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昶州島,又稱昶州群島,位于水星南部堪塔斯海洋中心,介于中部赤道與北回歸線之間,原是前往水星西南半球的必經之地,也是著名的度假與旅游勝地,其幅員廣闊,島與島之間連結成片,足有上百個小島,土地富饒而肥沃,風景秀麗。
只是六年前反賊阿諾德與鬼醫基辛格聯手叛變水星政府,用變異血清毒戕了駐留在昶州的十六萬士兵,一時間變異人在昶州作亂,掀起血雨腥風,于凱峰率領衆将士分派到水星各個島嶼,保護人民安居樂業,而變異人禍患最嚴重的昶州,則由于凱峰駐守,與阿諾德反叛聯盟軍長期對抗。
“吱——”電報發信器響起,方勻走進來給于凱峰看新型基因檢測報告,順手從發信器另一端,拿起了駐地統帥方發來的電報。
“看着我不說話,怎麽了?”于凱峰頭也不擡,低着頭看那排列有序的基因工程下方的試驗結果。
方勻把電報遞給于凱峰,譏笑道:“有意思,封個少将,還要選舉,巴可達那龜孫子出爾反爾,之前可是說了給瀚洋。”
“口頭答應的,又沒正式發文件,”于凱峰接過電報草草看了一眼,扔到一邊,随即又将其撿了起來,拿了過去,看到最後一行,疑惑道,“巴可達問茂川島軍情?茂川島,那是哪裏?”
“茂川?”方勻琢磨了一會兒,“水星有茂郡島、茂窠島,茂川是哪?沒聽說過。”
“咱們都沒聽說過的地方,哪來的軍情,”于凱峰嗤了一聲,“這巴可達說的什麽胡話,我回一個電報罵他。”
“等等,”方勻攔住了于凱峰發報的指令,想了一會兒,說,“你不覺得這事很蹊跷嗎?瀚洋和老蔔的兒子,正在争奪少将的軍銜,甚至到了要投票選舉的地步,突然就冒出來了這麽個莫須有的有‘緊急軍情’的島,像是在把少将這件事往前推進。”
于凱峰道:“誤傳軍情,這事說嚴重了可是大罪,誰有這個膽子?”
“消息是從新兵營裏傳來的,敢捏造這樣大的事,弄得人盡皆知,統帥甚至來問我們的地步,說明這人背景雄厚,有恃無恐,凱峰,你對瀚洋封将的事怎麽看?”
“我一直都是那個理念,對他們來說,一切來的都太輕易了。之前倆孩子在歌劇院救了巴可達的時候,巴可達就要封了,被我攔住了,而且我讓他答應我,25歲之前,不能讓浩海升到中将。”
“你何必這樣?”方勻難以置信道,“有時我都懷疑你是他們的親爸嗎?蔔承君和萊晤還有谏有諒他們,每天都巴不得兒子們飛黃騰達,他們這些當老子好沾沾光,像咱們隊裏的劉延川、孫超、高大壯他們,更是望子成龍,你倒好,到手裏的榮耀往外推。”
“你不覺得太順了嗎?”于凱峰道,“我巴不得他們可以多經歷些磨難,将來遇到什麽事都能沉下心來應對。”
“是您的兩個兒子太強了,孔雀旗那事咱大夥兒都看出來了,萊晤那老賊故意壓瀚洋的名次,讓你去追責你也不理,我想想都來氣,這次老蔔又他媽玩陰的,你還是不想管。”
“你不知道成長就是這麽個過程嗎?把棱角磨一磨,看看世道的艱險,我相信我的兒子們,面對挫折,他們能調整好心态。”于凱峰無所謂地說。
“那、那我還不願意呢,”方勻小聲嘟囔,“25歲才到中将,就你兒子那急性子,能等到25歲嗎?到時候……我、我兒子……”
“不會委屈我兒媳婦的,你放心吧。”于凱峰低聲笑道。
“我去你的。”方勻考慮再三,最後讓通訊兵關閉了昶州的聯系方式,幹脆就裝作接不到統帥的電報。
“為什麽?”于凱峰說,“這電報不回了?”
