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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晉江獨家發表/莫八千著/感謝所以正版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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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煥醒來時, 已經是五更天了。

額頭上的手巾是涼的,顯然才泡了涼水,沒多長時間。

腿上很幹爽,不似之前那樣黏黏糊糊、火燎燎地疼, 像是處理過傷口。

他蹙了蹙眉頭, 驚動了一旁的陳順。

“幹爹, 你醒了。”

陳順立刻掌了燈,房間裏亮起暖橘的光。

他關心道:“感覺好點兒了嗎?”

“不是叫你不準請醫官麽?被人懷疑起來,郡主怎麽辦?”

陳煥還是有些虛弱, 問責時都沒平日的氣力。

若是許喬新剛死就說明情況,那是無礙;

可隐瞞到現在,要是被人發覺不對,就成了欺君之罪。

“幹爹放心, 正是郡主親自來處理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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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煥一怔:“你說什麽?”

腦子裏閃過了幾個似夢非夢的片段。

他記得自己夢見郡主坐在床邊,然後說……

還不是得麻煩她。

原來那并不是一個讓人難受的夢, 而是真的。

她在怪他, 在嫌他麻煩。

也是,若不是他把傷弄得反反複複,郡主又何必大老遠特意來他這邊一趟, 又哪裏需要再見到他這麽個不知好歹的奴才。

情緒已經比從前木然許多了,不會想到她的決絕就難過得眼眶一酸。

即便如此,還是能感覺到鈍鈍的痛。

他問:“郡主離開時, 情緒如何?”

陳順還以為幹爹見郡主親自過來會高興, 不想是這麽個反應。

他回想郡主離開時的樣子,表情……頗為沉靜。

見他不答, 陳煥臉黑了下去:“實話實話,發生了什麽都給咱家一五一十說清楚, 日後若再碰上郡主,咱家總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吧!”

“郡主離開時……表情是不太好。”

陳順低聲開口,回憶回憶當時的情況。

他聲音更低了:“其他的兒子一直在外面不太清楚,只是兒子将煮好的藥放到房間裏後,沒過多久,郡主就出來了,叫兒子為幹爹喂藥。”

“……呵。”

陳煥沉默許久,薄唇裏吐出一聲極輕的笑聲。

房間裏沒了聲響。

空氣漸漸凝結,氣氛壓抑中染着某種絕望。

陳順組織組織語言,小心地說:“兒子覺得,郡主對幹爹并非全然不在乎,不然又怎麽會深夜前往,幫幹爹處理傷口呢?幹爹是擔心郡主才會這樣,郡主會記在心裏的。”

“她肯定知道,她若不來,你定會去找醫官。”

陳順心頭一跳。

他是特意在郡主面前提起醫官二字的。

“郡主本就覺得咱家做那些是多此一舉,如今又給她填了麻煩……罷了,不過是差與更差的區別。”陳煥垂眼,“咱家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奢求什麽,能被郡主利用一二,已經是福分了。”

“對了。”陳順又道,“郡主臨走前還叮囑,讓幹爹這幾日以高熱為由告假,等傷養好了再忙,還吩咐幹爹等方便走動了第一時間去見她。”

陳煥往日最期待能有機會多見見郡主了。

可這回,心裏忽而升起一陣怯意。

他不知道郡主會對他說什麽。

他怕他即便還有利用價值,卻連從前那般簡單的相處都做不到了。

他怕從郡主眼裏……看到嫌惡和嘲弄。

-

遠在北地的日子,日常不是練兵就是征戰,一年到頭也就過年過節的才稍微歇上一歇。

現在住到皇城幾個月,竟是養成了午睡的習慣,午飯過後沒多久就犯困。

楓黎從榻上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正打算到庭院裏練一個時辰武,就見緒白端着木盆進來了。

“郡主你醒了,正好洗把臉。”緒白把盆放在楓黎面前,接着捏了捏楓黎的肩膀,“永清公主差人來請郡主去她那裏坐坐,說是郡主棋藝高超,想請郡主坐鎮将她的幾位皇兄打個落花流水,現在人還沒走呢,說是一定要等郡主睡醒再說。”

