕭向陽,這會兒反倒是五人之中,最為幹脆的那一個。他看了打斷他說話的趙嘉言,又把視線轉向柳青栀。
他不打算就這麽放棄,深吸了一口氣後,蕭向陽再次開口:“柳青栀,我.”
“哎呀,”趙嘉言突然誇張的叫了一下,望着桌上的食物道:“怎麽會沒有飲品,你們現在在列車上的地位可不一般,還以為能有飲品可以喝。”
面對對面這做作不已的趙嘉言,霍正沉默了兩秒後,問:“你想喝什麽飲品?”
趙嘉言很快回道:“最近特別想喝酸的,就酸溜溜的那種,要是沒有,那有醋也行。”
說完,他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做出了一副想吃酸的誇張表情。
蕭向陽噌得一下站起身,黑着臉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趙嘉言無辜眨眼:“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末了也不等蕭向陽再說話,他就轉頭看向身旁的柳青栀:“小栀,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看着趙嘉言這瘋狂給他遞眼神的樣子,柳青栀的喉間溢出一絲輕笑,配合道:“有兩個菜放點醋确實會更好吃。”
有了柳青栀這句話,一分鐘之後。
趙嘉言如願以償的拿到了醋。
“你們也要一點嗎?”他将醋往蕭向陽那邊遞了遞。
蕭向陽白了他一眼,就再次看向柳青栀。
然而這次,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一個音,趙嘉言就自顧自般第三次打斷了他:“也對啊,你都已經夠酸了,應該也不會需要醋。”
接連三次被趙嘉言故意打斷,蕭向陽忍無可忍了,“趙嘉言你是不是想打架?”
趙嘉言啊了一聲,急忙扭着身體将頭藏在柳青栀的座椅後,“小栀,他好兇。”
趴在柳青栀肩頭的史萊姆已經笑得不行了:“趙嘉言簡直就是我的嘴替。”
蕭向陽咬牙切齒的喊出趙嘉言的名字:“趙嘉言!”
趙嘉言将身體扭得更兇了:“小栀,他好像要吃了我,我好怕。”
蕭向陽死死瞪着趙嘉言,氣得漲紅着臉從喉嚨裏蹦出三個字:“死!綠!茶!”
等他把這三個字吐出來之後,一旁的霍正才說道:“向陽,先坐下吧。”
姜郁也緊跟着說:“冷靜下,別被激怒了。”
蕭向陽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一下情緒,下意識看向柳青栀。
見柳青栀沒有任何反應,那種讓他味蕾發酸的感覺又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幾分很難受的委屈。
衛子明拉了拉他的衣袖:“坐下吧。”
蕭向陽攥緊拳頭,悶着聲重新坐下了。
因為趙嘉言對蕭向陽的三次打岔,霍正和其他三人也看出了趙嘉言是不打算在這一頓飯上,讓他們和柳青栀好好對話。
霍正道:“先吃飯吧。”
趙嘉言輕哼哼:“早該這麽說了。”
霍正瞥了他一眼,沒在說話。
桌上擺放的食物一共有六道,其中一盤裏面還有雞腿。趙嘉言一點沒客氣,夾起一塊最大的雞腿,用筷子非常利落的将肉弄到盤子裏,又将盤子推到了柳青栀面前。
他整套動作下來流暢自然,那種與柳青栀之間毫無隔閡的親近感,看得對面五人神色複雜。
特別是蕭向陽,以前他覺得趙嘉言是舔,現在恨不得自己代替趙嘉言來做這些。
柳青栀并不怎麽在意空氣中所湧動的那種暗流,他知道趙嘉言是故意在較那種勁,也樂得配合。
當然,更重要的事,這些食物确實不錯。
怎麽都比壓縮餅幹好。
柳青栀旁若無人的吃起來,一門心思都在食物上。
其他幾人雖然也開始用餐,但都有些心不在焉。表面上是在吃着食物,實際上,眼神卻不由自主看向坐在對面的柳青栀。
柳青栀吃飯的時候,向來不是特別斯文的那種。
當然也不會狼吞虎咽。
就是很正常、也很平常的進食,但即使是這樣,柔和的燈光落到他身上的時候,勾勒着他漂亮精致的臉部輪廓,和擡手間從衣袖裏露出的一寸潔白手腕,落到旁人眼中,就是很賞心悅目。
