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4)
的印章!”逝雲拿着印章正看反看,“可是,這麽多年來,它從來沒有發過光呀!”
“逝雲,這枚印章越來越亮了。”清緣似乎有些受不了印章上的光耀,用衣袖擋了擋眼睛。
“難道……”逝雲将印章放了回去,既高興又憂心,“父皇真的在月墟洞裏?”
“天帝陛下會在月墟洞裏面?”清緣好似不太舒服,趁着逝雲不注意擡手請揉了一下太陽穴。
“我要進去,必須進去!”逝雲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假設的希望中,拍着冰室牆壁說,“可是,這是間密室呀!”
“必須要有月墟洞裏面的人控制機關放我們離開這間冰室才行,但是現在月墟洞裏已經沒有幸存者了,”清緣背靠這牆壁慢慢向下滑落,蹲坐在地上,聲音減低,“希望禦璟大人能盡快找到我們。”
逝雲這才發現清緣的異常,問:“清緣,你累了嗎?”
清緣的樣子确實有些萎靡不振,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說:“不是,就是不知怎麽感覺有點困……”
“你說什麽胡話呢?”逝雲見清緣雙手抱臂,不知不覺整個身體縮在了一起,他便小心翼翼地蹲在她的身邊,抓着她的手腕說,“這裏溫度這麽低,你還能犯困?”
“從剛才就開始了,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清緣看着逝雲,顯得十分疲乏。
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逝雲的目光落在了清緣裙尾的血跡上,終于意識到是她的傷口作祟:“那不會是毒刺吧?你快看看你的傷口!”
逝雲守禮不敢動她衣裙,但又十分擔心。清緣隔着衣裙按了按自己剛才流過血的地方,苦笑道:“難怪不覺得痛,都沒什麽知覺了。”
“你不會是中毒了吧?”逝雲伸手隔着衣服握住了清緣的小腿,手上用力卻不見清緣臉上的痛感,心慌意亂。
逝雲沒有等到清緣的回應,卻在這個冰冷的空間中聽到了第三個人的聲音:“确實是中毒了。”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冰室中顯得異常幽冷。
清緣一下子就被這聲音給刺激到了,馬上集中精神扶着牆壁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一無所獲,但依舊對着室內空氣問話:“誰?”
逝雲也警覺地站起身來,幾乎也在同一時間喊道:“這是什麽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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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輕佻的聲音再次響起:“一男一女?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幽然的語調在冰室內回蕩,根本就分辨不出來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裏面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并沒有第三個人,但卻有第三個人的聲音回蕩在其中。清緣扶着冰冷的牆壁大聲問:“什麽人?”
逝雲警覺地四處張望,說:“哪裏來的聲音?難道是從月墟洞裏面傳來的,你是月墟洞裏的人?”
那個幽幽的聲音依舊不知是從冰室哪兒的縫隙中傳入:“擅闖月墟洞,我還沒問你們是什麽人呢!”
逝雲生怕清緣有什麽閃失,着急大喊:“告訴我怎麽解毒?”
第三個人的聲音慢悠悠地傳入兩人的耳中:“兩個人都在問我問題,我該先回答誰的呢?”
這一次是逝雲的反應比較快,他忙說:“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逝雲,我沒事的,”清緣無力地抓住逝雲的臂膀,低聲在他耳邊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形勢呀!”
清緣的身子有點沉,逝雲趕緊扶住她。清緣單薄的身子着力在了逝雲手臂上,竟比他想象中還要虛弱無力,這才意識到事态比想象中的嚴重,頗為焦急地對她說:“不行,現在我力氣比你大,聽我的!”
“這樣吧,”女子的聲音再次在冰室內回蕩了起來,“公平起見,交換答案吧,你們先回答我的問題,然後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這倒另逝雲十分意外,問:“你有什麽問題?”
對方戒備地問:“你們是神族還是魔族?”
“當然是神族,你是什麽人?”這句話是清緣搶着說的,當逝雲想阻止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神族?”看不見的女子發出嬉笑聲,“也有可能,魔族都是那般殘酷無情,你們不像魔族。我當然也是神族。”
清緣卻不相信那個人說的話:“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傳入冰室的聲音似乎有些生氣,好似受到了侮辱了。
逝雲對這樣的反應有些意外,湊到清緣的耳邊問:“為什麽不可能?”沒等清緣回答,忽然他動了個小機靈,大聲對冰室外的人說,“回答你可以,這也算是回答了你一個問題了!”
