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所以,蒼龍将軍是怎麽發現的呢?”
“那也是朱雀和蒼龍之間的事情,我們就不想了。”縱然如此,清緣說完之後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姝蔓明顯就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孩子了,興奮地抓住了清緣的手說:“姐姐,可是我很好奇呀!四方邊将中向來都是南北不和,南宮朱雀府不總是跟我們這邊杠的嗎?怎麽這次朱雀将軍跟蒼龍将軍也摩擦起來了?”
“好啦,”清緣轉頭往糖水鋪子的欄杆外望去,看着街道上人來人往的景象說,“昨天我是在北門抓的水玉,那裏守城的都認識我了,今天就去南門吧!”
姝蔓跟着清緣出了糖水鋪子,拉着她姐姐的手跟在後面說:“姐姐,你再多說說昨天你遇到的那個人嘛,搞不好會有大事情發生呢!”
“姝蔓,別說了,這裏不是北華城,會惹麻煩的!”走在大街上,清緣環顧四周之後神色已經變得很不輕松了。
這時,姝蔓也敏銳地察覺到周圍有些目光不太對勁了,她貼近了清緣小聲說:“姐姐,怎麽我感覺一路走來似乎都有人認識你呀?昨天你在北門那邊抓水玉的時候真的只得罪了一個守城的嗎?”
清緣為了确定姝蔓的這個猜測,目光迅速掃過了街上的人群,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居然分散夾雜着幾個神色銳利的人,且這些人似乎正有意無意地再向她們逼近,清緣馬上抓緊姝蔓的手,拉着她加速離開,并說:“這些人可跟昨天守城的戍卒沒有關系!這裏不是北華城,我們盡量躲着點,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攝念
姝蔓雖然被清緣拉着加快了速度,卻毫不避諱地回頭去看那些人,不太情願地說:“姐姐,這些人明顯是在跟着我們,從分散情況來看,像是要收網了呀!”
“是在跟着我沒有你,”清緣強調了一下,拉着姝蔓在人群中穿梭,且眼觀六路十分警惕,“必須甩掉他們免得多生事端,等下找個機會你就溜走,剩下的交給我。”
“那怎麽行,我看到的都有七八個人了!”姝蔓擔心地看着清緣,不過很快又興奮起來,“這架勢看起來事情鬧大了,難道被我猜對了?”
“這件事情本來就跟你沒關系,況且你還要參加盛軍大典,天黑之前必須回營,不能把你的事情給耽誤了!”清緣看見前面有一個路口,本來想拉着姝蔓左轉進去,結果忽然有兩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盯着她們兩姐妹,清緣假裝沒有看到避開兩人換了方向。
先左後右,姝蔓被清緣拽着忽然轉了兩方向,有些不爽,但依舊跟着清緣的步伐說:“姐姐,剛剛擋路的好嚣張呀!在北華城裏可從來沒有人敢……”
“這裏是東飏城,盡量行事低調些,不能給義父憑麻煩。”清緣壓低了聲音說着,警覺地發現前路不知何時又有人目光迥然迎面而來,好似想要攔路,清緣刻意避開,正巧前方一點就是一條窄巷,她沒有多想便拉着姝蔓右轉進去,結果剛剛走進去沒幾步,清緣的腳步便遲疑了下來,原來巷子裏面早就有人在等她們了,回頭再看的時候,來路已經被剛才跟蹤的人給堵住了。
“什麽意思呀,你們?”姝蔓盯着那幾個攔在巷子入口的人說,“原來這一路走來是為了趕我們到沒人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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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緣馬上阻攔道:“姝蔓,這事跟你沒關系,我來處理。”
站一排堵路的幾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看着巷子裏面站得筆直的那個年輕人,此人着一襲碧色襕衫,距兩姐妹數十步之遠,雙手負背面色肅然,看上去就不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哦,原來那邊才是做主的人!”姝蔓不再理會那群人,而是轉向巷子前方獨自攔路的人,說,“你到底要幹什麽!”
對方沒有理會姝蔓,而是盯着清緣緩緩開口:“他在哪裏?”
