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孩子是誰
第19章 第 19 章 那孩子是誰
皇宮占地甚廣, 各宮殿間錯綜複雜,夏今歌各種抄近路,都沒躲開皇帝的人, 可見不止一路人馬在找梓桑。
她被氣得不輕。
卻無法抗旨,只好将人安排在身邊, 防止皇帝在太後病愈之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雖然這種可能性只有三成, 但也足夠讓人膽戰心驚,尤其是林元昭已經是天下之主,權勢會助長他的欲望。
夏今歌先将人帶回宮。
坤德宮的模樣一點點展露,比起外頭的粗犷風,這裏更為精致華貴, 單說大殿中央的皇後寶座便是金漆雕鳳, 用南海明珠點綴,殿中其他玉器瓷器也是難得一見的孤品。
夏今歌不是那種身為皇後就會做出節儉表率委屈自己的人, 所以坤德殿以前是什麽樣現在也是一樣, 甚至心血來潮時她還會往裏添一些奢華的飾品, 就像排成林的玉樹, 随處可見的金燭臺……
梓桑看到這些眼神閃了閃,夏今歌在游戲裏的時候也這麽裝飾過自己的宮殿, 只是那時候是真的金窩,現在這個是土窩, 整得金玉都不失去了光澤。
随後夏今歌将她推入有着金絲繡帷的寝殿:“日後你便在此歇息。”
這房間一看就有人住過,梓桑詢問這裏先前的主人,夏今歌卻理所當然道:“本宮之所自然只有本宮一人, 你我同住。”
梓桑:“……這不好吧。”
夏今歌:“從前在軍營時又不是沒有過。”
可是當時只是午睡在一起而已,現在這樣留宿……真的不會遇到半夜皇帝來找她的情況嗎?
那她多尴尬。
聽到她嘀嘀咕咕的顧慮,夏今歌噗嗤一笑:“梓桑放心, 我與陛下未見得是一對尋常夫妻,而且後宮中多有絕色,他更習慣去別處。”
說這話時,她眉眼坦蕩,并不見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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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桑卻狠狠難過了,不是難過永隆帝是否臨幸,而是替夏今歌待在皇宮感到倒黴。
不禁反握住她的手:“娘娘受苦了。”
夏今歌一愣,瞬間明白她是想岔了,她說和永隆帝不是尋常夫妻是指這些年夏氏與林氏多有摩擦,甚至因為她故意挑撥,許多與永隆帝政見不合的夏家人便常常跳出來與之對抗,他自然不喜歡她。
而後宮裏的絕色也是她有意為之。
所以這幾年,兩個人僅限于交流。
當然這些話沒必要和心思單純的梓桑說。
夏今歌順勢低頭做失落狀,“深宮寂寞,坤德宮堪比冷宮,今夜你便陪陪我吧。”
好一副可憐模樣,梓桑頓時跟疊加了責任buff似的,點頭如搗蒜。
夏今歌看她那樣,心想留在宮裏也不全是壞事。
當然該躲的皇帝還是要躲。
她留在永隆帝身邊的眼線來報,從白天撲空開始永隆帝一整天都坐立難安的,想來蠢蠢欲動了。
這種頭上懸着一把刀的感覺并不好受,夏今歌決定先把太後治好。
一想到這,她就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憋悶的慌,但同時又不得不引誘梓桑發現太後中毒之事。
原先梓桑的藥粉無毒,可她又讓人加了蝮蛇之毒,其本質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那藥敷臉,毒性透骨,遠比血液中毒要來的不動聲色。
太醫院的太醫也許有所懷疑,但總是猶猶豫豫,他們診斷的過程足夠太後死十次。
從前這死法該是萬無一失的。
可現在太後不能死。
她又不能指望太醫查出什麽,所以用過午膳後便和梓桑一道去了慈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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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宮內依舊昏暗,她命人将故弄玄虛的帳子撩開,頃刻間驅散了陰影,宮內變得亮堂刺眼。
太後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梓桑終于見到太後真容。
夏今歌果然聽她‘咦’了一聲,而後望聞問切,又取了太後臉上膿液,點在撒了藥的水裏,因為看不出什麽,只能用銀針在太後臉上試探。
沒一會本來的紫色痕跡褪去,一張臉開始泛黑。
她輕吸一口氣:“怎麽像是中毒了……”
夏今歌松了一口氣,總算查出來了。
“毒?!”
