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磅消息
第38章 第 38 章 重磅消息
車壽傍晚回來, 還帶了一個人。
二人進了湖中畫舫,不一會就有管弦之聲傳出。
梓桑只需打開窗戶就能看到一群舞姬在通往湖心的小路上來來去去。
車壽禁止她走出小院,但沒有禁止她找他, 于是梓桑帶着貓和幾個監視她的啞仆正大光明的混到了船上。
她想着既然已經是籠中雀了,就順便調查一下車壽逃出來都幹了什麽。
都還未進去就聽到了男子調戲女子的聲音, 還有些熟悉, 但不是車壽。
“車壽大人,這姑娘我今晚帶走了。”
夏正英品着美女遞過來的酒,圓乎的臉盤有着養尊處優的白皙,只上面也布滿了抓撓的痕跡,留下許多增生出來的疤痕。
懷中一個, 眼睛還要看向舞臺中間撥弄琴弦的女人。
車壽習慣了他那副嘴臉, 送個女人自無不可。
夏正英最近被西山鬧出來的動靜吓得不輕,讓女子為他纾解纾解也好。
車壽:“若是實在害怕, 留在良月閣便是。”
夏正英猶疑了一瞬, 想着求證一番, “真的查不到嗎, 西山被封鎖,什麽消息都沒有, 試金苑還有我夏家的人,要不要和山上的人通個信。”
來之前車壽說他們家很可能被那鴻圖搜過了, 吓得他三魂七魄到現在都沒回來。
“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那鴻圖若是真查出什麽你夏家老祖都要被拿到刑獄還能由着你出來消遣?再說前有長公主做替罪羊,後有曹家與那鴻圖的舊怨, 如何能查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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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壽心說現在打聽才是真正的打草驚蛇,反給那鴻圖提供了線索。
“放心就是。”
夏正英:“萬一就是查到我呢?”
這副膽小如鼠的窩囊模樣讓人不忍直視,車壽舉杯啜飲, 夏正英則越發着急。
車壽:“那院落本來就沒人住,你只是行了個方便,我的人行事時你不在場,完事後也有去無回,再如何也攀咬不到你,若真有萬一也只會查到夏家,屆時只需皇後和那鴻圖周旋,而他二人似乎關系不錯,不會為難她的。”
他意有所指,橫豎夏家無虞,這也是他考慮良久才選中他們家的原因。
夏正英松了口氣,又好奇車壽怎麽知道那鴻圖和夏今歌關系不錯的。
車壽對夏正英的政治敏感度感到失望,暗自決定日後絕不重用。
“好幾次民怨鼎沸,百姓希望處置那鴻圖時,皇後的人可沒少在朝堂上和稀泥,更有民間那許多書肆酒樓替他背書,誇他是戰神的聲音與那鬼修羅的惡名一半一半吧。”
“而反對皇後幹政的官員隔一段時間就要得罪那鴻圖被踢出朝堂,你說這又是為什麽?”
那鴻圖處理那些官員的時候十分謹慎,不僅是夏正英沒注意到,其他人估計也蒙在鼓裏,此時經過點撥,他恍然大悟,露出對車壽的欽佩。
然後又小心地問:“那,那您可還安全?良月閣安全?”
說着就神經兮兮地看向四周,還揮退了舞姬。
他這副生怕車壽又被捉回刑獄的模樣着實好笑。
但車壽沒笑,他也知道夏正英真正怕的不是他的安危,他真正關心的是自己的前途。
“不久後宮裏會成立一個教坊司,良月閣六處屆時都有機會脫離此處,我的安危自不必說,再沒有哪個地方比皇宮更安全了。”
朝中那麽多大人都是良月閣的常客,又有永隆帝微服私訪在這流連忘返,教坊司這個招牌很容易就下來了,良月閣想送人進宮便更簡單,如果操作得當整個良月閣換個身份也有可能。
聽車壽這麽說,夏正英好似都能看到車壽進宮後将永隆帝殺了登基的畫面,頓時對大業更有信心。
他現在爛人一個,因為容貌不能為官後,家族抛棄他去扶持一個破旁支,他心有不甘才給自己重新找出路。只要車壽謀反成功,他就能重新拿回家族權柄。
什麽身體有瑕不能為官,純粹就是陋習,他要開天辟地,舊制度無法幫他,他就尋找會接納他的新政權。到時候當皇後的妹妹,為官的旁支,看不上他的族老都要給他跪下磕頭,彌補這些年他作為嫡子的委屈!
仿佛看到自己攪風攪雨的場面,放松下來的夏正英又開始尋歡作樂,朝場中的舞姬撲了上去。
對他這急色的樣子,車壽搖了搖頭。
就算臉完好,又有什麽用呢,人不行,與臉何幹。
他取了紅泥爐上的酒,打算送到隔壁去。
梓桑來時他就知道了,也知道她此刻在隔壁聽着,這邊談話沒有背着她,他不介意她将內容聽了去。
左右已經是他的人了。
剛打開門,門外的人倒叫他詫異,原來她自己走出來了啊。
如今一副糾結難受的模樣是想着要不要推門嗎?
