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重華長公主的下場……
第50章 第 50 章 重華長公主的下場……
今夜位于霸城門邊的刑獄注定不平靜。
而一直都不平靜的還有西山玉璋宮這個是非之地。
百姓被關了近一個月都快瘋了, 長公主林亦瑤和她的外甥女順義公主可是結結實實關了快兩個月,以前也不是沒有在皇家別院一玩玩半年的先例,可這一次情況嚴峻許多, 許進不許出的禁令就讓她們喪失了很多快樂,沒了山下人增添樂趣, 這精神狀況自然變得更糟。
而山上的男人也不再新鮮, 玉璋宮的漂亮男人,關這麽多天也玩膩了,她們現在只想出去,知道外面的情況。
“姑姑,怎麽辦?”
順義公主匍匐在林亦瑤腿邊, 那身紅裙張揚依舊, 可她如今過分憔悴已經撐不起雍容華貴的衣飾。
躺在榻上的林亦瑤哪有主意,不僅那鴻圖的人在外面, 就連刑部都矜矜業業的守着西山。
他們明明沒有絲毫線索, 卻非要做出徹查的姿态, 可笑。
她懶洋洋道:“有本事那鴻圖就關我一輩子, 本宮可是長公主!”
一個沒能給皇室帶來任何好處的長公主,順義公主在心裏補充。
因為她這好姑姑名聲奇差, 自身的眼光卻高,她看上的高門大戶對方卻看不上她, 小門小戶相中她她又不要,久而久之永隆帝就放棄她了,所以別看重華長公主的名頭響, 其實是皇家第一無用之人。
順義公主眼見指望不上她,站起身抖了抖衣衫,微微屈膝:“不擾姑姑休息了, 順義告辭。”
林亦瑤:“嗯。”
她都不帶看她一眼的。
順義公主早知道她的态度,倒是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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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荷绮軒,她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拐彎去了夏侍郎的住所,試金苑旁的宅院。
試金苑是武安君點名要查的地方,為了不破壞裏面的‘證據’,他是有家不能回,不像刑部尚書早在自家別院內逍遙多日了。
她來找夏侍郎是為了将自己懷疑重華長公主暗害武安君夫婦的事告訴他,如此這件事就有了突破口,她也不必再陪着關在這了。
她林亦瑤篤定了自己沒事,她卻不行,自然要早做打算。
可她到的時候夏侍郎已有客人。
她被夏侍郎的人接引到堂屋等待。
這座院子原來的主人應該也是簪纓世家,僅堂屋就顯得古樸威嚴,她提着盞燈将屋內的擺件一一欣賞過去。
等了有一會,她的手腳都變得冰涼,客人才終于要走,夏侍郎引着一個人往這邊來。
順義公主好奇地探頭去看,穿堂風一下吹到她身上,她忍不住眯眼。
石臺燭火映照在那位客人身上,光可描皮亦可透骨,将纖長的睫毛照得猶如一把扇子,低垂眉眼時,眼尾是向上的。
‘他’的臉由遠及近,風吹過蠟燭,光影下的臉一下扁平,一下立體,一會露出五官,一會縮小得只剩局部,時而柔和時而剛硬,分不清是男是女。
直到人到了跟前,在夏侍郎的指引下來人向她見禮,順義公主都回不過神。
她臉上從疑惑到震驚,又懷疑至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她恍恍惚惚地說起眼前人有些‘眼熟’。
正經客觀的夏侍郎:“林大人是武安君的部下,不久前才被陛下留在郢都,公主應該是認錯了。”
“林?”順義公主呢喃,“你也姓林。”
林枭不動聲色:“公主還認識另一個林某不成?”
順義公主搖頭:“她……是女子,和大人自然不一樣。”
對,身高也不同,順義公主突然清醒了。
“我看錯了。”
林枭沖她點點頭,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龍行虎步,只從背影看都像個鐵骨铮铮的男子。
順義公主搖搖頭,對自己會認錯人感到匪夷所思。
“對了,林大人叫什麽?”她又問夏正青。
“林枭。”
“哪個xiao。”
“枭雄的枭。”
那就更不是了,能為男人私奔的人哪會取這樣強橫而有野心的名字。
順義公主決定不糾結了,和夏正青聊起之前重華長公主的所作所為。
夏正青趕緊将她的話謄抄在紙上,當做筆錄。
完事後,順義公主也希望夏正青不要出賣她,她這麽做只是想保平安,避免最後因為查不出什麽而做了替罪羊。
夏正青表示明白,他雖木讷卻也不是個傻子。
“夏侍郎可否告訴我,林大人他為何找你?”準備離開的順義公主問上一嘴,看好奇心能不能被滿足。
夏正青看着她紅唇恰到好處地勾起,眼角眉梢都帶着風情,哪怕沒有出格的姿态,卻也過分妩媚動人,聽說順義公主是個寡婦。
他臉上微微發熱,唾棄自己可能是被關太久了心裏竟在想這些,不過也沒打算将對話告訴她。
當然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林大人和他東扯西扯,都沒個重點,誰知道他為什麽來。
順義公主表示沒關系,轉身就走。
而在她回去的路上,臉側有股風擦過,緊接着又被不知道哪來的碎石絆住腳,一下摔了一跤,一連串的倒黴讓她陡然心涼。
該不會是長公主找人監視她?這要是臉着地,怕是要毀容了,順義公主在地上緩了好一會。
“嘶”,她嘗試爬起來,卻發現扭了腳,只能扶着侍女一瘸一拐地回去。
而等到她離玉璋宮越近,周圍野獸的嚎叫也越來越清晰,她臉上一白,頓時停下腳步。
“怎麽會有野獸,侍衛都幹什麽吃的!”
