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第064章 64
“被下半身支配了?”譚芝茉不為所動, “說話不經大腦了?”
簡岩扳過譚芝茉,猛親了兩口:“我早就想好的……”
之前, 譚芝茉跟他提過兩次,她媽和小姨這幾天來京市。他不否認,一開始,他覺得這件事跟他沒什麽關系。畢竟,他和丈母娘許鈴至今只有過一面之緣,他和譚芝茉的關系,也從未被她的家庭所左右。
他不否認,是譚芝茉今天用辛喜作為契機,對他提出了離婚的可能性, 讓他不安和不快。而他要做的,是在他們的婚姻被譚芝茉撬開第一條裂縫時, 糊死它。
譚芝茉說他解決問題的方式是買鑽戒、買房?
對。
但不完全對。
他向仰光那邊請了十天假,至少不在“新婚”之時又一次離開譚芝茉,這也是他解決問題的方式。
細算算, 他和譚芝茉有過三次“新婚”了。
第一次是領證。領證後的第二天,他就離開了京市。
第二次是官宣。官宣後沒兩天,他又走了……
這次是他和譚芝茉兩情相悅, 他說他這次回來只留兩三天。
的确, 是他過分了。
連病假,帶事假, 他最多向仰光那邊請十天假, 陪譚芝茉過個聖誕節, 跨了年, 再走。既然譚芝茉要找個司機兼導游,他正好在。
他正好把丈母娘“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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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芝茉說他被下半身支配, 恰恰相反,這是他運籌帷幄。
“你說真的?”譚芝茉意外。
簡岩留下來,比簡岩給她買鑽戒、買房,更讓她意外。
“真的,”簡岩有一說一,“我請假了,十天。”
雖然他還是要走,但十天……對譚芝茉而言是一份千金不換的大禮了。她喜笑顏開:“老公,你太夠意思了!”
說着,她把手從他的褲腰裏抽了出來。
不折磨他了。
但到了這個份上,簡岩覺得譚芝茉的手停不停都是折磨,抽出來更甚。“譚芝茉,”他譴責她,“你太不夠意思了……”
譚芝茉從簡岩的大腿上跳走:“我是心疼你!做一周的地陪太辛苦了,你好好養精蓄銳。”
“你要管這個叫心疼,你以後別心疼我。”簡岩一整天都是如履薄冰,現在再被譚芝茉撂在半道上,抓心撓肝。
但無論如何,她現在是真的滿意了。
轉天。
譚芝茉否決了簡岩買房的提議,該上班上班,該賺錢賺錢,捂着他的八百萬不讓花,自己還要賺更多。簡岩只能一個人開車開了百十公裏,去給譚芝茉買杯子。
今年的聖誕款。
當時聖誕款上市,譚芝茉因為入駐金荟的事分身乏術,出手晚了。
市區幾家店都售罄了。
她倒也沒有收集癖,不是非買不可,作罷。
簡岩看市郊有一家店還有庫存,想都沒想就去了。
萬萬沒想到會碰上鮑旭陽。
鮑旭陽先到,簡岩後到。
鮑旭陽還不知道簡岩回了京市:“沒聽茉茉提起……”
簡岩看鮑旭陽手裏是一只聖誕款的杯子:“送人?”
鮑旭陽沒說話。
“送我老婆?”
“朋友之間送個兩百塊的聖誕禮物,不過分吧?”
幸好庫存還有十來個,簡岩不至于從鮑旭陽手裏搶:“不過分,但我老婆用不着兩個吧?”
鮑旭陽眼看明明是他先來一步,卻被簡岩蠻不講理地插了隊,不甘心:“夫妻之間送兩百塊的聖誕禮物,會不會太寒酸了?”
“沒錢了。”簡岩實話實說。
等他給丈母娘做地陪,沒準兒還得向譚芝茉伸手……
真是轉賬一時爽,如今囊中羞澀。
鮑旭陽知道這個禮物送不了了,只能放下,再一琢磨,來都來了,不如給自己買一個。
落後簡岩一步。
簡岩叫了店員來:“剩多少,我都要了。”
他不給鮑旭陽和譚芝茉用“情侶款”的機會。
店員面露難色。兩個帥哥,一個玉樹臨風,一個是行走的荷爾蒙,手心手背都是肉,前者先來的,後者一個都不給前者留……
“都給他。”鮑旭陽讓步。
結賬,兩千多。
簡岩只能默默說一句屋漏偏逢連夜雨。
鮑旭陽在店門口堵住簡岩:“聊兩句?”
“你覺得你有機會?”簡岩開門見山。
“我看得出來,你們的關系是炒作。”
“你眼瞎吧。”
鮑旭陽比簡岩心平氣和:“你頭怎麽了?”
