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
第063章 63
譚芝茉和簡岩有一對戒指, 是在官宣前,譚芝茉從網上買來的, 只要保持CP和CP粉的距離,以假亂真。
二人以防萬一地戴過幾天。
尤其是簡岩從京市飛仰光,譚芝茉去機場送他,二人擁吻的畫面被拍下來,手上的對戒熠熠生輝,恰到好處。
“我有好多戒指了。”譚芝茉婉拒。
“沒有我送你的。”
店員熱情洋溢,譚芝茉搶先一步說随便看看,沒用,簡岩說看看鑽戒, 店員在随便和鑽戒之間,選擇了後者。
譚芝茉拽着簡岩的袖子竊竊私語:“萬一我們被認出來, 現在才買鑽戒,說得過去嗎?”
“我到現在都不給你買鑽戒,更說不過去。”簡岩摟住譚芝茉的腰, “是有可能被認出來,你給我好好的。”
的确,他們兩百塊的對戒上連一顆假的鑽石都沒有。
後來, 譚芝茉挑三揀四, 鑽石不是太小,就是太大, 制作不是太平平無奇, 就是太嘩衆取寵, 售價從兩萬塊到上百萬的沒有一個能入她的眼。
簡岩看得懂:譚芝茉收他房租, 收他“粥錢”,甚至收他幾百萬, 但鑽戒,她不要。
他假裝看不懂:“我們換一家。”
換言之,今天買定了。
遠處有兩名店員在交頭接耳了,覺得在哪裏見過譚芝茉和簡岩。
見狀,譚芝茉笑盈盈地敲定了一只五萬多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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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看中了。
能免則免。
要是免不了,她自然要買一只合心意的。要是非得給她和簡岩的婚姻留個紀念品,她自然要留個合心意的。
簡岩買單。
譚芝茉找他的茬:“你這算不算藏私房錢?”
他之前說好的,把他的錢,都給她。昨天,他給她轉了五百萬。今天早上,她還沒醒盹,他給她轉了餘下的三百萬。她以為這是他目前可支配的所有的錢了。
“信用卡。”簡岩的賬戶上真不夠五萬多塊了。
來之前,他也不知道一只鑽戒還能賣到上百萬。幸好譚芝茉沒挑最貴的,不然,他信用卡的額度都不夠。
譚芝茉惴惴不安。
她知道簡岩說的每一句話,眼底和唇角的每一個笑容,對她的每一次觸碰都是真的,但背後的山雨欲來更是真的。
戒指不用包裝。
包裝盒和包裝袋一律省了。
簡岩直接給譚芝茉套在了無名指上。這一幕要是放在電視劇裏,怎麽不得含情脈脈地四目相對,三百六十度角的慢鏡頭?到了簡岩這裏,把譚芝茉的手拽過來,套上,一秒鐘都用不了。
見多識廣的店員們都沒見過這陣仗……
譚芝茉被簡岩拖走時,作為“公衆人物”,不能不講禮貌,回頭對店員們道謝,店員們只覺得這個大美人像是被拖走做壓寨夫人了。
二人去吃了炸豬排。
譚芝茉之前大多是一個人來吃,座位的私密性利于她在疲憊時來放放空,餐具和食物也夠精致。美中不足是,她吃兩口覺得香,吃到第三口就會覺得膩了,難免會浪費。
今天有簡岩在就再好不過。
她吃了兩口,就整盤推給簡岩:“我吃不了了。”
簡岩把自己的一份放一放,先吃譚芝茉的。
“你不覺得我作嗎?”她問他。
簡岩沒聽懂:“什麽?”
“作,就是矯情。”譚芝茉這麽問是有依據的。她之前有一次來,隔壁桌是一對小情侶,女生也是吃了兩口就不吃了,男生說是你非要吃這家,我們開車開了一小時,等位等了一小時,你就吃這兩口鳥食啊?作不作啊你?
“不覺得。”簡岩被譚芝茉這麽一問,也難免多想一想。
他看不慣浪費,像是鄧詩卉或者沈睿徳,有時候吃到不合口味的,多一口不吃,他真看不慣。但譚芝茉除外。譚芝茉吃不了的,他吃了就是,不會浪費。
“簡岩……”
“是老公叫不出口了嗎?”
譚芝茉讓步:“老公,你以前想過嗎?将來會找個什麽樣的老婆?”
“你想過嗎?”
“想過啊,”譚芝茉借用了宋曉舒的說辭,“就找個三分喜歡,七分合适的。”
簡岩點點頭,沒往下問。
沒問他在譚芝茉的天平上是幾分喜歡,幾分合适。
譚芝茉追問:“你沒想過嗎?”
“沒有,”簡岩不算交白卷,“但我媽替我想過。她覺得我會找個敏而好學,堅韌不拔的老婆,這八個字是她的原話。”
譚芝茉鼓掌:“知子莫若母啊!”
簡岩聽懂了:譚芝茉從提議吃炸豬排,到一個“作”字,再到這個話題,無非是說她不是他的理想型。
想必,他也不是她的理想型。三分喜歡,* 七分合适?他大概哪句都對不上。
“你覺得你是這樣的人?”簡岩吃有吃相,但三五口就消滅了譚芝茉吃剩下的炸豬排。
譚芝茉雙手捧着茶杯:“我是唯利是圖,知難而退。”
“你怎麽就知難而退了?”
譚芝茉愣是被一小口茶噎住了。
這男人一邊跟她裝傻充愣,一邊頻頻給她機會。怎麽知難而退?只要她說一句“你就是我的難題,我對你知難而退”,她就能把話說開。
但陷入了一種死循環。
她越不敢說,他越居心叵測地給她創造機會,她越不敢說……
譚芝茉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簡岩一腳:“心機男。”
“不吃了?”簡岩的炸豬排也只剩最後一塊。
譚芝茉拿上筷子,像叉魚一樣兇巴巴地夾過來,塞進嘴裏。
無論如何,有簡岩在,她破紀錄地吃了三口。
回家的途中,譚芝茉一邊矯揉造作地欣賞着無名指上的鑽戒,一邊問了早就在嘴邊的問題:“你明天走?”