“這事跟她沒關系,”清緣對金玉戰将說,“你先放她走,我就跟你繼續談下去。”
“姐姐,這群人來路不明,不用跟他們這麽談!”姝蔓面帶怒色,不願妥協。
清緣小聲勸道:“姝蔓,這麻煩是我惹的,我希望你能置身事外。”
誰知道清緣剛剛勸說了她的妹妹,巷子盡頭的金玉戰将卻說:“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裏,你說了我就放你們走。”他話語中直指兩人,斷然是拒絕了清緣希望先放姝蔓走的要求。
清緣不放心地看了姝蔓一眼,對金玉戰将說:“這事确實與她無關,你執意連她一同困在這裏,可是在牽連無辜。”
“你本就是被牽連的人了,還有空想那麽多?”金玉戰将不留情面地說,“無論如何,我找不到他,你們就別想脫身!”
姝蔓不服氣,一下子就跟對方杠上了:“真是可笑,你是什麽身份,你要抓的那個人是什麽身份,你先說,說得出來我們就考慮考慮要不要回答你!”
始終不願意亮出身份的金玉戰将負手而立,将右手食指上的金藤鑲玉戒指藏在身後,面無表情地對兩個女孩子說:“別逼我對你們做除了問話之外的事情。”
“哦,說不出來就開始威脅了,是吧?”姝蔓那火爆脾氣一上來就停不住了,嚣張地回話,“不好意思,你威脅一下別人還可以,偏偏你今天威脅錯人了,不奏效!”
聽了對方無禮的回答之後,清緣的态度也改變了,首先她沒攔着姝蔓說剛才的話,其次她在姝蔓說完剛才的話之後又補充道:“我本想置身事外,奈何你步步相逼。既然你師出無名,就不要怪我不依你了。”緊接着,清緣又悄悄對姝蔓說,“等下你找到機會就走,沒人敢闖軍營,我也趁機溜走。”
“那怎麽行!”姝蔓活動了一下手腕與十指,目光掃過前後攔路的人,看上去很想打架。
站在數十步之外的金玉戰将說:“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以為就你會不客氣嗎?”姝蔓不甘示弱地指着金玉戰将說,“你以為……”
就在說話間,姝蔓與對面的人四目相對,就在那一瞬間,她似乎在金玉戰将的那雙眼睛裏面看到了深淵,話語戛然而止的時候姝蔓整個人都定住了,目光空洞無神,似乎與身體之外的世界失去了聯系。
清緣知道姝蔓已經中招,卻沒想到對方動手居然這麽快,面對金玉戰将的同時,立馬向身後抛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冰珠,後面堵路的人本想上前幫忙,不想那顆豆大的冰珠落地之後,他們面前的氣溫驟降,冰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爆炸開來,從裏面迸出絲網狀的冰絲黏在了左右兩側牆壁之上,且這攔住去路的冰絲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迅捷拓張,幾步的時間之內,絲網凝成了一堵密不透風的冰牆,将方才堵路的人全部擋在了外面,現在這條封住巷子裏面就只剩他們三個人了。
巷尾的金玉戰将似乎并沒有阻止清緣,而是快步走近并說:“我最後再說一次,如果你不告訴我他在哪裏,你就是在自找麻煩。”
清緣快速上前站在了姝蔓的前面對來者說:“我也最後奉勸一次,如果你急着找他,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行近中,金玉戰将十分篤定地說:“昨天他并沒有扔下你自己逃走,所以你能回答我的問題。”
清緣站在兩處高壁之間的窄巷中迎着步步逼近的對手說:“我要說的已經全部說完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始終面無表情的金玉戰将離清緣越來越近,雖然他還什麽都沒有做,但是這是勢不可擋的氣勢讓人心中忌憚。
清緣雙手中空空如也,卻對準來者擲出一個冰球,半拳頭大小的冰球觸地的第一次便一分為二,體型減半但速度翻倍繼續向前彈去,兩個冰球在狹窄的小巷內撞擊牆壁的時候再次一分為二,還是體型減半但速度翻倍朝來者彈去,接下來,四個冰球馬上就會與來者撞上,那人眼神眨都不眨視若無睹,腳步不曾因為來物減緩分毫,原來在冰球撞上他之前,就被他周身的一股無形之力擋開了,可是,遭受撞擊的冰球依舊沒有停止攻勢,而是四分為八速度加倍向四周散開,在窄巷內于不同物體積累撞擊後再全數反彈向來者時,已經是十六顆小球以疾速之勢從不同方位圍攻而去!
