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the sixtieth-eighth day]
第067章 [the sixtieth-eighth day]
[the sixtieth-eighth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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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表白在鄧佩爾的眼中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但他們倆談戀愛在她眼中是不可能的。
果然, 越清舒只是愣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間顫抖,但很快就回歸平靜。
以前她的心是清澈的小湖泊,岑景往裏丢一顆很小很小的石子, 就會蕩起巨大的水花。
那時候即便他什麽都沒有丢進去, 只是從越清舒的旁邊經過, 也足夠顫動她的世界。
但現在她的心已經是一片汪洋大海。
那樣的石子已經無法激起她心間的浪。
她們簡單收拾了一下,想着晚上要過去吃飯, 就先去隔壁給阿婆幫忙了。
倆姑娘去的時候,阿婆正在抱怨自家老頭。
人都到老年了, 還是要因為瑣碎的事情争吵,夫妻生活大概就是這樣。
“我說你啊!怎麽都不知道來幫幫忙,你就坐那兒, 揣着個手看戲是吧?”
“哎喲,那可不是我說要那麽多人一起吃飯的, 你的乖孫提的,那不得叫他來幫忙?”
越清舒和鄧佩爾趕緊過去,頗有些要勸架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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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們來幫忙啦, 還是我們年輕人幹活利索,我們來吧!”鄧佩爾率先伸手。
“小叔叔平時工作和應酬多, 這會兒肯定還在忙。”越清舒也開始搭手幫忙,“沒事, 我和爾爾在就夠啦,阿公你也快去休息吧~”
雖然叫岑景“小叔叔”, 但她們也沒有給外公外婆叫得更老一輩。
阿公雖然是頂嘴兩句,但還是會堅持幹活。
不走, 就要給老婆子幫忙。
只是一邊幫忙還要一邊說點閑話。
那邊阿婆叫他滾,說是有年輕小女孩幫忙,不需要他這個老東西在旁邊攪局。
越清舒和鄧佩爾坐在小凳子上幫忙摘菜,聽着老兩口鬥嘴折騰。
“你就喜歡年輕小姑娘,瞧瞧,對人小姑娘的态度就是好啊!”
“我喜歡怎麽了?誰不喜歡年輕、嘴甜的小女孩?”
“對了哈,今天阿景來,大家都在,你就別催他帶對象回家了哈!”
“我就催催怎麽了?”
老年人沒什麽樂趣,不就催催孫子孫女趕緊戀愛結婚嗎?
阿婆不服氣,又說:“我倒是也沒有一定要催他,我這不就随便念叨念叨。”
“嚯!”阿公瞬間也是吹鼻子瞪眼,“怕是只有你覺得是随便念叨哦,他可當真的。”
按越清舒的性子,這話她聽了就聽了,不會往下問,但鄧佩爾不一樣。
她好奇地開口,“欸,所以岑總也會因為家裏催婚帶人回來應付嗎?”
阿婆還沒接這茬呢,只是這個話題,阿公可就有很多話說。
“那可不,他前些年攏共談了倆對象,我看兩個都是被我家這位給催來的!”
鄧佩爾小聲“哦喲”了一道。
這個年紀只談了倆,其實不算多。
就是這兩個人,她覺得越清舒很難一點都不在意。
所以鄧佩爾問這些,不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想在幫越清舒探探底細。
越清舒這人就是淡淡的,沒有什麽太多的欲求,但鄧佩爾偶爾會擔心。
她會不會胡思亂想,會不會自己猜來猜去不開心?