太後本來恹恹的表情立馬換成驚吓。
“何人要害哀家?!”
她當即抓住梓桑的手臂,因為生病瘦骨嶙峋,幾乎是骨頭掐着梓桑的肉,令人吃痛。
見狀,夏今歌趕緊走了過來,輕巧地拿開太後的手。
假裝關心,問是什麽毒藥。
梓桑覺得還需要看看。
夏今歌哪裏能讓她再三思考,這件事必須迅速解決,于是她讓人假作排查慈安宮上下,後将目标鎖定在小廚房的蛇窩上,将蝮蛇之毒提示給她。
再無視梓桑欲言又止的表情,一錘定音:“是否是蛇毒試試便知。”
雖然梓桑被指揮得暈頭轉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但看太後那張臉也容不得她再思考了,于是發揮十成十的醫術将以前讓人腫成豬的藥方配了點蝮蛇毒液做毒性試驗。
夏今歌則找來禦苑無法馴服需處死的動物試藥。
一整天幾個人都沒有離開慈安宮,入夜時分總算見到動物身上潰爛腫脹腐蝕成骨的過程,這個過程很緩慢,但确實存在。
夏今歌趕緊催配藥。
她這麽積極,太後都詫異得不行。
頓時,夏今歌胸口那一口不上不下的氣又膨脹了,她憋悶道:“……太後玉體損傷,原就是本宮失職。”
太後也不知信還是不信,沉默着看梓桑寫藥方。
不一會藥方寫成。
只是真正要痊愈還需要時間。
夏今歌比梓桑更急,詢問恢複如初需要幾天。
“……少說半月。”畢竟是祛毒又治臉,半月說的還算少的了,如果加上調理身體,一兩個月還差不多。
夏今歌那種自作自受的感覺又來了,一張臉不算好看。
偏在這時屋漏偏逢連夜雨,玉竹匆匆進殿,給了她一個不妙的表情。
夏今歌立馬意會,正想拉着人走,‘陛下駕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再就是永隆帝大步走來的身影。
難為他披星戴月還來探望,甚至從頭到腳都打扮了一番。
身着錦繡跟只插毛的雞似的。
夏今歌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随即将梓桑拉到身後,對着永隆帝見禮。
她半個身子将人擋住,永隆帝又不敢表現太過,因此只能一邊對太後噓寒問暖,一邊轉換位置。
待到時機成熟,才面向低着頭的梓桑,“太後的病有勞夫人了。”
聲音親切,柔和,生怕她被吓到了似的。
可老男人掐嗓子的甜音有些怪異,梓桑忍不住渾身一激靈,只能用‘不勞煩’幾個字搪塞他,頭更是紮低,偷偷蹙眉。
大半夜關心繼母,感覺他挺閑。
“因太後急症,整個太醫院束手無策,朕才不得不急召夫人,不過方才已經知會了武安君,夫人安心待在宮中便是。”他解釋了一聲。
随後他輕咳一聲,裝作不經意提起那鴻圖夜不歸家的事。
“那臭小子就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東西,你就留在宮裏,且讓他着急兩日!”言談間略帶笑意的永隆帝,“下次朕一定當面罵他,成天待在軍營成何體統!”
梓桑:“……”
夏今歌有些受不了了,再加上心裏着急,對着永隆帝的臉想嘔。
笑成那樣,他在此充什麽和事佬呢。
那黏糊糊的眼神竟是一點也藏不住。
“陛下,安陽一整日都在為太後殚精竭慮,想必是有些累了,臣妾帶她先行告退。”皇後開口。
“累了?”