外面的人不爽地說:“好,我倒要聽你說說為什麽?”
這樣逝雲才敢大點聲音問清緣:“為什麽她不可能是神族?”
“能留在月墟洞裏的全部都是守護者的門徒,除此之外無論是誰不得允令皆不可逗留在此。此中一切關乎神族命脈,九年前魔族來犯時,就連前來營救的玄武軍都不敢妄入!”一提到魔族,清緣心底的恨意浮現出來,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不少,“如果她真的同族,那麽必然會是守護者的門徒,便可自由出入此處,怎麽又會被困在這裏呢?當年魔族攻破月墟洞的時候,玄武軍将守護者所有的門徒全部護送出去了,守護者們則封死月墟洞出入口,剩下的人在月墟洞裏同魔族同歸于盡了!除非她是九年前攻破這裏的魔族,才能解釋她為何被困于此地!”
逝雲恍然大悟說:“說得很有道理,你知道的真多!”
此話一出,對方默然不語。
清緣輕聲在逝雲耳邊說:“她一定是九年前被困在這裏的魔族,如此才合情合理。所以,無論她如何巧舌如簧,都不可以相信她!”
☆、暫離
“你們确實是跟那些曾經被困在這裏的魔族不太一樣,”那女子沒有就清緣所提之事做任何辯解,而是困惑不解地說了別的,“奇怪、太奇怪了,差不多都已經過去九年了,為什麽忽然之間來了兩個人?”
清緣的身形有些晃動,她開始站不穩了。逝雲馬上攬住清緣讓她倚靠着自己,十分着急馬上大聲喊話:“你先放我們離開這裏,我們當面再聊!”
對方冷冷回答:“你們不相信我是神族,還指望幫你們?”
逝雲見清緣眉目低垂無神,情況不容樂觀,焦急萬分地說:“信你還不行嗎?這樣你總可以放我們出去了吧!”
“逝雲,我們最好不要出去,”清緣神智尚且清晰,只是聲音太過微弱,“她很有可能是當年被困在這裏面的魔族!如果她是神族的人,為什麽這麽多年來她不通知我們北宮玄武府?”
逝雲小聲在清緣耳邊說:“但是我們被困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呀!必須想辦法出去才行,大不了我跟她拼了!”
清緣緊張地抓住了逝雲的衣服,萬般不希望他有何閃失,說:“或者拖延時間,等禦璟他們找到我們?”
逝雲扶穩了搖搖欲墜的清緣,急不可耐地說:“等他找到我們?九年來外面的人一直都沒有這月墟洞裏的消息!天知道我們是怎麽進來的,如果九年之後才有人誤打誤撞掉進來呢?就算我能等,你怎麽等,困在這裏怎麽給你解毒?”
清緣無言以對,此時此刻再無萬全之策,要想破局就只能冒險了。
逝雲進而大聲對那人喊話:“既然大家都是神族,你還不放我們出去!”
對方沒有回話,只是有古怪的笑聲。猝不及防的冰室的地面忽然塌陷下去了,它裂成了兩半,逝雲和清緣兩個人迅速向下墜去!
他們掉入了一個明亮的管道中,順着這個管道彎彎曲曲向下滑去,逝雲緊緊地抱住清緣,防止她受傷。
這是一個透明而寬大的管道,材質十分寒冷卻不會融化,絕對不是冰塊所造,兩人在迅速下滑的過程中可以看到管道外面的世界:
偌大一個中空的負雪山內的空間展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負雪山延綿數百裏,而其中的月墟洞亦是在昏暗中一望無際,中空的山體中央有一根幾乎是頂天立地的巨大白柱,通體發亮,正是那柔和的光芒将本應是一片漆黑的月墟洞照亮。
而且這半空中有無數跟他們所處的環境類似的管道在中空的山體內飛來縱去,相互交錯連接。這些特殊的入口通道都上接山體表內,內通月墟洞內各處。
兩人向上看那白色巨柱猶如擎天之峰,向下看去好似如臨深淵一望無際。
逝雲只是匆匆一瞥還沒看清全景就從這管道中掉入了另一個房間。他們兩人摔入室內時,逝雲抱着清緣先是摔在了下面疏散柔軟的氣牆上緩沖,而後才以背觸地。
清緣一直都被逝雲緊抱在懷中,只見她微睜雙目艱難地擡頭看了逝雲一眼,發出的聲音十分微弱,看上去意識越來越薄弱了。
這個房間比剛才的更加寬敞,四壁嵌有光珠但光線很暗,在他們四周有高低錯落的四方石柱,石柱半人多高,上有許多道橫向鑿痕。
他們剛剛落地還來不及起身的時候看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就站在旁邊,逝雲馬上警惕地坐了起來,防備地看着對方,而清緣出手更快,淩空聚起一把冰劍直刺而去!
