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4)
過一枚令牌,”地上受制于人的儒皓忽好似審起了人,“你誰呀?什麽時候偷的?用我府令牌都做過些什麽?”
“沒做壞事,我保證!現在還給你好了。”說罷,逝雲淺然一笑将手中的令牌扔在了儒皓的身邊,然後匆匆收拾好地上剩下的東西之後拔腿就跑,依舊被一股氣牆壓制在地面的儒皓嚷道:“你放開我呀,不然我輸定了!”
“目前沒有幾個人可以穿透我的氣牆在你身上摸來摸去,不用擔心魚型牌被搶。”逝雲邊說邊笑,背離儒皓而去,就在他以為自己可以安然離去時,左腿狠狠往地下一沉,整條腿跟灌了鉛一般的壓在地面上,那是一股無形的力道将他整個人拖住,如此一來逝雲便無法繼續前行了。
☆、暫停
“念力鎖?”逝雲的左腿被一股力量死死拽住,他回頭去看,發現正是躺在地上的儒皓朝逝雲伸出一只手呈抓物狀,正是那只隔着一段距離的手牽制住了逝雲的行動。
儒皓手中空無一物,卻似使出極大力量正抓着什麽東西一般,較勁地說:“小賊,不準走!”
逝雲雖然與儒皓間隔數丈之遠,但是左腿卻實實在在拉扯不出這念力束縛,也着急起來:“我不是把宗肅候府的令牌還給你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那其他的呢?”儒皓躺在地上,自己也是動彈不得的狀況,咬着牙用力就是不讓逝雲走。
“你這人還挺有責任心的,”逝雲似哭非笑地說着,“你快放手,不然我搶你魚型令牌了!”
“嗯?”儒皓愣了一下,但手裏的力道依舊不減,堅定地說,“我就是不放手,能讓你走不遠也能讓你過不來!”
“這……”逝雲在原地嘗試雙手一起用力都搬不動自己的左腿,無奈地跟儒皓說,“你不讓我走,我不讓你動,這樣耗着對你有什麽好處?”
儒皓正氣淩然張口就罵:“你這小賊,偷了這麽多要物說起話來還理直氣壯的,真是恬不知恥!我看你偷這些東西必定是別有用心,非送你歸案好好審你一番!”
馬蹄聲由遠至近,逝雲一眼就看到了穿林而來的禦璟,一下子整個人跟沒了勁一般,對地上跟自己死磕的人說:“真被你給害死了!”
儒皓也注意到遠處有人騎馬過來,笑道:“一定是來抓你的人!”
禦璟轉眼就到,看見面前這一幅逝雲和儒皓分別困在一處還相互幹瞪眼的景象心中莫名暢快,目光掃過逝雲的腳踝還有儒皓身體上方的時候,逝雲腳下一輕,終于能感覺到左腿又屬于自己的了,而儒皓也感覺一身輕松,身上沒有了氣牆的重壓馬上就站了起來,他将禦璟手上金鑲玉的戒指一看便明了了對方的身份,說:“金玉戰将?”
禦璟一把抓住逝雲的衣袖,對儒皓揮揮手說:“沒你的事,趕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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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皓話也不多,應了一聲之後便撿起地上宗肅候府的令牌匆匆跑開。逝雲長籲一口氣,嘆道:“我走哪條路不好,偏偏走了這條路。”
禦璟也不多話,翻開逝雲身上的布袋一看,全是各府的符節令牌,便毫不意外地說:“果然東西都是你偷的,現在人贓并獲!”
原本沮喪的逝雲很快就換上了一臉笑意說:“話怎麽能說得那麽難聽呢?其實這也不叫偷嘛,有借有還的!”
“少在那裏狡辯!”禦璟的态度與之截然相反,十分嚴正。
逝雲似乎并沒有從禦璟的臉色中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玩世不恭地提了要求:“你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
這時,禦璟的态度居然變好了一些問:“我請問你現在叫什麽名字?”
逝雲的回答有些閃爍:“逝雲啰。”
禦璟忽然厲聲問道:“全名!”
“逝雲!”逝雲睜大了眼睛看着禦璟,有些不耐煩了。
“這不就得了,”禦璟斬釘截鐵般說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你自找的!”