簡岩說過這次回來只留兩三天,明天是第四天了。
“我們明天去看房子。”簡岩的言外之意是明天不走。
“看什麽房子?”
“現在再住你租的房子,說不過去。”
“你等等……”譚芝茉下意識用雙手撐住額角,聚精會神,“你說的看房,是買房?你說的現在,是說我們作為新婚夫妻?”
“作為老夫老妻也可以。”
譚芝茉一團亂:“你不是有房子嗎?”
“太小了。”
“不小……”譚芝茉好歹理出一個頭緒,“不對!這不是小不小的問題,買房這件事本身就有問題!”
新婚夫妻和老夫老妻,都可以買房。
但在一段盡頭就在不遠處的婚姻中,買房的意義是什麽?
只能和他給她買鑽戒的意義是一樣的——她越搖搖欲墜,他越加固她。
“有什麽問題?”簡岩又一次給譚芝茉開口的機會。
京市的晚高峰直到十點仍有餘溫,簡岩相較于往常頻頻變換車道,談不上激進,但洩露着他的不安和不快。譚芝茉不敢明晃晃地逼他,只能旁敲側擊:“你還有錢買房?”
“沒了。”
“你要動用我的八百萬?”
“再把我現在的房子賣了……”
“你賣不賣是你的事,八百萬歸我了,你別惦記。”
簡岩啞口無言。
譚芝茉逗簡岩一句:“是不是覺得自己大意了?”
“是。”
她再敲打他一句:“別做更大意的事。”
在譚芝茉看來,簡岩這一整天都被離婚的可能性沖昏了頭腦。
回到家,譚芝茉在微信上和她給她媽和小姨找的司機兼導游溝通,行程要調整,價格也要再往下砍一砍。她坐在沙發床上和對方通話通了沒兩句,簡岩走過來,往她身邊一坐。
太擠着她了。
她直往他身上倒。
她給他一個責怪的眼神:我有正事!
他無辜:你談你的。
同時,他一手攬在她肩後,另一手鑽到她膝蓋下,不顧她撲撲棱棱,把她撈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側坐。
譚芝茉瞪他:這樣我怎麽談正事?
簡岩從無辜到無賴也就是一個眼神的事:談不了別談。
譚芝茉只能找個借口,跟對方約到明天。
譚芝茉抱着一種“來來來”的心态把手機一扔,簡岩卻把兩只手都從她身上撤了下去,搭在身旁。
他跟她談上了正事:“找車的事,你沒跟我說。”
“這有什麽好說的?”譚芝茉不理解,“網上一搜一大堆,供過于求,又不是找不到。”
“我有車。”
“我不僅要車,還要人。我媽和小姨後天來,要住上一周,你早就不在京市了。你別給我找沈睿徳,沈睿徳被宋曉舒判出局了,你先放他耳根清靜地療療傷吧。”
譚芝茉側坐在簡岩的大腿上,心猿意馬。
手從他衛衣的下擺往裏鑽。
他把炸豬排都吃哪去了?她多喝了兩口茶,胃都要凸出來了,他的腹肌都不帶打折扣的……
簡岩被譚芝茉這麽一攪和,從裏到外都不是滋味。她能一邊冷靜地覺得他不合适,一邊火熱地喜歡他的腹肌,他不能。他的冷靜和火熱一山不容二虎。
“再說了,”譚芝茉的手變向往簡岩的褲腰裏鑽,“你也不是什麽話都跟我說吧?”
簡岩直覺譚芝茉笑裏藏刀:“我有什麽話沒說?”
“你今天去簽名了吧?簽了多少本?一百、一千,還是一萬?”
簡岩的眼神難免閃躲一下。
他被譚芝茉說中了。
他的新書《等高》上市前,他在緬甸了,編輯要出簽名版,他懶得郵寄來、郵寄去,說算了。今天編輯知道他回京市了,再跟他提簽名版的事,他也不好再推托。
譚芝茉早就注意到簡岩手上有兩處簽字筆的印記,吃炸豬排時,她問了他:今天都做什麽了?
他刻意隐瞞:沒做什麽。
譚芝茉知道簡岩是“好心”。她不喜歡他寫了崇山峻嶺、生離死別的書,不喜歡他的工作,他不提就是了。
問題是,她沒說找司機兼導游的事,僅僅是覺得沒必要說,他一個刻意隐瞞的人,有臉挑她的不是?
“為什麽不跟我說?”譚芝茉從手到話語權通通占上風,“你也知道這是我們之間沒解決的問題?而你解決問題的方式是買鑽戒、買房?”
簡岩攥住譚芝茉的手腕,把她的手往外拽:“你扯遠了。”
譚芝茉和簡岩比力氣是比不過的,用拇指指腹在頂端一繞:“我給你扯回來……”
簡岩悶哼一聲,後腰都繃了,拿譚芝茉細得一攥就能折的手腕無計可施。
譚芝茉不吐不快:“我要給我媽和小姨包輛車,連車帶人,七天六晚,我沒跟你說,是我知道跟你說也沒用。我本來不會抱怨,這本來就是我自己能搞定的事。是你找我不痛快,對不對?喏,我給你扯回來了,你接着無理取鬧吧。”
她嘴上說着,手上也不識閑。
簡岩就算穿的是運動褲,也緊巴巴了。
他有一種整個人都要被譚芝茉捏爆了的錯覺:“連車帶人,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