“我覺得,這個捏造茂川島的人,應該是跟我們一夥兒的,用軍情來推進封将的事,所以,咱們就來個‘不知道’,還是別捅破那層西洋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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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述職正式開始。
新兵營所有士兵到博觀樓一樓會議廳集合,Alpha和Omega士兵們齊聚一堂,雪萊上将和克萊夫上将坐在首席,萊斯利、左陽旭等各位長官們則坐在兩旁。
兩點整,雪萊上将剛要開始致辭,突然,樓外面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白衣紅帽的皇家護衛兵們分道兩側,齊聲唱諾,1、2、3的口號聲由遠及近,陸陸續續地傳來,同時有士兵偷偷往窗外看,吵嚷道:“統帥來了!”
雪萊上将和克萊夫上将都很意外,等到巴可達微笑着走進來時,才連忙起身去迎接:“您來了!”
“不好意思,來得匆忙,”巴可達風度翩翩,走上講臺,“上次于少将就只是傳書授銜,不夠正式,這次戰士們打了勝仗回來,我怎麽也要親自來一趟啊!”
三十多家水星重要媒體記者們迅速占據了一樓會議室的有利地形,将攝像機鏡頭對焦好,所有戰士們連忙起身,向統帥行軍禮,巴可達回禮,讓各位坐下:“開始吧,我在一邊旁聽。”
雪萊上将開始講話,過程中,方傾坐在Omega士兵中的第一排,開始不住地朝同是第一排的Alpha中的凱文遜看去,可同樣的,凱文遜也朝方傾這邊看,兩人都懷疑請來巴可達統帥這招是對方使出來的,可在看到對方臉上是同樣的愕然後,倆人也都明白了,不是對方做的。
接着,他們一齊看向對面首席代表座位上,低着頭做會議記錄的于浩海于少将。
原來是你幹的。
方傾有點兒想笑。
原本以為這件事是凱文遜和自己鬥法,最後,卻還是于浩海出來解決了,可是最終結果會是什麽,恐怕在場坐着的人心中都沒有答案。
于浩海作為隐崎計劃的主帥,開始了他的發言。他是很會做表面工作的,說起話來給人以而不會讓人不舒服,他的眼神、動作、語氣,都向人傳達着信念感,同時又謙遜有禮和真摯、誠懇。不論是孔雀旗頒獎時得了第一的講話,還是作為新兵代表在加入新兵營第一天的致辭,還是首次被封将的感言,以及現在陳述隐崎計劃的過程,都語氣和緩、娓娓道來。
方傾沉醉在于浩海的聲音、相貌和言談舉止中,幾乎是滿眼小星星地看着他。盡管現在這個侃侃而談的人和那個說要削人一頓的人是完全兩張面孔,方傾都不得不承認,這兩幅嘴臉,他都愛得要命。
“以上,是我要說的話,謝謝大家。”于浩海發言後,在掌聲中,回到了座位上。
按道理,應該是尹瀚洋這個隐崎計劃的副将作為第二個順位發言的人,可蔔奕不想失了先機,搶先站了起來,威風十足地站到了講臺上,開始了他的發言。
蔔奕的演講風格可謂是大開大合、一驚一乍,方傾幾次被他驟然提高的聲音吓一哆嗦,而且跟于浩海平靜、理智的敘述相比,蔔奕的演講稿寫得是情感充沛,語氣詞很多,特別是講到了李紅波犧牲自己,拯救Awful戰士的部分,他哭了。
“當我看到李紅波隊長的屍首時,我多麽想……多麽想那個人,是我,”淚珠在他的眼睛裏滾動,然後順着他的臉頰滾下來,他擡起胳膊擦了擦眼睛,抽泣道,“當時,我就想,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為了水星的安寧,我一定會嚴格要求自己,對內,愛民如子,對外,特別是對統帥政權以外的人,我堅決跟對方劃清界限。我父親蔔大法官說過,不規矩,不成方圓,沒有條例,就沒有分寸,我們生在水星上,受法律保護,受統帥管轄,就要依法辦事,看清形勢,分清你我,永遠效忠統帥……”
高,實在是高。方傾不由得嘆服,蔔奕在自誇的過程中,不忘猛踩尹瀚洋幾腳,怪不得他要搶在尹瀚洋前面發言,他把救Awful人質等“重頭戲”都說完,讓尹瀚洋無話可說,而且還反複強調海盜兵們來路不正,尹瀚洋忠心可疑。
方傾不由得手心出汗,這蔔奕不愧是司法界的未來,深谙律師的話術,兼顧影帝般的演技,一番話說得大家都很有感觸,簡直是涕淚……
“你哭什麽啊?!”方傾愕然地瞧着一旁的王俊,“你忘了他是我們的競争對手了嗎?”