既然有過前任,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擺在臺面上,講得明明白白的。
這樣誰心裏都好受點。
阿公繼續往下說。
岑景的第一任對象是有一年家裏硬塞的,是個abc,這兩人關系挺難評價的。
後來沒過多久就分手了,女方還來抱怨過。
說跟岑景談戀愛不像談戀愛,像個挂牌包包,他為人倒是大方,給錢很是利索。
但別的是什麽不給,情緒價值感情價值什麽都不給。
岑景甚至還對她說過很清晰的一句,我以為你很清楚我們的關系只是用來應付家人的。
這讓女生覺得自己像個被挂着岑景女朋友身份證明的商品。
再後來很多年,岑景都沒有再談過戀愛。
說到這個,阿公盤了盤時間,又看向越清舒,說:“小越應該很清楚才對!他那些年是連個談女朋友的影都沒啊!”
越清舒在摘菜,微微偏頭:“那些年?”
“他跟你們家往來最密切的那幾年,我想想…大概是八年前。”
回推過去,剛好是越清舒十五歲。
她來滬城那年。
“大概有個七年都沒談對象吧,眼看着阿景就滿三十了…”
三十歲了,家裏總歸是急的。
“正巧前兩年呢,老婆子生了場重病,差點沒搶救回來,結果你們猜,她睜開眼跟阿景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鄧佩爾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玩笑道:“阿婆,你不會睜開眼就催他找對象吧?!”
沒想到阿婆直接點頭承認了。
鄧佩爾聽着覺得有點難繃,沒忍住笑出聲,有點荒謬但又有點合理。
随後阿婆又為自己解釋:“也沒什麽逼他的意思,人啊,在鬼門關前走一遭…”
“你看你看,還說自己沒逼他,你這無心之舉,得給他多大壓力?”阿公又念叨她。
越清舒擔心他倆真的吵起來,她趕緊幫忙打圓場。
“阿婆會這麽說倒也沒有惡意啦,我理解你的心情,畢竟也是這個歲數啦,長輩總是想看看的,他在我家都經常被我繼父念叨呢。”
誰看了,都要說幾句。
實際上大家都是善意,偶爾裏面還夾雜着一些玩笑話。
“還是咱們舒舒會說話!我現在也不怎麽催了,都是玩笑話哈哈。”阿婆又說,“不過呢,我當時确實給他逼得有點緊就是了。”
病剛好,自己也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活不久了。
她就覺得啊,死之前都沒見過孫媳婦,沒見過外孫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也沒能跟那女孩說上話,也太可惜了。
就算最後沒能真的成事,但她好歹也算是見過了這個過程。
阿婆注重的是岑景帶過女孩兒回家這個過程。
結果這事搞着搞着,好像就成了,她這個老人家催的,她這個老人家選的。
越清舒并沒有說太多,只是也笑笑,把話往那邊引:“是呀,都三十歲了還沒談過正經戀愛,是會讓人有點擔心的。”
這個話題說着說着,也就過去了。
他們并不把目光聚集在岑景身上,也會聊聊附近的美食,聊聊小金魚前些陣子的表現。
阿婆對越清舒實在是喜歡。
她就喜歡越清舒這溫溫柔柔又有點淡淡的性格,話說到最後就接連誇她。
岑景他們到的時候,阿婆正在誇人。
“我就是喜歡舒舒呢,能給我當孫女就好了!”
越清舒也熱情回應:“哈哈哈下輩子,一定好好投胎,選來給你做孫女哦。”
“就沒什麽辦法,這輩子就成嗎?”
“有啊。”阿公在旁邊玩笑搭腔,“只有讓小舒給你乖孫當老婆才行。”
幾個人一起一愣。
鄧佩爾:……這話也是能說的嗎?
阿婆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瞎說什麽話,正要譴責他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幾個說笑的人馬上轉頭看向門外。
兩人的表情都耐人尋味,很顯然把剛才這段對話全都聽了進去。
詹詩看了下旁邊的岑景,又看了眼裏面站着的姑娘,她一眼認出哪個是越清舒。
“外公外婆,你們幹嘛呢?”
詹詩率先開口,她顯然沒有打算放過任何人,攻擊力極強。
“還沒放棄給自己物色孫媳婦兒呢,小心一會兒外公又說你,怎麽天天就想着給岑景找對象?”
