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051章 第51章
第51章
楊惠妃此時此刻的心頭戲特多。或者說多年來得償多願。這時候的楊惠妃不想放棄任何一點的機會。
“惠妃樂意幫襯, 朕很滿意。”李子徹顯然很高興楊惠妃的态度。
此時此刻,帝妃二人都算心滿意足。
再留金粟宮吃茶?
李子徹沒心思。他笑道:“母後那裏,朕會去說。”
“勞陛下費心。”楊惠妃更開心宏治帝的态度。天家的天子和太後商量事情, 楊惠妃坐享其成。
楊惠妃當然巴不得。
來金粟宮, 宏治帝小坐一番,品茶一番,再是留予楊惠妃一個前程。
從金粟宮離開, 宏治帝去一趟壽康宮。
不止為了給太後問安,更去探望了落水的三皇子四皇子。
當爹的,又哪能不在意兒子。哪怕知道三皇子四皇子無礙。
李子徹還是親眼來瞧瞧。
對于三皇子四皇子而言, 見着父皇當然更開心。
特別是父皇留在壽康宮用晚膳,父子一道用飯, 高太後瞧着這等和樂的場面,她老人家的胃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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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一場禍事過去, 于高太後而言, 幸甚。
晚膳後, 三皇子四皇子陪着說說話。談話, 消食, 二者不耽擱。
一直到三皇子四皇子道別,二人回寝殿後。
壽康宮, 慈仁齋。
主殿內,李子徹與母後二人談一些事情。此時此刻,揮退侍候的宮人們。
“瞧天子慎重,可是又鬧出什麽大事情?”高太後擺擺手,道:“真做裁決, 天子辦妥當了,說給哀家聽聽即可。”
若是不妥當, 高太後人老了,她是真不想管事。
管來管去,還管出禍事。對于高太後而言,她的心頭不好受。
“母後。”李子徹坦露自己的打算。
“朕打算晉封宜妃為貴妃,同時,讓惠妃輔佐皇後料理一些宮務。”李子徹說出自己的打算。
高太後聽罷此話。她擡頭,忙問道:“天子不滿意皇後?”
“可是為了哀家的事情。這不打緊的,不過是下面人辦壞事,再是沒臉,也傷不着哀家一毫半分。”高太後以為親兒子是為自己憤怒不平。這忙解釋一回。
對于高太後而言,被兒媳拿着把柄确實是丢人。
可丢人,這都丢了。高太後想得開。
人嘛,只要想開了,又是老年遲暮之時。有些事情總歸是割舍的下。
“有一部分是不高興皇後的舉措。”李子徹實話實說。
“哀家是婆母,皇後是兒媳。涉及到哀家這一邊的用人不妥,皇後不指正,也許是避諱哀家。此事錯在哀家這裏,唉。”高太後一聲嘆息。
“真是人老了,精力也不濟。為此,哀家才會退一步。”高太後說一說自己的想法。
李子徹的目光落在高太後身上,他道:“不止是不滿意皇後,皇後有些事情落了把柄。朕不放心。惠妃輔佐,算是敲打皇後。”李子徹亮明牌。
聽着天子的話,高太後不言語。
良久後,高太後說道:“這等事情,天子看着安排就好。惠妃人不錯,她能幫襯,也挺好的。”
“至于宜妃……”高太後一萬個心思,她都不想萬宜妃晉位。
想着娘家先求情,再告饒。雖說一切是向天子表态,哪怕借着高太後表态。
高氏一族低頭,明面向皇家,實則向癡傻的宜妃。
光想想,高太後對于宜妃說沒芥蒂?誰信啊。
高太後扪心自問,她就算感激着宜妃救下兩個親孫兒。多賜賞便是。
晉位?