車壽直接将人拉了進來,待到她入座:“這酒熱過了,喝點暖身。”
梓桑手擋着酒杯,婉拒。
眼睛落在蒙眼撲美女的人身上,咬了下唇。
好家夥,原來是這個攪屎棍被車壽利用,害她遲遲找不到人犯。
如果今天不來這一趟,西山的案子就該成為謎案了。
再看車壽,這老小子心眼不是一般地多啊。
借刀殺人,金蟬脫殼,又有多少權貴被他玩弄股掌作為推手成立破教坊司……
她能說不愧是差點成開國皇帝的人嗎。
“怎麽一副委屈的模樣?”車壽想去碰碰她的臉,又被躲開。
“有人為難你了?”
梓桑低下頭,“借長公主的手給我下藥,你……”真tm該死。
後頭的話自動消音,涉及髒話腦子疼,梓桑便也不強求了。
車壽看她蒼白着臉控訴,以為她氣糊塗了,連忙為自己辯解:“我是借長公主的手給那鴻圖下了瘋藥,但并沒有想波及你,還特意挑了你不在的時間。”
“群獸動亂害你受驚的事我有所耳聞,将長公主推出來也是想讓那鴻圖查到她頭上,以此借刀殺人,讓你解氣。”
好一個一舉兩得的主意,梓桑一怒之下又怒了。
下藥就算了,群獸的事對外沒有過公布誰是始作俑者,他竟然知道是長公主,這不明擺着車壽也在長公主身邊安插了人,又或者長公主同他有關系。
無論是什麽……梓桑握起拳,擡頭注視着面前的npc。
真該死啊。
她/他在皇城內暗度陳倉,死敵也在偷家。
6。
夏正英解開蒙眼的布條正想歇歇,一眼就看到了上首的美人,白玉素瓷般的肌膚,沖人怒目而視時頰生兩暈,美得不可方物。
他呼吸驟緊,又在認出後驚呼:“安陽夫人!”
他吓得連跑帶摔,到車壽面前問他:“她怎麽在這!她什麽時候來的,是不是都聽見了?!”
因為着急更像是逼問。
不等車壽回答,又自言自語:“殺了她,殺了這個臭婊.子,就是因為她我才變得不人不鬼!”
他手舞足蹈地指着自己的臉,五官愈加扭曲。
新仇舊怨加起來,讓夏正英對梓桑伸出魔爪,甚至忘了車壽的存在。
可惜伸向她脖子的手被車壽按住,肚子上一痛,夏正英倒地,梓桑手中的銀針随之收起。
車壽餘光将她的動作收入眼底,順勢擋在兩人前面。
夏正英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路過,不可置信地從地上爬起來,猙獰可怖的臉都快怼到車壽面前了。
“留着她是禍害,她可是那鴻圖的枕邊人,你就不怕她向那鴻圖告密,我們所籌謀的一切将毀于一旦!”
車壽平靜極了:“她不是什麽安陽夫人,她是我的人,她不會去告秘的。”
往後生死都會在他身邊的人,不會有機會告秘。
夏正英不甘,“她不能留,大業未成,再小心也不過分!”
車壽:“大業若是需要靠提防女人,那我車壽也太廢物了。”
說完一根指頭将人推到離自己更遠的地方。
這護短的樣子讓夏正英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再有機會向梓桑下手了。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後退,拍去身上的灰塵,沉聲:“望車壽大人真能如自己所言守住這女人,也希望大人記得自己在刑獄受的苦,別辜負了我等,哼。”
但同時,一旦梓桑落單,他會殺了她。
比起不受管教的妹妹,和上位的旁支,這個一開始毀他容的人,致使他與仕途無緣的女人也罪無可恕!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有後來那許多波折,更不會有今日與虎謀皮的事發生,他可以活得輕松許多。
之前她是那鴻圖的人,他不敢,現在可說不準了,只要車壽還需要他,需要夏家,他就有機會靠近這女人。
她不是不願意做他的侍妾嗎,那他就讓她做最卑賤的女奴!
等玩夠了再以細作之名處死,料想車壽也無話可說。
将事情想透後,夏正英帶着幾個舞姬離開。
免費看了一出好戲的清姬從舞臺中央款款而來。
含笑問梓桑:“夫人和夏公子有什麽誤會嗎,看看那要吃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你扒光了呢。”
梓桑還未開口,車壽:“清姬,別捉弄她。”
不失威嚴的話音落下,伴随着杯盞觸碰桌子的聲音。
這警告聲讓清姬順從地低下頭。
“主人。”
她伏跪在車壽面前。
在梓桑的視角裏她就這麽突然跪下了。
她這才知道他們是這樣相處的。
驕傲的青州貴女也知道跪人了。
正感慨世事無常,車壽突然詢問:“怎麽回來了,東宮有異?”