“控冰術不錯,只恐怕你沒有跟攝念術對戰過!”只見來者揚手一揮,他周身無形的力罩向四周擴散而去,十六顆冰球呼嘯而至時,撞擊尤為劇烈,電光石火之間,冰球在擊退之後全數融化,一時間水花四濺,然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那人從冰雨紛紛中走出,轉眼之間已經近在眼前,與清緣對視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直接進入你的記憶自己看!”
☆、偶像
清緣與那雙黑色的眸子對視時,仿佛在那裏面看到了自己的時光倒流:她腦海中的畫面開始倒退,從這條窄巷倒退到放在的街市上,很快又從街市上倒退到方才兩姐妹喝糖水的鋪子裏,然後繼續倒退……
清緣如失了魂一般呆立在原地,仿佛一切的意識都被金玉戰将那雙深邃的黑眸吸入了無盡的深淵。
“誰讓你動我姐姐了!”就在此時,姝蔓雙眼驟然聚神,一看見眼前的情況便右手空握,似乎正拿着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往敵人身上抽打過去。周圍的溫度再一次下降,空氣中的水分不斷聚集過來并且在一條弧線上凝結成冰,也就是那麽一眨眼的時間裏,一條冰織長鞭被姝蔓握在手中,且狠狠地破風抽來,金玉戰将不得不退後閃躲,視線終于離開了清緣的雙眼。
“活得不耐煩了,招呼都不打一聲用攝念術定我,跟偷襲有什麽區別!”姝蔓憤憤然說話間手上揮舞的鞭子一刻不停地再朝那人抽去。
這一擊之下,對方就沒有躲避之意,對準揮來的冰鞭揚手一推,就推出了一股看不見的力道重重地撞歪了鞭形弧度,整條冰鞭被撞飛出去,冰鞭這一端也從姝蔓的手中飛離出去,連帶着一股巨大的勁道将她掀飛開來,接着她撞在牆壁上然後摔倒在地。
“住手!”剛剛恢複神智的清緣大喊一聲,沖到了姝蔓面前。與此同時,無數又細又長冰刺從地下和牆壁兩側出其不意地同時刺向金玉戰将,他只得立即止步,下一刻各個方向的冰刺已經交錯碰撞,最終停止推進,交錯成網攔在他的面前,如果片刻之前他沒有及時止步,就會落入這冰刺交錯的巨網之中。
“姐姐,你為什麽要手下留情!”姝蔓撐着身體看着對方被交錯的冰刺攔住,不滿地對清緣說,“你讓冰刺再張快一點戳他幾個血窟窿呀!”
“事情并不明朗,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哪能下死手!剛才就叫你找機會走了,偏不讓我省心!”清緣正将姝蔓扶起拉着她的衣服想查看她有無受傷,不想一塊木制魚型令牌從她的衣袖中掉了出來。
被冰刺攔住的金玉戰将隔着寒冰縫隙看到了這件物品,馬上問:“你是來參加盛軍大典的?”
姝蔓馬上把令牌撿起來塞回袖袋,不屑地說:“關你屁事!”
金玉戰将在交錯的冰刺後面一本正經地說:“既然如此,你就應當聽我調遣。”
“呵呵呵,”姝蔓剛剛站穩就隔着栅欄一般的冰刺嘲笑道,“你誰呀你,我為什麽要聽你調遣!”
清緣拉住姝蔓不希望她再動手,勸說道:“別鬧了,你打不贏他就快走吧,剩下的交給我!”
“我乃盛軍大典考核官之一!”說着他便出示了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金藤鑲碧玉,造型十分獨特精巧。
姝蔓隔着冰刺看到那枚戒指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禁懷疑道:“你什麽時候戴上的這枚戒指?假的吧!”
“我跟你一路打到現在,有時間造假?”金玉戰将一拳将面前的錯亂相交的冰刺擊破了一個洞,拳頭從那邊伸了過來,将食指上的戒指對準了姝蔓,說,“你自己看。”
姝蔓走進一看,戒指中的碧玉內竟然透出一行十分清晰的字跡“中宮天端城禦制”的字樣,姝蔓馬上捂着嘴盯着對方神色驟變,驚慌失措地說:“天哪,剛才難道是我打紅了眼,一直沒有注意到你手上的戒指?”
