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同歸2 ……
第96章 同歸2 ……
楚魚回來之後看完紅玉就和燕燕約見面。
因為過年, 很多人都在外地探親,過年的假期比較長。哪怕是這個時候已經過了正月十五,但是很多地方還是沒有開門營業。
好在租界裏面有許多洋人開的店沒有放假,楚魚和燕燕找到了一家西餐店, 兩個人坐下來之後你看着我看你, 忍不住笑了起來。
燕燕就頗為感慨:“自從咱們認識了之後, 一直是聚少離多, 前一段時間是我出去避難,這一段時間是你陪的姐姐,聽說你和郭邑豐先生你們兩個訂婚了是嗎?”
“是啊, 跟着他去了一趟老家, 見了一些親戚。”楚魚說這話的時候也頗為感慨,“我沒想到事情居然有這麽快,而且跟你說實話,我來上海灘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我能找個人結婚生子。”
燕燕聽了就忍不住有些皺眉頭,“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想法, 但是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就像我媽媽說的那樣,人到了一定年齡總是渴望家庭。”說完之後握住楚魚的手:“我們都會幸福的。”
楚魚對着她笑了笑, 兩個人打開菜單開始點餐。
等待着牛排端上來的時候,燕燕免不了抱怨一下最近一段時間在家裏面過的日子。
“我媽媽總想把我快點嫁出去, 可是你也知道去年的事情餘波還在,到現在對我都有影響, 每當我媽媽露出這樣的口風都沒有人接, 這讓我媽媽極為沮喪。我倒還好,就是我媽媽整天在家愁眉苦臉的,我現在都不想在家裏面呆着, 如果呆着總是免不了看見她為我的事情操心。”
這讓人覺得心酸又好笑,當然心酸更多一些。
楚魚很想問一下燕燕,看她願不願意嫁到外地去,但是這種話沒辦法問出口,無論燕燕是什麽樣的打算,都不是楚魚能在旁邊幫忙引導或者是出主意的。
“那你是怎麽打算?”
“過一段時間再說吧,能在家裏面多陪陪父母總是好的。”
這個話題就顯得太沉重了,好不容易兩個人聚一聚,這樣的話題還是不要再繼續了,楚魚替紅玉邀請燕燕:“你也知道我們姐妹沒什麽親近人了,而且我姐姐那邊也沒什麽知心朋友,她半年後結婚,想邀請你做她的伴娘,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當然願意啊,這個好事啊,你替我跟紅玉姐姐說一聲,我絕對願意。”
燕燕非常高興,吃飯的時候還問了很多婚禮的細節:“不知道是想辦成什麽樣的婚禮,是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如果是西式的婚禮,我希望扔手捧花的時候考慮一下我,我雖然不是那麽急迫的想嫁出去,但是我總要用點東西搪塞我媽媽,我媽媽看到手捧花可能會很高興。”
燕燕忍不住搖了搖頭,“行啊,你放心,到時候我幫你。”
兩個人說到最後,免不了要提一下當初報社的那些同事,這裏面話題最多的還是後來的這位主編。
“你也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當時有很多傳言,說他是某大佬的私生子,咱們報社裏面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過年的時候他的身世爆出來了。”
楚魚非常好奇的拿酒杯擋着自己的嘴,“怎麽樣?這個消息是不是很有爆炸性?”
燕燕點頭,“我跟你說,确确實實是某大佬的私生子,但是吧,別看他這個人平時沒一點正形,關鍵時刻還是有那麽一點風骨的。”
這個時候燕燕低下頭,看了看左右:“反正聽說他父親的那些婚生子們好像在倒賣什麽緊俏的東西,然後有洋人找上了他,想要讓他從中引薦。咱們這位主編當時就拒絕了,義正言辭的拒絕,之後又跟他們家裏面的人聯系,好像因為這個和他的父親鬧翻了。”
“後來呢,後來總應該是有點兒結果的吧。”
“有,聽說他父親那邊斷了他的財路,他現在只能靠報社賺錢了,最近一段時間天天陰沉着一張臉。”
兩個人也僅僅說到這兒,就開始聊其他同事了,楚魚也沒把這個消息放在心上,等到和燕燕分手了之後回到家,發現家門口有一輛汽車剛走。
因為沒有多少人來拜訪郭邑豐,或者說郭邑豐不打算在家裏面做一些與工作相關的事兒。他的一些朋友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門,如果真的是因為私交的原因,來之前都會打個電話,一般都是提前溝通,好安排時間。
所以這個時候無論是誰找上門都讓楚魚好奇,她進了屋子之後問站在門口的老穆:“剛才來客人了嗎?”