逝雲不得不好言相勸:“有話好好說嘛,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好,回去進了牢房跟你慢慢商量!”說着,禦璟把逝雲往馬匹旁拉去。
逝雲身不由己被禦璟拽着往前走去,正苦惱如何脫身的時候,禦璟全身的動作沒由來的越來越慢,好似所有骨骼關節全部生了鏽一般,最終居然靜止不動了!
逝雲看得整個人都呆住了,禦璟就這麽無聲無息地停在了原地,仿佛變成了一個僵硬的人偶,他用力扯出了自己的手臂,站在一邊問:“喂,你怎麽了?”
禦璟沒有答複,連眼珠子都不會動一下,似乎已經與外界隔絕,完全感知不到外部的事情變化,就在逝雲好奇地伸出手指想戳一戳禦璟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泓淩的大聲警告:“不要碰他!”
逝雲轉頭一看,發現泓淩站在不遠處的樹幹後費力地向他招手:“還不快跑!”
“還以為你不講義氣自己溜了呢!”逝雲喜出望外地扔下禦璟,迅速朝泓淩那邊跑去,邊跑邊笑,最後在經過泓淩身邊的時候一把将他拉住,兩個人一起逃離現場。
路上,逝雲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遠處的禦璟,發現他還定在原地,便忍不住問泓淩:“你這定身術不像是念力使然,到底是怎麽回事?”
泓淩雖然已經跑得氣喘籲籲,但是絲毫不敢松懈,奮力奔跑的同時解釋道:“那不是念力,那是時間控制!也就是短暫的時間靜止,但是我不能堅持很久,而且只能是局部的,範圍非常有限,這次能這麽完整的暫停一個人的時間算是運氣好的了!”
“太厲害了,現在能控制時間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逝雲好似撿到寶一樣開心的鼓起掌來。
“可是,暫停時間是非常消耗能量的,”泓淩越跑越慢,回頭看了一眼,确定身後沒有人跟來的時候,才精疲力竭地停下來扶着一棵樹大口喘氣,“剛才那一下,實在是太累了……我需要補充能量然後好好休息,那個人要追的是你,他也不知道是誰救走了你,所以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
“也好!”逝雲用力地拍拍泓淩的肩膀,“難怪你吃的那麽多,兄弟你簡直就是前途無限,好好修習,以後得有所成的時候一定威力驚人。”
弘淩背靠着樹幹身體緩緩下滑,順勢坐在了地上,說:“你快走吧,我不知道抓你的那個人什麽時候會恢複過來!”
“那你自己小心了,如果讓他看見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什麽好事,我先走了!”話音方落,一陣風起,逝雲又踏風而行,飛速遠去了。
一個巨大的中空水球在半空之中慢騰騰地上下起伏着,被包裹在裏面的人只有頭部露出在外,如此才不至于被水淹死,其餘四肢都在水球之中,不能得力控制行動,他已經無助地在林中大喊多時了:“救命啊--”
水球輕輕落在地面的時候,由于受到撞擊便悠然向上彈起,水球向上過程中被細密的枝葉阻攔,便又向下偏移,林中樹木生長較密,遲緩笨拙的水球還能從一個樹幹彈向另一個樹幹,奇怪的是與任何物體的接觸都無法奪取水球中的水份。
水球中被困住的人焦急萬分,不停地叫喊着:“用這種陷阱坑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奪了我的魚型牌好歹放了我讓我繼續呀!”
“喂,”地面上忽然有人喊了他一聲,“有沒有看到一個馭風術極高的人從這裏經過?”
橫身在半空中的人随着水球緩慢下降,用力扭頭一看,是一名黑衣少年,态度傲慢,但困境之中的人顧及不上別的,馬上說:“你弄我下來我就告訴你!”
瞬影面帶輕蔑之色,不屑多說直接一步走開,水球中的人急了,當即改口:“見過、見過,穿白衣服的,能穩穩地站在風裏,速度特別快!”
瞬影這才止步,擡頭問:“往哪個方向走了?”
“你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水球中的人挂在半空中,十分無助,生怕瞬影像剛才那樣一聲不吭就要走,急着還加了一句,“我保證不奪你身上的魚型牌,一定走遠去找別人的,你放我下來的恩情我會記住的,盛軍大典十年一次,我不過是剛才不小心中了陷阱,我真的不想就這麽結束了!”
