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秘書林枭(三)
第15章 第 15 章 秘書林枭(三)
“你放屁!”
和泰神情癫狂,氣得渾身發抖,被林枭一番指控激得雞皮疙瘩暴起。
“那你纏着我作甚,在校場上窮追不舍的不是你?”林枭神情淡淡,可誰都能看出她眉梢中的鄙夷。
和泰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他想揭發林枭濫用職權幾次三番借故調離他,校場打鬥只是去讨回公道!
但如果問及林枭為什麽要針對他,他又啞口無言。
總不能說林枭忌憚他?林枭已經是統領,他不過是親衛,頂了天為大人守門,兩個人官職都差一截,肯定沒人信。
難不成非要舉報林枭這個賤人對大人心生戀慕因此排除異己?
可為何專門排他不排別人,這不就暴露了兩人是情敵?
到時大人一定會大怒,他們真的會死的。
想到死亡,氣昏頭的和泰有些發抖。
最終在他的猶豫下,吃了這個啞巴虧。
這件事蓋棺定論。
兩個人各打二十大板,和泰青州之行板上釘釘。
他不死心,膝行至那鴻圖面前,為求情正要叩首,卻被林枭扯着頭發拉回來,一個‘失誤’後腦勺狠狠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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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磕碰後,所有人都知道林枭是讨厭死他了。
不惜公然出手,再加五個板子的代價。
兩個人被拖出去,在演武臺上,在大庭廣衆下受罰。
和泰鬼哭狼嚎,林枭卻不能露出狼狽的一面,下面一圈都是她的手下。
只是經此一遭她怕是又多了一段風流韻事。
想到這段事跡會把她同和泰的名字放在一處,還真有點惡心。
想七想八中,她聽見大人的聲音。
“若再有此事,我會把你們操練到忘卻那等龌龊事。”
林枭都能想到大人是怎樣一副冷凝的表情說出這句話。
“想來天下太平,你們都有所松懈了,便是春心蕩漾都給本君收起來!明日三倍加練!”
底下的人沒有一個敢哀嚎,相反感到惴惴不安。
虎枭軍軍紀嚴明,再加上君侯鐵血手段,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這種事了,虎師男子血氣方剛還有可能控制不住,但他們枭師有大部分天殘地缺,整個軍隊惜命得很,按理最怕大人要命的手段。
不想竟然還有人敢,還在大人身邊,想想主将親衛對前鋒大将……大人怕是要心梗。
遙想當年,他們打到其中一路反王肅成王的營地,發現那處軍營狎.妓,男女不忌,一整個糜亂之師時,大人要飲血的眼神。
現在想想都要發抖。
那隊邪軍,最後屍骸遍野。
大人沒殺膩,他們都要殺吐了。
此後本就規矩的虎枭軍更明白了大人的底線,因而對軍中淫.亂這種事格外警覺。
臺上的人挨打,臺下的反思。
等到最後一塊板子落下,将士們如蒙大赦,趕緊四散,統領的熱鬧可不是那麽好看的。
而林枭艱難起身,雖然丢了很大的臉,但還好姜纨不在。
感受了一番傷處,疼,但好在沒有出血。
實木板子,且有暗釘,但大人要她練就金鐵般的身體,這種肉厚脆弱的地方自然也在鍛煉範圍,且她早有準備,在內層衣服裏藏了墊子,只要不是扒了褲子打,除了疼一切無礙。
相比起她,和泰慘多了,左肋斷了,臀部爛了,頭破了,還需要人背回去。
林枭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營帳。
回去後果然在桌上看到一瓶金瘡藥。
因為自身原因,她很少看軍醫,便是傷重也有大人救治,又或者她和姜纨互相搓藥。
将帳子關好,藥粉撒在傷處,林枭倒吸一口涼氣。
這藥好是好就是太刺痛了,藥粉不細膩跟撒了鹽巴似的。
原本哪裏需要受這罪,如果和泰乖乖接受安排……
林枭默默攥起拳頭,眼中閃過兇光。
大人面前她是乖巧,可軍營之地悍勇者多如牛毛,她若是一味乖巧,早被欺負死,因而很早之前她就學會了睚眦必報。
第二日,全軍營操練,和泰這樣的就算有傷也不能免。
差點被練成死狗。
再有林枭時不時路過踹上一腳,差點沒死在當場。
而下午,他又要前往青州。