永隆帝目光落在低頭的人身上,他不是很想放人,畢竟他連梓桑正臉都沒見到,想着用什麽借口再讓她多說幾句話,同時不能讓意圖太明顯,斟酌醞釀的時間,皇後卻行了禮将人拉走。
永隆帝一張臉瞬間拉了下來,“世家的人,目無君上!”
他都沒發話竟然就這麽走了。
永隆帝忍不住跟上去兩步,又礙于面子止步于宮門前,看着她們的背影又氣又惆悵。
身後,趙一和也看着那背影,想的卻是夫人剛才畏懼顫抖的模樣,眼中積蓄起陰霾,言道:“陛下您還有許多折子沒批。”
永隆帝袖子一甩:“折子折子,睜眼折子閉眼折子,這日子何時到頭。”
趙一和心想,皇位丢了,就到頭了。
“陛下,可要再同太後說幾句?”
永隆帝頭也不回,煩躁:“回吧。”
方才雖然極力避免去看太後的臉了,卻還是不小心瞄到一眼,導致他更不想去看了。
“下次讓人将慈安宮的人把帳子拉上。”
身有損傷者,直面帝王是大不敬!
趙一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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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坤德宮的梓桑終于有時間回顧一整天。
她總覺得卷入了一些了不得的事。
還和後宮秘辛有關。
太後中毒還有那蛇窩未免太巧了。
洗漱完的夏今歌走進屋子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梓桑皺着小眉頭,坐在榻前,雙手抱膝,像是思考什麽大事。
“想什麽?”
她朝床榻走去,頭發半幹不幹地披散在後,停在她面前,也跟着蹲下,伸手自然地撫開上面的褶皺。
“我只是在想,毒液怎麽摻雜在毀容藥裏的。”
梓桑擡頭看着她,眼神中倒映着她,而金燭臺,燭火光,在眼中點亮一片星河。
“只這一日那只豺狼的中毒程度就比太後要深,可太後中毒多日症狀怎麽也該比它嚴重,事實卻相反。”
她眼中神色不定。
“這更像是毒液被提取稀釋,後注入,屬歹人作祟,而非蛇患。”
為的就是慢慢耗幹太後的生命力。
梓桑看着夏今歌,想到她今天的不同尋常,還是未開口直接詢問。
只是夏今歌撫摸長發的手頓了一秒。
只這一秒,足夠她解讀出不一樣的意思。
夏今歌是知道什麽,又或者這事就是她參與其中。
不管是哪一種,都那麽讓人喪氣。
前者令人同情她卷入是是非非中,後者則令人害怕。
而後她又忍不住想,從前她只在那鴻圖面前展露這些,或博取同情,或狀若發洩,總算有個宣洩的渠道,在她面前卻一直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到底是因為什麽讓她突然裝不下去了?
身邊的位置落下一片陰影,夏今歌與她并肩而坐,梓桑的肩被拿來墊下巴,呼吸間有一股檀香。
梓桑照例抽了抽手,依舊抽不開,索性也不管了。
“別怕,”在察覺試探前,夏今歌先看出了她的害怕,看她抱緊自己,臉上露出自己都不知道的空白神色,便有些心疼揪心,她今天數次後悔向太後下手,也不及這一次的懊悔。
夏今歌開解道:“許是人與豺狼體格有所差異,因而表現不同。”
梓桑聽着她天衣無縫的說辭,手指在地板打着圈,數圈之後還是咽下了到嘴的诘問。
事情要總是刨根問底,總會問到一些後宮女人的秘事,會挖到夏今歌的傷疤嗎,她不知道,但是光是這樣想就不願意再深究。
這樣想着,又聽身旁人說:“最多七天,本宮送你出去。”
梓桑:“為何是七天?”