楓黎不由得笑了一聲。

自從她輕而易舉地贏過公主幾次,公主便動了讓她幫忙“教訓”皇兄的想法。

她不太樂意跟幾位皇子對弈,贏了吧,得不到什麽好處。

可輸了吧……

她才不樂意故意輸給誰呢。

所以過去幾次碰到要與皇子對弈的情況,她都巧妙地避了過去。

她洗了臉,清醒不少:“你就說春夏交替,忽冷忽熱,我感染了風寒,不便過去。”

“是,我這就去。”緒白爽快應聲,又嘟哝道,“聽說陳總管這幾日負責公主那邊的翻新事宜,郡主不想去正好,免得又被他纏上。”

“等等。”

楓黎眉頭一皺,叫住了人。

她問:“你說陳煥已經正常當值了?”

“是啊,前日我還見陳總管在為太後娘娘禮佛做準備呢。”

“……”

楓黎直接起身,拎起一旁的外衣。

“我幫郡主。”

緒白見狀,立刻接過楓黎手裏的衣裳,動作麻利,但還是有些不解。

她問道:“那天陳公公到底跟郡主說了些什麽?郡主不會是……特意去見他吧?”

楓黎微微揚頭,方便緒白扣扣子。

她語氣淡淡:“叫他能正常走動了就來見我。”

扣完扣子,她低頭,面露不悅。

“他敢不聽話。”

先前躲着她也就罷了,是她沒法立刻做出決斷,讓人退下的。

可現在竟還避着她,連話都不聽了。

她好歹是主子,看來是她從前對陳煥太寬容了。

緒白看不懂自家郡主的情緒,像是不太高興,但不止是不太高興。

她在郡主身邊十年有餘,幾乎不曾看到過這般态度。

-

陳煥領人來到永清公主處時,便看到楓黎坐在檐下與姜懷澤對弈,永清公主以及大皇子、五皇子則在兩人身旁觀棋。

衆人臉上皆是笑意,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們相處的極好。

公主半靠在楓黎身上,而五皇子仗着年紀小,也湊在楓黎身邊。

腳步不由得滞住。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多看了幾眼。

只見楓黎忽而擡起頭,抱拳笑道:“承讓了,殿下。”

“郡主不愧是率領千軍萬馬的将軍,棋局上也是運籌帷幄,我甘拜下風。”

姜懷澤輸了棋,但并不羞惱,反而真心感嘆。

他唠家常一般輕快道:“郡主巾帼不讓須眉,若是天下女子都能有機會各抒己長,不知道我大燕能得到多少能人異士,使國家興興向榮。”

楓黎一頓,看向姜懷澤。

而姜懷澤沖她彎了下眼眸。

“郡主以為呢?”

姜晟睿斂起眉頭,頗不贊同。

他一板一眼道:“自古以來都是男主外女主內,沿襲千年,豈能兒戲?”

許是楓黎在場,他沒說什麽貶低女子的話。

但态度已經十分明顯了。

“皇兄處處都好,就是偶爾古板了一些。”姜懷澤笑了笑,“但郡主已經開了先例,若郡主這般英姿飒爽的女将軍在京中坐鎮作為表率,說不準能喚起許多女兒家的鴻鹄之志。”

他不躲不閃地看向楓黎,眉眼平和溫潤,卻有種說不出的氣勢。

有鋒芒,但不會因鋒芒而傷人。

楓黎輕輕撚了撚指尖光滑瑩潤的棋子。

這位三皇子還真是……

不知他是真有扶持女子各抒己長的想法,還是說,只拿這個作為拉攏她的說辭。

她與姜懷澤對視,在這個與她同歲的男子眼中看到了躊躇滿志的光。

那是一種帶着說到理想與目标時充滿希冀的模樣。

許多守在北地邊關的将士說到保家衛國時,就是這個眼神。

不知為何,氣氛頗為沉默。

姜昊玉眼珠一轉,視線在幾人之間繞了一圈。

他往楓黎跟前湊了湊,大咧咧地玩笑道:“郡主姐姐能征善戰,京中繁華并無用武之地,豈不是荒廢了一身的本領?要我說,讓郡主姐姐坐鎮京中,反倒有悖皇兄自己的初衷呢。”

說完,他像個小孩兒似的沖楓黎眨眨眼睛。

“郡主姐姐,你說是吧?”