林枭在所有同僚震碎下巴的神情中,款款跟去送行,沒一會又神清氣爽地回來。
同去送行的同僚道是和泰怕是要退伍了。
多處骨頭碎裂,筋脈挫斷,只留了一條命。
有人想不通非要做絕嗎?而且君侯都處置了……同僚當即提醒,那可是林統領,锱铢必較,有仇報仇,這等肖想她的事,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于是衆人不敢再言,曾經對林枭有過歪心思的人行事越發低調。
林枭被關押起來二次受刑,聽不見他們的議論,如果知道也只會表示他們想岔了,但并不阻止這樣的恐慌蔓延。
比起昨天的鬥毆,這一日她只是被關在水牢,原本渾濁的水換成了清水,水位還不到臀部,明顯有人對她網開一面。
“此事屬下失察,本該妥善了結,不想還是驚擾了大人,不會再有下次了。”
林枭擡頭看向高臺上的人,告罪道。
郢都軍營的水牢就是個四四方方的盛水籠子,不比青州精致,因而面積不大,四面環水,唯有高臺幹燥,大人就站在那。
可惜他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但是良久,她聽到了一聲輕嗯,竟也沒有怪她下手太重。
林枭晃了晃被鎖鏈束縛的手腳,響起一片叮當聲。
水中倒影,映着她嘴角微彎的模樣。
“和泰敬酒不吃吃罰酒,都說了讓他去青州,他非要糾纏,害我出醜,懲治一番也是應該。”
而且他還妄圖留在大人身邊,簡直罪大惡極。
臺上,那鴻圖只能看到林枭頭頂,她含混不清地說着什麽,聲音越來越低。
這和她平常自若的形象大相徑庭。
不過也能理解,這人受過情傷,自覺斷情絕愛,遇到求愛的一時心神震動也不奇怪。
就是這次的處理方式和以前的幹脆利落不太一樣,讓他隐隐有些擔心。
林枭從一個究極戀愛腦變成如今沉穩幹練的事業批,并對愛情死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如果再變回戀愛腦,那鴻圖真的會兩眼一黑。
想到這,那鴻圖:“林枭。”
底下的人擡頭。
“還記得為何給自己取名為枭嗎?”
枭指猛禽,有勇猛善戰之意,又指刑罰,一般不作為名字用。
林枭神思一晃:“記得,取字虎枭軍,因為想為大人分憂,想站在萬人之上,做大人最趁手的兵器,故而取枭。”
那鴻圖心說還好沒忘。
“既然記得,那我也不再問你與和泰糾葛到何種程度,水牢過後自行加訓,切記動心忍性,不要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林枭聽出言外之意,心下嘆氣,大人因她的鬼話對她不放心了。
可是她另有心事啊。
“是。”她沒精打采。
那鴻圖一看這樣,心裏又起一絲不妙,雖是不覺得古人發誓後敢毀約,但他難免聯想到情感創傷後想愛不敢愛,通過把人廢了昭示決心,事後又後悔的樣子。
他故意放話:“你……若當真有點什麽自覺割舍,若割舍不掉,便自絕吧,本君不想再拉你第二次。”
言盡于此,那鴻圖離開。
踏上水牢上升梯,自有人向上拉動繩索。
梯子緩慢向上,稍微低頭還能看到林枭受傷的表情。
那鴻圖撇開頭,卻是想起了徐州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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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是他拿下青州後的第二個目标,肅成王的地盤。
當時大軍壓境,打了過去,途經東海郡,見識到了很離譜的軍營風貌。
那個軍營和它的主君一樣荒唐。
肅成王在揚州王都設置歡樂谷,軍營裏就依葫蘆畫瓢,在徐州整一個極樂窩。
一個比尋常營帳大百倍的帳子立在東海郡營地,專門搜羅當地容貌出色的男男女女,不男不女,童男童女。
不僅自己享用,也供貨給全國各地的豪強。
這多惡心,他想都沒想就打上去了。
那鴻圖刺穿守将,抓住郡守後,本來打算解救一下那群失足少年,沒成想這些人不相信他,而且見他容貌昳麗并且沒有被污染,假意逢迎,引他松懈,朝他下手,被戳穿後,又群起攻之。
踏馬的,他這輩子都沒被這麽忘恩負義地對待過。
他本該直接殺了他們,卻硬生生又問了帳內千人活是不活!
