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058章 第58章
第58章
長壽宮。
婉嫔宇文若曦在夏日病一場。做為婉嫔的鄰居, 楊惠妃特意來瞧一場。
“婉嫔妹妹,你莫不是苦夏?”楊惠妃挺客氣。
“勞娘娘關心,恰巧染一點暑意罷了。一點小病, 很快就能養好。”婉嫔回道。
“有病當靜養, 婉嫔妹妹,你有什麽需要也可跟本宮開口講一講。本宮協助皇後娘娘料理宮務,總能給婉嫔妹妹開方便之門。”楊惠妃一幅熱絡的模樣。
婉嫔沒眼瞎, 太懂楊惠妃是在炫耀。誰讓楊惠妃協理宮務。諸嫔妃裏的頭一份。
往昔婉嫔站皇後這一邊,也是沒少奚落過楊惠妃。
如今楊惠妃得意了,婉嫔被奚落一二, 再正常不過的。
楊惠妃的奚落,還是隐晦一點。至少這一等炫耀嘛, 那是明晃晃。
婉嫔笑一笑。
“勞惠妃娘娘關心,皇後娘娘知道臣妾病了, 特意免臣妾的晨昏定省, 還賜一二補藥。臣妾無大礙。太醫也講過, 靜養一些日子自可痊愈。”對于婉嫔而言, 立場選了, 就一站到底。
沒得半途而廢,那樣的話, 才可能真得罪了皇後。
哪怕楊惠妃協理宮務又如何?主要管着宮權的還是皇後。
至少婉嫔病了,賈皇後一關心,長壽宮的任何待遇沒被薄待半分。只有加賞的。這加賞下來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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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嫔不眼瞎,她知道是昭陽宮的賈皇後。
“婉嫔妹妹的心思啊,就是不一樣呢。一顆心全向着皇後娘娘。也對。”楊惠妃微眯一下眼眸, 爾後,又是恢複過來。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 婉嫔心生向往,心頭佩服,尊敬有嘉,也确實是應該的。昭陽宮的皇後娘娘也是多有誇過妹妹。”楊惠妃面上樂呵呵。這嘴裏還誇一誇賈皇後和婉嫔之間感情好。
婉嫔病了。楊惠妃來探望過。
其餘諸嫔妃當然也來過。便是人未至,禮一定到。
丹若宮的萬蓁蓁人未至,或者說比楊惠妃晚一些。湊巧,萬蓁蓁來探望婉嫔時,還遇上崔淑妃也來探望婉嫔。
在長壽宮裏,萬蓁蓁就小坐片刻。禮送到,人嘛,就客氣跟婉嫔說一二場面話,爾後,便告辭。
萬蓁蓁一告辭,崔淑妃也告辭。
當然崔淑妃不止帶着自己的禮物前來。她替何寶林、孔選侍一道致一回歉意。
“婉嫔妹妹,你莫介意。何寶林、孔選侍本也應該來探望你一二。可本宮琢磨着她二人懷了皇嗣。皇嗣為重,可不敢染上病氣。于是止住了她二人前來一事。”崔淑妃解釋一回。
“淑妃娘娘考慮的周到。臣妾病了,這病氣真不能染在何寶林、孔選侍身上。一旦害了皇嗣,臣妾萬死難辭。”婉嫔忙回道。
“如此,聽着婉嫔妹妹的體諒,本宮也便放心了。回疏香宮,本宮也能跟何寶林、孔選侍二人講一講婉嫔你的通情達理。讓她二人莫要介懷。”崔淑妃講道。
“淑妃娘娘講的極是。”婉嫔附合一回。
語言上客氣一二。崔淑妃也不過小坐片刻,爾後,便是告辭。
待崔淑妃離開後,婉嫔的心頭還在想何寶林、孔選侍二人。
對于能懷上皇嗣的嫔妃,婉嫔當然羨慕着。也不止羨慕,婉嫔的心情更複雜。畢竟真羨慕,比起羨慕何寶林和孔選侍。
婉嫔更羨慕了崔淑妃。要知道,她可是一宮娘娘,被人尊稱一聲婉嫔娘娘。
可那又如何?