姜歆瑤托着下巴附和:“就是,我聽說光是郡主的名字就能震懾那些蠻族呢!”

自她聽聞了永安郡主的事跡那天起,就崇拜又羨慕。

“話說回來,若有郡主的鼓勵支持,沒準有更多女子能施展拳腳。”

楓黎聞言,笑着揉了揉姜歆瑤的腦袋。

她反問:“公主怎知能讓更多女子施展拳腳的人,不是自己?”

姜歆瑤一愣,眨巴眨巴眼睛。

“我們只是下棋而已,怎麽扯得這麽遠了?”

楓黎很快轉移話裏,從姜歆瑤身上收回視線,将手中的棋子丢進瓷罐中。

她笑道:“殿下莫不是輸了棋怕被懲罰,才故意如此?”

姜懷澤也跟着笑了起來:“怎麽會,我願賭服輸,自願受罰。”

在郡主面前表了态就已經足夠了,往後怎麽選擇,郡主自會考量。

說太多反而累贅,叫人生厭。

還有不足一個月就是賞花會了,京中世家高官的公子千金齊聚一堂……

他覺着,父皇或許會在賞花會上為郡主賜婚。

他拎起一旁溫着的小壺,為楓黎滿上了熱茶。

“郡主只管說要罰什麽便是。”

陳煥早在沒見過雲安郡主、只接連做夢的時候便知道,“那個宮女”若能有個好出身,必定不是凡人,怎麽也不可能看得上他這樣一個尖酸刻薄的臭閹人。

他知道郡主不喜歡他才是正常的。

他明明什麽都知道。

可他怎麽就……那麽委屈呢。

光是看見郡主與那些光鮮亮麗的男子站在一起,心裏就難受得要命。

他嫉妒那些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郡主身邊的人。

如果這世界上有什麽非他而不能的事就好了。

那郡主就只能求他了。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陰溝中的老鼠,看着光鮮亮麗的女子,希望她跌落,希望她能瞎了眼多看自己一眼、甚至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

陳煥的眼眶有點兒紅。

發覺自己失态,連忙收回視線,不再看郡主與衆人談笑風生的模樣。

這個時候出現在郡主面前,簡直是自取其辱。

他無聲地扯了下唇角,壓下自嘲。

楓黎早就察覺有人在看她。

在陳煥擡腳離開的那一刻,她開口:“陳公公。”

看見她在,竟是連自己的公事都不做了,轉身就走?

這是多想避着她。

陳煥腳步一僵,腦子“嗡”地漲了一下。

這般直接地點名道姓,他沒法當做沒聽見。

無奈,只能順從地停下腳步。

他沒擡眼,低頭轉向主子那邊,微微躬着腰。

“見過幾位殿下、公主、郡主。”

他們相隔十餘米,楓黎的目光穿過庭院中抽出了綠芽的枝杈,落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

沒有情緒起伏,眉眼低垂地杵在那,一動不動。

楓黎往後輕輕一靠,嗓音清越:“陳公公就站在哪兒麽?”

陳煥不知她叫他過去是為了什麽,心中隐隐不安。

若是想揭發他低劣的觊觎,那他活不過今日。

他上前幾步,來到檐下,欠了欠身:“不知郡主有什麽吩咐?”

“殿下輸給了我,依照約定應該受罰。”楓黎一手搭在桌上,指間擺弄着一枚棋子,“可我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應該罰些什麽,若叫公主和兩位殿下出主意,怕是傷了兄弟姐妹間的情誼,正巧陳公公在這兒,不如陳公公來幫我出出主意,應該罰三皇子殿下做些什麽比較好?”