“岑景你也是的,這麽多年了,什麽時候能自己主動點?就這麽沒有女人緣嗎?”
岑景沉默沒回答,只是擡眸看着越清舒,她略微有些窘迫和尴尬的姿态落入他眼中。
“我可沒說啊,這事兒問你外公去!”阿婆說道,“剛才那話可不是我提的,再說了,舒舒這麽可愛,也得問她…”
這邊吵吵鬧鬧在掰扯,越清舒站在一邊,有點混亂,不知道這會兒接什麽話好。
岑景邁步走過去。
走到越清舒身邊的時候,他的腳步停下,先跟其他人說。
“行了,都不餓?”
“好了好了,吃飯去啦!”詹詩見好就收,“我也要餓死了,好久沒吃外婆做的飯了~”
這會兒大家才終于把話題切斷,準備過去吃飯,越清舒轉身去幫忙拿筷子。
她多數時候是不做飯的,在家裏是鄧佩爾做飯,在岑景那邊是他做飯。
所以越清舒對于拿碗筷這件事很熟練,且每次都會下意識去做。
她過去,隐約感覺到身側有人一道同行。
餘光瞄到岑景的身影。
“那個…”越清舒還是決定為自己解釋兩句。
他今天好像心情還不錯,語氣雖淡,但尾音有些輕微上揚。
“嗯,怎麽?”
越清舒彎腰拿碗,一邊說着。
“我們只是開玩笑,說的有些話你也不必當真,阿婆跟我說,其實她沒有要催你的意思,也沒有逼着你去做她喜歡的選擇。”
越清舒不知道岑景有沒有聽懂她話語裏,那些明裏暗裏的意思。
只知道岑景伸手把她手上的碗筷都接過去,他的手指碰到她的。
越清舒很快抽開。
岑景垂眸看了她一眼,有一些又要伸手去碰她的動靜,但全都被越清舒再一次躲開了。
她壓着聲音小聲道。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岑景…我們,保持距離吧。”
越清舒轉身就出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男人皺了皺眉,眉眼中滿是不悅的煩躁氣息。
他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重新動身,回到飯桌上。
…
飯桌上的氛圍還算輕松,詹詩的性格跟岑景完全相反。
跟岑景一起吃飯,他這個人規矩多,也有點古板無趣,越清舒每次跟他撒嬌才能換來一點寬容。
但詹詩完全不一樣,她吃飯的時候可以算得上是沒什麽“坐姿”,還會踩着椅子。
阿婆阿公也不覺得這事有什麽,整個飯桌上只有岑景嫌棄。
詹詩根本不鳥岑景爽不爽,一巴掌給他拍過去。
“整天管天管地的,還管上你老姐了?”
“管好你自己吧!”
岑景睨她一眼,“在餐桌禮儀這方面,我的自我管束的确比你好。”
“英國佬滾,就愛搞這些形式主義。”詹詩說,“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我是說餐桌禮儀?”
“那不然?”岑景說。
“剛才沒聽着是吧,現在又開始裝籠子裝傻了。”詹詩有洗涮他,“趕緊把你的終身大事整清楚,免得外公外婆為你操這麽多心。”
在長輩面前提這茬,岑景就不反駁她了。
雖然是老板,但鄧佩爾沒忍住偷笑,發現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錢人家庭也是聊這些有的沒的。
“你瞧瞧,這桌上就你最好笑。”詹詩持續輸出。
岑景淡淡地擡了下眼,輕嗤一道,有轉移人注意力的嫌疑。
“她倆不也沒對象麽?”
鄧佩爾:?
越清舒:?
不帶這樣人身攻擊的。
詹詩又是一巴掌甩在岑景背上,差點讓他嗆到,但岑景的禮數确實好。
看得出來從小就受到很嚴格的要求。
就算被詹詩這樣弄,他還是沒有什麽失态。
“你懂什麽?就你這三十幾歲的老東西還點評上人年輕小女孩兒了!都不是一回事,能拿出來比較?”