他總覺得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救,也許有人只是因為身體被糟蹋,心性被摧折,又或是怕融入不了正常生活,所以長歪了一點,于是給他們一次機會。
因為遏制了殺念本意,頭都開始痛起來。
結果,沒有人,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他們都在仇視他,只想要紙醉金迷的生活。
這群沒有羞恥心的家夥可悲又可恨。
那鴻圖都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
他救不了,于是他把他們都殺了,比在青州還要殘暴,且不留餘地。
整個東海郡的産業鏈也被他端了。
人數雖然比起日後的龍牙坡不值一提,但也正是這場酣暢淋漓的殺戮以及狠下心來屠刀對同胞,日後再要殺人,殺千千萬萬的人,更甚至屠城,他也下得去手。
殺瘋了的他槍杆子到處戳,然後一下就戳到了地牢表層。
很快他就發現在這惡心的地方,竟然還一個因為不肯賣,而被毒打的林枭。
那鴻圖趕緊把她從地牢挖出來。
結果一看,這姑娘渾身皮開肉綻,一張臉被毀的七七八八,身上骨頭碎了好幾節,還伴有炎症。
林枭恢複意識的第一句是問未婚夫去哪了。
她意識不清,很快将他錯認,哭着說終于等到他了。
那鴻圖問了守地牢的才知道,那所謂的未婚夫其實才是害她至此的罪魁禍首。
簡而言之,他把她賣了。
而這姑娘是個單純又重情的,半點沒懷疑未婚夫的居心。
不過算了,傷得這麽重,估計胡說八道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把人帶回去治療。
這小地方的大夫醫術不精,都說她重傷不治的可能性比較大,那鴻圖不信邪。
兩個號雖然差異很大,但他覺得醫者行針,武者執槍,是一個道理,對周身經脈器官骨骼都要了如指掌。
梓桑在外遇到點麻煩趕不過來,他就自己動手。
理想美滿,現實骨感,真正動手他才發現兩個號身體上的差異和天賦能力差別有多大。
他一針下去,穿筋透骨,差點沒把人治廢,而在女號看來很簡單的把脈,他只差把人手骨捏碎。
放輕手勁後,正式治療才開始。
但等到煎藥,他又發現女號可以輕易聞出藥材的鼻子,在他這裏行不通,而且沒有經過鍛煉,在他眼睛看來很多藥材是長得一樣的(?)女號能找到的細微不同,他完全發現不了。
那鴻圖終于意識到這接骨療傷配藥治病要找專業人士。
之後他口授讓那些大夫自己理解着治,他們既然下了死亡通知書,不依照他的方法,也救不回人,于是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方法交出去後,他就去打仗了。
在東海郡殺了個三進三出,徹底拿下這塊土地。
征伐還要繼續,下一個郡在等他。
可不久過後,雖是毀容卻無性命之憂的林枭拖着傷腿堵在了軍隊必經之路。
那時候都不能用狼狽形容她了,渾身跟小乞丐似的,頭發像雜草團子,求他幫着尋找未婚夫。
嗯,當時她還不叫林枭,叫林鳶,有着一個如風筝般受人擺布的名字。
得知她叫這麽個名字,他才終于認出這是言情世界的老熟人。
就是不知道經歷了什麽,多出來一個未婚夫。
她還說,她與未婚夫私奔出來,可那鴻圖一猜就知道所謂未婚夫只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情郎,要不然為什麽要私奔。
明明告訴過她那個混蛋把她賣了,但是她偏偏不信。