高太後不樂意的。
只是太後前面才說,她不管事。如今天子問,哪能改口,沒這等道理。
“宜妃為救濟仁濟成,她确實受罪了。天子想補償,也成的。惠妃膝下有濟民,她輔佐一些宮務。宜妃難再孕,晉位貴妃……”高太後越是說,這也琢磨出來。
天子還是想平衡宮廷內苑。三方平衡。賈皇後貌似勢大。
可楊惠妃勢力不弱,這二位都有後勁兒,還是後勁十足。
唯宜妃,瞧着是一幅空架子。
至少高太後這般看。想通了,高太後當然就是不阻止。
“倒也合适。”高太後給出這樣一個評價。
在壽康宮裏,天子和太後達成一致的意見。
這等事情落下聖意之前。或者說,有些事情嘛,總要見着風聲的。
昭陽宮,椒房殿。
賈皇後按着往常的時辰入眠,就是睡意不好。
次日,醒來後。
待嫔妃們來請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賈皇後總覺得楊惠妃光彩照人,恍如神妃仙子一般。
一衆嫔妃問安,賈皇後受領。不過客氣幾句,爾後,賈皇後領諸嫔妃到壽康宮請安。
壽康宮。
高太後對待諸嫔妃的态度如往常。或者說,只要不是特別的聖寵,高太後一般不在意。
高太後更在意賈皇後和楊惠妃膝下的兩位皇子。
高太後的問話,也是問着兩位皇子。
太後關心親孫子,甭管賈皇後,還是楊惠妃,二人都是仔細答複。
此般情況,其餘的小嫔妃們瞧着也不過心頭多羨慕。恨不能以身相替。
關心過兩個親孫子。高太後的話進入正題,她說道:“皇後,昨個天子跟哀家商量。說是宜妃救濟仁濟成有功。天子有意晉封宜妃為貴妃。哀家同意了。”
天子、太後的态度明确。明明白白表現出來。
“皇後,你意下如何?”高太後問道。
這用問嗎?
不需要的。至少賈皇後心頭這般想。
心頭苦澀極了,這是賈皇後的真實想法。一個貴妃冒頭。天子太後一致意見,問她做甚?
賈皇後心頭想反駁。
可出口時,賈皇後語氣溫柔,回道:“陛下之意,斷沒錯的。母後,宜妃妹妹有功,有功當賞。最合着規矩不過。”
“好,好,哀家就知道皇後最是體貼大度。”高太後的口中稱贊一回賈皇後。
“母後謬贊了。”賈皇後略是淺淺一笑。
瞧着高太後、賈皇後笑得開心。在場的嫔妃們,各人各面。
或者說許多人是微垂視線,掩住心頭想法。至少楊惠妃就如此。
做齊王府側妃時,萬宜妃在哪?楊惠妃想問一句。
明明她膝下育有大皇子,她還在妃位,憑何無嗣的萬宜妃就晉封貴妃。一個傻子貴妃,徒然惹人笑話罷了。
楊惠妃想到這時,她擡頭,她瞧一眼賈皇後的神情。
楊惠妃突然感覺舌間苦澀。苦,真的苦。
這時候的楊惠妃有一點懂了,或許就是萬宜妃膝下無嗣,往後還難再有皇嗣。
天子、太後,這是順勢擡舉了萬宜妃。至于賈皇後?
瞧着賈皇後開開心心的贊許。楊惠妃心想,也對啊。一個沒皇嗣的嫔妃就跟一只花瓶一樣。
擺上再漂亮的鮮花裝裱,也不過是無根的。開幾日,再豔麗,總歸會凋零。
“……”此時此刻,楊惠妃沉默不語,安靜如旁觀者。
“惠妃。”就在楊惠妃安靜着時,高太後點心。
“太後娘娘,您請吩咐。”楊惠妃忙收斂心神,她恭敬回道。
“哪有吩咐。”高太後笑道:“天子與哀家商量過,惠妃你體貼為人,恭謙做事。極是不錯的。”
高太後誇一番楊惠妃。話罷,高太後的目光落在賈皇後身上。
“皇後,瞧你平時太忙碌。天子與哀家的意思,不妨讓惠妃幫襯你一二。皇後瞧着,可是妥當?”高太後又問道。
賈皇後的感受,當然是心頭想滴血。
妥當?
賈皇後只想說一點不妥當。做為中宮,她不想讓楊惠妃幫襯。
可太後開口了,也點明是天子的意思。那又如何?