天子從來沒有考慮過,讓她這一位婉嫔撫育一位皇嗣。
明明兩位低位的嫔妃有喜,結果呢?天子寧可晉封崔婉華為崔淑妃。讓崔淑妃受累的照顧兩位孕婦。
就這,婉嫔這長壽宮也是空空蕩蕩。
婉嫔為何生病?一則真染暑氣。二則就是心病了。
崔婉華晉封崔淑妃的聖旨降下。長壽宮的婉嫔就被楊惠妃明裏暗裏嘲笑無數回。
落楊惠妃的嘴裏,至少婉嫔覺得楊惠妃沒積口德。
明嘲暗諷,那些言語如刀,讓婉嫔受着窩火氣。
偏生婉嫔最清楚,楊惠妃惡毒就在于她沒講假話。
楊惠妃的明嘲也罷,暗諷也罷,全擺事實講道理。真相擺那兒,再是刺人,那就是真相。
婉嫔總不能做埋頭在沙子裏的鴕鳥,真當真相不存在。
婉嫔辦不到。午夜夢回,真相就是傷着了婉嫔。讓婉嫔生了心病。
長壽宮的宮門處,崔淑妃落後幾步出來。
崔淑妃出來時,只能遠遠的瞧着萬貴妃的辇轎遠去。
崔淑妃沒急着上自己的辇轎。她只望幾眼萬貴妃一行人遠去的身影。
在心頭,崔淑妃挺是感慨的。畢竟她曾經羨慕了萬貴妃太多回。
比家世,崔淑妃覺得自己比萬貴妃強。比容貌,她也不差萬貴妃半分。
明明樣樣都提拔兒,卻是位份差了萬貴妃太遠。
那時候的崔淑妃憤憤不平。結果呢?到如今被天子降旨冊立為淑妃。崔淑妃突然平息了心頭的憤恨之意。
或許也不止。萬貴妃再得寵又如何?
在崔淑妃想來,天子樂意讓她來照顧何寶林和孔選侍,便是更信任于她的。
照顧好何寶林與孔選侍,一旦二人誕下皇嗣。明正言順的,做為疏香宮的主位娘娘。崔淑妃抱養皇嗣也是理所當然。
想着後半輩子有依仗,崔淑妃發現自己好像也不怎麽羨慕萬貴妃。
萬貴妃如今得意又如何?再是得意,不過空中樓閣。待陛下百年之後,崔淑妃想一想那時候萬貴妃的境遇。
崔淑妃心頭一聲嘆息。良久後,她對身邊人說道:“回疏香宮。”話罷,她坐上辇轎。
自認為想通一些事情的崔淑妃真不在意萬貴妃得寵與否。
崔淑妃更在意着何寶林與孔選侍的肚子。這些日子裏,崔淑妃仔細照顧二人。
可謂是盡心竭力,對于崔淑妃而言,她就差拜神求佛,就殷殷盼着何寶林和孔選侍一定要生下小皇子。
兩胎皇嗣,哪怕二選一,總應該有一位小皇子降生。畢竟天家的皇嗣,皇子與公主的前程不一樣。
崔淑妃做為養母,她更盼着撫養了皇子的。
宏治六年。
天剛涼爽一點,方入秋。崔淑妃的冊封大典正式舉行。
對于崔淑妃而言,這是她的榮耀之時。享受命婦們的跪拜,享受小嫔妃們的跪拜。這些還不算什麽。
最主要是她能去泰和宮,光明正大的前去。由天子領入宗廟,在皇家玉碟上錄入她的名。
對于崔淑妃而言,她認為打從這一日起,她才是明正言順的從一品淑妃。
為她而設的宮宴,為她而舉杯的諸人。酒入喉頭,酒不醉人人自醉。崔淑妃的心頭美極了。
次日。
疏香宮,崔淑妃送走昨個晚歇于此的天子。爾後,又是梳妝打扮後,方才坐上辇轎去昭陽宮請安。
神彩照人,至少梳妝之時,瞧着鏡中的自己。崔淑妃是這般覺得。
待請安結束後。
從壽康宮歸來,崔淑妃在這一日又召見了母親。
做為淑妃,崔淑妃想見親人,這就從容多了。每一旬,她若想,就可随意見一見家人。當然這裏的家人,只包括女眷。
宮廷內苑,天子的後宮。非是持節來冊封與宣讀聖旨的官員。餘者男丁是不可入宮廷內苑。
疏香宮,主殿內。
崔淑妃見着母親。母女二人不是頭一回在宮廷內苑相見。
可昨個是崔淑妃最榮耀的時候。淑妃母親是命婦,也是見證者之一。
“娘娘。”崔家夫人很高興,此時的心情非常不錯。
做為母親,哪怕要向女兒行國禮。崔家夫人也是心誠的很。
崔淑妃當然不能受全禮。在母親要見禮時,崔淑妃走上前攔住了。她親自攙扶母親落坐。
