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塵埃 ......
第60章 塵埃 ......
塵埃 4
還沒等到楚魚行動, 人家已經來找楚魚了。
第二天,楚魚來到辦公室,辦公室裏消息靈通的大姐湊上來接着八卦,“齊小姐, 你知道嗎?姚小姐也辭職了。說是外祖父病了, 她們母女要去外祖家伺候。”
“這......這也是人之常情。”楚魚把袋子放下,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把鋼筆拿出來放在一沓紙上,“誰家裏都會出一點事兒,唉。”
“平時你和姚小姐走的近, 一開始你和魏小姐走的也近, 她們都相繼離開了。”
楚魚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您說是不是啊?”
“說的是呢。”大姐說完讪讪的,又找別人八卦去了。
到了中午楚魚只能一個人吃飯,她面對着一碗米線用筷子在裏面戳了戳, 覺得一個人吃飯真的不香, 忍不住嘆口氣。就在她剛嘆完氣,有一個生硬的聲音說:“我可以坐下嗎?”
楚魚擡頭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不可以。”
這個男人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他身後的随從卻是把眼睛迷了起來, 這個随從覺得此刻眼前的女人帶着沖天的邪氣,表情嘲諷眼神冷酷, 配着動作, 給人一種這女人不好惹的感覺。
這個随從剛要說話,面前的女人卻整個人氣質變化了起來,仿佛剛才是一種錯覺一般。
楚魚坐端正, 收拾好表情,用手指着對面的座位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請坐吧,剛才開玩笑呢。”
男人坐下來,對着楚魚算是奉承了一句:“您可真活潑,我差點當真了。”
楚魚話裏藏針,“我可不敢讓您站着,您要知道,不給您面子就是不給蘇州河北岸那些人面子,回頭我要是路上出車禍了,留下半條命是他們開恩,說不定連命都沒有了,很可能見不了明天的太陽,今晚上就會被扔到黃浦江喂魚。”“您誤會了,他們都是良民,受過很好的教育,容我說句實話,你們的教育從來沒有我們的普及更廣。”
楚魚心裏冷哼了一聲,“先生,是誰吃不跑肚子跑到人家家裏搶糧食?是誰眼紅人家的文獻典籍古玩金石大肆搶掠?是誰家裏貧瘠之極眼紅人家的礦藏想盡辦法去騙去偷?我們這裏有句話,當了婊/子還立了牌坊。哼,夜郎之民,我們祖先一場大戰投入數十萬士兵的時候,你們區區一場兩萬人的鬥毆被吹捧成曠世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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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以前了,”這個男人帶着優越感,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态度對着楚魚,“都知道羅馬強大,可世間還有羅馬嗎?一千多年前我們一夢向大唐。可是如今呢,你們的官員派往你所謂的貧瘠之地學習,源源不斷的來到我們那裏學習,我們如今是長者,是老師,是指引你們的強者,你們有句話說‘天下,有德者居之’,如今你們民不聊生,我們是來拯救你們的。德行在我,天下自然是該聽我們的號令。”
一派胡言!楚魚怒極反笑。
“先生,我們還有句話,叫做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你見的那些媚外之鳥不足我們的十分之一,因為你的見識短淺自認為天下所有鳥兒都是這樣,這是大錯特錯。我們這片林子是一片大森林,不是你們那幾棵小樹組成了灌木叢,盲目跟着一群翅膀輕的鳥兒進入一片大森林,在暗無天日的大樹下,什麽事兒都有可能發生。”
“你這個說法倒是很新鮮,看來你對我們存在這很深的誤會。我今日找你不是要和你讨論這些的,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鼓唇弄舌都是枉然。我來這裏的目的是消除誤會的,我想知道關于姚小姐的消息,您能告訴我嗎?”說完,他對後面看了一眼,他的随從從随身的包裏拿出一只長方形的木盒子。
這個男人把木盒子打開推到了楚魚跟前。
“我知道您正在和侯先生談婚論嫁,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只要您願意把姚小姐的消息告訴我,我還有謝禮奉上,拜托了。”
楚魚的眼珠轉動,看了看盒子,裏面是一支金鑲玉鳳簪,做工精致絕倫,羊脂玉溫潤,黃金閃亮。楚魚表情沒有變換,“這謝禮還算有誠意,但是我為什麽為了一個死物告訴你我朋友的下落呢。”
“您可能不知道這支發飾的價值,這是你們乾隆朝宮中的手藝,如今找不到做這種金錯銀手藝的師傅了,這是絕品,而且在當時也是孝敬皇後的上品,它的上一任主人是嘉慶皇帝的生母,它的意義絕非是一件普通的發飾。”這個男人把盒子往前推了一下,“請收下,事後我有比這個更好的答謝您。”
楚魚把手中的筷子放到一邊,把碗也挪開,十指相扣的放在桌子上,“上一任主人?這怕是打擾了亡者的安寧吧?”