清緣也看得清清楚楚,不可思議地說:“你就是金玉戰将禦璟?”
“好了,”禦璟收回手臂,用命令的口吻說,“我現在在捉拿要犯,需要你們全力配合。”
“好好好,配合、配合!”姝蔓立馬在禦璟面前站直了連連點頭,開心地好似中了頭彩一般,态度反轉之快令人咂舌,“剛才的事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可是,我實在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金玉戰将,你比我想象中的年輕好多呀!”
清緣的态度卻沒有什麽改變,依舊抵觸地問:“他的罪名是什麽?”
禦璟簡潔明了地說:“無可奉告。”
姝蔓盯着禦璟俊朗的面容幾乎移不開眼,馬上推了清緣一把,有意見地指着攔着面前的冰刺說:“姐姐,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把這冰刺給撤了!”
冰刺轉瞬即逝,全數升華到空氣之中了,清緣還是十分疑惑:“沒有罪名,怎麽能證明逝雲是有罪的呢?”
“這個就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了,我現在只需要你告訴我他在哪裏。”禦璟說完後便緊閉雙唇,一看就是一個嘴巴很嚴的人呢。
“我不知道。”清緣退後一步,戒備地說,“禦璟大人切勿再對我用攝念術,否則不管是誰,我都會不留情面的。”
“是呀、是呀,千萬不要對她用攝念術,不然我義父知道了,會發脾氣的。”姝蔓一臉真誠地看着禦璟還滿面笑意,解說态度極好。
禦璟有些為難,對姝蔓解釋說:“姑娘,我正在可是急着捉拿要犯……”
姝蔓馬上不拘小節地往禦璟身旁一站,說:“剛才那都是誤會,叫我姝蔓吧!”
禦璟面對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和親切居然有點不習慣,說道:“姝蔓姑娘……”
“來來來,我跟你說……”姝蔓自來熟地把禦璟拉着就往一旁走去,遠離了清緣才繼續說,“我姐姐如果願意告訴你的話,早就告訴你了,她如果不願意說,你找她多少次都是沒用的。”
禦璟看着這位态度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女孩忽然有點不适應,緩緩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姝蔓擠眉弄眼地說:“不就是你想知道那個逃犯現在在哪裏嗎!沒問題,如果我姐姐真知道的話,我一定幫你問出來!她不會對我說謊的。”
禦璟肯定地說:“她必定有所隐瞞,請務必幫我問出來。”
“沒問題,”姝蔓滿口答應,好似兩人交情很深一般,轉眼間她竟這樣幫他,“我這就去幫你問!”
禦璟看着面前這姑娘不知為何好像一下子就站在了自己這邊,還有些木然,不過馬上拜托道:“那就麻煩你了。”
見堂堂金玉戰将對自己這般有禮,姝蔓笑得可開心了:“哪裏的話?就當做是為了剛才冒犯大人贖罪的吧!”
禦璟面對方才跟自己打得不可開交的此時此刻截然相反的态度變化還沒有适應過來,于是彬彬有禮地說:“那就多謝了。”
姝蔓一副毫無隔閡的樣子,熱絡地說:“不用不用,應該的,你等我好消息。”
就這樣姝蔓屁颠屁颠的去找她姐姐聊天了。可清緣還保留着自己對逝雲的想法,所以一路上姝蔓就纏着清緣不停地說:“姐姐,你就告訴我吧!”
“這種事情,就轉告他我不知道比較好吧?”清緣回頭看去,禦璟就在不遠處跟着她們兩個人走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可是我已經答應他了呀!他可是金玉戰将禦璟呀!”說到這裏的時候,剛剛跟別人鬥完嘴、打完架的姝蔓兩眼發光,“那可是我神族境內五大名将之最呀,我偶像呀!”
“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他都還沒有說他為什麽要抓那個人。罪名是什麽呢?如同真如我們所料逝雲是南宮朱雀府的人,萬一……”清緣還是不願意,反而越說越替逝雲擔心起來。
“他可是金玉戰将禦璟呀!他是中宮天端城的人,只要天後那邊一句話四方諸将都可以不用放在眼裏!況且,我相信他,如果原因可以說,他一定早就跟你說了,一定是中宮要密,所以不能告訴我們嘛!”這才打完架沒過久,姝蔓就一種認識禦璟許多年的樣子忙不疊地幫他說話。
“但是我覺得金玉戰将抓的那個人不像壞人呀!逝雲還在寶豐村幫過忙,”清緣為難地說,“這事我們還是不管了吧!”
