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062章 第62章
第62章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太近, 總會有一些矛盾。便是舌頭與牙齒之間,那也可能會磕頭碰着。
疏香宮,西配殿裏。
孔茂儀瞧着住對面東配殿的何婉華回了屋, 她坐于窗邊一直等着, 算是偷偷的瞧上一回。
孔茂儀的心頭想法很多。
宏治七年,二月,二人一道生下皇嗣。孔選侍晉為正四品的茂儀。對面住疏香宮東配殿的何寶林晉從三品的婉華。
初入宮, 孔茂儀是孔選侍時,比當初的何寶林一頭。到如今,孔選侍晉茂儀後, 她還是得低何婉華一頭。
想着這一些事實時,孔茂儀的心情很壞。人嘛, 最怕的比較,特別是在比較之時, 自己是被踩在腳底下的一人。
疏香宮就住着三位嫔妃, 崔淑妃住了主殿, 這一位的位份太高。或者說還撫養了皇子公主。親生的骨肉大公主養在崔淑妃膝下, 孔茂儀的心情憋屈。
“茂儀。”孔茂儀跟前的宮人來禀話, 道:“您讓收拾的,如今都好了。”
“知了。”孔茂儀講道。
孔茂儀讓宮人們收拾什麽?當然是收拾一番家當。孔茂儀得搬家。搬去哪?
孔茂儀得搬去後殿的西側殿。為何這般?不外乎是崔淑妃的意思, 得給皇子公主們留下來住的地兒。
別看六皇子大公主年歲還小,早些騰出二位皇嗣的住處,這是應有之事。或者說崔淑妃一提了,孔茂儀就應了。
孔茂儀應了歸應了,她瞧着何婉華又從主殿歸來。免不得又要猜測了, 何婉華是不是又去巴結崔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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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香宮裏,如今淑妃待何婉華可器重的很。
貴重的, 不貴重的,崔淑妃賞給何婉華的東西可不少。
雖然孔茂儀也得着賞,可比着何婉華總是差一籌,免不得,這得了崔淑妃的賞賜後,孔茂儀的心中就有一點不是滋味。
人嘛,越是比較,這日子就越不舒坦。可讓孔茂儀挑不出來刺兒的。
便是孔茂儀的位份比何婉華低,位份低,待遇低些,多正大光明。孔茂儀憋屈了,她還不敢講出來的源頭就在此。
“走,我們搬去後殿。”孔茂儀心頭思緒複雜。一時間,她不想胡思亂想,于是開口跟宮人吩咐話道。
“諾。”侍候孔茂儀的貼身大宮女應下話。
待孔茂儀一行人搬去後殿的西側殿,這動靜不小。
東配殿裏,剛從主殿歸來的何婉華聽着外頭的動靜。又聽着心腹宮女禀話。
“孔氏倒乖覺,她這般積極,倒襯得我辦事拖拖拉拉一般。”何婉華對于孔茂儀的态度嘛,也是表面功夫。
當着旁人的面,特別是在崔淑妃等人的跟前,何婉華跟孔茂儀還是姐姐妹妹喚的親熱。
一旦私下時,何婉華對孔茂儀的印象一般般,還帶一點負面。
沒法子,崔淑妃這一位主位娘娘,那是撫養着六皇子大公主。
淑妃跟前的資源就那麽多,一旦照顧六皇子多些,免不得關注了大公主就少些。
六皇子是何婉華的心頭寶,大公主是孔茂儀的心頭寶。
都是當娘的,二人當然盼着自己的親骨肉過得更好,前程更好。
何婉華一心巴結崔淑妃,所求為何?也不過盼着六皇子平安長大。
至少在崔淑妃的庇護下,将來長大後,還能拉攏着崔氏一族的勢力。至于崔氏一族多大助力?