母女二人皆落坐後,宮人送上茶果點心。崔淑妃擺擺手,揮退侍候的宮人們。
“我們娘兒倆說些私房話,爾等都先退下。”崔淑妃道。
有淑妃的吩咐,侍候的宮人們一起福禮,爾後,一一告退離開。
殿內剩下母女二人。
崔淑妃與母親坐于一處,此時,崔淑妃笑道:“瞧着母親氣色好,我心安也。”
話罷,崔淑妃免不得問一問崔府裏的親人近況。
崔淑妃問,崔家夫人就答。
聽罷親人且平安,崔淑妃點頭歡喜。
在此時,崔家夫人又說道:“朝堂起風波,為着有人敲登聞鼓一事。崔氏雖保平安,你舅舅家卻是受着牽連,唉。”
崔家夫人免不得嘆息一回。親弟弟受牽連,崔家夫人的心頭還是難受的很。
“舅舅跟這事情牽扯上?”崔淑妃的眉頭皺起。
“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不過擦着邊兒。娘娘放心,你舅舅是一個明白人,不會糊塗的摻合進風波裏。”崔家夫人忙又解釋道。
“那便好。”崔淑妃點點頭。
“母親,敲登聞鼓一事越鬧越大。陛下一定很關注着。這一回怕是有牽扯的都要吃挂落。能不摻合,最好還是別摻合。”崔淑妃勸道。
“謹記娘娘教誨。”崔家夫人忙應下。
“母親,我們娘兒倆說說話,哪有什麽教誨不教誨的。我是擔憂府上。”崔淑妃講道:“您不知,為着這事情,聽說太後娘娘的娘家就是牽扯進風波裏。陛下跟太後娘娘都是鬧一個沒臉。”
“壽康宮裏,如今瞧着氣氛僵得很。”崔淑妃大概的講一二消息。
“高氏一族啊。”崔家夫人聽着女兒的話,也是感慨一回。又道:“那真是貪婪過甚。”
“确實如母親點評的,貪婪過甚。”崔淑妃也贊同母親的話。
疏香宮,崔淑妃跟母親在議論着高氏一族的禍事。
壽康宮,慈仁齋。
高太後覺得頭疼。高嬷嬷勸道:“太後娘娘,您不舒坦,就讓奴婢去傳太醫吧。”
“不了。”高太後拒絕。
“哀家才跟天子鬧一場不和氣,這時候傳太醫。你當天子要如何想?”高太後心頭憋悶。
“太後娘娘,您的鳳體重要。陛下是您的親生骨肉,哪能不心疼了您。”高嬷嬷繼續勸話道。
“唉,手心手背都是肉。哀家難啊。”高太後的臉上全是苦澀。
高太後未進宮前,娘家就是她的家。娘家親人,哪一個都是高太後的至親。
特別是父母尚在時,高太後猶記得在娘家時的開心歲月。那等年少時的美好,總能讓高太後記一輩子。
時光匆匆,高太後也從宮妃晉位為皇後,爾後,又被天子尊為皇太後。
高太後的一輩子是多少女子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人生。
就是這般的榮華富貴享受着。高太後也有心事,也有為難事。
誰讓高太後的娘家不争氣,如今是陷進風波的大旋渦裏。偏生親兒子已經發話,就要公事公辦,不留餘地。
“太後娘娘……”高嬷嬷還要勸話。
“莫多嘴了。”高太後說道:“哀家無事。”
高太後是主子,她主意定了,高嬷嬷也沒轍。
高太後這會兒長籲短嘆,還是為着娘家事。高太後說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何必鬧成這般模樣。哀家也知道高氏一族裏有不争氣的。天子要罰,哀家沒說不讓。只是讓天子給高氏一族留一點體面。”
“世人都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這,真就能同罪。儒家還講究親親相隐。真是鐵面無私,這人活着,又哪有半點人情味。”高太後感慨一番。
世道如此,在世人眼中,誰能無私?
