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好消息:抓到啦
第43章 第 43 章 好消息:抓到啦
車壽捧着他的五毒蠱, 看了很久,紮針喂血輪番上陣。
從早到晚都致力于讓蠱蟲重新煥發生機。
直到最後,冷靜的面容寸寸皲裂, 顯露出焦急,焦慮。
為什麽會這樣?
他雙唇緊閉, 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麽蠱蟲說安眠就安眠了。
那只大五毒蠱足有拇指大,在體內蠕動時本就慢吞吞的,出來後行動更是遲緩。
明明距離蠱成只差一點了!
為什麽偏偏是這時候!
他逐漸将掌心合十包住蠱蟲,看向梓桑。
眼神顫動,仿佛在說會是你嗎。
淌血的傷口, 睡着的蟲, 瘋狂的壽,這一眼後增加了一個受驚的梓桑。
吓得她又往爐子裏添了幾塊炭。
然後才慢慢向藥包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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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良月閣開門迎客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 一道角門被打開, 呼啦啦地闖進許多人, 一部分身穿甲胄, 一部分還是平民百姓的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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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往院子裏一站,再沒了多餘的下腳之地。
良月閣明面上的媽媽被五花大綁地摁在地上, 驚恐地看着最後進來的人。
一頭小辮,俊美無俦的面龐。
就算不認識, 但僅憑特征她也知道來人的身份。
武安君。
大昭殺神。
嗜血成性的鬼修羅。
完了,媽媽忍不住渾身哆嗦。
又一會,一個打扮得和她一模一樣, 五官也一樣的人從武安君身後冒出頭來,腰肢輕甩,一把團扇搖來搖去, 沖她眨了眨眼,那張徐娘半老的臉硬是讓人看出俏皮。
媽媽兩眼一翻,直接昏過去。
“這點膽量,嘁。”扮成老鸨的姜纨白了她一眼。
那鴻圖:“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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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來臨,良月閣亮起紅燈,嬉鬧照舊,美人如故。
空氣中卻彌漫着肅殺之氣。
沒有驚動原有的客人,兵馬司的人今夜只憑欄喝酒,就算美人投懷送抱也無動于衷,一雙眼睛只看向夜幕下的亭臺樓閣。
扮作富家翁的葉佳瑜和曹文翰剛踏進良月閣就感受到不太尋常的氣場,那些眼睛掃射在兩人身上時讓人感到不适,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安陽夫人失蹤的事他們兩個就是知情人之一,兩人先後借某些同僚的引薦進了內圍,照面後知道對方的目的和自己一致便一起行動了,他們混進來的這幾天一直在花錢,今天才被允許換到更大的院落玩耍。
本想一點點查清內圍的情況,但今晚似乎很不對勁。
曹文翰:“葉兄如何看?”
其實他心中已有猜測。
不是武安君來了,就是他二人暴露了。
一好一壞,但也不能将希望全然放在那鴻圖身上,也為了這幾日的功夫不白費他覺得還要繼續。
好在葉佳瑜和他想的一樣。
他掩唇輕咳,緊了緊身上的大氅,“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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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月閣,離特殊區一牆之隔的地方,林枭和混進來的兵馬司同僚行走在各個隐蔽處,見到可疑的同黨抓,遇到通風報信的殺,不巧撞上毒蟲毒蠱的則撒藥……
若還有冒死預警的也不怕。
這一次,哪怕弄出動靜,車壽也跑不掉了。
不過林枭還是想盡量不給車壽反應過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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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壽思考了一整天,五毒蠱也越來越不愛動,大的還會晃晃腿,小的已經徹底不動了。
他将蟲重新送回體內,開始思考不對勁的地方,最終将目标鎖定在一開始聞到的奇怪味道上。
他滿屋子找手帕想捂住口鼻。
沒有。
梓桑有,于是遞了過去。
車壽看着那方從藥包取出來的錦帕,遲遲沒有接,甚至會下意識屏住呼吸怕上面有迷藥。
他也不願意去看梓桑。
一天過去,再多的疑慮焦躁都會找到出口,就如他早就有了懷疑的對象。
他此刻是了然的,恍惚的,也是悲戚的。
說不出什麽滋味最多,他只覺心口被豁開一個大洞,始作俑者一直往裏面撒鹽,疼,疼得發脹。
良久。
“是你做的。”
他最終還是将錦帕拿在了手上,環視四周也看向梓桑。
普天之下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找出克制蠱蟲辦法的,不做他想,只有眼前這個人。
所以,“是什麽藥,能使蠱蟲安眠的藥你又是從哪得來?我究竟輸在哪一刻?”
所有所有的疑問最終化為一句:“就這麽迫不及待地離開我嗎?”