這是未知數。
再如何,崔氏一族也比着何婉華背後的何氏一族強勢。
“既然孔氏都安排搬家了,我們這一邊也快些。”何婉華跟自己屋裏的宮人吩咐話道。
此時,貼身侍候她的大宮女應下話。爾後,忙去安排妥當這事情。
何婉華瞧着忙碌的宮人們,她的心頭還在琢磨另外的一些事情。
何婉華對于崔淑妃巴結歸巴結。在心裏,何婉華還是盼着自己能晉封位份。
對于被尊稱一聲“娘娘”,何婉華當然盼着。或者說,甭管将來能不能搶回兒子六皇子,還是再生了新的皇嗣。
只要有路子,何婉華都會想試一試。
這般想法,其時也怨不得何婉華多想。何婉華心頭有隐憂。
偶爾裏,何婉華還羨慕着孔茂儀。或者說,因為孔茂儀生的公主。她真不是頭一個大目标。
養母生母,何婉華真擔憂了住在疏香宮裏,萬一崔淑妃想去母留子呢?
這等招,有些後宅婦人會用了。
至于崔淑妃會不會用?何婉華不想考驗人心。
主要是人心經不住考驗。
何婉華目前做的,不過是讨好崔淑妃。至于這裏面有多少效果?
何婉華自己都不知。
秋日。
秋菊盛開。自從住進後殿的東側殿後。何婉華近日是喜上賞菊。
在自己住的屋廊下,何婉華是擱着幾盆的秋菊。紅的黃的,粉的白的,各有妙哉。
這一日,就在何婉華賞花時。西側殿裏傳來了孔茂儀彈琴的聲音。
何婉華聽着琴音,倒是一曲悅耳。
只是再悅耳的曲子,要是天天聽着?這聽久了,那也容易膩歪。
又幾日後,何婉華敲了孔茂儀的門。
“孔妹妹,打擾了。”何婉華客氣的拜訪一回。
“何姐姐,您客氣,您請坐。”孔茂儀瞧着登門拜訪的何婉華,她客氣的請人落坐。
二人閑聊一番。主要是何婉華講,孔茂儀聽着。
講到主題後,何婉華才說道:“聽孔妹妹彈曲,倒是琴藝頗佳。只是妹妹如何總練習一首曲子?”
“……”孔茂儀沉默片刻後,才講道:“最熟悉這一曲,也彈得最好。”
“妹妹,你這等好琴藝,一旦有機會就應該請陛下欣賞一番。特別是內廷宮宴召開,一旦有獻藝之時。妹妹,不妨多練一些精彩的曲目。練多了,哪能不好。”何婉華一幅替孔茂儀着想的模樣。
孔茂儀聽罷,忙點頭。
對于争寵,孔茂儀還有心思。就如何婉華一樣,二人總是不甘心的。
“謝何姐姐的建議。”孔茂儀應下話,還是一幅感激的模樣。
孔茂儀說到做到,接下來再練新曲子時,那也是大膽許多。
疏香宮。
前殿的主殿內,崔淑妃難得的晌午時小憩片刻。
這一日,崔淑妃醒來時,她的心情有一點壞。
“嬷嬷。”崔淑妃喚一聲。
“娘娘。”崔淑妃跟前的崔嬷嬷小心問道:“您請吩咐。”
“去後殿傳話,讓人莫要再彈什麽亂七八糟的曲子。那琴音亂得很,入不得耳。擾得本宮寝食難安。”崔淑妃原來聽着後殿傳來的琴音,隐約入耳,倒成催人入眠的。
近兩日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換了曲子。就讓崔淑妃耳朵遭罪。
崔淑妃很不喜。疏香宮的主子是崔淑妃,她當然不會嬌慣着誰。
“諾。”崔嬷嬷應下此事。
疏香宮裏,崔嬷嬷辦事風風火火。
疏香宮的後殿西側殿。
孔茂儀瞧着向她行禮後,講了淑妃口谕的崔嬷嬷。此時此刻,孔茂儀尴尬的恨不能鑽一條地縫。
“擾着淑妃娘娘,全是臣妾的錯。”孔茂儀趕緊認錯。
“我這便随嬷嬷去主殿,去跟淑妃娘娘賠罪。”孔茂儀趕緊說道。
“茂儀客氣。淑妃娘娘不在意這等小事,只盼茂儀往後莫要擾人了。”崔嬷嬷語氣越客氣,孔茂儀越是尴尬的很。
當然,最後孔茂儀還是去了一趟前殿的主殿,去跟崔淑妃磕頭一回。
孔茂儀道歉了。再歸來後,悶屋裏是生一場的悶氣。
問孔茂儀心頭如何想?
