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強買強賣,互相傷害……
第32章 第 32 章 強買強賣,互相傷害……
此刻, 林枭和姜纨紛紛摔倒在地。
兩人一上一下,上方的林枭雙腿絞着姜纨的小腿,死死壓住, 姜纨的雙手則箍住林枭的手,禁锢在懷裏, 兩人還頂着姜纨的紗衣喘氣。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氣氛一度暧昧到讓人想喝兩口水緩緩。
乖乖,剛被認為最有前途的小将軍竟然不顧禮節,露出猴急的一面,這讓之前沒攀談上的人慶幸了一下。
人啊果然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看似相貌堂堂, 私底下竟然這麽淫.亂, 這可是宮宴啊。
丢人的不只是當事人,還有林枭的直系領導。
所有人都看向那鴻圖, 想知道武安君想怎麽處置心腹。
只見那鴻圖一手拎起一個, 表情除了有些古怪外, 倒是沒發火。
他畢竟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倆貨針鋒相對。
“注意場合。”那鴻圖只用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兩個人一聽, 迅速放開彼此,站起身, 低頭做認錯狀。
可惜姜纨做賊心虛,小臉通紅, 其他大人只以為她真被怎麽了。
有禦史忍了又忍,還是站到了林枭面前。
他倒是不敢直接針對那鴻圖,連眼角餘光都不敢看過去, 只在林枭面前做出一副詢問的模樣。
“林小将軍為何失儀,可是這宮女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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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上說是宮女做錯事了,可話中意思一下就坐實了林枭宮宴失儀的事。
宮宴是皇帝盼了很久的, 誰在這上面出錯,少不了一頓收拾,這禦史是想趁機埋汰那鴻圖的左膀右臂。
聽出潛藏之意的林枭看向禦史的眼神都帶着刀。
“大人說笑了,”她冷冷道,“不過是我一時貪杯,酒氣熏人,手腳一抻,不小心将人帶倒了。”
“怎可能抻成難舍難分之象,”那禦史自覺她在狡辯是心虛的表現,大聲道,“諸位大人可都看到了。”
姜纨眉毛動了動,如果不是現在身份不對,她真想抽人。
還難舍難分,侮辱誰呢,呸。
那鴻圖也有些煩了,自己人被揪着不放完全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慢悠悠地走到一直避着他的禦史面前,一下拎起這人的衣領。
一下被扼住命脈的禦史努力蹬了蹬腳,發現自己根本夠不到地,擡眼時還要面對那鴻圖強烈的壓迫感,他只能強忍懼意,抖着嗓子:“君侯,這,這是宮宴,不得,不得放肆,而且下官是為林将軍出頭,并非想惹了您不快。”
“若這宮女當真惹了林将軍也好處置了去。”
一邊的太平侯聽到這話,再不想卷入紛争也忍不住了。
“她是本侯的侍女,大人一口一個處置,需不需要把本侯也處置了?本侯誠心來投,不想身邊人還要被疑。”
他看着氣憤難當,實則也是趁機表忠心,讓自己擺脫嫌疑。
那鴻圖掂了掂手裏的人:“差不多行了。”
這架不知道怎麽吵起來的,當事人不追究,旁觀者卻氣憤難當,想着給人出頭。
那鴻圖掂人時直接收束其衣領,直把人勒得呼吸困難,禦史還想再說什麽卻是不能了。
其他人見那鴻圖出手了,也不敢再看。
“散了。”
一場硝煙正要落幕。
永隆帝來了。
他褪去明黃的朝服,穿着織金錦緞,胸前繡着一只惟妙惟肖的五爪金龍,帶着妃嫔大步朝殿內走來,好不威風。
衆人各歸各位,三呼萬歲。
永隆帝滿意地坐上龍椅。
“咳咳……”
禦史煞風景的咳嗽卻響起,他剛才被勒得那麽久,咳嗽很難壓。
永隆帝視線在他漲紅的臉和不斷摸脖子的動作掠過:“這是怎麽了?”
此時,禦史腦子清醒了,閃過周誠馬槐的下場,遲來地打了個寒顫,他終于想起來即使直面龍顏,武安君也敢胡作非為的性子。
他正要說沒事,身旁的同仁突然一把扯開他拉高的衣領,露出勒痕。
他聲淚俱下,替他控訴:“陛下明鑒!太平侯的侍女沖撞了林将軍,金明想為林将軍出頭,一番好意卻被辜負,反被收拾,金明真是好意啊。”
他們不敢提那鴻圖,只重點突出沖撞兩個字,作為當事人的金明要哭了。
剛剛怎麽不跟他一起,現在不需要為他出頭啊。
永隆帝:“怎麽回事?”