那身影揮袖去擋,冰劍刺穿寬袖之後居然碎成碎冰渣,紛紛落地後消散不見了,只聽那個聲音說:“你都這樣了,還想着攻我?”
說話間那人走入了燈光之中,兩人也看清楚了那個女子的外貌,此人面色極為蒼白卻偏偏着了一襲黑衣,看樣子年齡大不了逝雲幾歲,重要的是她的雙瞳是黑色的,以此證明她并非異族,這倒讓逝雲松了一口氣。
逝雲扶着清緣從冰冷的地面起來,毒性致使清緣四肢乏力,她見了那女子的黑眸也十分詫異。逝雲安慰清緣:“她是同族!”
此人緩緩地走到兩人的面前,在距離約三步遠的地方停下,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細細打量面前兩人,說:“你們果真是我同族。”
雖然如此,清緣依舊不放心卻對逝雲說:“不能掉以輕心,要驗血色才行!”
女子冷笑道:“你疑心還真重,我只不過是被困在月墟洞裏了而已,卻非要說我是魔族!”
縱使現在清緣精神萎頓,卻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不可能,如果你是九年前前來營救的玄武軍,那時你才多大?你不是守護者的門徒也不是玄武軍,那就只剩一種可能。”
女子看着清緣的目光有些陰冷,恨恨道:“我不是九年前才被困在裏面的!”
逝雲憂心于清緣的身體會繼續惡化下去,急匆匆地問那陌生女子:“那你是什麽時候被困在這裏的?”
“自我出生起就被困在了這裏。”女子言行中透着一股深重的孤寂感,好似不像說謊。
逝雲喜出望外:“你是守護者的門徒?”
“也不可能!”清緣覺得自己下半身幾乎麻痹,無力地抓着逝雲的衣服勉強支撐,“她絕對不是!”
“我确實不是。”女子自己承認了,卻對清緣充滿了敵意。
情況好似又複雜了起來,逝雲懵了,語速極快地說:“你自打出生就在這裏了,但你不是守護者的人。可是月墟洞裏只有守護者及其門徒才能留下,那你是什麽人?”
清緣聲音低微卻十分确定地說:“她撒謊,她一定是九年前被困在這裏的魔族,沒有別的可能了。”
女子死死盯着清緣帶着一種複雜的恨意說:“是嗎,你知道的好像比他多很多的樣子!”
既然說不清她的身份,逝雲自然是相信清緣的。
“我也許是囚犯,但我不是魔族!”女子自覺可悲而露出嘲弄的神色,左手指尖凝了一片閃耀的冰片,輕輕劃破了右手手掌,鮮紅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湧出。
逝雲和清緣看得一清二楚,很快女子傷口凝冰止了血。
清緣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這血色絕非魔族所有,她一直懷疑的人竟然真是同族:“怎麽會這樣?”
“就連天帝都無法接管的月墟洞,”女子自鳴得意地對清緣說,“這裏面的秘密可多了!”
事情還是很複雜的樣子,逝雲費解地問:“那麽你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不跟北宮玄武府聯絡?”
“因為我不能,你根本就不了解月墟洞!”女子解釋地有些煩了。
清緣茅塞頓開,不再帶着敵意去看那名女子了,她向逝雲解釋起來:“因為她不曾受印。”
“受印?”這個說法逝雲好似聞所未聞。
有什麽事情似乎是在女子的意料之中了,她對清緣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說:“你竟知道受印的事情?”