孔茂儀不敢怪崔淑妃。當然,她更不想怪自己。
哪怕孔茂儀确實心生念想,她才會動了一顆心,才會練什麽曲子。
孔茂儀要怪,她就記了何婉華的身上。明明就是何婉華撺掇着她練的新曲子。
孔茂儀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想錯。就是何婉華撺掇的。孔茂儀心頭忍不住就揣測,何婉華多會揣摩淑妃心思的人,何氏勸她,那一定沒安好心,肯定就想讓淑妃惡了她。
舊怨新恨,對于孔茂儀而言,她如今看何婉華,簡直就是看哪,哪哪都不順眼。
偏生孔茂儀的位份比着何婉華低,這就讓孔茂儀更內傷,憋屈的。
大周,北疆行在。
說是行在,不過是草原上的水草豐美之地。在這兒,也有小行宮。
此處便是大周會盟北蠻諸部之地。
會盟之日已過,萬蓁蓁也見識到了演武時的肅穆。那等兵戈之勢,騎兵的縱騎而射。
箭如雨,遠遠瞧着,就讓人震憾的很。至少把萬蓁蓁鎮住了。
都說人一過萬,入眼之間,目難所及。
在大草原上,北蠻諸部也是領着部民前來。于是紮的帳篷,那是連成一片又一片,簡直就是望不到際頭。
甭管是會盟,還是演武,這是非常嚴肅的事情。
萬蓁蓁只是一個旁觀者,這等時候沒她登場的份兒。
可等着演武結束後,待飲宴之時,萬蓁蓁做為貴妃。她就會陪在帝王身畔。
至于各部的頭人們這等時候,瞧着貴妃,也是行禮問安的份。
當然北蠻諸部的禮節,比着宮廷禮儀,那顯得原始而粗狂。
對于萬蓁蓁而言,這是另一番的滋味。
飲宴,可不是飲一時,飲一日。這等飲宴上,還有北蠻諸部的勇士表演。
說是表演,不如說是個人的展示。
對于帝王而言,面對真勇士,當然要重賞。
連着三日飲宴。
李子徹喝得不少的酒水。萬蓁蓁瞧着每一日裏帝王的身上沾滿了酒氣。一時間,她也覺得帝王難當。
畢竟再是美酒,喝多了也傷身。特別是萬蓁蓁了解李子徹,知道宏治帝不是貪杯之人。這一位帝王喜歡小酌一點酒,可那等飲酒是趣味。
飲過量?
這便是不喜的。
只是很多時候,人嘛,處于有的位置上由不得自己喜歡與否。沒奈何的。
就像是宏治帝一般,北蠻諸部的頭人祝酒,得勝的勇士祝酒。這等時候拒絕不得。
豪爽,大氣,這是帝王想留給北蠻諸部的印象分。
這有什麽好處?或許對于北蠻諸部而言,這樣的帝王勇武。
當然瞧過大周的演武,對于勇武而言,沒哪一位北蠻諸部的頭人會懷疑。
可帝王的豪爽會讓這些頭人們更相信,帝王是拿他們當一家人看待。
态度有時候會決定很多的東西。有些人就吃這一套。
秋狩,因為萬蓁蓁的參加。這一年,諸部頭人沒獻美人。
或者說這些頭人們祝酒時,還誇了萬蓁蓁的美貌。
美人配英雄,在這些人的祝酒詞裏,萬蓁蓁就成為了美人,帝王就成為大英雄。
對于一些頭人的讨好,也讓萬蓁蓁開心。難得的,她也在最後飲宴一日,也是豪爽的飲一場酒。
“貴妃娘娘如天上仙女,您的高潔就像大草原上的白鹿一般神聖。您是天賜的寶物,您注定應該配予大皇帝。”
有頭人向萬蓁蓁祝酒後,又有人繼續誇贊了萬貴妃。
對于豪爽如貴妃這般的人物,北蠻諸部的頭人欣賞。
大草原的兒女就要飲酒豪爽,或者說哪怕是做戲,人樂意做戲,也是看得起自家。
至少北蠻諸部的頭人們如此想法。
飲過甚,飲得開心否?
