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晉江獨家發表/莫八千著/看盜默認替作者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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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煥離開後, 楓黎也找了個借口離開公主處。
她緊趕慢趕地追了一小段,才瞧見了陳煥略顯倉促的背影。
他們身份特殊,是得避嫌,可他避得也太徹底了吧?
一句話也不與她單獨講, 她閑聊幾句禮貌告辭的功夫, 一下子就不見了。
還得她在後面追着。
“陳公公。”
楓黎對着陳煥的背影喚了一聲, 語調輕快。
誰想,這人非但不停,反而加快了腳步。
她斂眉, 三兩步就将人追上,擡起胳膊攔住了他的去路。
“陳公公,本郡主在跟你說話呢。”
“奴才方才走了神,沒聽見郡主的話, 請郡主見諒。”
陳煥駐足,沖身後的人擺擺手, 幾個太監便很自覺地退到了幾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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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沒擡頭:“郡主可是有什麽要吩咐奴才的?”
雙手攏在袖中, 一副恭順的樣子欠身。
這姿态不知不平日裏要“像樣”多少,楓黎卻将眉頭擰得更深了。
陳煥的态度不太對。
語調平直,情緒沒起伏, 一股子疏遠勁兒。
嘴裏吐出來的都是打發人的客套話。
“虧你還知道我是郡主。”她低哼,“躲着我做什麽?”
“奴才只是怕自己污了郡主的眼。”
陳煥指甲掐在手心,收斂起面上的一切情緒, 強迫自己不要擡頭。
痛楚、心酸, 還有某種本能的期待,全都壓下。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好笑的, 分明是早就有了結果的事,卻因為郡主主動過來找他, 又一次止不住地心生歡喜,希望郡主能垂憐于他,回應他,對他好。
他根本沒辦法按捺住自己的情愫,看到她就會心動,也會心酸。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希望也能得到她的喜歡嗎?
他面色如常地開口,故意自貶:“郡主不告發奴才,要了奴才的命,奴才就已經感恩戴德了,怎好總是出現在郡主面前礙郡主的眼呢。”
“……”
又跟她陰陽怪氣。
難道是見她跟幾位皇子相處,吃味了?
楓黎覺得自己想的對,不由得笑:“我與幾位皇子公主相處難以避免,有什麽可耍小性子的。”
陳煥鼻尖一澀。
呵,是啊,有什麽可耍小性子的。
郡主不與皇子一道,難道要與他一道麽?
“郡主誤會了,奴才不敢。”
楓黎見他依然這樣,心裏不太高興。
叫他傷好些了第一時間去見她,他一點兒不放在心上也就算了,她都主動找上門了,好聲好氣地跟他說話,他反而是這個态度。
“說的好聽,我叫你傷好些了第一時間來見我,也沒見你聽話啊,還有什麽是你不敢的。”
“皇命難違,請郡主見諒。”
“又拿皇上打幌子,皇上知道你總這樣嗎?”
楓黎往前逼了兩步,拉近兩人的距離。
她直勾勾盯着陳煥:“你就那麽想躲着我嗎,嗯?”
陳煥一直沒敢擡眼。
“奴才沒躲着郡主,請郡主明鑒。”
楓黎眉宇間的褶皺就沒褪下過。
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還沒躲着呢?
怕是就差跟她劃清界限了吧。
若這只是耍小性子,未免太過了。
倒是她,熱臉貼人冷屁股。
她收斂了笑意,轉身往永安殿走去。
“跟我過來。”
身後沒傳來腳步聲。
陳煥道:“奴才還有事要處理,郡主有什麽吩咐不妨直說,奴才定竭盡所能,為郡主分憂。”
呵,這個陳煥,愈發的能耐了。
明晃晃地不聽她的話,不僅沒把她放在眼裏,甚至沒把她當主子看。
她回頭,面色微沉:“陳公公面對其他主子,都這麽敷衍麽?”
