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
第072章 72
“我知道了!”譚芝茉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你又亂花錢!你買了一顆星星的命名權,對不對?你要給我看一顆叫譚芝茉的星星?”
簡岩甚至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命名權?”
譚芝茉松下一口氣:“不是就好。”
“你不想有一顆叫譚芝茉的星星?”簡岩順便問問。
“不想, ”譚芝茉有自己的理解,“星星離我十萬八千裏,我捧着一張證書有什麽用?”
她并非話裏有話。
但簡岩難免多心:譚芝茉說他離她十萬八千裏,他們的結婚證,也不過是一張沒用的證書……
“我知道了!”譚芝茉一驚一乍。
簡岩讓她說:“你又知道什麽了?”
譚芝茉從車窗往外看:“你帶我看一次星星,等你走了,我說想你的時候,你就讓我擡頭看星空,說看, 我們在同一片星空下,離得不遠。”
“我沒這麽想。你說想我的時候, 我會說我更想你。”簡岩再給譚芝茉一次機會,“你還有什麽猜測嗎?”
譚芝茉絞盡腦汁:“你想讓我體驗一下你天大地大的生活?不能總是你圍着我在商場裏轉磨磨。”
“越說越離譜。”簡岩下車,繞去後備箱。
譚芝茉跟着下車, 打了個寒顫。
山上的氣溫比市區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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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簡岩從後備箱的行李袋中掏出一件還套着包裝袋的羽絨服,以為是他給她準備的。
的确是他給她準備的……
但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羽絨服。
“這是沈睿徳的公司有一年推出的概念品,”簡岩拆包裝袋的動作頓了一下, “你知道概念品吧?”
“奇怪的東西。”
“對, ”簡岩把羽絨服抖開,“當時沈睿徳非要給我一件。”
譚芝茉傻眼。
是一件情侶羽絨服。不是情侶款。是一件中間連通, 兩邊每人伸出去一只袖子的情侶羽絨服。
“哈哈哈……”譚芝茉大笑, “這不能算是奇怪的東西了, 這是神經病。等等!簡岩, 你不會要和我穿吧?我不要!”
“我也有猶豫,”簡岩面不改色地穿上一邊, “你猜我帶你來看星星的意圖,猜了三條,但凡有一條我覺得還行的,我就采用了,我都不會把它拿出來。”
譚芝茉一邊連連擺手,一邊後退:“就算我猜的不行,你這個更不行!”
簡岩仗着臂長把譚芝茉拽回來:“又沒別人。”
聽聽他這話說的!
譚芝茉哭笑不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要偷偷摸摸幹什麽壞事!簡岩,我寧可幹壞事,也不穿這個醜東西……”
她話說完了,“醜東西”也穿上了。
譚芝茉仰天長嘆:“我的一世英名……”
但不得不說,好暖和。
連通的肩部還做了身高的落差,譚芝茉不知道該不該誇一句:沈睿徳麾下的這位設計師,您雖然有病,但有心了。
羽絨服裏,簡岩摟住譚芝茉的腰,帶她去拿望遠鏡。
“不會有人來吧?”譚芝茉東張西望,“萬一有人來,是要被我滅口的。”
簡岩沒有譚芝茉的“包袱”。當初,沈睿徳給他這個東西,讓他留着以後和女朋友穿,他沒覺得醜,只是懷疑自己能不能找到女朋友,畢竟也二十好幾的人了,似乎對女人不感興趣……
遇上譚芝茉才知道,他豈止感興趣?
他就差防沉迷了。
今天把這個東西翻出來,他也沒覺得醜,頂多覺得一人剩一只手在外面,不方便,但能時時刻刻把譚芝茉摟在懷裏,不方便也無所謂。
最易于辨認的獵戶座。
簡岩給譚芝茉講了哪一顆是獵人的肩膀,哪一顆是腳,讓她發揮想象力。譚芝茉擺爛:“看不出來,根本看不出來!就這幾個點,畫什麽不行啊?怎麽就非得畫個獵人啊?”
她甚至胡攪蠻纏:“簡岩,要不你把獵戶座給我買下來吧,以後這幾個點畫什麽,我說了算。”
簡岩不服譚芝茉,服自己:她怎麽樣,他都覺得她招人喜歡,他才是無可救藥的一個。
簡岩也給譚芝茉指了夜空中最亮的天狼星,說天狼星也叫狗星。
狗星?
譚芝茉心說還是沈睿徳有福氣啊!
他一分錢不用花,夜空中最亮的一顆就是以他命名的……這個好消息她一定要和宋曉舒分享分享。
“回家。”簡岩摟着譚芝茉要回車上。
譚芝茉覺得幸福來得太快:“這就看完了?”
簡岩知道譚芝茉對天文沒興趣,他也不是浪漫的人,看星星也說不出什麽別出心裁的話來,今晚帶她來,九成的原因就是給這件情侶羽絨服一個用武之地。另外一成原因,在譚芝茉解脫一樣要脫掉羽絨服上車之前,他攔住她:“再擡頭看一眼。”
譚芝茉照做。
簡岩看着譚芝茉:“連人都小得不值一提,更何況遇到的那點破事兒。”
譚芝茉看着比來時晴朗的星空,知道簡岩說的“那點破事兒”是什麽。
不是許錦的病。
不是許鈴對許錦的偏愛。
甚至不是許鈴和她之間的距離。
是她的自私和怯懦。在這一片星空下,簡岩說她可以自私地只考慮自己的感受,可以怯懦地面對一場她生來就輸掉的競争。他說一切都沒什麽大不了。
“好煩啊你……”譚芝茉眼淚掉下來,“到底還是把我惹哭了。”
簡岩用一只手給她擦眼淚:“我能問個問題嗎?”