夏今歌苦笑:“你與武安君鬧成那樣,本宮便是去信,他也不一定會來救你,便只能等宮宴結束,你随着他一道離開,屆時陛下也不敢說什麽。”
距離王軍和虎枭軍歸來已經有幾日了,永隆帝半年前就盼着在各反王面前耀武揚威一番,現在他們都到郢都了,自然是越快越好。
七日後就是宮宴之期。
梓桑也想起來了,确實有這麽個事,但是她有點被自己和自己的八卦驚到了:“我與……怎麽鬧了,沒有啊。”
夏今歌:“你看你連名字都不願提。”
梓桑:“……我們沒有鬧。”
夏今歌:“确實沒有鬧,卻讓整個郢都的人都知道你二人俱是夜不歸宿的主兒,一個寧願住醫館,一個寧願住軍營,反正就是不回家。”
夏今歌又去捏梓桑的臉蛋:“你說說是君侯府不好還是君侯府的人不好?”
在她看來醫館和軍營哪比得了武安君府舒适,但是這兩個人非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出去外邊過苦日子,不是厭惡極了對方還能是什麽。
和她一樣想法的比比皆是。
梓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我要如何證明夫妻關系挺好的。”
夏今歌揚眉:“舉案齊眉,相夫教子……”
“打住!”夏今歌還沒說完,梓桑表示可以了,如果證明關系好要到相夫教子這一步,那還是關系不好吧。
梓桑單方面結束談話,夏今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深知讓梓桑假扮恩愛有多難,所以并不奇怪她态度松動後又反悔。
夏今歌最後摸了把頭發,發現差不多了,打算就寝,見梓桑還蹲在原地,她只能過去拉人。
幾乎是将人推倒在床上,金絲蠶被緩緩蓋住兩個人。
“可以去偏殿睡嗎?”梓桑抓着被子問,眼睛直直看着床頂。
夏今歌手枕着腦袋湊過來:“休想,偏殿的床具本宮都叫人撤了,又不是沒有睡過,為何如此局促。”
梓桑表示上一次一起睡覺,她也是局促的,甚至失眠。
至于為什麽,原因有很多種,其中就有她靈魂切片後,明白自己已經不能純粹用性別區分了。
就算和那鴻圖分得再開,他們的思想都是一樣的。
對一個喜歡‘他’的人,她自然會局促。
而且換算婚姻關系,就很像她出了軌(睡在別人床上),夏今歌劈了腿(和別人睡在一起),結果她們還是好姐妹。
可能是錯覺,但忍不住變扭。
“哎……”
夏今歌不懂她在唉聲嘆氣什麽,直言明天還有場硬仗,要早些睡。
同時她又叮囑:“日後只要見到陛下就跑知道嗎?不必問為什麽,總之得見上位者不是什麽好事,尤其是你如今獨木難支的處境。”
雖然她會一直跟在梓桑身邊,可她也怕有人有事絆住她,導致弱小可憐的梓桑直面永隆帝。
那樣她真的會心疼壞的。
梓桑:“哦。”
夏今歌見她心不在焉,氣笑了,将枕頭挪了過去:“想什麽呢?”
兩個人中間已經沒有空位了,梓桑甚至能感受到夏今歌伸過來的手臂。
梓桑當即背過身,往床裏面挪:“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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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皇宮一隅失火,皇帝從睡夢中驚醒。
武安君的奏疏又剛巧送了過來。
反王車壽的事直接驚的他瞌睡全消。
奏疏上寫着車壽從前的老将正一個個脫離監視,只怕是和舊主重逢了。
因為這事,永隆帝整宿整宿睡不着。
第二天直接喪失找梓桑的精力。
一直緩到第三天,送兵又送錢給那鴻圖自以為妥了的永隆帝才尋去慈安宮。
卻得知皇後和梓桑剛好離開。
于是便只有太後與他單獨相處。