“不關你的事。”簡岩的發梢蓋不住在結痂了的傷口。
“我幫茉茉搬店那幾天,總有店員、朋友、粉絲跟她問到你,問你在緬甸安不安全。”
“她怎麽說?”
“她說你能照顧好自己。”
“你想說什麽?”
鮑旭陽多少是挑釁了:“我想說,看來你去的地方不怎麽安全,你也沒能照顧好自己。茉茉和你要是炒作,那反倒好,不然,夠她掉眼淚的。”
簡岩不能不對鮑旭陽刮目相看——他之所以像蒼蠅一樣惹人厭,因為他有一副好皮囊,一份好工作,因為他在自以為是的同時,不算沒腦子。
“你沒機會。”簡岩唯一有把握的,就是這四個字。
回市區的途中,簡岩接到鄧詩卉的電話。
三天過去了,他還沒跟鄧詩卉說他回京市了。
瞞到今天,瞞不過去了。
他和譚芝茉吃炸豬排時被粉絲拍到了,鄧詩卉不但看到他吃譚芝茉的“剩飯”了,還看到他頭上的傷口了。
“你不是說沒受傷嗎?怪不得我讓你開視頻,你推三阻四!”鄧詩卉轟炸,“你回來都不跟我說一聲?有了老婆,就不要我這個并肩作戰了三十年的媽了?早知道有今天,早知道你老婆也管不住你,留不下你,我何苦讓你上節目?就為了讓你吃她剩飯?不是只有她嬌生慣養!”
“我錯了。”簡岩先認錯。
瞞鄧詩卉到今天,是他的錯。
下一句,他就得為譚芝茉說話了:“她不是嬌生慣養。”
簡岩去過譚芝茉的家鄉,見過她的父母,就算只見過一次,也看得出她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捧大的孩子。
在辛喜的印象中,譚芝茉是小仙女一樣的存在。
并非如此。
譚芝茉有她自己的原則、斤斤計較,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沒有她這樣的小仙女……
她如今的精致和給人嬌生慣養的錯覺,全是她的付出和收獲。
“為什麽回來?”鄧詩卉知道簡岩不會白白折騰六千公裏。
簡岩找了個借口:“這不是受傷了嗎?回來養兩天。”
“頭上擦破皮,能被你當回事兒?”鄧詩卉對兒子還是了解的,“傷心了?你老婆讓你傷心了?晚上一塊兒吃個飯,地址我發你。你知道不來的結果吧?你老婆還沒搬家吧?”
當即,簡岩決定再勸勸譚芝茉買房。
就算是為了躲開沈睿徳和鄧詩卉……
免得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動不動就要找上門來。
晚上,簡岩去店裏接譚芝茉——既然被粉絲拍到他回京市了,也就大大方方了。
店員們都是第一次見簡岩,管譚芝茉叫老板,在老板的指示下,管簡岩叫“老板娘”。
簡岩拎得清:相比他,店員們見鮑旭陽的次數更多,和鮑旭陽更像是同舟共濟的一家人。大家只認他這個“老板娘”,全憑譚芝茉的面子。
全憑譚芝茉平日裏在大家面前,給他面子。
指不定為他說了多少句好話……
等過年,他要給每個人都包個大紅包。
上車後,簡岩回身從後座上拿了紙袋給譚芝茉。
譚芝茉一看紙袋就知道是今年聖誕款的杯子:“哇,我不是在做夢吧?”
“都做夢了,你還不夢個大的?”簡岩發動了車子。
譚芝茉愛不釋手:“我就喜歡這個嘛!”
“別人送你,你也喜歡?”
“戒指只有你能送,杯子就不用挑人了吧?”
簡岩攤牌:“我碰上鮑旭陽了。”
譚芝茉暗暗哎呦了一聲:這個醋壇子怕不是又要搞事情!
“他也是去買這個?”譚芝茉小心翼翼。
“嗯。”
“這個本來就是男的女的都能用嘛。”
“他也是買了送人。”
“不會是送我吧?哈哈哈……”
簡岩掃譚芝茉一眼:“就是送你。”
當即,譚芝茉轉了九十度角,面向簡岩:“我沒跟他說過我喜歡這個!”
“我寧可你說過。”簡岩最忌憚的無非是鮑旭陽和譚芝茉更像一類人。譚芝茉不用跟鮑旭陽說,鮑旭陽就知道她喜歡什麽。不像他,他要等譚芝茉說了喜歡聖誕節,喜歡聖誕款,才能投其所好。
譚芝茉用食指指了簡岩:“你別吃醋啊!你越吃醋,我越得意,我警告你啊,我這人動不動就得意忘形!”
簡岩一不做二不休:“所以你猜,你會收到兩個一模一樣的聖誕禮物嗎?”
