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
第073章 73
譚芝茉在舉着手機構圖了:“不重要了啦!”
簡岩拿着手持花灑, 做不到矯揉造作地往自己頭上或者身上沖水,手垂着, 水一直沖在腳上,未嘗不是水資源的一種浪費。
“你不要這麽死板,”譚芝茉得寸進尺,“擺個姿勢啦……”
簡岩把水沖到譚芝茉腳上:“你差不多得了。”
譚芝茉笑得合不攏嘴:“我好不容易對攝影感興趣!”
“你管這叫攝影?”簡岩把花灑往上擡,把譚芝茉一次性雨衣的下擺沖得嘩嘩作響。
“你看你,總跟我咬文嚼字。”
“拍夠了嗎?”
譚芝茉翻看一不小心就拍了二十多張的照片,雖然都大同小異,但每一張都舍不得删,感慨一句:“你好占內存。”
簡岩再把花灑往上擡, 水沖到譚芝茉的身上:“我一個大活人坐在這兒,你看照片?”
譚芝茉這才把手機找了個幹燥的位置放下, 手搭上簡岩的肩,往下滑:“怪不得男人對女人的若隐若現最沒有抵抗力……”
性別對調,也是如此。
浸滿水的白襯衫貼在簡岩身上, 勾勒着肌肉的線條,更透出兩道太過于明顯的傷疤——之前譚芝茉不大敢直視簡岩的傷疤,今晚隔着一層, 她甚至能好好去觸碰。
簡岩知道譚芝茉不喜歡他的傷疤, 歸根結底是不喜歡他受傷,不想讓她想太多, 環住她的腰:“我不用你若隐若現, 你穿這個鬼樣子, 我對你也沒有抵抗力。”
論穿着, 譚芝茉真的比簡岩更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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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在衛生間裏穿雨衣的?
花灑還在簡岩的手裏,被他按在譚芝茉背上。
譚芝茉睡褲的褲腳濕透了, 貼住小腿和腳踝,不舒服。
“我都濕了。”她不經大腦。
毋庸置疑,這句話進了簡岩的耳朵,跟譚芝茉的褲腳沒什麽關系了。
譚芝茉後知後覺:“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簡岩空閑的一只手去到譚芝茉腦後,把她的頭壓向他,堵住她的嘴。
他邊親,邊覺得不可思議。這還是天天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譚芝茉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話了……
兩只手都要用在她身上,花灑被簡岩無情地松開,擺蕩幾下,水滋得哪哪都是,倒地後,水終于溫和地澆灌在二人親密無間的腳上。
一次性雨衣的質量太不堪一擊了,簡岩揉譚芝茉幾下,它就一條一縷地離她而去。
她不準他脫衣服,沒問題。
他對她一身純棉睡衣褲沒什麽好手下留情的,幾下就扒了。
局面天翻地覆。
幾分鐘前,還是他說她“逼良為娼”。
幾分鐘後,他雖然“若隐若現”,但一身都還穿着,反倒是她沒的“隐”了,“現”了個徹徹底底。
譚芝茉只能往簡岩懷裏紮:“冷……”
簡岩拾了花灑,沖洗譚芝茉。
他的優勢只在表面上。西裝褲本來就沒有太大的空間,浸滿水之後更是發澀,箍得他豈止不舒服?幾乎要痛死。
“你這個‘惡趣味’要到什麽時候?”他不能不催她一句。
譚芝茉敢往下看,但不敢看簡岩的眼睛,悄悄對他咬耳朵:“不是有拉鏈嗎……”
簡岩這會兒腦子裏都是火,用了三秒鐘才懂了譚芝茉更上一層樓的“惡趣味”。
他不用脫衣服。
也能做……
有了前車之鑒,簡岩不再把存放安全措施的位置局限在房間,客廳、衛生間裏,都放了。廚房,譚芝茉說什麽也不準他放,說太奇怪了。
他這會兒真想問問她,把他搞得這副樣子,她有臉說他太奇怪?
“你自己來。”簡岩随便譚芝茉了。
盡管結婚前,她對他好為人師……
到頭來,他們都是從一張白紙開始。
在這件事的“趣味”上,他發現和探索她的過程,也是一場她自己對自己的發現和探索。
簡岩向外坐在浴缸邊上的位置正好。
譚芝茉背對他坐下去,手正好能撐在洗手臺的邊緣,有個借力的地方,不至于一下子太脹、太酸,就中不用地撲倒下去。
簡岩把主“動”權拱手相讓,為了給譚芝茉保暖,花灑不能放,讓溫熱的水持續澆在她的背上,另一只手也不能為自己謀福利。
握在浴缸邊上,去不到別的地方。
浴缸和地面都太濕滑了,他得保持二人的重心。畢竟,譚芝茉讓他改觀了。向來不中用的她,也能這麽有幹勁……
向來在這種時候臉皮薄的她,還能回頭看他?