蕭向陽原本只是悄悄的看。
然而看着看着,一想到坐在對面的柳青栀是救了他的人,是那位在夜色下讓他血液沸騰的神秘強者,更是那位以絕對碾壓的實力斬殺怪物喪屍的存在,蕭向陽的目光就有些移不開了。
在不知道柳青栀的身份前,雖然他也承認柳青栀很好看,但是那會兒,他也不會有現在這種心跳加速的心動感。
而現在,他只覺得柳青栀沒有哪一處不是完美的。
哪哪都好看。
真真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
蕭向陽看有些入了神,拿在手中筷子久久沒有動作。
坐在一旁的姜郁咳了咳,試圖提醒蕭向陽還是注意一點。
然而接連咳了好幾聲,蕭向陽都依舊沒有反應。
姜郁眉頭一皺,也不知是在考慮着不讓蕭向陽那麽丢臉,還是自己心裏本就有點私心,不想蕭向陽這麽一直看着柳青栀,他放在桌下的腳踢了蕭向陽一下。
他這一下,力度不算輕,蕭向陽驟然一痛,這才猛地回神。
意識到自己剛剛就像一個癡漢死盯着柳青栀看之後,他的臉瞬間紅了個透。
但是即使這樣,他也僅僅只是象征性的動了動筷子,眼神依舊時不時往柳青栀身上瞟。
而柳青栀,壓根就沒有朝蕭向陽投去一個眼神。
顯而易見,這幾人在柳青栀眼中與食物比不了一點。
姜郁見狀,也不知是該慶幸蕭向陽并沒有引起柳青栀絲毫的注意,還是該自嘲自己和蕭向陽在柳青栀眼中,似乎也沒有任何區別。
比起姜郁和蕭向陽,旁邊的衛子明和衛雯兄妹倆,此刻的心緒,要稍微簡單一些。
兩人通過蕭向陽和柳青栀當下的反應,從中衡量出了柳青栀對他們的态度。
對方并不記恨他們當初将他留在瓦格監獄。
這聽起來似乎是一件好事。至少說明柳青栀并沒有将他們放在對立面,他們還有靠近柳青栀的可能。
然而同樣的,不記恨,是因為柳青栀對他們完全就不在意,也沒有要與他們有任何牽扯的意思。
其實如果他們足夠心寬豁然,就并不需要去糾結這些。也不需要去管柳青栀對他們是怎麽想的,他們只需要走好自己的路就好。
但是沒辦法。
就像在博物館看到對方離開的背影時,所産生的那種情緒,他們想與這人有更多的交集,想要追逐那道背影,想讓對方的眼睛裏倒映出自己的模樣。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渴求,糅雜着多種複雜的心思。分明又深刻,讓他們即使是在最應該思考怎麽好好活下去的末世,也不願放棄這份渴求。
在兩兄妹思索間,霍正的眼神,也不動聲色的落在柳青栀的身上。
但他的視線很隐晦,也并不刻意。
他并沒有怎麽吃食物,只是很安靜地喝着杯中的清水,骨骼分明的手指緩緩摩挲着杯壁,給人一種很平靜、又不那麽平靜的感覺。
最終,一頓飯下來,除了柳青栀和趙嘉言,其他五人都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趙嘉言吃的最多,基本上大部分的食物都進到了他的肚子裏。
柳青栀看向他:“吃飽了嗎?”
趙嘉言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感覺可以管好幾頓了。”
蕭向陽冷笑一聲。
能不管好幾頓嗎,一個人快吃了有五個人的量。更可氣的是這死綠茶,還把他們這些人的糾結當成下飯菜。
看出了蕭向陽的眼神,趙嘉言微笑表示,下飯不下飯倒是其次,主要是答應了柳青栀要多吃一點。
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打包。
分量還是少了點。
這麽想着,趙嘉言也直接說了出來。
蕭向陽繃不住了:“你以為這還是末世前?”
這一頓飯,也是他們能吃的最好的一頓。
即使他們現在已經住在了第三層,但短時間之內也不會再有這樣豐盛的飯菜。
這頓飯菜是為了感謝柳青栀,感謝柳青栀在博物館救了他們。
當然他們很清楚只是一頓飯的話,這種程度的感謝還遠遠不夠。
但這也是他們能想到的,可以讓柳青栀不排斥他們邀請的最好方法了。
想到這,蕭向陽又沒忍住看了柳青栀一眼。
趙嘉言一個跨步,站到蕭向陽面前,擋住他的目光,笑意盈盈的說道:“那多謝款待?”