“人姑娘年輕貌美的,現在正是玩的年紀,都不需要定下來!”
“這麽年輕,還不得能多談幾個多談幾個?”詹詩頓了頓,不知是不是故意,“對了,定下來之前能多睡幾個就多睡幾個。”
岑景倏然皺眉,看了她一眼:“少教壞小女孩兒。”
“怎麽就教壞了?”詹詩才不服,“這不是合理的?多談幾個,都試幾個,免得在一棵樹上吊死了。”
岑景懶得說她。
詹詩這人是這樣的,常年在國外,她的家庭教育本身也開放。
她這個人還支持開放式婚姻,可以同居可以在一起,但又可以随時結束一段關系。
灑脫自在。
她玩兒過的男人比岑景收到的表白還多。
“這我倒是支持。”鄧佩爾跟詹詩一拍即合,“總要多嘗試才好做選擇嘛。”
越清舒在旁邊本來一直沒說話。
但這會兒詹詩和鄧佩爾都表态了,她倆又用那種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特別是詹詩。
臉上寫着“快加入我們這個打倒岑景的隊伍!!”
越清舒不是喜歡紛争的性格,但在兩個人這樣的眼神注視下,也不得表個态。
“嗯…姐姐說得有道理。”她應着,“人的一生那麽長…總不可能一直喜歡同一個人。”
越清舒的話音剛落,她忽然感覺自己小腿一疼。
在被餐桌布蓋着的飯桌下。
她的腿忽然被人夾住了。
越清舒:……
她本來是不想參與這種話題的,但岑景都向她出手了,那她就偏要多參與了。
連鄧佩爾都覺得越清舒應該說這麽句就完了,沒想到她卻繼續往下說了。
“而且也的确,要跟不同的人談戀愛,相處,才知道誰是最合适的。”
“感情歸感情,合适歸合适,這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和議題。”
她這還越說越來勁。
“其實詩姐這樣也挺好的,不需要負太多責任,自己開心就好啦。”
“不做改變,只用做篩選。”
對面的人啞了聲,到吃完飯,岑景都沒什麽動靜,詹詩被越清舒逗得開心。
吃完飯,她要去機場趕飛機回英國,走之前加了越清舒和鄧佩爾的微信。
她擁抱着她們,跟倆姑娘說。
“下次來英國玩哦,我那邊認識超多小帥哥,姐帶你們出去吃好的,有時候出去逛逛,就會覺得以前*7.7.z.l自己太狹隘了哈哈哈!”
詹詩本來還想繼續跟她們聊。
岑景幫忙外公外婆收拾好東西以後,走出來,語氣冷冷的。
“今天的航班可不能改簽。”他催促她走。
詹詩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還不忘跟越清舒飛吻。
“對了,小舒,我有條新裙子尺碼買小了點,腰那兒有點擠,穿不了。”
“放岑景家了,下次——”
她差點說漏嘴,趕緊改口。
“下次讓他給拿過來給你哦,送你啦。”
越清舒笑着說謝謝,看到岑景跟她一起下樓,才準備回去。
她和鄧佩爾回到家中,還在聊詹詩這個人。
也不知道岑景到底是被怎麽教的,表姐弟竟然讓人覺得性格差得如此多。
“說真的,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願意跟岑景接觸呢。”鄧佩爾說。
岑景這人,大毛病好像也挑不出來。
大方且有邊界感。
當時還幫她們出了一口惡氣,順帶給她也買了頭等艙,也不會過于嚴肅。
但鄧佩爾就是不太喜歡跟岑景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相處。
他再怎麽樣,骨子裏都是傲慢自我的。
“但是詩姐不一樣啊,她性格真好啊,相處起來也舒服!”鄧佩爾覺得今天這頓飯也算是值了。
越清舒點頭,也認可。
詹詩這性子真是很難讓人覺得讨厭。
她跟鄧佩爾說:“那等有空了,我就帶你去英國找她玩哦。”
她們肯定還會再見面的。
…
另一邊。
老舊的電梯緩慢下行,叮地一聲後,詹詩和岑景一前一後地出去。
她跟在自己老弟身後,覺得他走得有點快。
“不是吧,岑景!”詹詩看穿他,“你是一點都沒打算等我啊,我好歹也是你姐——”
“是嗎。”岑景腳步一頓,“我怎麽覺得有你這種姐,還挺丢人的?”