旁的事情賈皇後退讓了,也便是退讓了。不過口頭的功夫。宮權?這是中宮的立身根本,賈皇後豈會退讓。
“回母後,惠妃得陛下歡喜,既要侍候好陛下,又要照顧好濟民。惠妃也是忙碌人。至于兒媳這裏瞧着不算太忙碌,挺輕省。倒不必勞煩惠妃了。”賈皇後明确的拒絕。
妥當個狗屁。
賈皇後才不會應了天子與太後的意思。拒絕,明晃晃,赤祼祼。
“皇後覺得諸般事務最是輕省啊。”太後感慨一回。
“那是哀家多慮了。”高太後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賈皇後沒同意,她不強求。
楊惠妃坐下首,聽着高太後的表态。又聽過賈皇後的話。
楊惠妃藏于袖中的手在此刻是握緊着,握成了拳頭。指甲掐進手心,掐得生疼了。可這一點小事兒,楊惠妃真不在意。
萬宜妃晉封貴妃,那就晉封。反正一個無嗣的貴妃。還是一個癡癡傻傻的。再裝機靈,還是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楊惠妃就不争那一份面子,可楊惠妃要裏子。裏子是什麽?
宮權。這是楊惠妃肖想太久的東西。想的楊惠妃寝食難安。
特別是在宏治帝許諾後,楊惠妃一直巴巴的望着。
如今呢?賈皇後一口拒絕。
楊惠妃在心頭不高興,不高興的想罵娘。可吐髒字,這不是楊惠妃的做派。
垂下眼,略低眉。楊惠妃又不語。她倒想瞧一瞧。
太後提議,皇後拒絕。那麽天子呢?天子又是如何的态度。
最後的結果又是如何?是賈皇後守住宮權。又或者陛下一言而決,就要掃了皇後的體面。
想到這兒,楊惠妃的心情又好了。她就想瞧瞧,這是陛下的體面要緊,還是皇後的體面要緊。
丹若宮。
蓁蓁睡了吃,吃了睡。她真的憋不住了。
奈何身子骨不容許,蓁蓁還得在寝殿裏靜養。
最近裏,蓁蓁聽着萬嬷嬷和宮女姐姐輪流的念着新故事。
蓁蓁覺得自己大漲見識。奈何睡眠太多了,蓁蓁覺得自己骨頭都要軟了。
“娘娘,大喜。”一位宮女姐姐來報喜。
萬嬷嬷仔細尋問,問罷,也是大禮參拜的向蓁蓁賀喜。
“嬷嬷,這是做甚?”蓁蓁不理解。
“晉封貴妃,陛下先前在我這裏講過啊。”蓁蓁理所當然。
在蓁蓁心裏,天子說話最算數。這是萬嬷嬷和宮女姐姐們講過的啊。
“娘娘,今個太後發話了,皇後娘娘也贊同了。這是板上釘釘。娘娘,您晉封貴妃一事只待聖旨,萬萬不會更改。奴婢等人就是替您開心,賀您前程無量。”萬嬷嬷笑道。
哪怕是笑,真替宜妃開心。可心頭,萬嬷嬷還是一聲嘆息。
貴位尊位又如何?在萬嬷嬷心裏還是比不得皇嗣重要。
“那等聖意到,我再給嬷嬷和大家夥加賞,大家同樂嘛。”蓁蓁笑道。
最近得賞賜多,蓁蓁不介意大家夥一起開心。怎麽最開心?蓁蓁将心比心,她覺得豐富小私庫最開心,漲薪水最開心。
于是蓁蓁準備聖意下來,她就當一回財神爺,也讓身邊的嬷嬷和宮女姐姐,還有小黃門一起,她是大灑水。
這水,便是銀錢流水。
與衆同樂,此時是蓁蓁的想法。
金粟宮。
楊惠妃歸來。歸來後,楊惠妃沉了一張臉。
金粟宮的氣氛很差,差的宮人們恨不得鑽地縫裏。人人都恨不能躲着,躲不掉,也是當着木頭樁子裝傻子。
楊嬷嬷侍候在惠妃跟前。這會兒也一樣當了木頭樁子。
“皇後……”惠妃嘴裏,翻來覆去,這兩個字眼都被嚼了一遍又一遍。
對于楊惠妃而言,她就不甘心。怎麽也甘心不了。
在楊惠妃腹诽賈皇後時。
昭陽宮,椒房殿。
賈皇後歸來時,她倒是一幅平靜神色。她吩咐貼身的宮人們,應該差遣諸事照樣差遣諸事。
宮務料理,皇後就是按班就步的安排着。
婉嫔沒回長壽宮,她随皇後一起回了昭陽宮。此時此刻,婉嫔瞧着賈皇後的威風。
宮權使喚,在婉嫔眼中,這便是真正的威風。至于旁的?