清緣在意識麻痹的情況下勉強支撐着說:“那是藏在掌紋裏與月墟洞有關的秘密,守護者的門徒是由先知挑選之後送入月墟洞的,每個門徒被送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受印儀式,那印記便是這裏的象征。受印也分許多品級,比如說在十歲那年加印的是自由出入月墟洞的印記,此後因各司其職的原因會被授予不同權限的印記。”
“你是說把印記藏在掌紋裏?”逝雲沒太聽明白。
“那是一種烙印在身體裏的記憶,是一種非常痛的印記。”說到這裏,清緣的身體毫無征兆地向下墜去,逝雲趕緊把清緣拉住,憂心如焚。
女子慢悠悠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掌,露出嫉妒的神色說:“你知道的真不少!”
清緣如此情況導致逝雲方寸大亂,顧不上其他,大聲喊道:“你還不快把解藥給我?”
女子細細觀察逝雲的表情,露出了令人難以捉摸的神色,說:“你叫我給我就給?再說又不是你中毒了,你急什麽?”
逝雲明顯感覺清緣的身體越來越沉了,她漸漸的失去了支撐自己身體的體力。清緣整個人雖然看上去昏昏沉沉的,但頭腦似乎并未混亂,于是用微弱的聲音對逝雲說:“別因為解藥中了她的圈套,在弄清楚她身份之前,千萬不要相信她。”
“都這個時候了,沒什麽比你更重要的了!”逝雲惱火地轉向那女子,幾乎是忍無可地說,“還不把解藥給我!”
“一定要拿到解藥嗎?我可以給你解藥,不過,”女子帶着戲谑的神情緩緩說,“你得先做一件事情。”
“你不早說!”逝雲焦灼地吼了起來,“做什麽事情?”
“你先跟我走。”面對逝雲的怒火女子不為所動,只是側了側身,目光投向她身後這間石室的出口處。
逝雲急不可耐地問:“去哪裏?”
女子依舊笑得那麽古怪,她說:“想要得到解藥就別問那麽多,你去還是不去?”
“不要答應她,你別去。你要想辦法離開這裏,別上了她的當!”清緣被攬在逝雲的懷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好似快要失去意識了。
女子假裝嘆了口氣說:“哎,你看看她那個樣子吧,毒素擴散得很快,別猶豫了。如果在兩個時辰之內拿不到解藥的話,那麽,你拿到手那也白費了。”
“好,別說了,我這就跟你去!”情況緊迫容不得逝雲再猶疑什麽了。
清緣聽到這話卻無力地抓住逝雲的手聲音低弱地哀求道:“她騙你的!求你了,別去,你得趕緊離開這裏,不能受制于她!”
逝雲取下紫貂扔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柔弱無力的清緣平放在了上面,溫柔而堅定地說:“我不能丢下你,你先在這等我,我拿到解藥就回來了,不會耽擱太久!”
清緣眼神迷離地好似要沉入困乏的夢中之中一般,卻用盡了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了他的手,吃力地說:“無論如何你不能出事,如果你出了什麽事,就算我能活着回去,義父也不會放過我的!你可以去找別人再來救我,不必……。”
“我怎麽能扔下你不管,是我要帶你來的,這是我的責任,你等我!”逝雲輕輕地拿開了她的手,雖然這是她第一次用盡全力抓着他。然後他毅然決然的站了起來走到女子身邊,頭也不敢回,縱然清緣一直在用微弱到近乎低啞的聲音喊他的名字。
女子看了清緣最後一眼,帶逝雲走出去,同時說:“看來你很喜歡她,不過她喜歡你嗎?”
逝雲背對清緣逃跑似得遠離此地,清緣在昏迷邊緣求他留下的情景好似刻在腦海中一樣揮灑不去,他心裏難受的好似碎裂一般,突兀地聽到身旁有人在說風涼話,十分厭惡地看着女子說:“廢話,你看不出來嗎!”
女子看着逝雲生氣的樣子,卻笑道:“真有意思。”
逝雲走帶石室出口處猛地定住腳步,想在離開石室前回頭看清緣最後一眼,卻終究鼓不起這勇氣。身後不遠處清緣的呼喚他的聲音已經聽不清了,他回望時會見到清緣目光含淚,他怕這臨別一眼會扯碎他所有的意志。
不能回頭、不能回頭!逝雲暗自咬牙,擡起沉如千鈞的步伐果斷轉彎跟上了前面帶路的女子。前面帶路的人回頭看他臉色郁然,言語輕浮地笑問他:“怎麽,又怕死不敢跟我走了?”