萬蓁蓁卻覺得挺開心,或者是那一日的篝火很盛,真的很動人。
待秋狩結束時。
各部頭人們離開,帝王卻暫時留下來。李子徹難得有心情準備陪萬蓁蓁單獨游獵一場。
在大草原上的騎射,策馬奔馳,那一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天藍藍,草青青。目之所極,不過天與地的一線之間。
“真美啊。”萬蓁蓁策馬急馳一番後,她停了下來,她賞着天邊的夕陽,這般感慨道。
遠遠的,有羊群路過,有牧羊犬在牧羊。
“喜歡這等美景?”李子徹在萬蓁蓁身畔問道。
“很喜歡。”萬蓁蓁肯定的回道。
“不過再喜歡,也只是一時的興起。”萬蓁蓁側身,她的目光落在帝王身上。
此時,李子徹的目光也落在萬蓁蓁身上。爾後,二人四目相對,視線相接。
“一時興起?”李子徹的唇嘴含笑,問道:“從何說來。”
“草原雖美,卻不如中原。”萬蓁蓁肯定的回道:“中原的人與我說一樣的話,行一樣的禮,草原的禮法跟中原不一樣的。”
萬蓁蓁遲疑一下後,方才道:“除非哪一日草原跟中原說一樣的言語,寫一樣的文字,梳一樣的發髻,穿一樣的衣裳,瞧上去一般無二了,那時候我一定會更喜歡大草原。”
“……”聽罷萬蓁蓁的話,李子徹愣神片刻。
“會有那麽一天的。”李子徹帶着一份向往的說道。
“……”萬蓁蓁沉默了。她反而覺得能做到語同音,書同文,禮歸一。那真的很難。
大草原上的風,吹拂過臉面上。萬蓁蓁與李子徹一起賞過夕陽夕下的羊群如雲朵。更見證了紅通通的夕陽落于草原。
爾後,天黑了。
篝火點燃,天地之間又不同。似乎大草原上的星星更多更亮。
“在想什麽?”瞧着萬蓁蓁望星星,李子徹笑問道。
“在想,月是故鄉的圓。”萬蓁蓁回道。
雖然大草原的星星貌似可能瞧着更多一點點。可大草原的月亮沒有故鄉的月亮更好看。
至少在心頭,萬蓁蓁心中的故鄉月亮有一點濾鏡的。
可這一份故鄉月,萬蓁蓁再也見不到。那是前前世,萬蓁蓁,不,應該是李蓁蓁心頭的故鄉月。
“無妨,待回燕京後,朕陪蓁蓁你再賞月便是。”李子徹笑道。
顯然李子徹理解的故鄉月,那跟萬蓁蓁心頭的故鄉月,那不是一個月亮。
“好啊。”萬蓁蓁沒拒絕。難得帝王提議,要陪她賞月亮。
賞月嘛。總歸是一種寄托。
二人圍坐篝火,李子徹難得的彈一回胡琴。萬蓁蓁瞧着,笑道:“陛下彈琴,我舞一曲。”
這會兒的萬蓁蓁喝過一點小酒,秋日,大草原的風吹着。喝過酒,心頭熱。
萬蓁蓁舞一曲,李子徹高興的彈一曲。二人湊着這好氣氛,倒是輕輕松松的玩耍子一回。
燈火之下,遙看美人起舞。李子徹覺得美人很美。
萬蓁蓁聽着耳邊曲,她發現,李子徹的曲子很合拍。
或許這一首曲子在這等草原的夜晚裏,更像是一曲的贊歌。
贊了這一份惬意與自在。更顯得消遙灑脫。
酒不醉人人自醉。
舞一場,萬蓁蓁回帳後,她是沐浴一番。
待她沐浴結束後,帝王來了她的帳篷。李子徹顯然也沐浴過。
這會兒的帝王瞧着擦幹青絲三千的萬蓁蓁,他笑道:“朕覺得有一點涼,總想着蓁蓁會不會冷?”