太虛妄了。
“皇後娘娘真個辛苦。”待皇後吩咐過諸般事。在賈嬷嬷遞上茶盞,皇後吃茶時。婉嫔是老生常談,說一句廢話。
“辛苦不辛苦,皆是本宮的份內事。”賈皇後笑道:“說實話,累點,本宮不怕。本宮就怕有人心野了,那樣才會讓本宮不開心。”
皇後嘴裏何意?婉嫔當然懂。
壽康宮發生的一切,婉嫔帶着耳朵,她沒耳聾呢。
“皇後娘娘,您瞧着,惠妃是否太上進了。”婉嫔似是擔憂的問道。
“上進……”賈皇後念着這二字。她的目光落在婉嫔身上。
“入宮廷,承聖恩。免不得多一點心氣兒的。”賈皇後一語概括。
婉嫔輕輕低頭,說道:“皇後娘娘說的在理。”
可在心頭,婉嫔又在想。楊惠妃被天子和太後看重。金粟宮是要越加威風八面。
不止婉嫔如此想,或者說還有旁人亦然如此。
東六宮,金盞宮。
蘇婉華、江婉華在商量事情。二人談來談去,繞不開今個壽康宮發生的事情。
“惠妃娘娘起勢了。”
“這風大,哪知道明個是晴是雨?”聽着江婉華的話,蘇婉華說道。
“姐姐之意,這是昭陽宮勝一籌。陛下會瞧着中宮體面,瞧着二皇子殿下的體面,便是按下一些心思?”江婉華問道。
“不知。”蘇婉華實話實說。
真懂天子,真能讨天子歡喜。蘇婉華是齊王府的舊人,又何致于跟江婉華一樣,到如今不過從三品的婉華。
“似我等這般,也确實瞧不準晴雨變幻啊。”江婉華感慨一回。
宮廷內苑,風雨晦暗。
這暗的是人心,雨落在的是心田裏。或者說誰都想知道了天子會偏向誰?又或者是會不會讓一步。
至少昭陽宮裏,賈皇後在表明态度後,她就等着帝王恩威。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婉嫔離開了。
賈皇後還在吃茶。說吃茶,賈皇後吃一口後,就是一直捧着,也在思考一些事情。
“嬷嬷,你說,陛下可是想敲打本宮?”賈皇後跟陪嫁的賈嬷嬷講道。
“奴婢愚笨。”賈嬷嬷不敢多舌,她怕自己亂猜測,這擾了皇後娘娘的思緒怎麽辦。
“唉。”賈皇後一聲嘆息。
當日,李子徹又到一趟昭陽宮。
帝後相見,皇後行禮,天子的态度還算平靜。
“你等退下。”只待進了椒房殿後,李子徹揮退侍候的宮人們。
待宮人們退下後。李子徹坐于主位,他的目光落在皇後身上。
“朕的意思是讓惠妃輔佐皇後一二,分潤一份宮權。皇後不許?”李子徹一開口,不繞彎子,直入主題。
“中宮權柄,不過宮權。陛下是要廢後嗎?”天子都不廢話,賈皇後更不會。
賈皇後的擔憂,或者說藏心裏的一些事情,如今不過爆發罷了。
聽着皇後的話,李子徹的目光變冷。
“廢後啊。”李子徹似笑非笑的神色,一雙冷冽的眸子盯着皇後。
賈皇後覺得渾身冰涼。
“乃父當年刺駕,人證物證,朕都拿着。朕廢後了嗎?”李子徹說道。
“……”賈皇後覺得渾身發軟。
此時此刻,聽着天子的話,賈皇後覺得渾身涼透了。就像是從骨子裏被吹進來凍死人的寒意。
“不,這不可能。”賈皇後不相信。
“乃父當年,不過想送朕早日歸西,濟泰嫡子,賈氏一族又不是勢弱。保一個孺子上位,賈氏一族的狼子野心,朕全知道。可朕忍了,為何?”李子徹的語氣更冷。
翻舊帳嘛,天子最會。
賈皇後的目光盯着天子,她問道:“這是陛下不願冊立東宮儲君的原由嗎?”
