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塚不二】論兩個天衣無縫如何談戀愛

第3章 三、願與重逢

不二确實有些時間沒見手塚了，仔細算算，大約有半年吧。

衆所周知，不二周助與手塚國光是親密無間的好友。

畢竟在外人看來，那一切都是如此的順理成章。

兩人同學三年，在同一隊練習網球，攜手拿下日本初中校級網球的全國冠軍。

後兩人一起進的日本U17國家隊，縱使之後手塚離開日本隊去往德國，兩人還是在U17賽場上酣暢淋漓地比過一場。

就像真田幸村畢業了以後還是在同一領域工作，忍足被跡部招去了自家財團裏幹活一樣，所有人都認定了不二和手塚是一輩子的朋友。

他們在推特上互相關注，偶爾點贊。手塚國光先後兩次獲得勞倫斯世界體育獎最佳運動員時後所拍宣傳照都是出自不二手中。每逢手塚跨年回日本，前青學網球部的衆人都會熱熱鬧鬧地拉着部長大人聚會，不二也會排除萬難來參加……

除了跡部與幸村，當真是很少人發現過什麽異常。

事實上，也沒有太大的異常。

只是在過去的十四年裏，不二周助與手塚國光真的不太熟罷了。

他們之間，十四年來沒有一通親密的私人電話，沒有通信，哪怕是祝賀大滿貫的消息不二都是以雜志社的名義發的。

他們從未在任何一場單獨的聚會中相逢，哪怕是機場轉機時的偶遇，都從未發生。

但他們還是朋友，只是不太熟悉。

可偏偏，這種“不太熟”充斥着一種濃濃的“奢侈”。

好似從不刻意聯絡，卻能感應到對方的坐标。

幸村一直評價那種關系，說是只有羁絆最深的人才敢于揮霍十四年的緣分。

不二對這個評價一直不置可否。他覺得現在這樣很好，他說他看過中國的一個詞，叫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很喜歡。

幸村精市聽了卻笑，問他。

“不二，你可有一天不曾飲水？”

不二說不過幸村，只能微笑。

Ne，Tezuka。真的很想看你和精市打一場啊。

還是那一年3月，早櫻蠢蠢欲動的時節。

步出跡部財團的大樓，不二在一顆櫻花樹下拆開了跡部給他的策劃書。

然後有一種往櫻花樹下埋進屍體的沖動。

他拿出手機給跡部景吾打電話，問他：“你別告訴我，這傳記的出版計劃，他……他手塚國光還沒答應？”

跡部懶洋洋地說是，然後補了一句：“策劃既給了你，就等于他已經答應了。”

不二哼笑了一聲，克制自己在那一瞬發動光風技能完成暗殺。

“我更期待見到侑士了。”不二說完便挂掉了電話，手裏厚厚的策劃案仿佛又重了幾分。他有些沮喪，很難得的沮喪，怪自己一時腦熱就答應了跡部的請求，就像那年在日本U17國家隊的球場上他一時腦熱挑戰了手塚。

結局是楓葉紅，櫻花粉，都是揚花。

不二決定到處走走，新宿車站附近很熱鬧，但往西北方向走走，可以進入一片綠樹成蔭的街區，這些年被建設得不錯，不二記得，那附近好似有一家五星酒店的下午茶值得一試。

他漫無目的，信馬由缰，在走了15分鐘後，依稀聽到了網球落在膠土上發出的清脆聲音。

不二驚喜地發現了一個街頭網球場，他從前都沒注意過，或許是最近新建的，躲在成片的櫻花樹後頭，十分可愛。

他下意識拿起相機走了過去，瞧見了一組高中生模樣的孩子在打網球，黃色的小球在場中央你來我往，兩方的技術力量竟都還不錯。

他有些驚訝，心想如今打街頭網球的孩子怎也會有如此優秀的水準，于是随意地拍攝了兩張，結果在查看照片的時候注意到裁判椅上印着跡部財團的logo——原來這網球場是這些年跡部投錢投精力拼命推廣網球運動的結果。

不二笑起來，血液中的躍躍欲試有些沸騰，直到手機鈴聲打斷了他，他接起來，準備好承受電話那頭暴風雨般的熱情。

“Fujiko！你聽說了喵聽說了喵？！部長今早回東京啦。”

不二低頭看表，下午一點，确實是菊丸英二起床的時間。

“嗯，看到新聞了。”

菊丸耶了一聲：“聚會！聚會！聚會！”

不二适時打斷了他：“英二，這次手塚回國好像有繁重的備戰任務，要不我們等他比完8月奧運會再去找他？”

菊丸哇哇叫起來：“那怎麽可以？！訓練一天只能10小時吧，再多對誰都沒有好處的說！再忙飯總是要吃的，就這麽說定了，周助你去幫我約部長阿隆和乾吧，剩下的我來搞定……”

“等！等一下！”不二急了，聲音也放大聲了些許：“英二，我最近要去印度……”

“嘟……嘟……嘟……”

挂，挂了。

不二絕望了。

出現了！他生命裏三個最難對付的人，在今天一個中午全都出現了。

跡部景吾，幸村精市，菊丸英二。

“哎……”

不二無聲地嘆了口氣，緊接着，聽到有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問他。

“你要去印度？”

那聲音，聽了十六年。最後一次聽到，是在二十多分鐘前，跡部景吾辦公室裏那杜比聲環繞音響裏播放的新聞片段，他說，他回國，是為了備戰五個月後的東京奧運會。

不二轉過頭，看到了手塚國光。

夢裏的櫻花與新宿的櫻花重合了。

樹下的人長高了，顯得更為挺拔，藍白色的運動衫變成了黑色系的運動衫。

不二，又看到了一場美景。

彎起眼角，他笑。

“Ne，Tezuka。”

“是的，印度。我要去印度拍攝一群鯊魚。因為環保組織發現他們最近偏離了原航線，想去研究一下。”

不二落落大方地回答了手塚的問題，而後看到兩手空空的手塚國光若有所思地環起胳膊抱在胸前。

“既離開了舒适區，應該是有更想要的東西。”

手塚沒頭沒腦地回答了一句。

不二見招拆招，問：“可你如何得知他們不是被趕出家園的可憐人？”

手塚聳了聳肩，說：“一群鯊魚，不是一只。”

不二點點頭。

手塚說：“如果在意的人都在身邊，那只要前行，哪裏都是家園。”

不二愣住了，最後展顏開懷，笑。

揮霍了十四年的緣分，最終在決戰之時，兩人同樣被街頭網球的聲音吸引到了一起。

不二打開雙手，認真而熱烈地擁抱了眼前這位許久未見的老友。

而手塚回以溫柔。

“Ne，Tezuka。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