“抓人的那個人是好人,被抓的肯定是壞人啦,你什麽腦子!”勸解不成姝蔓就開始換成說教了,“快點告訴我吧,那小子去哪兒啦?”
“不行,他相信我才告訴我他會去哪兒的。我不能在沒有罪名的情況下一回頭就把他賣了呀!”清緣望着前方的青石街道,心緒不寧。
姝蔓跟着清緣都快跳腳了,說:“有什麽不行的呢?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肯定有問題的。只不過現在金玉戰将一定是有難言之隐,所以才不能把原因告訴我們嘛!”
長街已經走過了很大一段,清緣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拒絕:“這件事情太怪了。從來沒有聽說過中宮天端城跟南宮朱雀府那邊有什麽矛盾。一直以來,南宮朱雀府那邊事事與義父針鋒相對,在這種并不明朗的情況下,若是我們幫着中宮天端城的拿了南宮朱雀府的人,萬一有什麽差池,這筆賬怕是要被朱雀将軍算到義父頭上去了!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以免給義父添麻煩!”
“姐姐呀,你不要再想那麽多啦,從小到大你見義父怕過誰了?再說了,四方諸将本就由中宮制衡,怕什麽!你趕緊告訴我吧,人家很急的。快點啦!我已經答應過金玉戰将啦,一定幫他問到的!”姝蔓兩手抓住清緣的手臂,開始甩來甩去不依不饒。
清緣也終于下定了決心,說:“現在并不能證明金玉戰将要抓的人就是壞人,除非給我名正言順的罪名,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他的。”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呀!”姝蔓不開心地甩開了清緣的手。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萬一把別人給害了怎麽辦?逝雲雖然對我有諸多隐瞞,但一路上終究沒有做過一件壞事,沒有理由要這樣緊抓他不放才對呀!”清緣扭頭看到禦璟還跟在後面,又說,“縱然他有官職在身,也不能憑空将人定罪,要我開口就必須給我看看罪證!”
姝蔓氣鼓鼓地站在街上不走了,大聲說:“真是的,你就不能破例一次?怎麽跟義父一樣死板呀!”
清緣站在前面等她,并耐心解說:“義父從小就教我們如何辨別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你不能一出來看到了偶像就忘了最基本的原則吧。”
“那……”姝蔓被清緣用長輩壓了一下,本有些沮喪,不過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你拿義父的原則壓我?”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裏的小天使們,我給解釋一下:我把原文第二章《遙感——盛軍大典》給删了
因為從結構上來講确實影響觀閱節奏,那麽原文第二章被删除之後,下面的所有章節向上順移,所以今天就是雙更了,更新章節是這一章和下一章
感謝支持,麽麽噠
☆、倒戈
話已至此,清緣以為她已經跟姝蔓把情況給說清楚了,于是好言好語地勸她道:“就這樣吧,你去回了金玉戰将,就說那人的去向我并不知曉,然後你就直接回軍營裏去,如果他執意糾纏,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姝蔓沒有照做,而是逼近到清緣的面前,伸直了手說:“你不守信用,你答應給我的水玉呢!”
聽到這話,清緣就不太淡定了,慢吞吞地說:“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你怎麽舊事重提呀?”
“哦!”姝蔓終于抓住了清緣的小辮子,馬上大聲地說,“義父有教過你言而無信嗎?都多少次啦、多少次啦?你還說你自己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我不會再原諒你了,騙人!”
“我一時失信而已嘛,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的,”清緣看看前方不遠處就是東飏城的城樓了,誠然道,“但是你得給我點時間……”
“義父給你的時間早就不多了,我給你時間有什麽用?”姝蔓氣呼呼地說,“按照約定,你現在就該往回走了,你不準時回去就是失信于義父,哪還有時間去抓水玉?不相信你啦!”
東飏城的水幕南落于城樓之外,清緣指着那邊說:“我現在就去抓!”