“不不不,別這麽想,這東西藏在宮禁,不是從亡者身邊帶出來的,您也知道它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把這東西帶到關外,我有一次拜訪他的時候,他作為禮物送給我,我再轉送給您,這中間沒有任何不可言說的秘密。這是我的誠意,請收下。”
“我不會說出關于燕燕任何一件事的,別說一支簪子,就是祖龍的玉玺拿來我都不會吐露一個字的。”
這個男人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他身後的随從卻怒氣上頭,用更加生硬的語調說:“你,想死!”
說完把木倉拍在了桌上。
周圍的人吓得趕快跑,楚魚看到木倉,心裏衡量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表現的慌亂一點才行,太鎮靜了也不好。
她一副受驚卻強撐着的樣子,用一種底氣不足又很憤怒卻壓抑着自己憤怒的語氣,“作為一個華族,你這麽做你不覺得羞愧嗎?”
這個男人無動于衷,“我的随從粗魯了一點,請原諒,但是我真心來請求你幫助我。”
說完把木盒往前推了一下,已經推到了楚魚的手邊,“我想和您交個朋友,如果您願意做我的朋友,這樣的東西還有很多,而且......”
他轉頭回去,對着自己的随從喊了一聲:“三郎,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怎麽能這麽對待我的朋友。”
這個随從立即低下頭去對着楚魚賠禮道歉,楚魚看着他們主仆一唱一和,臉上帶着惶恐,心裏卻看不上這樣的手段。
可是沒想到,這個男人罵了随從之後,立即從桌子上拿起木倉,擺弄了一下,對着随從的胸口砰的一聲,随從當時倒了下去。
屋子外的人進來把倒下去的随從擡走,地上一大片殷紅,剛才的殷紅飛濺倒了桌子上,楚魚低下頭看了看桌子,一邊是木盒,一般是殷紅。
楚魚知道,眼前這個人太棘手了。
他不止是沖着自己和燕燕的關系來的,下了這麽大的本錢搭上了一條人命,八成也是為了郭邑豐而來,人家想要一箭雙雕。
楚魚這個時候兩眼一翻,從凳子上倒下去了。鳳簪是不能接受的,認慫是不可能的,只能讓事情暫時中止,今晚上必須終結這件事。
看到楚魚昏倒過去,外面的人跑進來,請示了這個男人後立即查看,跑進來的人用手撥開楚魚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對這個男人點了點頭。
這男人走過來,對着楚魚盯了一會兒,他覺得很疑惑,“難道女人真的這麽脆弱?在我的預估中,她不會昏過去。”
大部分男人都小看女人,查看楚魚是否昏過去的人小聲的說:“女人總是很沒用,她們除了尖叫和撒嬌,其他的大事根本應付不了。”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着楚魚,搖了搖頭,他回憶了一下楚魚昨天的表現,再想想剛才的牙尖嘴利,不确定的問:“她真的昏過去了?”
“是的,她已經進入深度昏迷。”
“沒用的女人,”這男人恨恨的罵了一聲,然後吩咐:“把她送到醫院去。接來下,我要應付她的未婚夫了。”
楚魚在幾個小時候醒過來,她醒來并沒有立即睜開眼,而是靜靜的躺着,讓呼吸保持平緩,眼皮下的眼珠子都沒有動。
靜靜的躺着,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她感受了一下,手掌略微粗糙一些,虎口處有老繭,這是郭邑豐的手,他平時練木倉,虎口處磨出老繭了。
郭邑豐感覺楚魚的小手指在自己的手背上磨蹭了一下,忍不住看向楚魚,但是楚魚無論死活身體還是呼吸,都沒有任何變化。
剛才的摩擦就好像是自己的錯覺一樣,但是郭邑豐知道,這絕對不是錯覺。
他把楚魚的手放下,站起來到門口跟人說:“我今晚上守在醫院,你們給我家裏打個電話,讓他們送換洗的衣服來。”
門口的人離開了,郭邑豐關上門,飛快的來到床邊,床上的楚魚已經睜開眼了。
郭邑豐松了一口氣,“你......吓死我了,我以為你......這是怎麽回事?”
“那王八蛋估計想恩威并施,讓我聽話,從而能策反了你找到燕燕,一石二鳥,這計策是好,但是當年關外胡子那麽多,每次遇見都血乎乎的,死個把人我還真不怕,但是這人的心眼多,我只能裝昏迷給自己制造機會,你晚上幫我打掩護,順便幫我探聽一下這王八蛋的落腳處,我今天安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