瞬影擡手一揮,一道風刃脫手而出,發至半空中,只聽水球爆裂,水聲嘩然落地,原本水球裏面的人也随之一同摔了下來,這個時候,有馬蹄聲正在靠近。
林地裏出現了第三個人,剛剛從陷阱裏掉落出來的人吃力地爬了起來,看着迎面而來的少女說:“怎麽盛軍大典還可以騎馬的嗎?”
瞬影看到清緣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冷笑道:“你倒是陰魂不散。原來這一路上都跟着我,我居然沒有發現。”
“我沒有跟着你呀!”清緣看到瞬影先是吃驚,而後是困擾,“可是你不該出現在這裏才對。”
瞬影不再理會清緣,而是對剛剛站起來的脫險者說:“是哪個方向?”
“西邊。”對方直覺瞬影不是一個好惹的人,擰了擰衣服上的水,很快就離開了這裏。
清緣的腦子裏卻充滿了疑問,雖然瞬影這人很難溝通,但有些事情還是得弄清楚:“剛才闖進來的是你嗎?”
瞬影卻覺得自己洞悉一切,冷冷地說:“既然一路跟着我就應該知道我昨晚就到了,所以故意問我這麽一句,是想讓我覺得你并沒有跟蹤我?”
清緣從馬上跳了下來,雖然特別看不慣他那副自以為是高傲自大的嘴臉,卻也十分克制地跟他解釋:“我真沒跟着你,我也是才到的。”
瞬影聽了她的話卻更為惱火,逼近一步說:“你以為我是傻子嗎!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怎麽好像每次碰面你都以為我跟蹤你,”清緣難以理解地盯着瞬影,疲于應對又不願意自己被人冤枉,“真的只是巧合,我家就在北華城,我給你看我的入城令牌!”
行囊在馬背上,清緣馬上伸手去拿,卻被忍無可忍的瞬影一把抓住了手,他用陰冷的眼神看着清緣,皮笑肉不笑地說:“小把戲準備的倒挺多,你以為我會信?”
“你這人真是難以溝通!”清緣煩得終于克制不住了,可能是因為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偏執的人,正想抽回自己的手,試了一下發現瞬影的手攥得非常緊根本掙脫不了,“放開我!”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的人!”瞬影卻無動于衷,并沒有放手的意思。
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叫清緣怎麽答他,做好事沒好報的憋屈勁現在一股腦的都沖上來了,拽着自己的手腕怼了過去:“你是前兩天被燒糊塗了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嗎!”
正在兩人剛好拉扯的時候,忽然有個聲音笑罵起來:“我說你可真是不要臉啊!這試煉場裏那麽多人,你卻偏偏要搶女孩子的東西?”
☆、火攻
不知方才是何人在說話,瞬影回頭一看,見不遠處有一少年正在走近,此人着翻領對襟窄袖錦袍,腰間系金飾革帶,金冠束發,臉上盡是挑釁嘲諷之意。
瞬影一看到那人就露出一種熟識之下的厭惡神色,雖然不明白那個令他讨厭的家夥在說些什麽,但也不屑于去知道他想說什麽,于是簡明扼要地給了對方兩個字:“滾開!”
“喲,這都到了盛軍大典了,還擺你的臭架子,”顯然,走近的少年是認識瞬影的,他按了按自己的拳頭,顯得有些迫不及待地說,“我可不會放過這個跟你打架又不用負責的好機會。”
清緣問少年來者:“你們認識嗎?”
少年友善地對清緣說:“你去找別人吧,這個人我要了。”
清緣完全沒有弄懂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去找誰?”
“可笑,想找我打架還要等到盛軍大典?”瞬影松開了清緣的手腕,對那少年說,“共旻,我平時倒沒看出來,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孬!”
“說誰呢!”共旻一下子就被瞬影的話激怒了,一掌拍在了身旁樹幹上,一股熱浪掀下了幾片自燃的樹皮,再甩手往瞬影那邊一揮,包裹着樹皮的火球紛紛飛向數步之外的瞬影,就是這幾團正在燃燒的火焰一路飛去時好似帶着一種吸力,将所經之處地面上的枯枝落葉全部吸附到了火焰之中,濃煙一路肆虐起來,火焰也吞噬着源源不斷飛撲而來的燃料,轉眼間一個半徑足有一尺多的火球已經沖到了瞬影面前。
清緣見那少年用火技能如此娴熟霸道,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西方白虎将軍共天之子!”