姝蔓兩手叉腰,很不給面子地看向街道別處,說:“水玉那麽難抓,碰上一個全憑運氣,我看來不及啦,我天黑之前回軍營之後就出不來了。盛軍大典下一輪馬上就要開始啦!”
清緣理虧地來到姝蔓身邊,輕聲說:“那我抓到了之後就偷偷送去給你?”
誰知姝蔓馬上故意拆臺,說:“擅闖軍營,你小心呀你,蒼龍将軍搞不好比義父還嚴厲呢!況且還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再抓住一只呢,我都不知道下一輪試煉場在哪裏,你要去哪裏找我呀?你跟本就不知道下一個目的地在哪兒!”
“那……”清緣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話,不經意間看到遠處的禦璟正站在街道邊上,關注着這兩姐妹的一舉一動,“你何必為了金玉戰将對着我借題發揮呢?”
“你明知道他是我偶像!”姝蔓振振有詞的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除非你把那小子的去向告訴我。這樣我們就扯平了,怎麽樣?”
“你還真給他面子。”話雖這麽說,清緣的語氣已經弱了很多了。
“沒得選了,只能按我說的來,本來就是你的錯嘛!你不守信用在先,義父說過了,一定要為自己說的話、做的事負責的!”姝蔓理直氣壯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毫無回旋的餘地,“看你再怎麽拿義父壓我。”
思慮再三,無奈之下,清緣只得點了點頭說:“好吧,是我不守信用在先,我認。可是你跟金玉戰将才見第一面,也未免太……”
“要你管,我就信他!”姝蔓說這話的時候居然洋洋得意。
“西暝城。你……”清緣說出地點之後本來還想跟姝蔓說點別的,可姝蔓一得到答案就什麽也不聽,興沖沖地徑直朝禦璟奔去。
“好啦好啦,我姐姐已經說啦,往西邊去了,他要去西暝城!”姝蔓搞定了清緣之後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到一直跟在後面的禦璟的身邊,全然一副急他之所急的樣子。
“西暝城,”禦璟居然露出了難得的笑意,對姝蔓說,“太感謝你了!”
姝蔓看到禦璟對她展露笑顏,別提有多開心了,無比活潑地回他:“不客氣,哪裏的話!”
“你好好應試,我先走了。”說罷,禦璟轉身離去。
“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考試的!”姝蔓信心十足地說,“你在最後一輪等着我呀,說不定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那就先預祝你成功吧!”走在前面的禦璟回首沖她揮揮手,終于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沒問題,到時候見。”姝蔓站定原處目送着心心念念的偶像離去,心中好是燃起了一把熱火,“我一定會努力的!”
站在一旁的清緣全程旁觀,不禁捂臉道:“就這樣把我給賣了也就算了,人都走老遠了還不過來安慰我……”
禦璟騎馬出城,行至城門口,因前方人貨太多致使行進滞緩,還未上橋,他就被包圍在了商旅行人之中,旁邊一輛馬車的窗簾被人掀起,一陣酒香撲鼻而來,禦璟随之看了過去,發現馬車裏的狄旭也正拿着酒壺看向了他,醉得微醺問他:“出城?”
禦璟欠身點頭沒說話。如此兩人,這邊的一板一眼,那邊的狂放不羁,自是談不到一塊去了。
介于昨天的事情,狄旭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又主動邀請道:“我也要去天端城,一起?”
“我不是回天端城。”禦璟介意地看着這些商旅堵路的貨物,一看就是趕時間的人。
“也對,你是直接從天端城出來的,最後一輪的試題與信物應該早就帶在身上了。”狄旭右臂搭在窗口,感興趣地說,“怎麽,竟然讓他從東飏城裏溜了?”
禦璟沒有否認,這時兩人座駕已緩緩步入護城河上方的廊橋中,行進速度太慢,狄旭閑着無聊對禦璟說:“說來奇怪了,他這一次怎麽能跑這麽遠?你現在準備去哪裏找他?”