“不算是客人,一個陌生人而已,這個時候來找少爺是求少爺幫忙的”。
這幾個月來楚魚也不是沒見過有人來找郭邑豐幫忙,但是郭邑豐一般都不在家裏面接待這些人。
楚魚進到屋子裏之後發現郭邑豐正在沙發上看報紙,“剛才是誰呀?”
楚魚絕對是随口一問,但是郭邑豐卻笑了笑,故意引起楚魚的好奇心:“你認識,就是你工作的那家報社的主編。他來找我确确實實有事兒,咱們到樓上,一邊兒吃點東西我一邊給你講講。”
兩個人一塊上樓,因為郭邑豐的書房裏有一些酒,郭邑豐就拿了兩個空杯子,在酒架前面看了一會兒,挑出來一瓶洋酒。
“你都不知道你以前的那個主編是什麽來路?他父親……以前是個人物,這麽跟你說吧,他父親沒有退休之前也是跺跺腳就能引起地震的人。家裏面有幾個兄弟,這幾個兄弟不是很成器,現在在國府裏面也沒有什麽好的職位,但是他們家老爺子的人脈還在,如果想要做一個清閑一點的官也不是不行。但是你知道他們最近在幹嘛嗎?”
楚魚想到從燕燕那邊聽來的消息,忍不住問:“難道是倒賣物資?我今天去見燕燕,她跟我說的”。
郭邑豐沒想到楚魚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點了點頭,倒了兩杯酒端起其中一杯遞給了楚魚,“沒錯,确實是倒賣了一些東西,你都想象不到……他們把一個露天的金礦給賣了,這金銀礦裏面的金脈是直接裸露在地表的,現在可是金本位,這東西賣出去可不得了啊,要是消息傳開那可是舉國震驚。”
這就是買辦的本色,他們才不管賣的東西是否是對他國有利,對自己國家有害。只要他們掙錢了,什麽民族大義通通是狗屁。
楚魚這下明白了,有些人得知了消息想分一杯羹,找到了以前的這位主編,這位恐怕得知此事之後暴跳如雷和家裏人鬧翻了。
“來找你有什麽用?這事也不歸你管呀。”
“是不歸我管,但是這一些狗頭金都是從滬上運走的呀”也就是說,管着緝私的郭邑豐能在碼頭上插一手。
“我明白了。”楚魚把這口酒喝下去,“你真的要管這種事兒嗎?”
“怎麽不管,我已經答應他了,而且有些東西爛在咱們自己人手裏,也比到其他人手裏強。咱們的經濟都已經爛成這樣了,這種貴金屬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它流到國外去。所以這種事我肯定要上報,并且動作要積極一些。”
楚魚點了點頭,把酒杯的酒喝完就出去了,因為這個時候郭邑豐正在和金陵聯系,楚魚坐着挺沒意思,也不想聽他工作方面的安排,等到郭邑豐那邊忙完之後已經是午夜淩晨了,楚魚根本睡不着。
睡不着就想出來走一走,楚魚換上衣服悄悄的來到街上,她的夜行衣口袋裏面還有一張紙,這是上一次調查棉花大王時候留下的。
想到棉花大王,楚魚覺得不能再讓這狗漢奸繼續禍害下去了。以前李查理,他們家號稱紡織大王……街上冷風一吹,楚魚才想到棉花大王跟紡織大王這兩個産業幾乎是聯系很緊密的。
所以,這個紡織産業的上游和下游是不是都是東洋人的人?
既然這紙上的大部分地址都沒有用,楚魚今天晚上也不想做無用功了。她擡腳向一個地方走過去,楚魚要去的地方就是地痞流氓經常出入的煙館。
這種産業一般都在幫派手裏,初入這裏的也都是一些幫派的流氓們,這些人平時看着挺煩的,但是論消息她們有的時候比別人知道的更多。
楚魚躲在陰暗處看到一個瘾君子被人從煙館裏扔了出來,一個大煙鬼站起來罵罵咧咧的走着,而且步伐特別淩亂,幾乎是深一腳淺一腳,差一點就能倒在地上。
楚魚等到這個被扔出來的人走近了之後,上去把他拖進了角落裏,楚魚捏着嗓子:“我找你打聽個人,你只要說實話小命就能留着,若是不說實話……”
楚魚危險的話還沒說完,這個大煙鬼就叫了起來,“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說我說。”
“棉花大王在什麽地方?聽說他挺有錢的,我想去找他借幾個錢花花。”
楚魚這樣的話剛說出來,沒想到這個大煙鬼居然呵呵笑了起來,“您帶上我,咱們一起……”
他這話沒說完,楚魚一拳打過去,将人打得眼眶都腫了。打的這個人鼻子一酸,眼淚流了出來。
“您別打了,我跟您說在法租界的霞飛路上有房子。”
“騙我呢,自從有義士刺殺他之後,他就再也沒回過他這些房産裏面了。看來像你這樣的小喽啰也不會知道棉花大王的下落,我還是給你個痛快吧。”
楚魚想要打昏他,但是這個大煙鬼以為要滅口,“好漢饒命,好漢,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
“誰?”