“我靠,什麽丢人!就因為我帶壞你的小舒舒啊?”
這會兒外面沒人了,她這話就說得自然了。
詹詩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的,不算是岑景主動提起,只是她這次剛好回國,幫岑景照顧貓。
她這人懶,不想在國內置辦房産,反正也沒人住。
岑景的審美和品位還不錯,她挺看得上他的裝修的。
所以詹詩每次回國,都是在岑景家借住一陣子。
反正他家大,也能放東西,詹詩還有些衣服都在他家裏放着。
這次她回來,也是一如既往地準備住過去。
她平時不挑房間,岑景也不挑,反正她又不會去住他的主卧,家裏的客卧随便選。
但這次被岑景特別強調了下:“主卧對面那個房間不能住。”
那個房間離岑景的主卧最近。
詹詩當時就反應過來:“草,你他媽在家養女人了?”
岑景沒否認,自然被詹詩追着問。
“你知道是誰。”岑景說,“跟你提過的,周家的小姑娘。”
詹詩:“………………”
她再有閱歷、見識,接受度再廣,還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
沉默數秒以後,她劈頭蓋臉地把岑景罵了一頓。
“我真的大草特草了,岑景你是不是人啊?那小姑娘才多大你就睡!”
岑景的語氣平靜:“她二十三了。”
已經不是小姑娘了。
但詹詩還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接受。
她對越清舒這姑娘有點印象,平日她和岑景的聯系算是比較密切。
偶爾跟他有關的事情她也知道。
很多年前,越清舒還是個小女孩兒的時候。
岑景在她面前提過越清舒幾次,還問過她近年英國那邊某些學校的招生情況。
詹詩那會兒笑他:“怎麽了,你當初堅持要回國上大學,拜托在英國的束縛,現在又想回來啦?”
她還以為岑景後悔了。
“我對自己的選擇依舊滿意。”岑景卻這麽說道,“只是想替小姑娘問問。”
“越清舒?”詹詩已經記得了她的名字,“她要來英國上學?”
算一算,好像這姑娘确實也到要上大學的年紀了。
“目前沒有,她現在想去的是美國的斯坦福。”岑景又頓了頓,“不過,她似乎對英國很有興趣。”
“想去美國,但對英國很有興趣?你在說什麽鬼話啊。”
“合理猜測。”
“行吧,那就說說你是怎麽猜的,我來聽聽你的荒謬理由哈。”詹詩笑。
岑景的理由的确荒謬,但詹詩印象深刻。
那天,岑景說。
“因為她對英腔的英文發音很有興趣,經常讓我教她。”
詹詩沉默了好久,腦子裏閃過一萬個可能性和猜測,覺着這姑娘怕不是喜歡英腔,而是喜歡他,但她最後什麽都沒往外漏。
她只是又問岑景:“你怎麽會這樣覺得呢?我不太懂你的思路。”
只是因為經常讓他教,就要去英國?這到底是怎麽推算的。
“我只是猜測。”
“萬一她去美國,是身不由己的選擇呢。”
說不定,她真的更喜歡英國。
詹詩無語,在電話那邊痛罵他——
“大哥,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太多了??”
岑景在電話那頭輕嗤,似乎也有些意外,這的确不符合他的邏輯規則,也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但就像那個雨天,他給她遞了傘。
這一天,岑景又莫名在規則之外,多管了一次她的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