他這一副陽光明媚的樣子,看得蕭向陽更心梗了。
柳青栀在趙嘉言的身後,雖然看不到趙嘉言此刻的表情,但也能從蕭向陽的反應裏猜出個七八,他笑了下,說道:“走了,該回去了。”
他這話剛說完沒多久。
身後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下一秒,一道帶着幾分少年音的聲線從後面響起:“啊嘞,這裏還挺熱鬧。”
留着一頭金發的少年走到包廂門口,他白淨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有些故作誇張的驚訝,薄薄的唇角微微往上一翹,隐隐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在金發少年的身後,還站着一個小麥色皮膚的男人。這個男人的體型非常高大,背脊挺得很直,五官硬朗陽剛,有一種軍人氣質。
那一身緊實的肌肉,包裹在利落挺闊的灰白色制服裏,收緊的腰間束着一條與肩膀相連的黑色皮帶,皮帶上銀質的環扣泛着冰冷的光澤。
金發少年的視線在包間裏霍正五人的臉上快速掃了一圈,最後将視線定格到背對着門這邊的兩個人。
“……背影的話,這個卷毛應該不是柳青栀,那麽就是另一個了.”
趙嘉言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他的卷度有這麽明顯嗎?
在他思索間,柳青栀已經轉過身,看向這說話之人。
“哇哦!”金發少年眼前一亮,這會兒也不站在門口了,幾步走進包間:“哥哥,你真好看。”
他的目光落到柳青栀的臉上,一點也不吝啬于自己的誇贊,眼睛笑得往下彎起,臉頰處也浮現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下一秒,也不等柳青栀回答,他直接在柳青栀面前擡起手,只見一根藤蔓從他掌心皮膚裏冒出,然後在極短的時間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成了一朵玫瑰花的形狀。
他手指微動,拿起這朵玫瑰花形狀的藤蔓送到柳青栀面前:“哥哥,請收下。”
末了,他又特意補充了一句:“第一次使用異能,還有些不習慣,希望哥哥能喜歡。”
柳青栀微微挑眉。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原書裏有個和主角團很不對付的金發少年,就是非常罕見的植物系異能者,也是和主角團一樣,屬于最早覺醒異能的那一批。
而那個少年的身份,好像就是東城基地派到列車上的監管者?
原書裏關于這個少年的筆墨還挺多,屬于反派那一挂,是個表面陽光開朗的陰暗逼。
柳青栀看着面前這個笑起來露出小小虎牙的少年,別說,僞裝得還挺好。
就打這個簡單照面,看不出是個病嬌。
柳青栀從少年手中接過這朵藤蔓做成的玫瑰花,看了眼之後,說道:“下次送金魚草吧。”
金發少年一聽,眼中的笑意瞬間散了去。
但很快,就恢複如初,仿佛剛剛那一剎那的變化只不過是一種錯覺。
“那下次再見,我就送哥哥金魚草。”
話落之後,他回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小麥膚色的男人:“顧臨奕,這麽有意思的哥哥,真不希望他是我想的那個柳青栀。”
被叫顧臨奕的男人,并沒以後搭理這個金發少年,從柳青栀轉過身之後,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柳青栀身上。
他的眼神很銳利,眉頭緊皺,看向柳青栀的視線裏透着很明顯的觀察和審視意味。
被顧臨奕忽視,段溪也不惱,反而是語氣輕快的繼續說道:“你怎麽不說話,你覺得他是不是你家隊長那位呢?”
聽到這裏,柳青栀來了幾分興趣:“他的隊長是誰?”
段溪眨了眨眼,回道:“他的隊長就是他的隊長啊。”
擱這給他打馬虎眼呢。
柳青栀微微俯身。
他的個子要比少年高一些,這略微往前傾身的動作,讓他的頭發散落在臉側,襯得尖尖的下颔越發精致,白皙的脖頸線條也越發有一種纖細的脆弱感。
然而當他的視線越來越逼近的時候,看着他漆黑的瞳孔,有那麽一瞬間,段溪竟然感覺到一種呼吸仿佛被一只手狠狠遏制的壓迫。
他喉結動了動,等他想要捕捉這種感覺的時候,一切又不複存在。但此時此刻,依舊有一種像是被什麽牢牢定住的感覺。
有些沒來由的恐懼,又有些蠢蠢欲動的奇妙心悸。
這種感官交織到一起,讓他無法從對方的注視下移開目光。
在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隐隐彌漫到自己的臉頰的時候,他的臉上,也漸漸攀升出一股熱意。
在他這愣神間,柳青栀已經将手中的藤蔓玫瑰放進了這個少年的腰帶上。
做完這些,柳青栀直起身,對一旁的趙嘉言說道:“回去了。”
話落就繞開金發少年,從顧臨身邊走過。
趙嘉言趕緊追上去。
也是這個時候,因為柳青栀的傾身靠近而愣在原處的段溪,才像是徹底回神一樣,對柳青栀說道:“你不繼續問我嗎?”