林鳶也是執着,敢抱着馬腿不撒手。
他就問她那個人是誰。
她道,唐佳玊。
emmm,不認識。
天地之大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于是她說她想随軍一邊找。
那鴻圖拒絕了,雖然她不是這個世界的npc,沒必要避嫌,但是憑什麽,軍中不養閑人,他把她救活已經是仁至義盡。
可林鳶說她熟悉荊州地形,他遲早需要她。
如果是這樣,也不是不能交易,他要堪輿圖,她要找情郎,各取所需。
不過林鳶是插班生,一開始過得可不好。
虎枭軍上下喊她醜姑娘,她為此默默傷心不敢反駁,要她煮飯打掃,繼而燙出一手包也只能照做,明明是大家閨秀,可行事如此軟弱順從。
哪有當年和女號争搶林景煥時的鋒芒畢露。
不過她一如既往很執着,挨過酷刑,忍受跋山涉水的颠簸,屁股在馬背上坐爛了都沒放棄。
當然這個愛情大過天的家夥很讓人惱火,每時每刻都在打聽唐佳玊。
瘋魔程度,讓人以為唐佳玊給她下蠱了。
可等找到這個人,唐佳玊認不出她,還大罵她醜鬼。
彼時行至彭城郡,唐佳玊把林鳶賣了,還走了肅成王的路子,拿下好大一塊地,搖身一變成為地主,還把一家老小接到身邊,日子格外安逸,嬌妻美妾都納了不少。
看樣子全然忘了林鳶。
真的渣。
那鴻圖跟個旁觀者一樣,問這姑娘還要追愛嗎?
追,她說,她不相信這人沒有真心。
雖是旁觀,但聽到這種驚世駭俗的話,他也要繃不住了。
姑娘,明知是火坑為什麽要跳,還有你沒看見渣男都三妻四妾了嗎?上趕着做小五是什麽操作。
他第一次對她的腦子展開研究。
“是究極戀愛腦嗎?”換個世界依然愛情至上。
可惜沒人給他答案。
大軍又開始忙碌。
第一次,他路過唐大地主的地盤,戀愛腦非要跟随渣男,他放過了這塊地,到下一個縣。
第二次,他路過唐小地主的地盤,只見難民圍在府門前搶糧搶食,戀愛腦被渣男當盾牌,堵住開了個口的門,可人潮還是擠了進去。
那時他只有一杆銀槍,于是用它挑開難民,把戀愛腦勾到身邊,挑眉問她,“還愛的下去?”
愛難民都比愛渣男合理,她只要高呼一聲放糧,就有無數人反饋她更多的愛,死去活來的那種。
可戀愛腦深深看了眼人群裏向她求助的男人,仍是點頭。
那鴻圖将人退回去,氣得兩鼻孔出氣,外加一聲冷笑。
第三次,彭城郡大多縣城被拿下,他又折返唐地主的地盤。
發現這姑娘形容枯槁,但唐地主對她很是谄媚,見他折返,忙把她推了過來。
那鴻圖不明所以,對着戀愛腦求仁得仁表達祝福。
她動了動嘴,神情碎裂,那鴻圖覺得不尋常,抱着最後一絲恻隐之心勸她:“愛不動就別愛了。”
戀愛腦姑娘潸然淚下,卻木木的不表态。
那鴻圖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他很忙!好吧!
他突然就想到了東海郡的極樂窩,他勸不動那些人,這個戀愛腦也未必能回頭是岸。
他們一樣可惡!
可他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給她機會,可能是因為這姑娘沒想過害他,所以他忽略了她的危險性,也可能是他們曾經是老熟人,換個世界換種緣分……
可他發現,極樂谷的人要他命,這姑娘是要摧毀他的精神啊。
都說,我佛不渡戀愛腦,殺神只會砍殺人。
于是他果斷将唐地主僅剩的沒被難民占領的土地打了下來,再不管她死活。
這事本來可以畫上句號了,可有一天雨夜,他在唐佳玊的宅子裏洗澡,那姑娘上門了。
“大人,你說什麽是愛?”