陳煥眼皮跳了跳。

天底下哪裏有奴才出主意懲罰主子的道理,何況對方是皇子。

這擺明了不是好事,郡主是在故意為難他嗎?

讓他看着他們談笑風生,讓他出醜。

讓他認清他們* 之間的差距,是天地之別。

鼻翼輕輕抽動了兩下,不由自主地發酸。

他過去被人指着鼻子罵時聽見的侮辱比這難聽百倍。

但沒有哪一次叫他覺得如此難堪。

姜晟睿随他舅舅,一向不喜閹宦,更不喜歡這個深受父皇重用的奴才。

他倒沒說什麽難聽的話,只是面色微沉道:“郡主叫陳總管想法子懲罰三弟,怕是不妥吧。”

“殿下說的是,郡主就莫要拿奴才開玩笑了。”

陳煥收斂情緒,緊跟着姜晟睿說了一句。

姜晟睿一頓,面色緩和了一些。

看來這奴才還有些自知之明。

若是仗着父皇的寵信為非作歹,他絕不會放任這人以下犯上。

“我只是說讓陳公公出出主意,又沒說讓他動手懲罰,再說,誰不知道說是懲罰,其實只是兄弟姐妹之間開開玩笑,大皇子殿下實在是言重了。”

楓黎不是特別正經的性子,而姜晟睿太過認真,相處中總覺得不那麽對付。

她側頭瞄了眼姜昊玉。

姜昊玉接觸到她的目光,松快地笑了起來。

“皇兄,不用這麽認真嘛。”他靠到姜晟睿身上,“要不這樣,就罰三哥為郡主姐姐彈上一曲,我也好久沒聽過三哥彈琴了,上次好像還是在皇祖母的壽宴上。”

“昊玉這回倒是挺機靈,我也想聽三哥彈琴!”

姜歆瑤舉雙手贊同,還誇獎似的拍了下姜昊玉的肩膀。

就連姜晟睿都說:“的确很久沒見三弟撫琴了,五弟的注意的确不錯。”

“不若……”姜歆瑤擡眼瞧見陳煥帶來的人,“陳總管幫忙差人将我的琴搬出來吧。”

“是。”

陳煥擡手,身後就有兩人上前。

他吩咐:“小心着些,莫要磕了碰了。”

有人去擡琴,亭中幾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來,挺是熱鬧。

陳煥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叫人辦好了事,再行禮離開。

他辦事一向遵循禮數,也就只有在楓黎面前才稍稍失态一二。

楓黎掃過身邊低眉順眼的人。

或許是有一些小主子對陳煥很是客氣,但客氣歸客氣,這人再怎麽樣,在主子們眼裏也只是個奴才,用得着的時候便說幾句客套話,用不着了便抛到一邊,背地裏再呸上幾句。

他們不會為難他,不會對他頤指氣使,但也不會真的把他當成座上賓。

在他們的眼裏,安靜地候着是他的本分。

她忽而想起最初代父親領将軍之職的時候,一些老将當面客套,背地裏卻對她的女子身份不屑一顧,說得極是難聽,被她當面揭穿都毫無悔改之意,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話糙理不糙”。

她有在戰場上為自己正名的機會,但陳煥永遠只是個奴才。

每天有做不完的事,和背地裏受不盡的白眼。

他或許是……很自卑的吧。

就像她感受到的那樣,小心翼翼地鼓起勇氣跪在她面前。

他其實為她做過不少事,也沒少在皇上面前“看似不偏不倚”地替她說話。

偷偷地做事,怕她發現自己的心思,所以從不邀功;

可又希望她能多看他一眼,所以總是借着皇上的名頭出現在她面前。

想好好地跟哄其他主子一樣,好聲好氣地讨好她;