永隆帝隔着帳子囑咐她好好養病,喊的還是太後閨名。
偏殿裏,剛給太後複診還沒離開的人睜着圓溜的眼睛,想起永隆帝該死的人.妻情節,心裏正譴責着,耳朵就被人捂上了。
擡眼看,夏今歌噙着抹笑,神态舉止間并不意外。
夏今歌怕梓桑被宮廷醜事污了耳朵,所以捂住她耳朵。
小太後的宮裏有男人畫像,明明那麽想要卻沒有一個太監,可詭異的是偶爾還要叫水,慈安宮又偏僻成這樣,此番種種意味着什麽她又不是不懂。
“你還小不要什麽都去聽,更不要去想。”
夏今歌用唇語告訴梓桑。
“我不小了……”她們之間只差四歲。
夏今歌随意附和着點頭,卻只想讓她轉移注意力,于是一個勁地抓住話頭想讓梓桑答應,在見到她乖乖點頭後,不禁含笑蹭了蹭這位的鼻尖。
鼻息相貼,藥味與檀香交織,不遠處投來視線的丸子龇牙咧嘴地看完。
心想,她和軍中姐妹也沒有親昵成這個鬼樣子……
另一邊,皇帝離開的動靜很快響起,夏今歌卻還不肯放手,手指有意無意地拈着人的耳垂玩。
梓桑只能自己動手拿下她的手,正要開口,擡眼就是夏今歌幽深到令人心悸的眼神,她不禁倒退三步。
夏今歌若無其事地回看她,可梓桑就是難耐地蹙眉。
是她的錯覺嗎,有那麽一瞬間眼神交織,靈魂共鳴之時,她好像從夏今歌的眼裏解讀到某種情感。
是什麽,她也說不好,心裏還升起其他念頭來。
她聽說争霸文女主可以和人共享丈夫……
該不會……夏今歌打算走姐妹情深的路子,然後和那鴻圖……
如果是這樣……梓桑兩眼一黑。
應該……不會吧。
“怎麽這副表情?”夏今歌戳了戳梓桑的臉。
梓桑做吞咽動作:“請問你怎麽看待男子三妻四妾?”
夏今歌:“合理。”當然女子左擁右抱也是合理的。
梓桑倒抽一口涼氣,有種被男頻争霸文的女性角色震驚到失語的感覺。
“你……”她小手顫抖,痛心疾首啊。
她決定接下來的時間和皇後保持距離!
夏今歌可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只看到走出慈安宮的某人走錯方向了,她好笑之餘一把拉住埋頭趕路的人,“走錯了,随本宮來。”
“先不回坤德宮,去馬場。”
馬場設在禦苑附近,占地甚廣,需要坐馬車前往。
馬車上梓桑用勁終于抽回了自己的手。
剛翹起嘴角,後背又有人貼了上來。
惹得她臉色都黑了一分,就算這樣,她也是不會讓夏今歌以為可以和她‘姐妹共侍一夫的’!!!
遂坐到對面去。
夏今歌并不惱,相反擡手支頤做失落狀:“怎麽連你也要與我生疏了?”
眼中淚水閃爍。
梓桑表情有一瞬間跟着着急,但是下一秒又狠狠閉上眼。
她看不見就沒事了。
夏今歌見她掩耳盜鈴,無聲地笑開。
随即想了想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的态度惹得這位害怕了,哪怕她什麽都不懂,想來也會本能地抗拒。
是自己冒進了。
“別閉着眼了,外頭風景好,權當散心了。”
她這兩天被永隆帝惡心的不行,自然要尋個可以放松的地方。
“三皇子為本宮養子一會引你瞧瞧。”
這個時辰,剛好在上武課。
梓桑睜開眼,聽夏今歌又提起三皇子,想她這麽年輕就有了個養子,又同情她了。
真的好慘。
三皇子七歲,聽說是貴妃的兒子,只是她生而不養,所以将孩子丢給皇後,因為喜歡禮佛幾年前直接出宮帶發修行,永隆帝不想後宮出一個尼姑皇妃所以一登基就接了回來。
梓桑想不通這種生母是貴妃,養母是皇後的皇子是什麽樣,更不懂夏今歌為什麽要幫人養孩子。
問出這個疑惑後,夏今歌只是嘆氣:“冥冥之中,我總覺得我與貴妃同病相憐……”
都覺得不該在永隆帝身邊蹉跎……
“出于惺惺相惜便收養了那孩子。”
起初梓桑對她的話一頭霧水,但等看見那孩子的容貌……
媽啊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