“如何,蓁蓁可要朕替你暖一暖被窩了?”李子徹笑問道。
此時帳篷裏沒旁人,侍候的宮人們被帝王打發出去。
聽着帝王的言語,在帳篷裏問起,這哪是問話,更像是調情。
萬蓁蓁愣神片刻,她的唇畔含一抹笑容。
“陛下要替我暖被窩?”萬蓁蓁走上前,她主動執起帝王的手。
“這會不會太勞累陛下了。”萬蓁蓁牽着帝王走到榻前。爾後,她松手,她抱住帝王的腰。
二人相擁在一起。萬蓁蓁能聽到帝王的心跳聲。
李子徹能聞到美人的一點馨香。他聽着耳邊的美人耳語。
有些話不言自明。李子徹太懂了。
李子徹也攬住萬蓁蓁,他笑道:“美人恩重,朕就不辜負了。”
夜越深。
帳篷外,宮人們在守夜。
倒是帳篷裏,帝王這一晚宿于貴妃處。
接下來的幾日,李子徹也罷,萬蓁蓁也罷,二人沒有急着回燕京城的心思。
白日游玩,夜裏二人宿于一塊。說是缱绻旖旎,又或濃情蜜意?
可能都不是,又可能都是。這些李子徹不想探究,萬蓁蓁亦然。
或許就是那一晚的氣氛到了,又或許是來了大草原,二人都覺得更自在一些。
再或者是大草原的夜景很美,那一晚的篝火太暖,讓二人都暖了一顆心。
待着踏上歸程,回返燕京城時,萬蓁蓁有一點點的不舍得。
李子徹亦然,他也覺得大草原這一趟的秋狩,真的挺值得。
等着回燕京城,回到宮廷內苑。
丹若宮。
萬蓁蓁去過壽康宮給太後問安,去過昭陽宮給皇後問安,爾後,方才回寝宮。
一歸來,萬蓁蓁聽着萬嬷嬷說起宮廷內苑的一二事情。
大事小事,萬嬷嬷講一回。也算讓萬蓁蓁知道宮廷內苑的新情況。
“孔茂儀病了?”萬蓁蓁驚訝。
秋日,這時節不冷不熱的,最是宜人。孔茂儀病了?這真出乎萬蓁蓁的預料之外。
“嬷嬷,替我備一份禮送去。也盼孔茂儀早些康複。”萬蓁蓁說道。
“諾。”萬嬷嬷應下這一樁差事。
秋日,孔茂儀病一場。爾後,痊愈。
冬日,孔茂儀又病一場。這事情免不得引一些的關注。
冬日,天涼。
再如此,萬蓁蓁也得去昭陽宮請安。
離了丹若宮,哪怕披着大氅,拿着小手爐。萬蓁蓁還是覺得這冬天的風也是刮臉。
待一路到了昭陽宮。
一進殿內,萬蓁蓁感覺着人一樣子活泛起來。殿內殿外,真就兩樣。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免。”萬蓁蓁瞧着向她請安的衆嫔妃,她虛扶一下。
待落坐後。萬蓁蓁就靜思養神。
又過片刻,皇後駕到。
萬蓁蓁與一衆嫔妃起身向皇後見禮問安。得賜坐後,衆人一一落坐。
此時,賈皇後先開口講話,她的目光落在崔淑妃身上,皇後問道:“淑妃,你宮裏的孔茂儀如今病情如何,可否嚴重?”
“回皇後娘娘,太醫講孔妹妹需要靜養一番。”崔淑妃忙回道。
“既如此,讓孔茂儀安心養病,也叮囑她莫要離了疏香宮的後殿。本宮許是多着思量,可孔茂儀如今帶了病氣,萬萬不能讓年幼的皇子公主染上。”賈皇後叮囑道。
對于賈皇後而言,待嫔妃關心一二,那是表面功夫。
對于皇嗣,賈皇後是真關心。當初如何跟宏治帝離心離德?
不外乎就為着皇嗣。那還是沒能生下來的皇嗣。
對于六皇子大公主,問賈皇後說多喜歡?真沒有。
賈皇後只是不能倒了嫡母的人設。或者說不能讓宏治帝又或者旁人抓到了把柄。
“謹記皇後娘娘教誨。”崔淑妃趕緊應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