她未曾想過情況會演變至此,雖對瞬影沒有好感卻又不由得感慨才被光熱灼傷的他現在又被烈火圍攻,接下來還沒等她說上什麽話,無形的風刃已經把瞬影面前的火球劈開兩半了。無數燃燒着的枯枝落葉所組成的火球忽然型散,飛散開來的時候千萬火光在林中綻開,清緣在火光和燃煙中退離了兩人打鬥的範圍,數不清的星火落在地面上時,火苗迅速貼在地面上以瞬影為中心聚攏而去。
更多的可燃物被地面上疾速移動的火焰聚攏起來并在被引燃中推向中心的瞬影,很快,地上火光合圍成一圈,火圈推進縮小包圍的同時連成一環的火焰也越來越高,頃刻間蹿上了近半丈的高度,瞬影整個人都被圍擋在內!
清緣見共旻腰間的魚型令牌,立即明白了他方才說話的動機,好意提醒道:“雖然你現在打得很盡興,但我還是得告訴你一聲:我和他都不是參加盛軍大典的人,你贏了他也得不到魚型牌的!”
共旻此時似乎聽清了清緣所講,但是他根本沒有時間回應,因為一陣熱風吹來,他看到自己用來圍堵瞬影的火圈現在正被一陣旋風帶動,像個帶火的巨型陀螺辦旋轉不停地朝他自己這邊撞來!火浪之下,共旻馬上伸出雙掌結出一面無煙無塵的火牆豎在自己面前,下一刻那圈火焰就撞上了火牆,轟然一聲,兩股熊熊火勢竟然偃然熄滅,偶有幾片分不清原狀的灰燼散着一縷青煙緩緩飄落下來,瞬影和共旻兩人也在撞擊中各自向後退去。
共旻站穩後拍去衣服上的灰燼,看着瞬影的雙目中光彩愈加煥發,笑道:“我管你是不是參加盛軍大典的,這可是你自己要往試煉場裏走的!”
“他往北走是因為北方氣溫最低,這是誤入林區,”清緣見火勢熄滅,稍稍靠近了一些如實相告,“他受了光灼之傷,就算你今天打贏他也是勝之不武!”
“啊?”共旻完全沒有看出來瞬影有傷,聽了清緣的話相當意外。
瞬影煩躁地對清緣說:“有你什麽事,給我滾!”
“我……”清緣從未見過如此無禮之人,脾氣一下子就被逼了出來,“又沒跟你說話,關你什麽事!我只是怕耽誤這位公子的時間,這一輪試煉可是限時的!”
共旻眨巴着眼睛,忽然為自己不值,對瞬影說:“你這個怪胎,見面不說人話,早點說你沒參加盛軍大典而且還是個傷患不就完了嗎?浪費我時間!”
說完之後共旻掃興的轉身要走,瞬影卻喊住他說:“站住,還沒打完!”
“閑得慌!”共旻分為鄙夷地看了瞬影一眼,一步不停的繼續走遠。
見共旻去意已定,清緣也就放下心來,騎上馬去,該辦更重要的事情了。瞬影立在原地,見清緣和共旻都要離去,方向各異,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叫誰留下出氣。
這時,地面上的人被林地上方的風速給吸引住了,只見狂風之中,枯葉被紛紛卷起,周圍蟲鳥撲騰着翅膀奮力飛離颠亂的氣流才得以安寧,疾風之上有一個鮮明的身影被風中枯葉托起一路飛馳而去,還沒有走遠的共旻搭手看天,十分驚異地說:“什麽人呀,飛那麽快?”
清緣看着那個漸漸遠去的熟悉身影,喜出望外地說:“逝雲?”
共旻見了那呼嘯而過的飓風忽然就有了十二分的興致,對着大風過境的方向彈指一揮,一火星附着于落葉之上,順勢就被卷了過去。
不多時,被狂風托起的枯葉紛紛起火,那團聚葉在天的前行氣流當時就開始亂竄了起來,被風托起的人開始東倒西歪站不穩了,一簇一簇的枯葉帶着火焰紛紛墜下,連帶着半空中的人也往下摔去,同時傳來了一個氣急敗壞的叫喊聲:“這是誰放的火?”