不等陳煥回話,她撂下話就走。
“這次不來,以後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陳煥明知現在應該毫不猶豫地轉身,往郡主相反的方向邁開步子,就這樣徹徹底底地斷掉自己荒唐的念想,可他沒能做到。
事實上是,他急忙小步快走追上了郡主的腳步。
什麽都懂,卻做不出正确的選擇。
楓黎常年行軍在外,走路速度很快。
他緊跟在她身後,有些吃力。
更別提腿上的傷口還在疼,額頭不由得冒了汗。
印象裏郡主一直都是個溫和體貼的人,如今這樣待他……
呵,或許是他活該吧。
都是他自找的。
一路上碰見幾個太監宮女,他們見郡主板着臉走在前面,而陳總更是臉色沉到叫人害怕,沒一個人敢說什麽,全都小心翼翼地夾起尾巴做人,生怕觸了黴頭。
待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再相互看上幾眼,交頭接耳地嘟哝幾句。
“這是怎麽了?從前沒見過郡主這個樣子啊。”
“許是陳總管辦事不力,惹着郡主了?”
到了永安殿,楓黎停下腳步對緒白擺擺手,繼而往後看了一眼。
她一下子就發覺,陳煥走路的姿勢不對。
似乎還因為一路緊追着她,額頭滲出了薄薄的汗。
“腿上的傷還在疼?”她明白是自己走太快了,“怎麽不叫我慢些。”
陳煥在一丈之外停下。
他拿出奴才該有的卑躬屈膝,賠笑般開了口。
“郡主說笑了,哪有主子等奴才的道理。”
他這人,說好聽些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說難聽點,則是看人下菜碟。
換成什麽态度見人,對他來說是手拿把掐。
楓黎盯着他沉默片刻。
以她對陳煥的了解,若是故意陰陽她,多半說什麽“郡主正在氣頭上,奴才哪兒敢提起”之類的,倒打一耙地把問題扣在她腦袋上。
現在這樣,不是陰陽怪氣,真就是跟她劃分界限。
她道:“往前走兩步。”
陳煥聽話地往前走了兩步。
步子有點兒踉跄。
楓黎知道,當時的口子不小。
也就是沒傷到要害,才能勉強瞞過去不被人發現。
“很疼嗎?進來換個藥吧。”
“奴才無礙,這點兒小事哪兒配讓郡主挂念。”
陳煥非但沒上前,還往後退了一小步。
“……”
縱使脾氣再好,楓黎也被他的樣子氣着了些。
她抿唇,凝視他片刻,幾步上前直接将人扛在了肩膀上!
陳煥心中一驚,捶在楓黎肩膀上的同時,忙往四周看去。
他低聲道:“郡主!萬一叫人瞧見……”
楓黎打斷他的話:“陳公公放心,我已經讓他們都回自己屋了,誰敢偷看,我挖誰的眼睛。”
她語氣溫和,聽着就跟安慰人似的,但話裏的意思卻叫人顫上三顫。
就是有想偷看的,也被她給吓了回去。
她扛着人進殿,二話不說,就将陳煥不輕不重地丢在榻上。
“陳公公面子可真大,還得本郡主親自請進來。”
陳煥手掌往旁邊一撐,便知自己倚在榻上。
怕自己弄髒了榻讓郡主不悅,他連忙起身,卻被人狠狠按住肩膀。
一下子就按了回去。
他沒擡頭,見到一雙腳站定在自己面前。
楓黎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用力,垂首俯視:“那天二話不說就跪在我面前,這段時間卻處處躲着,推三阻四,我叫你過來見我,你都敢當做不知道。”
從她的角度,能看到陳煥輕顫的睫毛,還有線條流暢的鼻梁。
稍側側頭,還能看到他輕抿着的薄唇。
他模樣不錯,只是眉目間總叫人覺着刻薄狠戾,加上從前在慎刑司的活計,這才不太讨喜。
她想,那些怕他厭他的人,定是都沒瞧見過他看似譏彈實則嗔怨的模樣。
分明很是……可愛。
不知不覺間就弄得她越發在意起來。
只是現在,他不太聽話了。
“是覺得太冒險,後悔了?”