逝雲面色陰沉地看了她一眼,目中寒光猶如藏刃無數,可随時将她千刀萬剮一般,女子不經意間撞上這殺氣凜然的眼神時,竟有些莫名膽寒,笑容僵在了嘴角。
☆、解毒
皓雪皚皚中,禦璟和瞬影兩人打了個照面,他們的精神狀态出奇相似,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禦璟不卑不亢地向瞬影行禮道:“騰王殿下。”
瞬影按着胸口的手悄悄放了下來,冷漠地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禦璟指着前方有枯樹林的地方說:“太子殿下在前面。”
瞬影望着前方怪異的樹林,不滿地說:“言而無信,還說要帶我一起來!”
禦璟護主,對瞬影說:“騰王殿下當初不是拒絕太子殿下了嗎?何況,您有傷在身,太子殿下也不便邀您同行。”
說得好有道理,瞬影竟無法反駁,只得橫了禦璟一眼。
“喲,”狄旭随後就來,把禦璟和瞬影泛青的臉色一看,調侃道,“你們兩個都不習慣高山環境呀?現在是不是頭疼心慌胸悶還有點呼吸急促手腳發麻什麽的?”
禦璟默默地挺了挺胸膛不說話,瞬影則朝枯樹林那邊走去,轉移了話題:“他人呢?”
禦璟這時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緊張地往前邁步,說:“糟了,他的氣息是從什麽時候消失的?”
狄旭看到禦璟的神色意識到事情不對,加速跟了上去。一行三人來到占地寬廣的枯樹林中,看不到任何人影!
四顧無人,禦璟放聲大喊:“逝雲--清緣--你們在哪裏?回我一聲!”
瞬影介意地說:“清緣也來了?”
禦璟哪有時間跟瞬影說這些,當即四下奔走尋找逝雲的蹤跡。雪下得太大,地上的腳印難以辨別,況且逝雲剛才走馬觀花似得早把林中的腳印踩得亂七八糟了!
瞬影盯着身邊的狄旭問:“這裏以前是不是戰場?”
狄旭嚴肅地答他:“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瞬影有些激動,又問:“這附近是不是有月墟洞的入口?”
“是。”狄旭銳利的目光将周圍環境一掃而過。
“在哪裏?”瞬影迫切地看着狄旭。
狄旭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說:“我不知道。”
現在禦璟已經因逝雲莫名失蹤的事情亂了陣腳,形勢急切,狄旭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在刻意隐瞞,瞬影果斷道:“分頭找!”
“事有蹊跷,你自己小心!”狄旭應承點頭後便移步走開。
很快,禦璟、狄旭和瞬影三人就在這片枯樹林中散開了。
風聲呼呼而過,林雪簌簌而落,瞬影走在這張牙舞爪的怪樹之間,看着底下被大家踩得亂七八糟的腳印,好似在走迷宮一般。
一個影子在瞬影眼角處一閃而過,瞬影的視線馬上追了過去,問:“狄旭?”
周圍空無一人,瞬影好像是看錯了,可就在瞬影放松警惕的時候,那影子又從另一個截然相反的位置閃過,瞬影猛地調轉方向,卻還是一無所獲,目之所及看到的全是枯樹和白雪。
“瞬影。”
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十分輕柔,瞬影迅速轉身過去,那身影好似融入了狂風大雪之中一瞬間就消散無蹤了,唯有那雙綠色的眼睛映射在瞬影的腦海中,揮灑不去!
“魔族!”瞬影即刻憑着直覺追了過去,果然,漫天飛雪中有一個女子背對着他,站在遠處一棵枯樹下!
仇視中無數風刃脫手而去,穿過了女人的身體,但是她卻毫發無損,旁邊枯樹被殃及無辜,發出枯木折斷的聲音。
瞬影追了過去,他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傷不了那女人,疑惑自問:“空間置換?”
“瞬影……”那個女人站在原地,還在喊他的名字。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瞬影逼上前去,“轉過身來!”