“可是我感動啊,”王俊擦擦眼淚,嗚咽道,“李紅波隊長太偉大了!”
方傾左右看看,糟糕,十八、十九歲的男兒們哪經得起煽情,都被忽悠的眼眶紅紅,很是動容。
在這種很不妙的情形下,尹瀚洋上場了。
“我要說的話呢,于少将說的也差不多了,兩個島的戰役,基本上也就那麽回事,蔔奕呢,話說得挺好,哭得挺慘,戲也挺足,”尹瀚洋站在講臺上,搖頭晃腦地說,“我就不補充了,愛咋咋地,我想重點強調的就是,我,尹瀚洋,只要當上少将的那一天,跟着我的兄弟們就等于是把命交到了我的手上,從此,咱們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尹瀚洋都沖在第一位,有我一杯羹,就分我的弟兄們半杯,若是下了黃泉,我也先給你們探探路,你們說好不好!”
“好!”Alpha戰士們笑着答道。
方傾滿頭黑線,大哥,你是哪個道上的兄弟,在這兒跑出來喊堂會呢?這一番瘋言瘋語不像少将說的話,倒像是個流.氓地痞。不過看起來反響還不錯,Alpha們的情緒容易被鼓動,不論是煽情的還是喊口號的,都能收到不錯的效果。
各方唱罷,統帥登場,衆人都目光灼灼,看着統帥,等他宣布今天的重頭戲,授予少将軍銜與封賞。
“大家說的都很好,很是觸動了我,平時我離的太遠,不夠了解你們,今日聽了你們的述職宣言,我才更深刻的了解到,你們都是水星的熱血男兒,願意為水星的安寧抛頭顱,灑熱血,”巴可達統帥的話慷慨激昂,使人熱血沸騰,“‘寇可往,我亦可往’,水星的每一個島嶼都遍布着戰士們不朽的英靈,繼往開來,我們無所畏懼,更要選出最勇猛的‘頭狼’,帶領我們獲得勝利!”
來了來了,統帥要公布了!
戰士們都豎起耳朵,要聽最終結果。
“我宣布,新兵營裏第二位少将,将由投票得出,所有在場士兵,無論參與還是沒參與隐崎計劃,都可匿名投票……”
統帥此言一出,一片嘩然,士兵們都議論起來:“投票選少将?不記名?”
“統帥還沒定下來?”
“這也太刺激了吧!”
巴可達洪亮的聲音,铿锵有力地擲下:“現在茂川島事态嚴重,變異人禍亂一發不可收拾,于總那邊尚未傳訊過來,一切都是未知數,也不是說選出的少将就一定要去茂川島,只能說是極有可能,大家要謹慎投票,這不單單是只選出一名少将軍,而是選出未來将要帶領你們去打勝仗的人!”