看來,她今晚給他的這個“命題”不是随口說說的,是真對她的胃口……
簡岩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喜歡譚芝茉的每一面——光鮮亮麗的一面,全力以赴的一面,不為人知的一面,和她此時此刻情難自禁的一面。
為自己而憂。
不知道她還有多少待開發的“趣味”,搞不好将來有一天,臉皮薄的人是他。
睡前。
譚芝茉窩在簡岩懷裏:“找一天,我帶她們去做頭發、做指甲。”
許錦肯定喜歡。
許錦喜歡,許鈴就肯定喜歡。
譚芝茉不深究這麽做是為了誰,只管這麽做,皆大歡喜就是了。
“對了,”譚芝茉從簡岩懷裏一擡頭,“你會做頭發!我放着你這個現成的……”
簡岩給譚芝茉摁回去:“我這個現成的只會給你吹頭發。”
“不能對我媽和我小姨愛屋及烏嗎?”
“不能。”
譚芝茉手腳并用地抱住簡岩:“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能享受你的服務嗎?”
“廢話。”
“以後也不會有別人嗎?”
“譚芝茉,我看你還不累是不是?”簡岩不介意對譚芝茉許下大大小小的諾言,但更想逗她。
“雖然不累……”譚芝茉側撐住上半身,“但看過你若隐若現的一面了,再看你這麽接地氣的樣子,不大感興趣了。”
操。
反倒被她給逗了。
簡岩索性:“你說的什麽漁網裝,下單了嗎?”
譚芝茉笑得好大聲。
也難怪轉天,物業跟她說,有鄰居反映她家大半夜說說笑笑。
譚芝茉這是顧此失彼了。向來只顧着管住自己“沒臉見人”的聲音,沒控制笑聲。這下好了,鄰居們一傳十,十傳百,大概會覺得她老公是個搞笑男。
以後“沒臉見人”的就是她老公了。
上班前,譚芝茉先去找了辛喜。
胡威和他媽自從上次在樓道裏失了手,反倒被譚芝茉和簡岩教訓了一通後,灰溜溜回了萍市。但他既然和譚芝茉面對面了,他也就光腳不怕穿鞋的了。
他加了譚芝茉的微信,天天威脅譚芝茉,再不把辛喜交出來,他就要在網絡上曝光譚芝茉破壞他的家庭。
譚芝茉一方面覺得他可笑,另一方面,也知道網絡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哪怕胡威是颠倒黑白,也會有大量的聲音對她不利。
但胡威此舉,給譚芝茉提供了一個思路。光腳不怕穿鞋的?論光腳,辛喜更沒什麽好在乎的。網絡的力量,胡威能利用,辛喜也能利用。
訴訟離婚的路行不通,要讓胡威同意協議離婚,就得讓辛喜有談判的條件。
譚芝茉提出,讓辛喜加入她直播帶貨的團隊。
要“捧紅”辛喜,這是最快的一條路。
“不行,”辛喜搖頭,“我幹過那種事,萬一被人認出來,給你抹黑。”
“你要沒幹過那種事,我還不敢用你。”譚芝茉話糙理不糙,“至少,你有面對鏡頭的經驗。”
“但萬一……”
“我先聲明,我不是什麽小仙女。讓你給我打工,一來是讓你早日還錢,二來是幫你離婚。幫你離婚,是免得你打我和簡岩的主意。萬一你被人認出來幹過那種事,萬一給我的生意帶來了不好的影響,你要做好家醜外揚的心理準備,你是受害者,我要立‘大英雄’的人設。”
辛喜點點頭,有她自己獨到的理解:“大英雄比小仙女好,是吧?我摔倒了,小仙女給我呼呼,大英雄扶我站起來,是這樣吧?”
譚芝茉感嘆:“以你這個悟性,站起來會是一條好漢。”
此後幾天,簡岩這邊再帶許鈴和許錦游玩,風平浪靜。
大家心照不宣。
許鈴沒和簡岩多聊許錦的病情。
簡岩也沒和許鈴多聊譚芝茉。
譚芝茉在分身乏術的年底,抽了一天時間陪許鈴和許錦——主要是陪許錦,逛了動物園。許錦不但喜歡拍游客照,還有個短視頻的賬號,內容不涉及她的病情,只記錄美好生活,這一天光是大熊貓就發了十條八條。
譚芝茉不得不說,許錦的人生哪怕失敗,哪怕不夠長久,卻比許鈴的值得。
合影只有兩種:許鈴和許錦的,或者許鈴、許錦,和譚芝茉的。
許鈴并不會說:茉茉,我們兩個拍一張。
譚芝茉也不“強求”。
然後,三番兩次,簡岩把手機交給許鈴或者許錦,讓她們幫他和譚芝茉拍合影。
她們的技術一言難盡。
要麽是沒有腳,要麽是頭頂着天。
譚芝茉知道,這是她老公替她撐場子呢!她大度的老公,在替她斤斤計較呢……誰說姐妹情深和夫妻情深沒有可比性?他偏要比。
“幼稚。”她悄悄對他說。
簡岩跟她裝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直到許鈴和許錦回定平鎮的前一天,譚芝茉如約帶她們先去做了指甲,後去做頭發,在美發店裏,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的表弟,也就是許錦的寶貝兒子,洪志。
洪志倒是不怯場,推門而入,四下一找:“媽咪!大姨!”
譚芝茉看許鈴和許錦誰都不意外,意外的只有她,也就知道了,洪志來京市,是無事不登三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