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壞消息,還能蹦噠……
第45章 第 45 章 壞消息,還能蹦噠……
陰冷潮濕的牢房內, 七八個體格健碩的男子正在受刑,與中原人不同,他們每一個在褪去衣服後脊背的地方都有相應的圖騰。
似龜似蛇, 蛇圍繞着龜,龜銜着蛇。
獄卒從脊柱下刀都不需要描點, 從那裏就能開始, 而後剝離皮膚與肌肉……
“啊——”
慘叫聲不絕于耳。
梓桑閉着眼難受得直捂耳朵,在她心裏裏面劃一刀就等于血蠍、升麻、防風、龍骨……還要卧床至少一個月。
打得那麽輕易,救起人來可不容易。
她抓心撓肝的着急啊。
“還是……用針用藥,比較快。”還避免了犯人二次撒謊。
她認同善惡有報,但不贊成生不如死式的折磨, 獄卒的戲谑也很邪惡。她恨車壽恨得牙癢癢的時候也只是動針嘛不是。
喃喃自語完, 分身不可抑制地溢出一聲冷笑。
旁觀的林枭都沒想到梓桑反應這麽大,這還是不大敢睜眼的情況, 趕緊一間間巡視過去, 搶先讓獄卒堵住裏面人的嘴。
可耳朵解放了, 眼睛還遭難來着。
等她走近, 眼睛睜開一小個縫,隔壁又有人的一口牙被薅了, 痛得在滿地打滾,眼睛凸着, 青筋隆起,看着萬分痛苦。
她腦子裏會閃過,牙槽骨萎縮, 臉部變形,吃不了東西,然後可能會餓死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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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太痛了。
那鴻圖:“……”
他臉上的不耐煩是那樣明顯,看向梓桑的眼神幽深而憤怒,身邊人吓了一跳。
可實際在和‘自己’賭氣的二者都有在妥協了。
至少一個沒撲進去止血,另一個沒掐着她的脖子扔出門。
他們都在忍耐。
沒人能理解其中的矛盾和痛苦。
過去她/他順應人物設定不去做ooc的行為是為了避免身心煎熬,所以做的事情一個過于殘忍,一個過于聖母,現在擁有不同價值觀的人物強行進入對方的工作場所,就會格外不适應。
而他們那一半又一半的意識又在‘串臺’。
梓桑:試圖理解血.腥.暴.力。
那鴻圖:無法直視不合時宜的心軟。
這樣下去可比夫妻作坊還容易離婚OTZ
而等兩個人看見正在被扒衣服的老熟人,喪的那個突然想起什麽。那鴻圖腦子一痛,與梓桑一同出聲:
“讓他們把衣服穿上。”
她臉上閃爍着一種名為‘要給囚犯尊嚴’的神聖光輝,哪怕已經面白如紙,也仍然堅定。
另一個他則扶着腦袋,痛苦彎腰,狠起心來連自己也罵。
那鴻圖:艹。
站邊上的姜纨有些無措,不懂為什麽兩個人突然就像大戰三百回合了一樣,尤其是那鴻圖對梓桑那是咬牙切齒,裝都不裝了。
“大人……”姜纨擔心。
那鴻圖咬牙切齒,但:“……去,讓他們把衣服穿上,放兄弟們一日假,以後有她在的時候都如此!”他指着梓桑。
不!以後她再也不來了!
姜纨不明白,但照辦:“……是。”
車壽重新拿回了自己的衣服,他看向門外依稀可見的女子,耳邊已沒有了族人的慘叫。
【新角色加載中……】
新的角色坑位即将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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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級一號三號又一次迎來他們的主人,不過這一次是完好無損的。
太平侯徐承志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水籠裏是幹的,耳邊是有聲的,眼前還有光,而他好端端地站在屋子中間。
除卻審人的是虎枭軍的兩位統領一切都好,他咽了口唾沫:“兩位有何吩咐?”
二進宮的他忍不住腿抖。
林枭姜纨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傳達那鴻圖的問題:他買的馬呢?