巴可達話音剛落,教職員們便從外面進入,向在場的每個人發電子投票器,1號蔔奕,2號尹瀚洋,現場唱票,媒體們的白色閃光燈亮成一片,實時訊息傳遍水星每一個有網絡的地方,所有戰士們都互相對望,沒想到每個人都是這件事的參與者,也是未來少将軍的見證人。
方傾看向一臉茫然的蔔奕,又看了看同樣撓着後腦勺一無所知的尹瀚洋,接着看向講臺東側座位上表情鎮定、巋然不動的于浩海。
原來如此,也許這就是瀛洲小子們的處事方式吧,凡事正面出擊,絕不搞陰謀。方傾無奈地笑了,于浩海也許到最後都不知道,這場戰役其實勝負關鍵并不是“得到”與“失去”,而是拉幫結派、籠絡人心。
半小時的投票結束後,電子屏顯示最終結果,在性命攸關的前提下,每個人都投出了內心最真實的選擇:尹瀚洋一共奪得2482票,可謂是當仁不讓、高票當選。
結果出來後,尹瀚洋走到了巴可達統帥面前,領勳章、戴佩劍,得統帥贈送箴言。巴可達對這一結果很是滿意,按授封儀式,用肩背輕觸尹瀚洋肩章三次,并親手為他的肩膀戴上孔雀翎羽,并祝道:“願你得水星衆神護佑,為民衆效勞,永遠忠誠、寬容、慷慨。”
尹瀚洋将右手并攏舉至右側額頭處,挺胸擡頭,回以軍禮:“收到!”
衆人都笑了,尹瀚洋從不按章程出牌,大家也都習慣了,估計他哥哥為他寫的那些文绉绉的句子,他一句也沒記住。
在大家的熱情鼓掌下,封将儀式落下帷幕,終于結束。媒體們一擁而上,讓尹瀚洋發表感言,尹瀚洋磕磕巴巴地拽了幾句詞兒,無非是之前他哥說過的那些,為水星奮鬥終生之類的,記者們又圍住于浩海,問他:“于少将,這段時間沸沸揚揚的副将之選,您透露一下吧!”
“就是,這次蔔奕痛失少将頭銜,您會不會将他收于麾下,成為您的副将呢?”
“于少将您就說說吧!”
“既然大家這麽關心,我也就趁統帥在這兒,給我做個見證吧,”于浩海聲音沉穩有力,不容置疑道,“劉贏、步睿誠兩位戰士,将是我的副将,兩人不分高低,都是我的左右手。”
“什麽?”劉贏當場愣在原地。
“啥?”步睿誠仿佛被一道雷劈中腦部,同樣發出疑問。
媒體短暫的停頓後,接着一窩蜂地包圍住劉贏和步睿誠兩位副将。
凱文遜忍不住笑了:笑他媽死,于浩海這個憨比。
方傾惆悵地看着被媒體包圍着的于浩海,有種既無奈又想笑的複雜情緒,于浩海就是那瀛洲來的野狼,桀骜不馴,不懂世俗規矩,可是雖極為自負,自負的又極有底氣。
他終于明白,就算于浩海愛他,在他心裏,生而為Alpha,都不會為自己所驅策,他有自己的行事風格和做事方法,絕不會谄媚權貴,也不會向世俗低頭。
“我一切随心,從不做違心的事。”
方傾反複咀嚼着于浩海說過的這句話,似乎更懂他了一些,可同時,又有種難以明說的傷心。
戰士們走出會議廳,凱文遜身後站着一臉失落的蔔奕和谏中震,與于浩海、尹瀚洋兄弟擦肩而過。
到了夜幕時分,封将後的夜晚,尹瀚洋做東,請衆戰士們在東苑操場上歡歌痛飲,不醉不歸。方傾落寞地經過他們,從隊醫室裏出來,朝将軍樓的方向走去。
“誰贏了啊?小方醫生。”凱文遜嘴裏斜斜地叼着煙,笑着堵住方傾。
方傾看向在樓頭東側等着凱文遜的蔔奕和谏中震,微微笑道:“恭喜你啊,王子殿下,得了兩只狗,不過,你可得小心啊,這狗随随便便就換了主人,随時反咬你一口。”
“哈哈!氣得不輕啊,”凱文遜撫掌笑道,“我覺得吧,你說的對,我的競争對手從來都不是那倆憨比兄弟,而是你,也只有你的智商,才堪稱我的對手,畢竟對付他們,不費吹灰之力,這才哪到哪啊,還沒真正走向政壇,将來,我會讓他們兩個人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立足之地。”
“說完了嗎?好狗不擋道,你該給他們做個榜樣。”方傾繞過他,繼續往将軍樓裏走。
那地方是将軍們議事和居住的地方,凱文遜心思一動,問道:“你去那裏幹什麽?”