她頓了頓,壓下心頭冒出的複雜心緒。
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臉。
“畢竟,皇上若是知道了,陳公公怕是要……不得善終了。”
陳煥眼皮動了動。
他分不清郡主這話的用意。
是單純地詢問,還是……在以此作為要挾?
“走到奴才這個位置的,能有幾個善終的呢。”
陳煥扯動唇角,自嘲地輕笑了笑。
他始終沒擡眼:“奴才自打七歲時進了宮,就沒想過能夠善終,郡主大可不必吓唬奴才。”
“你的意思是,你不後悔與我說那些話?”
陳煥按在榻上的手指用力。
沒說話。
楓黎把他所有細小的反應全都收入視線中。
這個态度,應是默認的意思?
皺了一路的眉頭舒展開了。
她還以為這人勾起了她的心思,自己反倒退卻了呢。
要真是那樣,她定要陳煥好看。
她彎腰,拉近了自己與陳煥之間的距離:“那為什麽躲着我,難不成是怕我拿你那點兒小心思利用你為我做事?”
陳煥随着她靠前,往後退了些,伸手撐在身後。
腳在榻邊上磕了一下。
她拿出指揮千軍萬馬時的低沉語調,壓迫道:“說話。”
陳煥微凸的喉結顫動一下,輕笑:“奴才倒希望自己對郡主來說,還有些利用價值。”
他始終沒擡頭,怕自己看到那張臉就忍不住又暴露了叫人厭煩的情緒。
“……”
楓黎微怔,心頭的不爽散去大半。
她能聽出陳煥話裏的自嘲。
而且,他不是不擡頭看她,是不敢看她。
她順着陳煥的話開口:“你都有什麽價值?讓我瞧瞧陳公公……”
尾音拉長,她盯着陳煥的雙眼,眉眼帶笑。
“有沒有自知之明。”
倒是挺想聽聽陳煥主動說出她想聽的話。
不過,說是價值不太準确,她對他生了心思,便互通心意地相處陪伴罷了。
“……”
果然是繞到了這裏。
陳煥有些難過,也有些慶幸。
或許更多的是慶幸。
郡主還願意見他,還願意利用他,那是給他臉。
他只要能繼續不遠不近地陪伴在郡主身邊,就該知足了。
他端着一副規規矩矩的姿态,把他最好使的兩個用處答出來:“奴才了解皇上的心思,直到宮內宮外大小事宜的消息,可以為郡主提供便利,想做什麽都好謀劃;宮中之人皆聽奴才調遣,郡主需要人手,奴才可以挑出值得信賴之人,供郡主随意差遣。”
楓黎沒聽着自己想聽的,追問:“還有呢?”
陳煥默了一下。
心中暗想,如今郡主面臨的頂頂重要的大事,就是賜婚了。
他鼻尖有些發酸,但壓下了心緒。
“若郡主屬意哪位殿下,奴才……”他瞌了瞌眼,“奴才必定竭盡全力。”
“……”
楓黎的眉頭擰起來了。
有點氣笑。
行,到現在還想着給她找個皇子成親。
按捺着苦悶……也要為她着想。
她最後那點兒氣也消散了,心中不由得發軟。
別以為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那樣子指不定心裏怎麽難受委屈呢吧。
她又問:“還有呢?”
還有?
陳煥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能被郡主利用的。
若說他可以為郡主暖.床,願伺候郡主也願供郡主玩樂……
呵,她樂意聽麽?
心中情緒翻湧,他沒忍住,擡眼快速看了眼楓黎。
與她眉頭微斂的樣子對視了。
又很快收回視線,頗為嘲弄地扯了下唇。
怕是一說出口,郡主的臉色要更差了。
“奴才想說的怕是會惹郡主氣惱。”他說,“其餘的奴才實在想不出了,請郡主指教。”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還能知道麽?”