真無私者,還要被人暗中咒詛了冷血無情。畢竟大義滅親在很多人的心裏就不是好詞。
皇宮,泰和宮,崇政殿。
天子只要想,宮廷內苑的事情就瞞不住這一位至尊。
這不,高太後不舒坦的事情。馬寶一得着消息趕緊禀報上去。
李子徹聽後,一聲嘆息。
“母後如何不珍惜自己的健康。”李子徹的心中當然不會怪自己的親娘,更不會怪自己。李子徹只會怨了那些讓他們母子二人鬧矛盾的家夥。
哪怕那些家夥是李子徹的母族親人。
“馬寶,傳太醫去壽康宮替母後請平安脈。”李子徹吩咐一回話道。
馬寶躬身應下話。
“罷,朕去一趟壽康宮。”哪怕對舅舅家的好感降到冰點。對于母後,李子徹還是孝順有嘉。他準備去一趟壽康宮,去跟母後緩和一二。
聖駕往壽康宮去。
待帝王到時,高太後見着親兒子,這心情真的舒坦一些。
至于傳來的太醫,有帝王吩咐,高太後就不再拒絕。
對于高太後頭疼,這不過老毛病。或者說人老了就一定會有一些這樣那樣的小毛病。不是大事,不過開些太平方子吃一吃。
這主要還是人老了,受不得氣,更應該好好的保持好心情。
心情好,壽數長。這才是大道理。至少太醫是這般暗示一二。宏治帝李子徹聽懂了,高太後當然更聽懂了。
等太醫寫了方子,告退離開後。
這會兒的李子徹瞧着親娘,他講道:“母後,舅舅家出事,也跟舅舅沒關系。不過是旁人惹了麻煩。”
“那惹麻煩的還是你的堂舅父。”高太後講道。
高二叔是高太後的堂兄弟。打小時,也是一處長大的。
小時候的情份在呢,高太後的記憶裏,高二叔還是陽光開朗的如玉郎君。在記憶裏,猶如昨日,溫柔敦厚。
如今被扣是一個大案裏的主謀之一的大帽子。
高太後能不替堂兄弟擔憂嗎?更何況堂兄弟還有兒孫。
一旦堂兄弟獲罪,那些侄子侄孫又應該怎麽辦。真入罪籍?這不是讓高氏一族成了天大的笑柄。
光想想,高太後就是想吐血。她給氣的。既氣了高二叔等堂兄弟、從兄弟們的不争氣。又氣了天子這一個親兒子的鐵面無私,冷血無情。
“天子若要堅持公理,哀家不攔着。做錯事就認栽。這一點哀家也認了。”高太後話罷。
這會兒的高太後擺擺手,示意侍候的宮人們退下。
李子徹也跟馬寶使一個神色。爾後,侍候帝王的宮人們也是退下。
殿內剩下天家母子二人。高太後才是又嘆息一聲。
“哀家就求一件事情,讓你的堂舅父、從舅父們去了吧。他們去了,高氏一族留一點清譽。哪怕摘不幹淨,至少讓他們成為從犯。從犯罪輕一點,人死債消,就莫讓哀家的娘家從侄兒,從侄孫們入了罪籍。高氏一族的子孫落了罪籍裏,哀家沒臉,天子你又能添什麽光彩不成。”高太後從法理人情上,就是苦苦的哀求了天子一回。
這是當娘的求親兒子,法理之外,也講一講人情。
有罪的,高太後也不保,讓他們去死。為着高氏一族的清譽,為了兒孫後代們,就讓這些犯罪的都去死。
高太後想保住的是高氏一族的名聲,是那些娘家小輩們的未來。
“……”李子徹瞧着苦苦哀求的母後,他點頭了。
“好,就依母後之言,朕準允了。”李子徹說道。