“我要去舉報。”方傾說。
“舉報……什麽?”
“茂川島戰情弄得統帥都知道,我必須要把我知道的告訴統帥,不能讓這件事越傳越厲害……”
“你好意思說!這事不是你讓王俊去造的謠嗎?”凱文遜又攔住他,疾言厲色道,“你他媽讓他到處去瞎說,說得嗓子都啞了,現在倒打一耙,去舉報他?!”
“跟我有什麽關系,這事是多大的事啊,‘謊報軍情!’這要是說嚴重了可是死罪!我們這些當兵的還沒正式出征,頂多就是關禁閉吧,我估計得關個十天半月的,沒事,王俊為了尹瀚洋,再多的苦也願意吃……”
“你給我閉嘴!閉嘴!”凱文遜聲嘶力竭地朝他吼,吼得幾乎病态般的神經質。
關禁閉?凱文遜越想越不可以,他對別人的疼痛流血或是自己的病痛之類的都很漠然,看着王俊被他弄哭或是被萊斯利打,他也是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沒有痛感。
可王俊鑽進了尹瀚洋的箱子裏,進入了封閉的環境中,不可以;要把王俊關禁閉,也不可以,因為那樣的話王俊就進入了一個他無法窺視的環境中,他想象不到王俊在裏面會發生什麽,禁閉室裏剝奪了感官,王俊拍牆哭叫,都是沒人理的。
所以,不可以!
得了“王俊幽閉恐懼症”的凱文遜王子殿下,不由得叫住方傾,狠狠地咬着牙,對他說:“你給我站住!這件事,我來解決。”
說完,凱文遜孤身一人,往将軍樓走去。
過了半晌,方傾偷偷地尾随着凱文遜,進到将軍樓裏統帥所在的軍務室門外。
“所以,這個世上,根本沒有茂川島?”巴可達統帥提高了聲音,質問着凱文遜。
“……是的,是我、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這麽個島,情況危急,”凱文遜眼皮直跳,這謊話說的他自己都牙碜,“我怕是什麽預兆,醒來後就告訴了戰友,沒想到一傳十、十傳百,全軍皆知……”
雪萊上将和衆長官們面面相觑,都覺得離奇。
“凱文遜,你不是這樣胡鬧的人啊,”左陽旭深感疑惑,并對統帥說,“王子殿下在這裏兩個月有餘,每日按時完成所有訓練任務……”
“長官,不用為我說情了,我就是……”凱文遜撇撇嘴,硬着頭皮說,“憂國憂民吧,做了個夢,就胡思亂想了。”
衆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方傾在門外更是連忙捂住嘴,差點笑出來,還憂國憂民,王子殿下不愧是他,到這個時候了,還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方傾本來是想着茂川島這事鬧大了,自己要來這将軍樓找長官們坦白從寬的,沒想到凱文遜王子半道殺了出來,硬是要扛這個雷。
沒想到,這沒心沒肺的王子,竟對王俊用情至深。
統帥與長官們一番商量,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最後決定,關凱文遜一周的緊閉。
過了一會兒,教管員一左一右,到了凱文遜身前,猶豫着,不敢動手。
“這種儀式感還是得有的。”凱文遜笑着舉起雙手,任由教管員給他戴上手.铐,帶了出去。
在走廊的拐角處,凱文遜遇上了笑容滿面的方傾。
“誰贏誰輸啊?王子殿下。”
“別告訴王俊。”凱文遜說。
方傾納悶道:“為什麽啊?我都要被感動了。”
“我不要施舍的同情,明白嗎?”凱文遜舉起帶着手.铐的手,敲了敲自己的胸膛,“我,不做舔狗。”
說完,他揚起頭,保持着王子高傲的尊嚴,跟着一左一右教管員,大搖大擺地走了。
方傾看着他的背影,心道:不可一世的王子殿下啊,你是有多缺愛,能把單純地“給予愛”這件原本美好的事,說成是舔狗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