楓黎又往前湊了些。
她繼續追問:“想說什麽直說便是,本郡主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薄唇動了動。
陳煥擡眼,深深地看她。
像是那天跪在她面前時一樣,鳳眸裏摻雜着自卑與眷戀。
“奴才……”
楓黎依然垂着頭看他,看他今日第一次大大方方地擡頭,看他一擡頭就暴露了那些不知費了多少力氣才按捺住的濃重情愫。
明明在其他下人面前、甚至是在很多宮嫔面前都神氣得很,宮裏少有人不讨好他,他一句話恨不得就能改變好多人的命運。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她每次還沒說什麽呢,他就變成了這麽個樣子。
跟個受氣小媳婦似的。
她不喜歡看人哭哭啼啼,偏偏瞧見陳公公眼眶發紅時……
心裏癢得慌。
想離他近點兒、再近點兒。
她擡手,食指拂過他紅潤的眼尾。
“陳公公怎麽還……”
不等她說完,陳煥心覺丢人,趕快往旁邊躲了一下。
她指尖上一空,動作微頓。
在下一刻往前追去,手掌不容分說地握住陳煥微涼的手指,按在軟塌上。
身體下俯前傾,嘴唇碰在了陳煥的薄唇上。
陳煥愣住,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大腦只剩下空白。
楓黎見他沒躲,只是僵住,便又往前湊了湊,輕輕地咬了咬他的唇。
溫熱的呼吸混雜在一起,極近的距離下,她看到陳煥驚慌又滿是怯意地看她,又在與他對視的瞬間赧然地別開了視線。
他沒出聲,但她聽見了喉嚨滾動和心髒跳動的聲音。
他似乎整個人都燙起來了,繃着身子直到肩膀輕輕地顫。
“郡主你這是……”
在他開口的時候,她托住了陳煥的後頸,攔住退路。
唇齒進一步糾纏,濕軟的觸感、淩亂的呼吸還有他喉嚨裏發出的細小的聲音……
似乎每一個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經。
陳公公的嘴唇……真軟。
平日裏那麽咄咄逼人,卻這麽好親。
陳煥不由得往後躲了躲,卻被她勾住了腰,險些跌倒。
他幾乎被她按在榻上,柔軟的衣裳交雜着疊在一起,淩亂而暧昧。
第一次與人親吻,楓黎本不知章法,但他每每慌亂地躲避,她便追上去,倒是沒多久就将人親得招架不來,氣息早不知什麽時候亂了套。
最後,幾乎喘不過氣。
抓住她的手腕,低哼兩聲。
楓黎這才離開了他的唇。
擡眼就見陳煥紅着的眼裏浮着水光,不知是先前的還未褪去,還是……
叫她給親成了這樣。
她一看陳煥這樣,心裏就發癢。
于是,才分開,就又一次吻了上去。
嘴唇碰到一起,啄了啄。
張開嘴巴,咬在他的柔軟的唇上。
懷中溫熱的觸覺,陳煥赧然垂眸的模樣,以及胸膛中逐漸升起的發脹的愉悅感讓她越發清晰地明白,先前看到陳公公就想多跟他說幾句話、喜歡看他氣得紅着耳朵陰陽怪氣,是因為她對他有好感,或許不止是好感,還有觸碰他的沖動——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在外人面前陰翳刻薄但每每到了她這兒就變了樣的內侍。
“那日在你住處,我想不應該趁人之危,也不想陳公公覺得叫人冒犯了,現在看來,就應該想什麽就做什麽,也好省去不少麻煩。”
陳煥已然從驚亂中緩過神來,陷入狂喜,又怕自己的反應太過好笑吓到了郡主。
“郡主當時……”
說到一半,住嘴,抿唇。
耳尖詭異地染上一抹薄紅。
他當時還在昏睡中,難不成郡主那時候就對他做了什麽?
真是……色欲熏心!
“本想親自喂藥,但每每瞧見陳公公的嘴唇……”
楓黎一向直白,随着開口,笑盈盈的視線落在他的唇上。
只是這麽一瞧,就弄得陳煥直臊得慌。
她輕吻了吻:“就生出這樣的心思了。”
“……!”