畢竟還沒從他這裏得到答案不是嗎。
柳青栀頭也沒回的說道:“沒必要。”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他也沒興趣與一個病嬌玩對話上的拉扯。
段溪紅着臉,眼睛卻亮得驚人。
他低頭看了眼別在自己腰帶上的藤蔓玫瑰,回想起剛剛那種瀕臨窒息又血液燃滾的感覺,頓時捧起自己發燙的臉頰,看着柳青栀的背影一臉誇張的說道:“顧臨奕,我好像一見鐘情了。”
而顧臨奕,看也沒看段溪一眼,也轉身離開了。
他一開始會跟來,也只是為了确認。
現在人已經确認了,自然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
雖然從霍正小隊五人上報有喪屍開始,列車這一路還沒有遇到喪屍攻擊,但是該調整的防禦不能有一點松懈。
段溪輕啧一聲,追上去:“你們南城基地的特職隊都是這麽寡言少語的嗎,你是這樣,你那位隊長也是這樣,還有還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走在前面的顧臨奕突然腳步一停。
段溪猛地剎車。
顧臨奕回頭看向段溪,冷聲說道:“你有這個閑工夫,不如将你的異能用在對付喪屍上。”
這有些前後不搭的話,讓段溪反應了一下。
随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直接就笑起來,然後就這麽當着段臨奕的面,從自己的腰間抽取這朵藤蔓玫瑰。
“漂亮的玫瑰花當然要送給漂亮的人,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想自己的嫂嫂別其他人觊觎?”
顧臨奕眉頭一皺:“你.”
“噢!不對不對!按照你與那位的關系,你頂多也就只能喊柳青栀為大嫂。”
段溪笑得愈發燦爛:“像嫂嫂這樣親密的稱呼,裏面那位姓霍的,叫起來會比你更名正言順一些。”
顧臨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向段溪的眼神裏,有一抹厭惡一閃而過。
“不要莫名其妙的發瘋。”
扔下這句話之後,他就直接離開了。
“怎麽就莫名其妙了呢?這多好好玩啊!”段溪站在原地,捧腹笑了起來:“大家都瘋起來才更有意思呢。”
這邊,柳青栀與趙嘉言返回房間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只剩下一絲光亮。
變異者進化成喪屍這件事所帶給幸存者的恐懼,也在夜幕完全降臨的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而在這種幾乎所有人都緊繃的氛圍裏。
有一個人怒氣沖沖地直奔柳青栀和趙嘉言這邊,他人還到,怒氣十足的聲音就已經先吼了起來:“趙嘉言!柳青栀!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聽到這聲音,趙嘉言咦了一下,很可惜的說道:“這麽早就出來了嗎。”
柳青栀看向他:“王軍?”
趙嘉言哎嘿一笑:“你出去那會兒,我把他套麻袋打了一頓,然後關廁所了。”
趙嘉言這話剛說完,頂着一張豬頭臉的王軍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好幾個想攔他,又礙于王偲而不敢攔他的士兵和員工。
王軍一看到趙嘉言,恨不得立馬沖上來撕爛他的臉:“是你對不對!是你這混蛋是不是!”
趙嘉言:“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王軍氣得頭都快冒煙了,要不是最後被其中一個鼓起勇氣的士兵拉住了,這會兒已經直接朝趙嘉言撲上來。
他的臉疼得一抽一抽的,指着趙嘉言破口大罵:“他奶奶的,你給老子等着,下次輪換賽我一定要把你.”
說到這,他突然一停,像是意識到什麽,猛地看向柳青栀,話鋒一轉:“我要挑戰你!”
說他氣狠了吧,他又知道選擇誰來挑戰會更穩妥,說他沒氣瘋吧,明明知道柳青栀不算是士兵,不符合輪換賽的規則,他卻還是這麽說。
拉住他的幾個士兵和員工看了下柳青栀,又看向氣得滿臉扭曲的王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王軍,他不.”
王軍直接打斷:“都給我滾一邊去!”
規則本來就是活的,只要他去求小妹,肯定可以讓柳青栀以士兵的身份應戰。
他上次輸給了趙嘉言,既然對上趙嘉言有風險,那他就換一個人打,他還不信自己一個覺醒者打不過病殃殃的柳青栀!
這麽想着,王軍死死盯着柳青栀,眼底充血的吼道:“我到時候就要挑戰你!”
看着這臉腫得眼睛都快看不見的王軍,柳青栀點了點頭:“行吧,你來挑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