他最在意這宮宴,萬不能出現纰漏,要是有人給他添堵,永隆帝眼中閃過寒芒。
被叫做金明的禦史欲哭無淚地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并表明自己真的是好意,全然不提原先想殺一殺林枭銳氣的念頭。
林枭不止是郢都新貴,還是那鴻圖倚重的手下,他們這些當禦史的幹不過那鴻圖,卻能給這種天之驕子添堵,正好也給老禦史報仇了。
不想,事與願違,那侍女一聲不吭,武安君也迅速做出反應,扼制事态發展。
他現在也想讓這件事迅速過去。
聽完,永隆帝看向跪在陰影裏的林枭。
隐約記得這是一個少年英才,成日跟在那鴻圖屁股後面,沉默寡言的不像能做出那種事。
對侍女動手動腳,可不就是酒後亂性的表現嘛,都是男人,他也懂。
原先被擾了宮宴的不快散去,永隆帝心忖原來那鴻圖身邊也不全然是同他一樣無懈可擊的人。
“咳,朕了解了,林愛卿,可是那侍女的錯?”永隆帝還是打算給個梯子下,保下這能臣,只是姜纨的下場怕是慘了。
不想,林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中氣十足道:“臣貪杯,是臣之過,與人無關。”
不少人露出驚訝的神情,顯然他們也知道只要把失儀的罪怪在侍女身上,林枭屁事沒有。
可她寧願承認自己酒後無德也把那侍女摘幹淨了,究竟是她清者自清,還是有貓膩,一時間吃瓜的人更激動了。
永隆帝:“那你可知殿上失儀輕則挨打,重則喪命?”
林枭頭愈發低。
永隆帝只能将視線落在那鴻圖身上:“你瞧瞧,這就是你教出來的人,如此急色,虧得朕還想給他尋個好姻緣,這如何是好!哪家好女肯嫁他!”
那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意外替林枭推了姻緣,那鴻圖趕緊道:“那就不要姻緣了,軍中寂寞是常事,想來她也配不上郢都貴女。”
永隆帝蹙眉。
說是那樣說,可拉攏一個潛力股如果斷了聯姻這條路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波折。
永隆帝自是不肯放棄,朝下方某個官員使了下眼色。
工部侍郎出列:“要微臣說哪有那般嚴重,林小将軍貪杯實算不上有罪,将軍人品貴重又不是這一杯酒測出來的,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給他送過嬌妻美妾,也不見他收啊,所以微臣想這必然不是将軍的錯,反觀那侍女,怕是早有攀附之意。”
他摸着胡子,意味深長:“若非有人刻意引誘,面對美人尚且坐懷不亂的林将軍何以會失态。”
經他一點撥,所有人豁然開朗。
确實,林枭的人設也是和那鴻圖一樣不近女色,沒道理一杯酒就失态了。
矛頭一下轉到姜纨身上。
她感覺自己快被四面八方的眼神射穿了,這些視線又心照不宣地透着股鄙夷,好像在說她是個企圖上位的心機女。
姜纨小臉又一陣飛紅:“……”瑪德!
但她能怎麽辦呢,只能先跪下,聲淚俱下:“奴婢沒有引誘将軍,求大人明察。”
可是誰會信她說的。
誰又在乎她說什麽。
所以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那鴻圖瞪着工部侍郎,一邊分神思考怎麽給姜纨洗掉髒水。
給女孩子扣上一個引誘的罪名,是生怕毀不掉她。
又聽工部侍郎說:“若在座諸位不信林将軍人品,下官信!下官不僅信,還願意将小女許配給他!”
那鴻圖/梓桑,林枭心裏紛紛咯噔一聲,心說原來在這等着。
永隆帝哈哈大笑:“愛卿不畏人言,慧眼識英雄啊,确實确實,林将軍的人品自是校驗過的,如何是他人能毀。”
這是準備讓姜纨釘死在恥辱柱上了。
“既如此天定姻緣……”
永隆帝正要定罪、賜婚。
那鴻圖:“陛下!”
永隆帝頓了下:“武安君何意?”
梓桑也走了出來,現在的話題重點已然轉換,也不是掰回女生是不是心機女的好時候了,可為了堵永隆帝呼之欲出的賜婚,梓桑還是想掰扯掙紮一下。
而永隆帝一看到梓桑想說什麽都忘了,表情直接柔和三個度。
還是皇後怕他被人看出什麽,輕咳兩聲才喚醒了他。
工部侍郎也是頻頻給永隆帝遞眼色。
永隆帝只能按下蠢蠢欲動的心,鎮定自若道:“安陽想說什麽一會再說可好?朕先許愛将良臣一個恩典。”
梓桑欲哭無淚。
不許說啊!
那鴻圖在想要不要冒出點動靜阻止。
和林枭跪在一處的姜纨苦中作樂朝對方飛了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陛下,”林枭輕飄飄回看了眼姜纨,緩慢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姜纨突然打了個哆嗦。
“臣有罪,”林枭再次叩拜,永隆帝剛想說他沒罪都是侍女的錯,林枭卻語不驚人死不休。
“臣方才失态是因心儀之人在身側,故而孟浪,求陛下恕罪寬恕微臣,另,此事與她無關,一切都是臣的錯。”
永隆帝從不覺得賜婚的旨意這麽燙嘴,今天可算是感受到了。
“……”
衆人也恍然大悟,不是林枭因為一杯酒就突然人品敗壞,而是英雄難關美人關啊。
也難怪金禦史想為他出頭的時候遭拒絕。
人家小情侶的情趣可不就是與他人無關嘛。
有人噗嗤笑出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
“既然愛慕至此,那就求娶啊!”
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姜纨死死揪住林枭的褲子,給她使眼色。
別!
別胡說八道!
敢把老娘拉下水,不死不休!
林枭淡定地拍她的手,哪怕姜纨揪褲子的同時還揪她的大腿肉,她痛的不行也表現得雲淡風輕。
高聲——
“求陛下賜微臣一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