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請求放人
第四章 請求放人
按照行程安排,白掌櫃回老家建廟還需要幾天才能回來。
香蓮等不及,雇人騎着快馬去白掌櫃的老家,将閣樓失竊的事告訴了白掌櫃。白掌櫃聽後大驚,随即租了一輛馬車趕了回來。
香蓮見到白掌櫃就哭:“我每天都上樓查看,哪裏想到馬四爺的東西會丢啊。”
白掌櫃說:“半夜進賊,就是我在家也難保不會發生。現在最緊要的不是自責,得想辦法找回失物。”
“閣樓什麽都沒少,只少了馬四爺的洋戲匣子。”
白掌櫃想了想說:“這個盜賊肯定是沖着洋戲匣子來的。馬革畢跟我說,沒有其他人知道,盜賊怎麽會知道的呢?”
“爹,有沒有可能是馬四爺設的局?他故意把東西放在咱們這裏,然後再把它偷走,回頭訛咱們一筆?”
白掌櫃驚訝了一下:“你也這麽想的?”
“爹也想到了嗎?”
白掌櫃點點頭:“我一開始不同意他把東西放在這裏,就是害怕發生這樣的事。可馬革畢得罪不起,他和對門的冷二是親家,連着冷警長也是親戚。現在想想,還不如早點得罪他呢。”
兩人正說着話,秋菱進來說:“老爺,馬四爺來了,在客廳等着您。”
白掌櫃說:“去跟他說,我馬上就到。”秋菱離去,白掌櫃轉向香蓮說:“這麽快就來興師問罪了,好急切啊。”
“爹要怎麽回他?”
“能怎麽回?認栽呗。”
白掌櫃來到客廳,馬革畢正在品茶,見白掌櫃進門,放下茶碗問:“我的洋戲匣子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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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掌櫃走過去說:“我剛從老家回來,就聽說閣樓失竊的事。家人已經報案,聽說警察抓了一個盜賊,估計不久就有眉目,到時我一定給四爺一個說法。”
“給我一個說法?”馬革畢冷笑了一下,“我這東西可是漂洋過海來的,如果找不回來,你能給我什麽說法?”
“多少錢?我賠你就是。”
“這是錢的事嗎?張督軍過生日,要在生日宴會上用它唱戲助興。現在倒好,一場生日宴會被你給攪和了。你說,這能是錢可以解決的事嗎?”
“那該怎麽辦呢?”
“怎麽辦我不知道,惹得張督軍不高興,那是要掉腦袋的啊。”
白掌櫃急切地說:“我向四爺保證,一定督促警局盡快破案。”
“那行,該說的話我也說過了,你看着辦吧。但要記住,張督軍的生日沒幾天了,你得抓緊啊。”
說完,馬革畢起身向外走去,白掌櫃哈着腰跟在後面。
到了大門外,白掌櫃拱手道:“四爺慢走。”
馬革畢理都沒理,揚長而去。
見馬革畢走遠,白掌櫃直起身子擦了一把汗,嘆口氣回屋。
香蓮見白掌櫃回來,跟他說:“爹,要不要去警察局問問,他們把洪家茶館的夥計抓去,不知道怎麽用刑。那個夥計來我們這裏幾次了,你看他像個小偷嗎?”
“他們為什麽抓他?”
“就因為他昨天晚上來咱家要錢,冷警長就懷疑是他幹的。”
“我開煙館每天來的人多了,憑什麽就懷疑是他?我去問問。”
來到警察局,白掌櫃直奔局長辦公室。他在縣城也是有錢人,很多人認識他,警察局站崗的人看他過來沒有阻攔。
局長見他進門,忙起身道:“白掌櫃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了?”
“我家今早失盜的事,局長還不知道嗎?”
“哦,知道,知道,人已經抓到了,冷警長正在審訊。”
“我聽說抓了一個送茶葉的,他經常來我煙館,我和他很熟,他怎麽可能偷我的東西?”
“這個我不清楚,但我已經安排老周去調查了,有什麽事情去問老周吧。”
白掌櫃從局長室出來,又到了刑偵科,一個辦事員跟他說:“周探長出去了。”
“知道去哪了嗎?”
“聽說去西郊墳場了。”
“局長讓他調查我家失盜的案子,他去西郊墳場幹什麽?”
“就是為了你的案子去的。”
“我的案子和西郊墳場有什麽關系?”
辦事員搖搖頭:“我不清楚。”
白掌櫃又去冷警長辦公室,剛到門口隐隐聽見馬革畢在屋裏說話,他止住腳步想聽他們說些什麽,一個巡警過來說:“白掌櫃站門口幹什麽?到屋裏坐呀。”
吓得白掌櫃臉都白了,慌忙向那個巡警點頭,才看清這個巡警經常跟冷警長一塊兒去煙館檢查,難怪他能認出自己,并叫出白掌櫃這個稱呼。
白掌櫃不好再站門口偷聽,只能硬着頭皮進屋。
冷三兒和馬革畢聽見那個巡警在門口說話,便坐直身子等着白掌櫃進門。
“哎喲,四爺在這啊?”