禦璟的視線本在正路前方,狄旭一聲嬉笑弄得他臉色漸沉,最終還是把目光放回到了狄旭身上,說:“大人貴為五将之首,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是,又怕有些事情時隔太久大人給忘了,不得不在此提醒一句。”
“哦?”狄旭歪着腦袋看着禦璟,好似滿不在乎他想說些什麽。
禦璟鄭重其事地看了狄旭一眼,吐出字句又緩又重:“天後早有懿旨,中宮不宣,騰王殿下不得擅離封地。”
狄旭聽出話中鋒芒,卻一笑置之。不多時,禦璟的馬匹已經下了出城的廊橋,他回望稍落于身後的馬車,對狄旭颔首示意說:“先行告辭!”說罷策馬而去。
狄旭笑着放下了窗簾,對着車內的另一人說:“別是去西邊就行了。”
車內的另一人正在縮在角落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的逝雲,窗簾落下時,逝雲依舊神色緊張,不敢說話。狄旭笑道:“已經走遠了,我那樣調侃他,他是不會願意同我多待片刻的!”
“你把我吓死了!”逝雲長舒一口氣,緊繃的四肢漸漸伸展開來。
“哈哈哈……”狄旭連連發笑,“真不陪我去一趟天端城?”
“那邊要捉我的人更多,打死不去,”逝雲做賊般的掀開馬車門簾一角,看到馬車已下了廊橋,離開了東飏城的護城河,回過頭來對狄旭說,“若是早點找到你,我就不必再往西暝城趕了。”
“可惜,你倆一前一後錯過了。”
“去西暝城看看也好,總之,我等你從天端城回來。”說罷,逝雲便掀開車簾跳下車去了。
黃昏時分,夕陽漸沉,在一百個新紮的白色營帳旁的高崗上,蒼龍将軍獨自一人坐在一棵老松下的石桌旁,目送着東飏城水幕之外的餘晖,兩手中分別拿着一壺一觞,酒香四溢,竟是一人獨酌。
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來到了他的身後,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氣息。悠然飲酒的蒼龍将軍頭也不回地對身後來者說:“終于把狄旭撇開了?”
瞬影在其身後不如意地說:“一直以來我都很想領教紫電戰将真正的實力,可惜狄旭從不遂我意。”
蒼龍将軍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盛軍大典他是主考官之一,最後一輪必須接受考生挑戰,所以你是為了這個才來找我索要參賽令牌的?”
蒼龍将軍似乎在飲酒的時候最為放松,還是用毫無防備的後背對着騰王,後者那如同盯着獵物一般目光越來越鋒利,毫不客氣地說:“現在不一樣了,你是他師兄,應該差不到哪裏去。”
蒼龍将軍似乎發出了一聲冷笑,依舊沒有變換姿勢,背對着瞬影仰首飲酒,不知不覺,西方餘晖盡失,天黑了。
“你還敢背對着我!”瞬影厲聲而吼,就在那一刻,四周氣流異動,似乎有千軍萬馬埋伏在側,蓄勢待發!
形勢所迫,蒼龍将軍回身時獨展右臂,将手中羽觞擲向瞬影,然而在更早一點的時候,一陣狂風從松樹旁卷過,帶走了樹枝上又長又細的松針,盡數脫于枝幹根根如利刺一般的松針在空氣中方向整齊劃一地紛紛對準了蒼龍将軍,飛刺而去。
下一刻各中都蘊含了千鈞之勢的松針與羽觞一擊而中,羽觞被萬千根松針穿透化為粉末,形散之際羽觞後方忽然有一光點顯現,緊接着羽觞粉磨盡散之時,不過一念之變,那點如星光般的光點驟然變大如圓鏡,強光之下剩下的松針在行進中都無一幸免地偏折而去,而那股方才掃去的強風居然調轉了方向,随着灼人的熱浪反撲回來,帶着熱壓直奔瞬影而去。
光勢鼎盛之時無清涼之風,暮春時節的空氣仿佛一瞬之間步入了炎夏正午時刻,那股熱浪推來巨大的壓力蓋頂而來,瞬影的雙目已經無法承受這種光線于是緊閉雙眼,在大勢逼近之時,衣帶狂舞,另有一股氣流異動起來,轉眼間瞬影乘着第二股風勢趁亂而不知所蹤,光之熱浪雖然勢不可擋橫掃而過,卻似乎并未傷及那避走之人。
強光熱浪漸行漸滅,就好像海邊巨浪襲岸不能長久終會消散,無根之風亦在推進中平息。光的消退将正午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