“哈哈哈……”這邊共旻大笑着往前面跑去,“叫你顯擺飛的快,就你了!”
清緣顧不上其他,也趕忙騎上馬跟着追了過去同時心急地對前面的共旻說:“你這人怎麽看誰都打呀?他也不是參加盛軍大典的!”
最終只有瞬影默默矗立在原地,不屑的看着衆人遠去的方向說:“果然!”
樹林上方的那陣風被火勢脅迫不得不偃旗息鼓,逝雲摔在地上的時候還在因為衣服上着的火而滿地打滾,灰頭土臉十分狼狽,他周圍的地面上全部都是從上空斷斷續續掉落下來的燃着的枯枝落葉,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滾到火團之中。
逝雲生氣地坐在地上撲滅了衣角上最後一團火焰,生氣地說:“是誰在風中放火?明知道火見風勢漲,謀殺呀?”
共旻興致匆匆地跑到了逝雲面前的時候,指着他大笑着說:“小子,看你馭風術挺厲害的,就你了!”
“你誰呀?”逝雲依舊坐在地上看着陌生的共旻一臉迷茫,“怎麽又來了?我不是參加盛軍大典的!”
“什麽,不是?那你跑進來是找打的?”共旻滿臉不信地說,“我還就不行這個邪了,怎麽我挑的都是不參加盛軍大典的人呢!”
“我沒有魚型腰牌……”逝雲正要解釋,目光落在了遠處,馬上就有一種放棄掙紮的想法了,“被你給害死了!”
與此同時,一人一馬闖入視線,禦璟在兩人面前勒停了馬蹄對共旻說:“他不是來參加盛軍大典的,小子,這裏沒你的事,趕緊離開。”
坐在地上的逝雲又讓禦璟給盯上了,他便以手捂臉着實是不願相見,幽怨道:“弘淩這本事還得再修呀!”
張揚的共旻聽着這話有些不舒服,擡頭看着馬背上的禦璟說:“口氣倒不小,命令我?他不是你是?你們說不是就不是了?”
禦璟跳下馬來,未曾多看共旻一眼,只對他說:“不要找麻煩,快走開!”
越是這樣說共旻越是不配合,他很輕蔑地擺擺手說:“他是我見過馭風術最好的人,這人我預定了,你找別人去。”
看來這話跟共旻是說不通的了,不過禦璟也沒打算再跟他多說什麽了,只是走到被煙火熏黑一多半的逝雲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從地上提了起來,說:“你往哪裏跑不好,非要往試煉場裏跑!”
就這這個動作發生的時候,共旻眼前一亮,他看到了禦璟扣住逝雲肩膀所用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馬上換了一種驚喜萬分地神色說:“你是金玉戰将!”
這表情似曾相識,好似姝蔓第一次知曉他身份時的情景,禦璟以為亮出身份可以減少些麻煩,于是點頭承認并說:“沒你的事了,快去找別人繼續比試!”
共旻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十分熱情地抓住了禦璟用來抓逝雲的手,說:“不用找了,我參加盛軍大典就是為了找你打架,等了這麽多年,終于不用再等了!”
這下好了,兩人的手都搭在了逝雲的肩上,特別是剛才共旻那一下好生用力,壓得他肩膀往下一傾,逝雲似懂非懂地看看面前兩人,而後對禦璟說:“金玉戰将不愧是我神族五大名将中最年輕有為的一位,果真是名聲在外呀!”
共旻的話聽着怪怪的,卻不像是在開玩笑,禦璟察覺來者不善,便說:“放手!”
“不放,除非你現在就跟我一決勝負!”共旻躍躍欲試地看着他說。
“什麽情況?”逝雲看着面前的兩個人,摸了摸腦袋,靈光一閃忽然就笑了,“還有這種好事?”
禦璟鐵面一般的冷冷對着共旻說:“只要你能晉級,很快就可以如願以償,但是我現在沒時間。”
共旻像一個樂開了花的孩子,天真地搖搖頭說:“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的,我打起架來,簡單直接沒什麽戰術,相信我。”
禦璟有點煩了,警告道:“你在妨礙公務,壞我大事。”
共旻不帶絲毫而已,興致盎然地看着禦璟實誠地說:“跟你打架就是我的大事,不打,我的大事就給耽誤了!”