“哦,白掌櫃,早知你要過來,我就和你一塊兒來了。不過,來得正好,我正和冷警長說着失竊的事。聽冷警長說,已經抓住盜賊了,只是還沒說出失物藏在何處,受何人指使。不過,他經不住酷刑終會說的,白掌櫃不用心急。”
冷三兒說:“我們不用酷刑,只是慢慢感化,最終會讓他說出實情。”
白掌櫃說:“冷警長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叫韓家松?”
“就是韓家松,白掌櫃認識他?”
“給我送茶葉的,我怎麽能不認識?我來就是跟冷警長說一下,能不能把這個人放了,他不可能偷我的東西。”
馬革畢說:“他不偷你的東西,可他偷我的東西,白掌櫃這樣包庇盜賊是什麽用意啊?”
“我只是覺得他不可能偷東西。”
“他不可能偷東西不代表沒人指使他偷東西。你那閣樓在院裏又在樓上,我本想着,就是頂級的飛賊也難下手,沒想到輕而易舉就消失了。你現在又來求情,不能不讓人起疑心啊。”
白掌櫃一愣:“四爺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會監守自盜?”
“是不是監守自盜跟我沒有關系,我只希望盡快把東西找到,別耽誤了張督軍的生日,不然的話,你我誰都承擔不起責任。”
白掌櫃不敢再提放人的事,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
馬革畢沒走,他來找冷警長是要冷警長想個辦法将韓家松弄死。這樣,就能誣陷白掌櫃指使韓家松偷走洋戲匣子,并說白掌櫃為了此事用心良苦,帶着老婆孩子回老家避嫌,反正韓家松一死就死無對證,又找不到失物,再以張督軍震怒為幌子,逼白掌櫃離開淮上縣城,将白家煙館據為己有。
冷三兒搖了搖頭:“這件事不好辦啊,剛才老周來過一趟,如果突然弄死,只怕老周會起疑心。”
馬革畢驚了一下:“老周也插手了?”
“是衛局長讓他插手的,聽說他帶着一個警員去了西郊墳場,就怕他找出什麽證據,本來衛局長就對我有疑心,要不然怎麽又讓他調查?”
馬革畢說:“越是這樣,你越要盡快下手,只要韓家松一死,想怎麽說就怎麽說,誰還能去閻王爺那裏打聽呀?”
“說得容易,我怎麽下手?”
“你是警長,想弄死一個犯人還不容易?”
冷三兒想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冷三兒之所以對馬革畢言聽計從,不光是馬革畢的弟弟在張督軍手下幹事,還因為冷三兒的哥哥冷二與馬革畢是兒女親家,這樣一來,冷三兒與馬革畢也成了親戚。
冷三兒對這個案子上心,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最先提出來要懲治白掌櫃的人是他哥哥冷二。
冷二本名叫冷凐臣,在白家煙館對面賣茶葉,白家煙館最初就是從冷家買茶葉的。因為弟弟當了警長,又與馬家結了親家,冷二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便在北關一帶欺行霸市,沒人敢惹他。因此,他賣給白家煙館的茶葉質量越來越差,甚至還有過期發黴的,而價格卻越來越高。
白掌櫃曾多次向冷二反映問題,冷二卻說:“你那裏都是煙鬼,他們喝不出來。就算幫幫我的忙,我以後給你便宜一些。”
然而,茶葉質量沒有改善,反而價格越來越貴,白掌櫃不想再和他打交道,便偷偷從洪家購買茶葉。這讓冷二非常生氣,找到馬革畢述說這事,問馬革畢怎樣才能讓白家不再買洪家的茶葉,全部從他家購買?
馬革畢聽親家說完這些,思考了一下說:“你離間了洪家,還有張家、李家怎麽辦?你能把所有賣茶葉的商家都離間嗎?到時候,白家還不是想買誰家的就買誰家的?”
“那怎麽辦呢?”
“把根兒撅了。”
“什麽意思?”
“把姓白的攆走,讓那塊地方留給馬蛋。”
馬蛋是馬革畢的孫子,也是冷二的外孫。
冷二還是沒完全明白,馬革畢接着說:“我早看着這個姓白的不順眼,一個外地人跑到咱們眼皮底下發大財,還掙的都是害人的錢。得讓他出點血,把不義之財奪回來。”
冷二問:“怎麽奪?”
馬革畢閉目想了好一會兒,忽然睜開眼睛:“我們弄一樣東西放到他煙館裏,再想辦法偷走。這個東西讓他花再多的錢也買不來,而且又不敢不賠。這時候他就成了案板上的肉,咱們想怎麽割就怎麽割,你看如何?”
冷二大喜:“好主意!不知道用什麽東西,才能讓他不敢不賠?”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
過了幾天,白掌櫃準備回老家,馬革畢假裝來抽大煙,趁機跟白掌櫃提起了放置洋戲匣子的事。白掌櫃推脫不掉,最終同意了,這才發生了白家煙館失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