“什麽?”
“褲子也要穿着吧?不能只穿一件白襯衫吧?”
“真的好煩啊你!”譚芝茉跳腳,心中的陰霾卻漸漸散開了。
總算把羽絨服丢去了後座,譚芝茉又意猶未盡了:“要能有一天,我們約上宋曉舒和沈睿徳,穿這個來一場四人約會也不錯。”
簡岩指出:“是四人約會,還是趣味運動會?”
這東西他穿一次,也不想穿第二次了。
想抱譚芝茉,他直接抱就是了。
與此同時,宋曉舒和沈睿徳在吵架——距離二人的第一次約會還不滿二十四小時,就吵架了。
昨晚,二人聊了各自的家庭、童年,和感情史。
在家庭和童年這一塊,宋曉舒既然知道沈睿徳是富二代,聽他講含着金湯匙出生後的種種,也算有心理準備。
在感情史這一塊,沈睿徳聽宋曉舒說她和前男友分手的原因,是前男友覺得她這個人脾氣太好,好到他覺得她不在乎他。
“脾氣好還成缺點了?”沈睿徳替宋曉舒鳴不平,“讓他去找我前女友,我前女友脾氣差到爆。”
宋曉舒白沈睿徳一眼:“你有沒有想過,是你太能踩別人的雷點了?”
“要麽說,”沈睿徳難得會說話,“我們是絕配。”
總之,二人昨晚聊得好好的。
今天早上,宋曉舒擠地鐵去上班,沈睿徳回家舒舒服服補覺。他一覺睡到下午,後知後覺:宋曉舒之前不跟他談,就是覺得跟他不是一類人,他這一睡,是不是又把希望的小火苗給睡沒了?
他給宋曉舒發微信時,做好了又被拉黑了的準備。
好在,沒有。
到了晚上,他提高警惕。宋曉舒問他幹嘛呢,他明明陪他爸在一場酒會上應酬,卻跟宋曉舒說跟幾個朋友吃烤串呢。
宋曉舒信了。
然後,宋曉舒在朋友圈裏看到了沈睿徳。
宋曉舒的工作,讓她的微信上有不少各行各業的佼佼者。其中一個公關行業的,和沈睿徳在同一場酒會上,朋友圈裏發了九宮格,雖然只有一張照片上有沈睿徳的身影,但宋曉舒一眼就看到了。
脾氣好?
宋曉舒火冒三丈。
絕配?
宋曉舒只能說我呸!
她單獨截了照片上的沈睿徳,發給他:「烤串好吃嗎?」
沈睿徳天又塌了:「我不是想騙你!我只是不想你心理不平衡……」
宋曉舒知道沈睿徳說話難聽,之前,她從不往心裏去。但今晚不一樣。今晚他這一句“心理不平衡”不但難聽,而且說得對。
宋曉舒:「先不打擾你。」
宋曉舒說的是心裏話。應酬是沈睿徳工作的一部分,她不想打擾他的工作,甚至想倒退五分鐘,她萬萬不會在這個時間找他算賬。
結果,半小時後,沈睿徳來到了宋曉舒樓下。
二人說不上一句整話,沈睿徳他爸打來電話。沈睿徳不接,他爸再打。不接,再打。
顯然,沈睿徳是撂挑子來找宋曉舒的。
宋曉舒更覺得一團糟了。
與此同時,譚芝茉和簡岩在衛生間裏經歷另一個層面的一團糟。
回家後,譚芝茉推着簡岩去換了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這一套是簡岩為了做“地陪”才從家裏拿來的,人算不如天算,用在了這種地方……
他一個不拘小節的人,難得放不開手腳,扒在衛生間門口不進去:“譚芝茉,這樣真的太奇怪了……”
“沒有你的羽絨服奇怪!”譚芝茉一根根扒他握在門框上的手指,“你答應我了,不能反悔。”
“不反悔,但換一種。”
“你信不信我馬上給你下單漁網裝?”
簡岩松手,他不确定漁網裝是什麽東西,但直覺更不可取。
于是,有了這樣一幕:簡岩穿着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向外坐在浴缸邊上,譚芝茉全副武裝——一身有利于骁勇善戰的純棉睡衣褲之外,罩着一件透明的一次性雨衣,連帽子都戴上了,拿着手持花灑,像打水仗一樣把簡岩從頭到腳澆了個透濕。
水漫了一地。
“哇哦,”譚芝茉看得心花怒放,“我真是個天才……”
她再一轉念,把手持花灑塞給簡岩:“你別動!我馬上回來。”
腳底下濕答答地跑去跑回,她手裏多了個手機:“我發誓,不傳外!”
這是要給他拍照……
拍就拍,但簡岩至少要個交代:“譚芝茉,你确定這是濕/身誘惑?不是逼良為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