這兩人當着逝雲的面一來一往地說着話,逝雲聽着聽着就樂了。“打,必須的!勝負今天一定要分!”逝雲有意慫恿,便向共旻豎起了大拇指給他打氣說,“你好樣的,有志向,我十分欣賞你!”
☆、亂戰
逝雲這火上添油的事情做得太過明目張膽了,禦璟實在氣不過,橫了逝雲一眼說:“我真想把你就地正法!”
共旻當然明白逝雲想要利用自己解圍的意圖,但是他毫不在意,迫不及待地對禦璟說:“來吧、來吧,你要是不選地方的話,就這裏打!”
瞧共旻沖自己眉飛色舞的樣子,禦璟幾近無語。忽有一根冰刺破空而來,直指禦璟扣在逝雲肩上的右手,當然上面還疊着共旻的右手,但在近身之時,冰刺在禦璟的凝視之下清脆的斷為兩截之後便向下落去,共旻先驚後喜,贊道:“厲害厲害,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就把事情給解決了!”
禦璟找到了不遠處的清緣說:“又是你?”
話音未落之際,一陣疾風由下而起,禦璟低頭一看斷成兩截的冰刺被一股氣流托起又對準了自己的右臂,緊接着又看到逝雲狡黠的笑意,風速太快他當下就松開了逝雲且掀開了共旻的手,這一次冰刺徹底碎裂開來,化為水滴掉落而下。
“生氣了,沖我來呀!”共旻情緒激昂的聲音闖入了禦璟的耳中,瞬時三團火焰撲面而來,禦璟迫不得已徹底退出了抓捕逝雲的範圍之內。
三團火焰被無形之力打散成煙的時候,禦璟瞪着搗亂的共旻說:“你給我攪混水?”
“是呀、是呀!”共旻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聽說你越生氣出手越重!”
禦璟抽空找人的時候,發現逝雲已經騎上了自己的坐騎跟清緣一同策馬離去了,怒火中燒地對着共旻說:“挺了解我的,你是什麽人?”
地上同起四條火線縱橫交錯,大約呈現出一“井”字,将禦璟和共旻圍在火圈內。這自然是共旻的傑作,他居然還十分跳脫地說:“就不告訴你,打完再說!”
禦璟明白自己無法立即脫身去追,而逝雲又絕塵而去,氣不打一處來,近乎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如你所願!”
轟然一聲後方巨響,馬背上的逝雲回頭看到遠處火光沖天,轉而對旁邊的清緣說:“好大的動靜,我看他今天是徹底追不上我了!”
清緣也看到了那邊高出樹林的火舌,大開眼界地說:“這打得也太較真了吧?”
“多謝解圍,”逝雲騎着禦璟的馬與清緣并馳而行,笑盈盈地看着她,“不過,你怎麽會在這裏?”
“本來我是準備回家的,不巧遇到了你。其實,我還得跟你道歉呢!”說罷,清緣慚愧地低了低頭,眼神有些閃躲。
逝雲想不到原由,問:“道什麽歉?”
“是我把你的行蹤告訴禦璟大人的,所以他才會追上你,”清緣十分不安,應該是怕逝雲生氣,所以不敢擡頭看他,“害得你差點被他抓住了……”
“原來是這樣呀!”
清緣無地自容,本是等着對方的責罵,可是逝雲卻毫不介意地說:“不要緊的,就算你不告訴他,我想他也會很快追過來的。他是一個有手段的人,躲得了一時而已。現在我知道他離我很近了,躲得再小心一點就好。他沒有向你逼供吧?”
“沒有,”清緣完全沒有料到逝雲居然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關心她有沒有被逼供,她在馬背颠簸中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但我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問你。”
“你說。”逝雲似乎沉浸在成功逃脫的喜悅中,一邊策馬一邊回頭去看身後樹林裏的火光,笑得幸災樂禍。
“他可是金玉戰将,不會無緣無故要抓你才對,你現在能告訴我原因嗎?”
逝雲聽到這話倒是十分意外,猶豫了一會兒,便把随身的背袋取下甩給了清緣說:“你打開看看。”
清緣拉開袋繩一看,傻了眼問:“怎麽會有這麽多令牌和符節?”