女人果然轉身面對瞬影,可是狂風驟起,暴雪好似一道屏障攔在了兩人之間,瞬影再一次看到了她那雙淺綠色的眼眸,這一次他看得無比清晰,那雙眼中充滿哀思。
對視中,瞬影腦子嗡嗡作響,一時間天旋地轉,就在離她一臂之近的地方倒地不起,他渾身上下都已麻痹,好似中了攝念術一般行為不能自主!
女人好似隐在風雪之中亦真亦幻,她低頭看着瞬影喃喃道:“你怎麽現在才來?”
視線朦胧中,瞬影竟然看到女人腰間竟墜有一枚黑色玉環,乍看之下與自己身上的這枚十分相似,只是缺了一角。
就在那雙眼睛離他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瞬影使出最後的力氣,奮力一擊,數道風刃由地而起向上射去。
風勢太大,雪花四散,那女子的身影竟然就此消失了,風刃撞在了上方枯枝之上,被斬斷的枯枝紛紛墜落,砸在了瞬影的身上。
他還是全身麻痹不能動彈,但這聲響引來了狄旭的呼喊聲:“瞬影,你在哪裏?”
瞬影想回話,張嘴時卻發現喉嚨裏發不出聲音來,不僅如此,他能明顯感受到身下的積雪正在往下陷去,很快,他墜入了一片黑暗。
一聲巨響将昏昏欲睡的清緣驚動了,這石室中央排列奇怪的方形石柱中,傳來了瞬影憤懑的聲音:“你在哪裏,給我出來!”
地上的清緣咬着牙齒奮力撐起身體,看向那些表面鑿刻有奇怪紋路的石柱,其中一根石柱竟然微微散發出了橙色的光芒,這光芒和方才困住她與逝雲的冰室中的光芒是一樣的!
“你是誰?到底有什麽陰謀?”瞬影的聲音從那根散發橙光的石柱內傳來,準确的說是聲音透過石柱上那些鑿痕傳到了清緣這邊。
太奇怪了,相隔如此之遠,傳音卻能如此清晰,清緣明白了,瞬影一定在剛才那間冰室內,她極力發出聲音:“殿下……”
“誰?”瞬影所在的方也可以聽到清緣的聲音。
清緣的聲音太小了,也許傳入密室之後瞬影根本就聽不清楚,但是受毒素侵蝕,清緣已經渾身乏力。
她的意識正在流失,這是昏迷前夕!可是如果不做點什麽,瞬影就會被困在裏面,成為方才那女子的甕中之鼈,不可以讓他陷入到危險之中!
清緣試着發出更大的聲音:“騰王殿下!”被壓住的聲音以一種精疲力竭的狀态沖出了喉嚨。
“清緣?”瞬影馬上反應了過來,在他所處的囚室中四處張望,尋找出口,“你在哪裏?”
清緣的肢體早已癱軟無力,她伸出手掌試圖集中精力凝冰,可是無濟于事,在她手掌上方凝結出來的冰塊很容易就逆向升華了,她整個人都是麻痹的,就連大腦的思路都變得遲緩起來,她還是做不到!
瞬影大聲地跟她喊話,似乎非常擔心:“清緣!你在哪裏?你怎麽了?”
瞬影的聲音刺激着清緣的意識,五感沉沉欲墜的她憑借着僅剩的意念費力地支着上半身,艱難地取下了頭上的發釵。
必須要清醒過來,她慢慢地将發釵尾端抵在了另一只手的手掌上,這樣的接觸并不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于是她聚足全身氣力将發釵奮力按了下去,有痛的感覺了,因為發釵插進了她的手掌中,那一瞬間清緣疼得慘叫一聲,她發出來的聲音總算是比剛才響亮了。
痛感是最有效的刺激,很快掌心鮮血淋漓,清緣的意識恢複了不少,再用力将發釵抽了出來,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畢竟十指連心,清晰的痛楚中,她眼裏的世界總算是明亮了不少。
瞬影的聲音再次從上面傳來:“清緣,出什麽事了!”
“我沒事。”清緣緊抓着迅速消失的痛感往前爬去,撐起身體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看清了那根石柱上方凹陷處的圓盤,拼盡全身力氣按下了機關。
很快上方傳來了響亮的動靜,沒過多久瞬影從上方掉了下來,落在了清緣的身邊,他本全身戒備落地之後卻發現四下唯有清緣一人。
下面的情況一目了然,清緣左掌鮮血淋漓,染血的發釵落在一旁地面上,瞬影馬上來到清緣的身邊,将渾身無力的她扶起,并讓她靠坐在石柱旁,急問:“你怎麽了?”