侍女抖着嗓子:“公主你聽,是不是有什麽朝咱們這跑來了?”
順義公主瞪大了眼:“快,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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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林枭在草叢裏撿回自己的袖箭,重新安上,看了眼順義公主離開的方向,眼底情緒洶湧成浪。
順義公主……
她在心裏念着這幾個字,再結合剛才看到的容貌,終于想起她是誰了。
一個曾在世家宴請中見過的小家族女子。
一個自她走後,被林元昭認作義女代替她嫁給荊州豪強的貴女。
一個後來喪夫的順義公主。
她的箭只放這一次,權當她懷疑自己的代價,若身死只怪她運氣不好。
若僥幸沒死,正好阻她回去,避免被野獸殺害,也算她對二人命運對換她所有遭遇的恻隐之心。
如果她躲過了袖箭,卻躲不過野獸,那也是她活該,待到報仇那日她會替她在罪魁禍首林元昭身上多捅兩刀。
林枭決絕地轉身離開,和剛從刑部尚書處離開的豐國彙合。
蠱毒的事告一段落後,她和姜纨分別接了其他任務,她回去負責西山的事,畢竟一切都由這裏開始,姜纨則負責追查車壽一族,避免餘孽再次卷土重來。
而今晚,大人給她的命令是:放獸于西山,逼公主自行認罪,再不成便将那個會口技的人拉到她面前。
但她想到公主給大人下藥,便擅自做主做了些小改動:放獸于玉璋宮,灌她以春藥,以牙還牙。
她再和豐國拖住刑部的人,拖延救援的時間,讓長公主自食惡果,便不需要如此麻煩了。
她覺得完成得很好。
便趁着夜色将今夜的事寫成公文彙了上去,等待大人明早的誇獎。
可剛報上去沒多久,還未歇息的大人竟連夜看了公文,将差點離開君侯府的林枭罵回西山。
那一句“誰讓你擅自做主的”,搞得林枭一頭霧水,她又沒做錯事,大人生什麽氣。
但她還是連夜回去了。
一來一回,天險些要亮了。
她到時,發現重華長公主根本無懼外面的野獸,正和男寵颠鸾倒鳳。
所以,她究竟做錯什麽了,看公主那樣,好似還挺快活。
至于野獸,在傷亡了好些侍衛後,連玉璋宮的門都不曾碰到。
林枭嫌惡地看了眼荒唐的長公主和同樣荒唐的侍女男寵,心想難怪林元昭不曾考慮讓自己的妹妹與人聯姻呢。
不必多想,這樣的長公主嫁到那些人家,不為聯姻,倒像是結仇。
将野獸看管起來,又給長公主喂了清心的藥,林枭便打算走了。
不想一雙玉臂拉住了她。
大汗淋漓的長公主氣喘籲籲,眼神在迷茫與清醒中來回切換,她終于想起剛才林枭的自我介紹。
“下官林枭救駕來遲……”
“林将軍……”
含混不清的話語,伴随着她要貼過來的身軀,手指已然點在林枭臉頰上。
從她的面色看,大約是想邀請林枭留下來。
林枭側頭避開觸摸,一個手刀将她打暈,擡腿欲走,想了想,回過頭來,揚起手,狠狠給了她兩個大耳瓜子。
她呼出一口濁氣,又整了整衣冠,這才走出這間氣味古怪的房間。
看了全程的豐國:“大人……其實還是有先見之明的,咱們招惹她幹嘛,但是你又打了這位,萬一她不依不饒……”
林枭斜他一眼:“誰能證明本将犯上了?”
感受到威脅的豐國做出一個封口的動作。
“哼。”
兩人又回到武安君府。
此時天已經亮了,可憐他們一個親衛一個統領竟然徹夜沒睡,還要大人醒來之前面壁。
“大人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了。”豐國嘆息。
他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牆壁上,可這座宅子裏的同僚看熱鬧不嫌事大,一會走過一個澆花的,一會停下一個除草的,曬花的那個更過分特意繞到這邊瞧他們出糗。
“看什麽看,”豐國嘀咕,“也就是大人不經常着家,等他安穩下來,見天給你們挑刺!”
一直等不到林枭附和,豐國捅了捅她,用眼神示意她擺出官威,吓他們一吓。
林枭:“你說大人到底為何生氣?”
“……”豐國,“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林枭:“為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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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時辰,梓桑/那鴻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