梓桑看着他,強大的同理心讓她能感受到車壽身上的無助。
枭雄最後的嘯聲本就自帶蒼涼。
而她存在的本身就是個bug,就算贏了也感到勝之不武,所以沒什麽可開心的。
“束手就擒吧。”她說,“沒有了五毒蠱,你也只是肉體凡胎的普通人了。”
車壽搖搖頭,他不會束手就擒,生來就不會,他伸手虛空點在梓桑發紅的眼眶上,“勝利者的眼淚就如同你這個人一樣,虛情假意。”
梓桑撇開頭。
心說,拿眼淚敬你就收着吧,一會有人拿槍劈你看你怎麽辦。
她還想到某些熱血漫,反派和主角對峙的場景,這時候一般都有戰後總結:對反派最後的審判。
于是她說:“你本可以體面地死去,卻要強求一些不屬于你的東西,機關算盡也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可以帶你回刑獄留你全屍。”
可聽了她的話,車壽只露出古怪的神情,關注點完全和她不一樣。
“你果然和那鴻圖關系匪淺。”他開始圍着梓桑打轉,似乎想将她全身都看透。
梓桑退後一步,車壽反手鎖住她,将她拉入懷中。
“你想錯了。”車壽貼着她耳朵說話。
“我可不是普通人,沒了蠱蟲,我也是殺敵萬千的王,你太小瞧我了!”
梓桑這次沒有掙紮,相反她看車壽像是在掙紮。
“來人!”
車壽高喊一聲,啞仆很快帶着一隊人闖了進來,詭異的笛聲也在這時響起,四處游蕩的毒舌蜈蚣一瞬間快速飛竄。
但早就摸到藥包的梓桑也不是吃素的。
沒有了銀針和匕首,她也能更好地用藥,百試百靈的軟骨散,一沾即死的萬毒粉,還有那效果顯著的斷腸水、蟾酥毒……
啞仆帶來的人一點用都沒有,根本無法靠近她,反折進去大半。
就連閉氣的車壽都因沾到一點,半邊身體麻了一半,他沒有了百毒不侵的能力跟其他人比只是略微健壯一點的男人。
梓桑很容易就掙脫了,面對面同他對峙着。
他眼裏有不甘,有對她的痛恨。
“不要再負隅頑抗了。”她已經聽到救兵到來的聲音了。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很快就會包圍這裏。
車壽也聽見了。
是沖着他來的,他們早有預謀地闖入,而他這個當事人現在才驚覺腹背受敵。
想什麽都沒用了,他不想知道為什麽那些人能準确地找到這,又為什麽沒人預警,以及外面的蛇蟲鼠蟻又為什麽沒攔住……
他只知道再坐以待斃就什麽都沒有了。
于是他拖着半個僵硬的身子再一次擒住梓桑,扔了那該死的藥包。
“你又想帶我從地道溜走?”被鉗制住脖子的梓桑:“可你走不遠的。”
僥幸只麻了一半身子是因為安息香不夠,大五毒蠱還沒完全安眠,但随着在這屋子呆的時間延長,後面也會變得全麻。
如果在地道突然全麻,無論是被裏面的生物分解,還是那鴻圖命人去搜,又或者直接放一把火進去,他的下場都不會好。
“呵。”
“你以為地道只能往外嗎。”車壽摸着她的臉,已然冷靜的大腦又生出新的構想。
深邃的眼神透着深沉的心機,此刻裏面藏有棋行險招的孤注一擲,車壽:“你說我們僞裝成普通人大搖大擺走出去怎麽樣,那鴻圖要是知道你就這樣被我帶走只怕會氣死吧。”
只需要走一小段距離,随便找一個族人都能帶他正大光明的離開。
車壽吐出一口氣,突然有了扳回一城的快感。
梓桑垂眸,最終松開了手裏剩餘的藥。
他們從房間裏的地道來到了外圍,那地道入口就在車壽平常休憩的地方,用床榻遮掩着。
可以想見,如果車壽不是被她和安息香拖着,就算将士破門而入,他也能在一瞬間逃進地道,屆時再利用其地勢逃出生天。
為了融入人群,車壽将她包進大氅裏僞裝成客人,就如來時一樣。
而他們離普通院落越近,車壽一早聞到的古怪香味就越濃。
原本還能動彈一點的蠱蟲,在身體裏徹底沒了動靜。
車壽第一個念頭是閣裏換香了。
第二個念頭便是蠱蟲安眠果然和那香有關。
重重院落,只差再走三道月洞門,他們就能出去了,可他突然停了下來。
外圍的風吹不到內圍,但那個人還是在外圍點了香,仿佛就是在等他來。
而月光照在月洞門內,依稀可見人的影子,他們站在那,如标兵,等着他自投羅網。
他眼中不服輸的光漸漸黯淡。
“我又輸了。”
梓桑從大氅裏走出去,這一次輕而易舉就能甩開車壽僵住的手,解開禁锢。
如今他們再次面對面站着,門後那些将士也走了出來。
寒風吹過時,軍刀跟着發出铮鳴。
那鴻圖也已經站在他身後。
夾擊之勢已成。
車壽舉目四望,只有蕭瑟的風在全力托舉他。
他的族人,舊部,毫無動靜,是被抓了,還是見勢不妙藏起來了,他希望是後一種,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趁五官還未僵化,他對梓桑說:“我還有最後一些話想同你說……”
還未說完,虎頭湛金槍搶先一步對準車壽的後心。
屋檐之上林枭的箭矢瞄準了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