清緣手掌血流不止,瞬影掃視周圍環境暫時并無異樣,馬上撕開了自己的衣服,給她包紮傷口,“發生什麽事了?是你放我下來的?”
清緣神志漸昏,反應又遲緩了起來,她雙眼努力聚焦看着瞬影,求助道:“逝雲也在這裏……”
瞬影聽到自己的哥哥時情緒并沒有太大的波動,他的注意力還是在清緣身上,看着裙尾帶血,說:“你中毒了?”
“他有危險……”
瞬影并不關心他的哥哥,清緣現在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似乎随時都會昏迷過去。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很熟悉的琉璃瓶,拔開塞子時候給清緣喂了藥。
可是,清緣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微閉着雙眼下意識裏卻一直跟瞬影說:“快去找逝雲……”
瞬影煩躁地打斷了她:“別說話,咽下去!”
清緣也許沒有意識到她被喂藥了,很快被草藥嗆住了,咳嗽起來。瞬影慌忙輕撫她的後背,命令般說道:“把藥全部咽下去再說話!”
清緣咳得整個身體都劇烈地起伏着,臉色通紅。瞬影看到這樣的情形馬上将她攬入懷中,輕輕地撫拍着她的後背,許久劇烈的咳嗽結束之後,她已經清醒不少了,但仍舊渾身乏力,身子軟綿綿的。
這味道十分熟悉,苦澀的花蜜,清緣努力睜開眼睛,認出了藥瓶。“這不是我給你的雲花紫蜜嗎?你沒扔?”
瞬影沒有回答她,第一次他這麽抱着清緣。第一次,方才他的手指觸到了清緣柔軟濕潤的唇,兩人近在咫尺,連她身上的體香也分外清晰。
“殿下,你別管我,去把逝雲找回來,有個身份不明的女子把他帶走了,不知道要對他做什麽!”雲花紫蜜果然有效,清緣的思路漸漸清晰,音量和語速都明顯正常了許多。
瞬影毋庸置疑地說:“不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我背你走。”
☆、線索
清緣無法拒絕,她渾身軟綿綿的無力反抗,瞬影更沒有給她做決定的權利,話音未落就伸手将她柔弱無骨般的身子拉了起來,而後輕松地背起離開這裏。
清緣柔軟的身體緊緊的貼着瞬影的背,一路向石室外走去,他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她的味道,甚至她的呼吸--一直在他的耳旁緩慢來回撩動着他敏感的耳廓。
靜默無語中,清緣十分緊張,她現在可是在那個脾氣暴躁一點就炸不點也炸的騰王背上呀,想想就脊背發涼,腦子瞬間清醒無比,只是四肢依舊麻痹,體力跟不上來,否則就是打死她也不會貼這個人如此之近的。
瞬影背着清緣走出了石室,來到一條昏暗的甬道中,這甬道大概一丈多寬,向左右兩方延伸,甬道兩旁偶有化為白骨的屍骸。
“他們剛才走的是左邊。”這時,清緣不得不開口輕聲提醒。
瞬影背着清緣往左邊走去,甬道有些長,瞬影的步伐并不太快,應該是在陌生的環境中有所防備。
瞬影一路沉默,清緣自然也不敢開口說話的,瞬影過往毫無征兆大發脾氣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中迅速翻過,使得清緣僵在他的背上戰戰兢兢幾乎是動彈不得。
虛弱地将腦袋擱在他的肩上純屬無奈之舉,清緣本就長發如瀑,由于方才抽去發釵用作利器之後未能還原,三千青絲只得披散在後,行進過程中一不小心就會有幾縷發絲滑落到前面去,順帶着一陣幽香。
清緣以為瞬影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發絲滑落到了他的胸前,趕緊偷偷地将那黑亮如絲綢般的發絲拉了回來別在耳後,可是沒過多久,行進颠簸中順滑的發絲又掉了下去,清緣不得不更加小心地伸手去拉回長發,這個時候瞬影終于不耐煩地開口了:“手放好,別亂動!”
清緣不得不半路住手,提心吊膽的用雙手繞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