神金,那鴻圖站在屋內,寧願聽雨聲也不想聽她放屁。
她求他解惑,虔誠下拜,像個迷茫的朝聖者。
那鴻圖大發慈悲地開口:“不知道。”
“你求愛,我求大業,你愛而不得,所求來自他人施舍,而我靠自己,我見即所得,這一路山川歸我,湖海歸我,照在此方大地的日月星辰亦歸我。”
“見山見水,得見大業,兒女情長,豈能比拟。”
所以別來問勞資。
拒絕的這麽明顯,戀愛腦該走了吧,她不走,他也要去擦泡面頭了。
然而戀愛腦渾身過電跟被雷劈了一樣,一下受刺激了,開口要兵,伸手要劍。
那鴻圖為了打發她,将背包裏夏今歌友情貢獻的劍借袖子遮掩扔給了她。
“它有名字嗎?”
寶劍出場,富有靈性,雨中的人愛不釋手,又不太能擡起來。
那鴻圖:“雙絕劍。”
“好,那我便用這劍絕情絕愛。”
那鴻圖剛要轉身的身子又擰了回來。
瓢潑大雨看不清人的神情,他只記得,林鳶問他:“大人,待我用雙絕劍絕了孽緣,可以投軍嗎?我不想嫁人,不想再愛,我想當個男人,建功立業,可以嗎?”
原來重大情感創傷後,她想改變得這麽徹底……性別都不要了。
“先證明給我看。”那鴻圖只是道。
他怕戀愛腦反複無常,給這份offer設置了門檻。
然後林鳶給他一個堅毅的背影,還有門檻處寒酸的銅板。
次日,他就得到唐家人死絕,林鳶重傷的消息,她借的兵只是幫忙擡了回來,全程她自己解決。
他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開始探究她怎麽突然想開了,于是去見她。
林鳶并不多說,只是發誓封心鎖愛,誓言有點毒,然而因為傷勢過重,發誓一半開始咳血,只能停下。
好在那鴻圖帶了大夫。
大夫一看,愁眉苦臉。
好消息是大夫能讓她活,壞消息是大夫只能把她救到不死的地步,傷腿經過這一遭要殘,五髒六腑嚴重損傷,怕是要折壽。
大夫救不了,只能指了條明路,道是冀州有神醫坐診,可生死人肉白骨,斷骨碎骨亦可再生,區區內傷小事一樁。
那鴻圖挑了下眉。
徐州去往冀州,可借道青州,他可開方便之門。
如果這姑娘真能親自走到那,她/他可以給她件獎勵。和跋山涉水得到一個渣男不同,她/他可助她重生。
只是還要看她想不想活。
剛走出渣男陰影,結果發現得絕症了,神醫還遠在天邊,輪到誰都得瘋。
“想活嗎?”他問。
林鳶像破碎風筝,搖搖欲墜,望向他時好像在問,我可以嗎?
“不是要投軍?”
話落,林鳶眼中寂滅的光一點點亮起來。
又變回了那個堅韌如草的林鳶,她向他要了通行文書,以往後餘生的忠誠交換。
她每一次向他開口都會進行交換,這一次也一樣。
拿到文書後,她做了男裝打扮,因為不會束發,只能跟他學,之後沒有一刻耽擱,只身帶着那把劍離開。
亂世的不确定性,會讓人不由自主期待某個人的蛻變,比如他想知道曾經的對手會走到哪一步。
她/他一直在關注着林鳶。
之後她果然來到了女號身邊。
從此容貌大改,治殘治傷,有了個健壯的身體。
之後又舍去名字,從某個征兵現場加入虎枭軍,來到了他的面前。
她踐行了她的諾言。
而那鴻圖親自參與到林枭蛻變,對她有種對學生的期待,他正式接納她,培養她,将系統出品的武技傳授給她。
林枭被那鴻圖當做現實版花木蘭操練,總是耳提面命,叫她珍惜機會,好好搞事業,千萬別把時間浪費在談情說愛上。
她要立在衆人之上,理智清醒地活下去,用比索取愛情更執着的野心為自己鋪路,成為另一個有無限可能的自己!
至此林秘書打造成功。
林景煥好好的人才不會用,把她當成刺激女號的女配,一到他手上卻是國之棟梁。
這種成就感,跟哈啤酒似的。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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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鴻圖才是最希望林枭保持初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