“我偷的。”得意洋洋的逝雲居然就這麽笑着承認了。
“居然還有北宮玄武府的令牌!”清緣神色驟變,一下子拉着缰繩勒停了馬。
逝雲将她神色看得清清楚楚,也急忙停了下來,有點擔心地問:“你不喜歡小偷,是吧?”
“原來東宮蒼龍府也好,南宮朱雀府也好,都跟你沒關系,”清緣失望地看着他問,“你為什麽要偷這些東西?”
“我……”逝雲意識到情況不妙,低着頭支支吾吾半天終于看着清緣說,“我有苦衷的嘛。”
清緣困惑地看着逝雲,無法理解他能有什麽苦衷令他做出這種事情來,肅然道:“我覺得我應該把你送回去。”
“不會是要送到禦璟那裏去吧?”逝雲尴尬地笑了。
“我一直都覺得你無論如何都是心存善意的,可是什麽苦衷要偷這麽多機要信物?”清緣看着這一袋贓物覺得事情遠比她之前所想的要嚴重許多,“事關重大,如果禦璟大人做的是對的,那麽我幫你就是做了壞事。”
“你幫我不見得就是做了壞事,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只是立場對立罷了,沒有對錯之分,”逝雲看到清緣左右為難的樣子,便大方地說,“不過,如果你現在要把我帶回到禦璟那邊,我也不會反抗的。”
“為什麽?”清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對面這人簡直就沒按常理出牌,“你好不容易從他手裏逃脫的!”
“如我你想要我回去,那我便回去。況且一開始沒有告訴你真相确實是我的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因為我騙你的事情不開心,你現在送我回去也是對的,而且我可以想辦法再逃一次呀!”逝雲輕描淡寫地說,“所以,你想怎麽處置我就怎麽處置我,只要你開心就行了。”
清緣聽完這話居然嘆了口氣,愈發困擾了。說他是好人吧,好人不會偷這麽多內府令牌,說他不是好人吧,他又沒做什麽壞事。逝雲又靠近了她一些,低聲道:“別不開心了,要不我們這就轉頭回去吧!”
“你有到底是什麽苦衷?”清緣看着逝雲,十分期待能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聽到這話逝雲笑了,不禁得意地說:“你還是不忍心把我送回去!”
面對這個說法,清緣無法反駁,只得說:“你本性不壞,萬一你只是因為一時糊塗才……”
“不如這樣吧?”逝雲馬上出了個注意,“不如你押着我往西暝城走一趟,等我辦完事情之後,你再親自把我交到禦璟手裏,到那個時候我心願已了,絕對不會再逃了。”
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人,清緣看着逝雲坦然的笑意,好似分不出是非了。思來想去,清緣終于點頭,逝雲開心地歡呼起來,策馬向前,對清緣說:“那就快點吧,禦璟知道我要去西暝城,一定會在城門那邊安插眼線,這次必須花點心思能順利進城。”
共旻從厚厚的炭灰中爬了出來,咳得面紅耳赤,環顧四周,方圓十丈之內的全是被大火烘烤過後的焦糊景象,綠蔥蔥的樹林早已化為一片夾雜着火星的木炭,一眼望去此地居然只剩他一人,便不甘心地大喊了起來:“我們還沒打完,你給我出來!”
一個聲音從共旻後面小心翼翼地傳了過來:“你剛才跟誰在打?這不過是第二輪淘汰賽的第一場你就開始玩命了?”
全身炭灰的共旻扭頭看到了一身泥土的儒皓,激動地說:“我剛才在跟禦璟打!是金玉戰将禦璟!”
儒皓沒太當回事的看着對面黑黢黢的炭人,說:“金玉戰将不是最後一輪的考核官嗎?再說我們這一輪不是淘汰賽嗎,又不必跟考核官打?”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來了,他剛才就在這裏!”共旻急得跳腳,“我不管,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儒皓忙勸道:“你別鬧了,趕緊在日落之前找一個人把他身上的魚型牌奪過來晉級到下一階段,可別等到最後只剩下你和我的時候那就冤枉了,我可不想跟你打!”
這共旻可就不幹了,抖了都身上的炭灰,理直氣壯地說:“禦璟就是我的人生第一階段!我參加盛軍大典完全是因為他!現在不用等到最後階段就能跟他一分勝負,為什麽不現在就來個了結!”
儒皓本來還想繼續勸解共旻,誰知道有人在遠處沖着這邊大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