想到郡主面對自己時,會心生旖旎,陳煥不由得竊喜。
郡主就那麽喜歡他麽?
“話說回來,若被人察覺,我最差不過是去當姑子,但你……難逃一死。”
楓黎摟住陳煥的腰,比前幾次順手摟他抱得更實。
她聽見陳煥在自己耳畔輕喘,低聲問:“不會後悔嗎?”
“奴才能得郡主垂憐,還有什麽可後悔的?”他回得幹脆,“郡主呢?”
楓黎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的力道都壓過去。
她笑了起來,同樣幹脆:“我不會叫你有事。”
“……!”
陳煥心頭一跳,絲絲喜悅瘋一般滋長。
明明是所問非所答,卻叫他抑制不住地歡喜。
“郡主好大的口氣。”
呵,情緒還沒低沉半刻鐘呢,尾巴就又揚起來了。
楓黎被他逗得眉眼間皆是笑意,尤其是陳煥被她眉眼彎彎的樣子弄得耳根發紅之後,笑意更是明媚了,把心情再明顯不過地寫在了臉上。
她調侃:“不是跟我拉開距離麽,現在怎麽不板着臉公事公辦了?”
陳煥紅着耳朵板起了臉:“還不是郡主将奴才趕走在先,還以為……”
回想起這段心緒低沉的時間,他又開始委屈了。
尤其是此時此刻,被郡主摟着腰相互依靠在一起,他就跟來勁了似的,喉嚨一軟。
“郡主再不想見奴才了。”
“這不是小事,我總要想明白了、多想想,才能決定。”
楓黎溫聲解釋,懲罰似的輕輕掐在他腰上。
“……”
瞧瞧,這掐他的腰掐得可真順手。
夢裏那宮女是大膽,卻也十分生澀,哪有這麽手到擒來。
陳煥尋思,郡主的模樣怎麽會跟夢裏差別如此之大?
莫不是從前與哪個男子有過一段情?
郡主在北地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軍中又有那麽多年輕有力的男子,郡主不是小孩子了,若是看上過誰,也是正常。
想到這兒,他控制不住地冒出酸意。
喉嚨有些哽。
他往旁邊掙了掙:“那郡主是不會抛下奴才了?”
楓黎沉默片刻,笑答:“我盡力。”
陳煥一直雀躍竊喜的心髒沉下去了些。
呵,這才剛對他表露出興趣,便連騙騙他都不願。
他低頭:“噢。”
楓黎看出他的心思,想出言安慰,可她的未來就連她自己都不能确定……
她正猶豫,就聽陳煥開了口。
“郡主不必這樣,奴才也會幫襯郡主的。”
他的嘴唇還有些腫,張張合合的。
與其說是與她劃開界限,倒不如說是以退為進地撩撥。
“說得大度。”楓黎頗為稚氣地瞪他一眼,“真不知是誰接連好多天對我避而不見。”
陳煥語噎:“那不是……”
他想說,那也得看他為什麽會那樣不是麽?
就算是事關重大需要好好考慮,也可以直接告訴他原因啊,而不是直接把他趕出去。
“罷了,奴才自是……”
楓黎趕在他之前說:“是我讓陳公公多想了。”
“……!”
原來她還知道啊。
陳煥頓時高興了,鳳眼睜大些,掃過楓黎的臉。
收回視線時,薄唇已然翹起了弧度。
那暗戳戳竊喜又不想讓人看出來的樣子,在楓黎眼裏特別可愛。
就像他被她護着狐假虎威時那洋洋得意的樣子一樣,總是讓她很想笑,想抱着他親吻。
她想做便做了,臂彎圈住陳煥的腰身,又一次吻在他唇上。
“陳公公好生誘人,淨知道勾.引我。”
“誰、誰勾引你了!”
陳煥面上一紅,連敬語都省下了。
他嗔瞪楓黎兩眼,心說,他還什麽都沒做呢……
怎麽就勾.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