“姐妹幫的人。”
姐妹幫?怎麽這麽熟悉呢?
“就是一群女幫派,”這個大煙鬼為了保住小命,什麽話都說:“她們說是要姐妹們互幫互助,實際上全是一些流氓。都是一些女流氓,也有一些是那些頭目的相好。’’
楚魚這個時候總算想起來了,當初她和姐姐紅玉一起來到上海灘的時候,确确實實紅玉遇到過一群女流氓,當時那群女人好像要替一個什麽接堂弟子拉皮條想要把紅玉說給人家做小。
“原來是她們啊!”楚魚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你說她們知道棉花大王的下落,怎麽可能?棉花大王是一個商人,這一群人是一群女流氓,八竿子打不着的……”
“好漢,一看就知道你是常在白道走,不知道□□的規矩。”經過這個人的講解,楚魚也明白了,想在上海灘做生意,必須要給那些堂口門上交保護費。哪怕是做一些小本買賣,也會同時遭受2~3個甚至4個5個幫派勒索。
越是生意做得大,越是需要和那些幫派打好關系,棉花大王生意做得非常大,暗地裏需要孝敬的幫派也比較多,但是大到一定程度之後,和幫派之間已經不是單純的收保護費和交保護費的關系了。
根據這個大煙鬼的說法,棉花大王有一個小老婆就是姐妹幫的人,并且在姐妹幫的地位不低,可見兩方面的利益已經捆綁在一起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只要找到姐妹幫的人,就能問出棉花大王的下落。行吧,算你今天立功了,命不該絕,滾蛋吧。”
楚魚說完之後覺得事不宜遲,先去找那一群女流氓,所以這個大煙鬼只感覺到周圍有一陣風吹過,再沒有了任何動靜,試探的問:“‘好漢,你老人家還在嗎?’”
周圍沒有一點聲音,這大煙鬼趕快站起來跑到有亮光的地方,深呼吸了幾口氣。
然後自言自語的說:“乖乖,難不成真的有那種高來高往的大俠?”
楚魚找這一群姐妹幫的人,但是很不巧,姐妹幫前兩天剛跟人家火并,地盤被另外的一個幫派搶走了,此時此刻并不在原先的地盤裏龜縮着,而是撤到了別的地方。
楚魚大晚上撲過去撲了一個空,眼看着天都已經亮了,覺得還是先打道回府。
回去之後楚魚打了一套拳,睡了一個回籠覺,準備下午去學校裏面拜見老師。
楚魚重新讀書的事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又因為楚魚沒什麽基礎,所以盡管能入學,校長給出來的建議是做旁聽生。
哪怕是想要做一個旁聽生也是要經過很多老師批準才行,楚魚下午就是要拜訪這些老師,同時向這些老師們展示一下自己在外語方面的能力。
吃過飯之後郭邑豐陪着楚魚到了學校,這個學校據說是上海灘最好的學校,但是看上去卻有些寒酸,郭邑豐私下裏告訴楚魚,老師們已經很久沒發工資了,學生也沒有錢交學費,就算交學費了,課本書籍也很難弄到。
好歹校長也是社會名人,到各個地方和部門打秋風,勉強把整個學校給維持了起來。
像楚魚這樣的學生不必住校和其他學生搶占住宿,而且楚魚還可以交一大筆學費,有這筆學費,學校最起碼能給一部分老師發工資。當然工資只能發8成,以前欠的還補不起。
進入校門之後郭邑豐告訴楚魚不用太緊張,“幾年前這個學校招過一個學生,這個學生在數學方面一塌糊塗,根本不會。但是他在數學卷子上寫的詩詞非常好,可以稱得上是文采斐然,所以被破格錄取。”
楚魚的心情有些複雜,在進入辦公樓之前,楚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衣,“我一把年紀了還來讀書,唉,就怕人家問我的年紀。”
“你這年紀也不大,學到30歲的也有”。說這話的是一個戴着圓圓眼鏡的老師,手中提了一個暖瓶,“你們是新生嗎?去吧,校長就在樓上。”
面對老師,不管是楚魚還是郭邑豐,兩個人都做足了禮數,給這個老師鞠躬之後請這個老師先走,随後再上樓去找校長。
校長直接給了楚魚一本洋文書,讓她念出來再翻譯一遍。這對楚魚來說簡直是太簡單了,楚魚把這一頁書翻譯完之後還告訴校長,“我可以同聲傳譯。”
郭邑豐這個時候又誇楚魚會很多門外語,楚魚在這方面确實是一個頂尖的人才。校長就有些不理解:“按道理來說你在這方面已經學精了,出去随便找個工作都有一份飯吃,怎麽還想着到學校再重新深造?”