徐承志本來還想說什麽馬,他現下是一窮二白了,後來又突然想到決戰前夕确實買了一批。
但是,“我也不知道馬的去向。”
姜纨從腰間解下鞭子,林枭摸了摸手臂內側的袖箭,二人一副你再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的表情。
徐承志吓得癱坐在地上:“馬是我買的,卻不是我要的,這是實話啊。”
買馬的關口正是與虎枭軍對決的時刻,有個人找上他,說是只要他能出面買馬買甲胄就可以幫忙解燃眉之急,甚至還把錢給了他。
他那時候也是病急亂投醫,無法去思考對方為什麽不能自己買馬,他只知道這筆買賣穩賺不賠,所以馬買來了,還送過去了,但是那邊遲遲沒動靜,眼看兵臨城下,他氣得把甲胄扣下了,說起來他還倒賺了一筆。
這就是馬為什麽不知所蹤的原因。
隔壁的隔壁,聽到傳回來的話,梓桑/那鴻圖看向車壽。
她/他已經能百分之八十确定是他幹的了。
多熟悉的迂回戰術。
但是馬到底去哪了。
“把馬給勞資吐出來!”是我的!
“可以。”
車壽驚訝于他竟然知道馬的事,但還是直接承認了,甚至出乎意料得好說話。
因為他在這偌大的牢房裏,看到了熟悉的刑罰。
左手邊有個化骨池,此刻泛着幽綠的光,波光粼粼的上頭還有他吊過的鎖鏈。右手邊是個小隔間,看似其貌不揚,實則只要人進去,整個人便會快速脫水,五髒六腑像是被悶煮,還有前頭的坑,裏面盛滿了遺骸,人躺在坑裏一種名為屍毒的東西便會悄然侵入人體……
和剝皮、腰斬、車裂等酷刑相比,這些東西才是經久日遠的折磨,真正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他再去看,心裏依舊抵觸。
除此之外,這裏還添了一道格格不入的香。
由內而外将他控制得死死的。
車壽凝視着屋中的光亮,忍不住去想要是真的光多好,日照于大地,光随萬裏,那才是自由。
“我可以把馬給你,但我只和她說。”
他指着梓桑。
“你做夢呢。”
那鴻圖說着就要拿起手邊的狼牙棒,結果摸空了。
低頭一看,狼牙棒旁邊多了根銀針。
“……”
女號:多一種選擇,少一種刑具。
那鴻圖深吸一口氣,拿起宮天梳。
狀如梳子,呈月牙形,梳齒輕輕一梳,刮下數條血肉。
梓桑手輕輕搭在分身手臂上。
那鴻圖臉色難看地又拿起看着稍微正常一點的火叉。
撥火用的鐵叉,沒那麽殘忍。
男號:真刀真叉,總行了吧。
女號:其實有一種藥能讓人奇癢無比……
就這?
那鴻圖對着自己的背影翻了個白眼,直接控制分身背過去,捂住耳朵。
他可還記得被軟禁的時候腦子裏沒少有他拿槍戳人的畫面。
結果真出來了,針?藥?
不成氣候!
“老實交代馬匹的位置!”火叉在手中輪轉幾圈,怼在車壽面門,氣頭上的那鴻圖,“還有你在城中究竟做了什麽!”
面對火氣抑制不住的那鴻圖,車壽反倒冷靜下來,如果是虎頭湛金槍,此刻的槍風該削掉他一縷頭發了,這種普通的叉只帶起一點火星,還沒迸濺到身上就滅了,不比槍來得有威懾力,也不比身旁的刑罰來得記憶深刻。
他思索着拖延時間的可能。
但他忘了,如今進來的可不止他一個人,那鴻圖拿他一日不開口,族人便一日不得安寧做威脅。
如此,車壽只能妥協。
“但我還有一個要求。”
那鴻圖:“說!”
“今日過後給他們一個痛快。”
那鴻圖:“這事由不得你,我只能保證他們都活着。”
此刻車壽才真真是露出苦澀:“是生不如死的活着吧。”
那鴻圖催促他快點,囚犯在他這談什麽人權,又不是聖父。
車壽只好招供:“是我讓徐承志買的馬,現如今馬在冀州。”
那鴻圖:“為何不自己買?你和徐承志又達成什麽交易了?”