但太過在乎她的反應,希望能得到她的偏愛,便總是在言語上有些出格。

楓黎不自覺擺弄手裏的棋子,輕笑出聲。

怪不得她從不覺得陳煥的“忤逆”叫人心生不悅,反而很有趣。

敢情是跟她嬌嗔呢。

兩個太監将琴架好,陳煥欲行禮離開,卻在擡頭時撞上了楓黎的視線。

她在看他。

他心髒一跳,下意識地低頭,腦子空白了兩秒。

告退的話就這麽慢了幾拍。

幽幽琴聲響起。

春風帶着暖意輕輕拂過,與琴聲一起流淌。

姜懷澤從小師從名師,彈得一手好琴。

衆人安靜下來,注意力都放到了他的身上。

陳煥偷偷擡眼瞄了下楓黎。

只見她端着茶杯,卻并未飲茶,保持着動作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姜懷澤,似是沉浸在琴聲中靜靜地欣賞,紅潤的唇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

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眉眼如春意般明媚盎然,微微一彎遍靈動得很。

可惜她是看着旁人這樣笑的。

什麽鍋配什麽蓋,他或許配得上宮女楓黎,卻配不上郡主。

她應當喜歡一個飽腹詩書、志向高遠的門當戶對之人,然後坐到萬人之上的位置。

一切都在本該有的軌道上前進。

他只是……

有點嫉妒罷了。

一曲畢。

姜懷澤擡眼,看向楓黎時眼底染上笑意。

“郡主,這懲罰可算過關?”

“那是當然,殿下不愧是師從名師,琴技果然了得。”楓黎鼓掌,嘴裏說上幾句客套卻也實在的話,“都說殿下很少彈琴了,此番能欣賞殿下的琴音,實在榮幸。”

姜懷澤反問:“那不知我們有沒有榮幸聽郡主一曲呢?”

姜歆瑤立刻鼓起了掌:“對呀!聽說姐姐的琴技也不遑多讓。”

她沖楓黎眨眨眼睛,滿臉的期待。

楓黎被逗笑,摸了摸她的頭。

她起身:“既然公主這麽期待,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其實,她本不願出這種風頭。

只是陳煥盯着她看了那麽久,現在還沒出言離開。

就那麽喜歡看她?

既如此……

彈一曲給他聽聽好了。

她記得當初陳煥将皇上賜下的琴送到永安殿時,說很期待她的琴聲。

偶爾滿足一下他的期待也未嘗不可。

琴聲響起時,陳煥眉眼動了動。

又有酸意忍不住往上湧。

他奉皇命為郡主送去上好的古琴時,郡主與他說,她會的都是些邊塞曲,殺伐之氣太重,不适合在宮中彈唱,可現在呢?

分明是悠然婉轉,像溫柔的訴說者,叫人心醉神迷。

這是在回應三皇子殿下麽?

一唱一和般,以琴相會,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輕抿薄唇,抑制不住地擡眼看她。

又在撞見她的視線時,狼狽不堪地收回目光。

眼眶無聲地紅了一圈。

故意把他叫過來面對這一切……

就是為了讓他這個不知好歹的臭閹人難堪麽?

呵,他何德何能啊,叫郡主這般費心,特意揪着他不放。

他知道自己不配,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有任何妄想。

他會學着放下的。

他會的。

手指無聲地攥緊了衣袖。

低垂的眼眸下,已經有溫熱的水光在輕輕地打顫。

他怎麽就那麽愚蠢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思?

真當郡主會瞧上他一個閹人麽!

難道像從前那樣不遠不近地相處還不夠麽?還不知足麽?

偏偏他不知好歹,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他活該。

他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癡心妄想。

可世間沒有後悔藥。

再怎麽悔恨,也是追悔莫及了。

楓黎一邊彈琴,一邊在幾位皇子與公主面前裝作不經意般擡眼望向陳煥,瞧見他那眼眶發紅很好欺負的樣子,眉頭微挑。

怎麽又一副要掉眼淚的樣子。

這是……感動了?

陳公公真是的,在宮裏這麽多年,怎麽還這樣多愁善感。

要是叫人發覺了可不好。

一會兒得教訓教訓他,叫他下次收斂些。

怎麽說,這種可人的模樣,也該避開旁人,只給她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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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