楚魚不好意思跟人家說自己在物理和化學方面一塌糊塗,學物理将來怎麽樣不好說,學化學将來好處簡直是太大了,像大名鼎鼎的諾貝爾當年可是做炸藥的呀。
郭邑豐早就替楚魚想好了理由,“就是因為在洋文方面比較精通,但是那些專業詞彙還是不理解的,為了翻譯的更加精确,甚至以後能翻譯一些相對高端一些的專業書籍,物理化學包括數學這幾門都是要學習的。”
校長聽了之後,看楚魚的眼光都不一樣了,“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既然齊小姐有這樣的打算,那我們是舉雙手贊成。我們國家在這方面确實很缺人才,前一段時間有一本關于建築方面的書籍,想要找這方面的人來翻譯,在整個上海灘找遍了都沒找到合适的人。沒辦法只好把專業的建築學大拿請了過來,又配了四五個人,逐字逐句的翻譯完再校對,才送去刊印。我看齊小姐可以往這個方面努力一下,等到學成出師了,将來也能做到行業頂尖兒。”
楚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郭邑豐卻很高興,就好像是自己被誇了一樣,笑的牙花子都出來了。
入學的事兒當場辦妥,拿到了錄取通知書約定到下周一就可以入學。因為楚魚住的比較近,所以是一個走讀生。
在回去的時候,郭邑豐又提出來教楚魚學開車,讓楚魚把家裏面的另一輛車開出來。“汽油不是問題,你以後開車吧,不要再坐黃包車了,開車更安全一點,而且刮風下雨也不受罪。”
楚魚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
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在忙的事,楚魚就問郭邑豐,“你知道這上海灘有個姐妹幫嗎?”
“知道啊,一群女流氓。”郭邑豐随口一問:‘是他她們惹了你還是惹了紅玉姐,還是惹了燕燕?這一群女流氓的名聲我是聽說過的,男人她們是不敢惹的,說的好聽是姐妹們互幫互助,實際上還是給男人拉皮條。”
這群女流氓的名聲不太好,如果要真的是惹到了楚魚頭上,相信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沒有惹我,聽說他們和棉花大王關系不錯。我最近一段時間總覺得手癢。對了,你不是要找影右那個老王八蛋嗎?找到了沒?”
郭邑豐搖了搖頭,“這家夥非常狡猾,而且還是一個華夏通,他換了一身衣服嘴裏說的咱們的話,誰能知道他是一個洋人。我說出來你都不會相信,這個人連自己的部下都防着,現在我安插在他們裏面的釘子都沒有給我确切的消息。”
“會不會不在上海灘到其他地方去了,電報那麽發達,他只需要在外地遙控就可以了。”
這也确實是一個比較新穎的思路,“沒準你說的也對呀,再說吧,總之我要把這個人給找出來。說不定到時候咱們兩個需要聯手。你等我消息,我明天把姐妹幫的下落告訴你”。
其實也沒有等到明天,回去不久就有電話打到了國公館,郭邑豐聽完之後告訴楚魚。
“你絕對想象不到棉花大王躲在哪裏,黃浦江畔那一家只讓洋人進去的公園你還記得嗎?這公園裏不是有幾處私人豪宅嗎?當時你還闖進白樓和紅樓幹過一件大事兒……”
說完之後對着楚魚挑眉頭,楚魚恍然大悟,當初她确确實實為了刺殺那個華族子弟去過這家公園。
“真的是沒想到啊,這就是燈下黑。難不成他現在住在那座白樓裏?”
郭邑豐眉毛一挑,點了點頭,“沒錯,他把這棟樓買下來重新裝修,現在就住在那裏。而且放出話來,不是魔鬼殺不了他,我懷疑這是一個陷阱。”
楚魚低頭想了想,“我想再去一趟那個公園,你放心,如果不會成功我會立即撤回來的,我這一條命還長着呢,沒必要和這樣的爛人死磕。”
郭邑豐皺着眉頭,如果擔心有埋伏就不出動,恐怕将來對楚魚的心境會造成影響。但是如果強行過去,郭邑豐又擔心楚魚真的會受傷。
“我從這裏面聞到一股陰謀的味道,而且……而且長尾不在了,特高課都解散了,誰還在執行原先的那個計劃呢?”就是拿棉花大王釣魔鬼的計劃。
楚魚和郭邑豐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說:“‘影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