車壽搖頭:“那時我人在牢中,族人又在經營良月閣随時等待劫獄,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我有錢徐承志有求與我,我二人唯有擰做一股繩才有一線生機,我想他不會拒絕。”
最重要的還是一次性收納數千匹馬的動靜過大,若是發生在雍州才不會引人察覺,他甚至想過在雍州訓練戰馬。
“我原打算用逃出刑獄的動靜引你折返郢都,以此聲東擊西救雍州于危難完成和徐承志的約定,順便再與他談結盟之事,可後來出了岔子這刑獄進來容易出去難,原定的計劃一拖再拖,我知曉你奉行兵貴神速的帶兵之策,料想徐承志大約是完了,便只能保下這批良馬,诓他送走後不久虎枭軍果然占領了雍州。”
“那後來怎麽又去了冀州?”
讓他來猜猜,這麽多馬在冀州卻沒有被發現,冀州有誰可以替車壽瞞着?
“是葉家。”
車壽倒是實誠直接點名道姓了。
“葉家百年世族,對皇權沒有一絲敬畏,天下一統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好處,因而同我合作再合理不過,而且……”車壽微微握拳,眼底深處掀起暗湧,他說,“冀州原是我的地盤。”
他曾經坐擁五州,幽、并、冀、青、兖盡在囊中,雖說那鴻圖甫一出世便奪了青、兖二州,但冀州被他統治的時間最長。
冀州世家也不像青州貴族一樣被驅逐,被嚴刑重法治得氣數将盡,更不同于夏家被亂世攪和得支離破碎,相對來說實力保存得最完整。
但世家的人也不是好東西,眼見他一步步敗退就開始拿喬。
葉家老祖便是其中之一,他倒還真有點本事,能看出林元昭政權下的薄弱,和他本人的外強中幹,深谙渾水摸魚道理的葉家人便暗中答應了與他合作。
不過他們所圖甚大,不僅要學南中蠱術,還要與他平分天下,車壽當時也不過是表面答應。
那鴻圖咂摸着葉家兩個字,眼中浮現一絲凝重,片刻後才道出猜測:“那些馬被用來培養騎兵了?”
車壽沉默一瞬,點頭。
原是想複刻虎枭軍中的重甲騎兵,如今訓練時日尚短,大約還來不及出成果了。
那鴻圖暗暗記葉家一筆,又問:“那如何能取得那些馬?”
車壽:“手持五毒蠱。”
那鴻圖頓了一下,上下嘴皮子一掀忍不住嘲諷:“誰教你這麽做的?”
滿地的五毒蠱随便拿一只,馬就沒了,他的馬很值錢的好嗎!
車壽搖頭:“誰能在我不同意時拿起蠱蟲,我敬他是條漢子。”
要是沒有他授意,尋常人只要稍微沾上五毒蠱直接就被啃食了,而要是那人弄死蠱蟲,生出的毒性又夠人喝一壺。
那鴻圖聽車壽這麽一說,火叉挑開他肩膀上被虎頭湛金□□穿的傷口。
“你生一只給我看看。”
聽說血液裏有蟲卵,他肩上的洞洞還被挖大了,車壽一下疼得後退半步。
“你不将這些香熄滅,我如何能做到?”
此刻他身體裏的蠱還動彈不得呢。
那鴻圖盯着車壽看,眯起眼:“你是不是又耍花招?”
火叉還在身上的車壽白着臉:“我如今都在這了你怕什麽?”
激将法對那鴻圖不管用,而且他本來就懷疑車壽在城裏搞生化武器,比如投蠱什麽的,要是蠱蟲又恰好脫胎于他身體裏的那個,喚醒它等于喚醒城裏的蠱,這樣做風險太大了。
車壽一頓,“不想你對我族的蠱術這般了解。”
那鴻圖“哈”了一聲。
還真是這樣。
“你往哪投的,要做什麽?”
車壽好一會才說:“我要重新研制蠱人。”
“!!!”
“但是失敗了。”
“不必憂心,”他低語,“把香停了,我将五毒蠱給你,馬匹也歸你,不會對百姓産生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