“哀家就知道,天子會給你舅舅家留一點體面的。”高太後破涕為笑。這是喜悅的笑。
在壽康宮坐一坐。天子一解高太後的心結。
爾後,待太平方子的藥湯熬好後,天子又侍候着太後用藥。
這等時候,這苦藥汁子什麽的,溫度不燙了,一入口後,高太後都不覺得多苦。或許是心頭甜一點,天子這一個親兒子從了心意。
高太後的心情莫名的輕省許多。這心情輕省下來,高太後感覺藥效好,這頭真的不疼了。
等着天子告辭離開後。
壽康宮裏,高太後有心思說說笑笑。高嬷嬷在旁邊陪着,她也是歡喜的模樣。
“嬷嬷,明個哀家要召見弟妹和侄媳。你去傳了話吧。”高太後吩咐道。
“諾。”高嬷嬷應一聲。
對于高太後而言,她要見了弟妹侄媳這一對婆媳。當然是想安撫一下娘家。讓娘家人穩住,在這等時候千萬莫要再招惹事非。
又或者說,高太後也想借弟妹和侄媳的嘴,那是罵一罵弟弟。
高太後想不通,弟弟做為一族的族長,他是幹什麽吃的?怎麽能讓家族落入這等境地。
高太後不開心。
她覺得弟弟這事情辦得太廢物。真出差子,發現苗頭時就應該掐滅掉。哪能留了禍頭子活着?
對于高二叔等人,高太後當然有感情。可這一份感情有多深呢?
一旦跟整個娘家的前途一比較,這一點感情,高太後是能舍掉的。
丹若宮。
萬蓁蓁在賞菊。真是難得一見的綠菊。頭一回能瞧着這樣的秋菊,讓萬蓁蓁驚嘆不已。
等着帝駕到了。萬蓁蓁還請宏治帝李子徹一起賞菊。
“确實難得一見。”李子徹瞧着這一盆綠菊,他亦感慨一回。
“對啊,就如陛下所言,真難得一見。”萬蓁蓁笑道:“這可是下面人獻給我的孝心。”
“也難為他們了。”萬蓁蓁的手撫過綠菊,她說道:“我的本意是讓他們不必如此着眼于這等觀賞小物件兒。”
“這綠菊再美,也不過一季之美。又不能當糧食吃,又不能當衣物穿。”萬蓁蓁的眼中,再是觀賞,再是美好。不能當糧食,不能當衣物。
只能一賞,就真是靡費了,許不堪為美了。畢竟美好,也要物質撐着。
對于萬蓁蓁而言,她就是這般的世俗。在乎着的還是下面替她跑腿的人,那日子更好過一些。
至于更多的旁人,萬蓁蓁能耐有限。她幫襯不到的範圍,也便只能忽略一二。
“你是心太寬,想太多。”李子徹瞧着萬蓁蓁,笑道:“下面人的孝心,既然獻上了,你收了便是。”
“孝心太多,我亦擔憂。”萬蓁蓁實話實說。就怕下面人辦事時分了心思,只管着讨好獻媚,忘記他們應該辦的正事。
萬蓁蓁這話說的,真讓李子徹聽出來一點旁的味道。
“如何講究,朕倒想聽一聽蓁蓁你的高見。”李子徹覺得有趣。
“哪算高見,不過偶有一得罷了。”萬蓁蓁笑着回道。
“我出了本錢,讓下面人跑腿做些買賣。本着掙錢了,也讓下面人過一些肥年。”萬蓁蓁伸手指着自己的鼻間。
“陛下,您懂我的,我不是什麽吝啬的主。我若好,依附于我者當然也要同好。”萬蓁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