這些年了,李濟泰這一個親兒子多優秀,至少在賈皇後眼中如此。
憑什麽呢?嫡出皇子,沒被冊立為東宮儲君。對于賈皇後而言,這就是一根刺。
刺入心肝,想一想就疼。疼的賈皇後沒一個安全感。越是沒有安全感,賈皇後越會想拿捏住宮權。
因為除了宮權,賈皇後覺得她不剩下多少能傍身之物來宣示了中宮的強勢。
強勢,哪怕是裝出來,賈皇後也不能弱了氣勢。她怎麽也得壓其餘諸人一頭。
諸人?
自然是天子之下,盡是皇後想壓服的。
哪怕是太後呢,皇後也不過盡兒媳本份。卻也不願意分享宮權的。
“問朕心意,朕的打算不過是濟泰到進學讀書的年歲就冊立東宮。國本讓稚子幼童擔着,萬一早夭,實是不吉。”李子徹說着自己的打算。
早些年,李子徹真如此想。
或者說就是想等等,一等,等來賈國丈的刺駕。
打那後,李子徹哪怕在賈國丈那裏吃一口飽。
那又如何?
在帝王心中,那不過是賈國丈替賈氏一族掏的買命錢。
饒過賈氏一族,李子徹覺得自己夠寬宏,夠慈仁。
至于冊封嫡子為東宮儲君?或者就是這一根刺讓李子徹沒那一份心思了。
不想,那就不做。
天子任性,有時候就是随心所欲的。
“……”賈皇後聽着這一番天子之語,她全然懂了。原來因果,早有緣由。
“不冊立濟泰,陛下想冊立惠妃的兒子?”賈皇後的眼中不甘心。
“……”李子徹沉默。
冊立庶長子為太子。李子徹暫時沒想着。至少瞧着兩個兒子,嫡子确實是比庶長子優秀一點。
哪怕就是一點。也讓李子徹遲疑了。
“皇後,朕給過你體面。如今,你讓朕不體面了。”李子徹擺開真相,他就沒想跟皇後裝下去。
“翻舊帳嘛,陛下,我又哪裏惹了您生氣。除了父親之外。”賈皇後不傻,她聽懂了天子的言下之意。
李子徹的目光很冷,冷的如冰,寒涼凍人。
“皇後,做事留痕,有些事情做了,朕裝着不知道。可有些事情做了,朕想裝,也裝不下去啊。”李子徹回道。
“陛下要罰我這一位中宮皇後,總要讓我死一個明明白白。”賈皇後不想讓出宮權。
一旦讓出,她這一個皇後算什麽?
可如今的态度,天子壓根兒就是想讓賈皇後退一大步。
至少賈皇後瞧出來,她讓一步,再讓一步,至最後讓無可讓。
昭陽宮的明日,又會在哪兒?
賈皇後扪心自問,她真有退路嗎?
如是想,方才有皇後說及一個“死”字。在宮廷裏,這真是一個忌諱的字眼兒。
聽着皇後的話,李子徹把落在皇後身上的目光收回。
“皇後想不體面,也罷。”李子徹笑了。
可這樣的笑意落于賈皇後眼中,更像是帝王在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