“鮑旭陽還是買了嗎?”譚芝茉猜測,“他應該不會送我了,他應該就自己留下了。”
簡岩不信邪不行:一類人難免“心心相印”。
他覺得他兩千多塊花得值:“他沒買到。”
“簡岩,”譚芝茉有不詳的預感,“你該不會……”
“嗯,”簡岩給譚芝茉一個痛快,“你會收到十個一模一樣的聖誕禮物。”
要不是簡岩在開車,譚芝茉真要掐他了:“你把你的私房錢也都給我好不好?信用卡停掉!回來沒幾天,天天就知道敗家!”
簡岩嘴硬:“千錯萬錯,都是鮑旭陽的錯。”
鄧詩卉選在一家她常去的西餐廳,除了讓簡岩帶上譚芝茉,她也帶上了她的第五任丈夫。
名叫卞彬的男人,和鄧詩卉是同齡人,也是同行,客觀說,比鄧詩卉前幾任“五花八門”的男人更有長久的潛質。所以,當二人的矛盾集中在卞彬覺得和鄧詩卉的婚姻沒有家庭的溫暖時,鄧詩卉史無前例地願意試一試解決矛盾,願意借機為他舉辦一次家庭聚會。
好隆重的一次家庭聚會。
這一家西餐廳有着裝要求,譚芝茉和鄧詩卉穿得能去走紅毯,簡岩和卞彬不得不穿西裝。
只有鄧詩卉怡然自得。
其餘三人面對“你命由我不由你”,只能由着鄧詩卉。
牛排、海鮮拼盤,還有幾樣開胃菜和甜品,鄧詩卉提前就敲定了。
來之前,簡岩和譚芝茉說好了,對他媽能忍就忍,忍不了就不忍。
不是他不孝。
是譚芝茉比他媽講理。
他這人幫理不幫親……
譚芝茉在穿什麽、吃什麽上,都能忍。小事一樁。甚至都談不上“忍”。
後來,鄧詩卉問譚芝茉對簡岩的東奔西跑有什麽想法。譚芝茉有标準答案。她說她的想法不重要,她管不了簡岩。
這個标準答案奏效過一次。當時,簡岩對鄧詩卉“先斬後奏”去了仰光,鄧詩卉找譚芝茉要人,譚芝茉委屈巴巴說她管不了簡岩,鄧詩卉作罷。
今晚不行了。
鄧詩卉不在同一套話術上栽第二個跟頭,讓譚芝茉管不了也得管。
簡岩要替譚芝茉說話,譚芝茉對他使眼色:無妨,能忍。
再後來,鄧詩卉責問譚芝茉:“他撞到頭的事,他瞞着我,你也瞞着我?他回來,有時間陪你逛街、吃飯,沒時間給我打個電話?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裏?”
鄧詩卉不是與生俱來的惡婆婆,是覺得兒子在譚芝茉面前落了下風,要挫挫譚芝茉的銳氣。
“跟她沒關系。”簡岩向着譚芝茉。
譚芝茉又對他使眼色:無妨,能忍。
“媽,”譚芝茉對鄧詩卉四兩撥千斤,“這件事我和他都有錯,以後我和他互相提醒,互相監督,共同進步。”
譚芝茉也算為接下來的一周先還個人情。
她陪鄧詩卉吃頓飯而已。
接下來的一周,簡岩要陪着她媽從早到晚。
直到鄧詩卉說了一個跟譚芝茉完全沒關系的詞,譚芝茉反倒忍不了了。
五叔。
鄧詩卉對譚芝茉訓話後,想起身邊的卞彬了,想起今晚的第二個目的是要給卞彬家庭的溫暖,于是,讓簡岩對卞彬敬酒:“跟你五叔碰一個。”
“媽,”譚芝茉沒能置身事外,“簡岩不喜歡這個稱呼。”
頓時,簡岩怔住。
譚芝茉知道?
她聽到了?
那是他去仰光的第一晚,譚芝茉被胡威大半夜按了門鈴,堵了貓眼,他不放心她,讓她開着視頻通話睡。聊着聊着,她要和他交換秘密。
她的秘密是吃餃子能吃十五個。
當時,他以為譚芝茉睡着了,交換的秘密是鄧詩卉的現任丈夫是第五任,現任丈夫不姓吳,不是吳叔,是五叔。
他說他讨厭五叔這個稱呼,讨厭鄧詩卉在這件事上的“幽默”。
簡岩不知道譚芝茉聽到了他的秘密。
在今晚之前,她只字未提。
今晚一提,她是在替他出頭……
操。
簡岩在人人“人模狗樣”的西餐廳裏,暗暗罵街。
他老婆也太好了吧?
他是不可能離開他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