梓桑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昨夜太子本該将我帶走,可這事驚動了太子,”清姬瞧了眼梓桑,“按計劃該請旨前去延河,卻變成了求兵馬司的兵權,想來正和武安君争權呢。”
他忙得很無暇顧及其他,甚至來不及安頓她,可不就想離開就離開了。
她呢,也是為了回來看看被太子在意到不惜在明面上和那鴻圖争權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
今早見識到了,抛開容顏,只覺尋常。
梓桑正在新情報裏頭腦風暴,思索車壽太子清姬三人的關系,乍一聽還涉及兵馬司便想說,他們不了解永隆帝對車壽的忌憚,他不可會讓太子取代那鴻圖的,所以他那邊壓根沒有旨意傳來。
但是言歸正傳,車壽怎麽還在東宮安插了人手!
MD,這麽牛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們……”梓桑臉上一言難盡,“怎麽将手伸向東宮的。”
林景煥怎麽說也是未來的天子,怎麽還被另一個世界的霸主鑽了空子,難不成言情世界的天子只會談戀愛?
車壽:“他急于争權,身邊自然出現了破綻。”
那究竟是誰送清姬過去的呢,按照車壽的一慣行為方式,清姬肯定被轉手過幾次才以‘幹淨的’底細出現在林景煥面前。
這其中又是誰入了套,梓桑想得頭疼。
老賊真的陰。
再看清姬,梓桑虛弱道:“你幹嘛跟着車壽啊。”男頻游戲的女性角色就非得找個龍傲天嗎,太給她/他添亂了吧。
“淪落風塵,又受人擺弄,你怎麽忍得下去。”
放在過去,驕傲至不可一世的趙卿顏可是個直接喊打喊殺的狠角色。
清姬一怔,微微擡頭看到了梓桑眼底一閃而過的惋惜,她挑了下眉便朝車壽微笑。
“夫人說笑了,往後我不在的時候,就該換成您服侍大人了。”
這四兩撥千斤的反諷,不禁令人握拳。
“斷無可能。”
若真到了無計可施無法可想的地步,她寧願自戕,靠另一半意識回到現實世界當個快樂的小傻子。
清姬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後又轉頭看向車壽,瞧不明白他是喜是怒便也就不說梓桑不自量力了。
“還有一事,良月閣來了幾位可疑的客人,可要出手?”
那幾位可疑客人裏不知道是太子的人還是武安君的,無論是誰對他們都不利。
車壽卻說:“無妨,他們查不到這裏。”
梓桑心裏一緊,想到上班摸魚偷溜去青樓的林枭姜纨,不禁發問:“這個地方很難找嗎?”
車壽凝視着她片刻,指向她一直不肯碰的酒杯。
梓桑一狠心一咬牙,飲盡杯中酒,又從懷中摸出提神醒腦的藥吃下。
車壽目光在藥瓶流連一瞬,目露惋惜,開口:“要來此處須得特殊的印鑒,還要對照熟客的自畫像,自畫像既做把柄又可防止歹人冒名頂替。”
沒事他們有印鑒姜纨又會易容,梓桑舒了口氣。
又聽車壽說:“其實最要緊的是他們的氣息都由蠱蟲識別,可大大減少不懷好意的人混入,就比如那江湖客。”
有印鑒和自畫像還不行,像永隆帝這樣的通常會僞裝自己,又有一些混江湖的會易容,所以真正阻止宵小混進來的還得靠可辨別氣味的蠱蟲。
梓桑:“……”
我的左膀右臂,危矣。
她撐着頭,面露痛苦,車壽不知道她怎麽了,去探她的脈,這一次梓桑由着他抓手,口中卻放狠話。
“難怪你什麽都不防着我,必是料想到一切,不準備放我離開了。”
“車壽,若有一日你落到我手中,你和你的蟲難逃一死。”
殺意迸發時,頭疼欲裂。
可車壽仿佛只将它當作玩笑話,輕輕給了她一個腦瓜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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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僞裝成嫖客的林枭和易容成美豔丫鬟的姜纨在發現自畫像驗人的時候就撤了。
原本打算易容成印鑒主人的模樣再接再厲,她們準備材料時,那鴻圖如幽靈般飄至身後。
“車壽的蠱蟲長着狗鼻子,不是原裝的話,蟲爬到身上的那一刻就該放毒了。”
林枭、姜纨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停下。
“大人消息可靠嗎?”
“還是老老實實做安息香吧。”那鴻圖幽幽道。
“哦對了,西山的事不用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