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051章 第 51 章
阮越确實心情不好, 之後更是驗證了這一點。
盧驕試圖接近阮越去交流,結果阮越還沒等他靠近,只瞪了一眼就扭頭離開, 盧驕那一瞬間真的在腦海裏飛速回想,是不是真的因為昨天晚上在影院的事情惹惱對方。
不過這種疑惑很快就解開, 因為阮越一視同仁地不搭理所有人, 沒有給任何人一個好臉色。
最誇張的是, 下午活動課結束後, 盧驕看到蘇荷去找阮越不知道說什麽, 兩個人站着聊兩句,就看到蘇荷揉着眼睛跑開,好像哭了的樣子。
看阮越對蘇荷都這樣毫不留情,其他人更是不敢自讨沒趣, 連有要事要找阮越的學委都決定等晚上阮越看起來心情好點, 再在宿舍裏問他。
不過學委也沒想到,他沒等到阮越如常回宿舍。
……
晚上沒有安排新的活動,大家的任務就是在宿舍裏把今天的參觀感想寫了,因為有字數要求, 寫起來并沒有那麽輕松, 每個人對着分發的三張作文紙絞盡腦汁地将其填滿。
403的宿舍門被敲響的前一刻鐘, 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床鋪上, 用各種姿勢墊着紙艱難地創作。
因為太痛苦了,不可避免地就有人開始走神忍不住閑聊了起來。
“你們知道阮越今天怎麽火氣那麽大嗎?”
“不知道啊, 問盧驕。”
盧驕正在寫參觀感想的收尾, 瞎編亂造出一串狗屁不通的排比句抒情中, 情緒猛地被打斷。
“我知道啥就問我?別太離譜。”
“那你去問問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室友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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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驕毫不客氣:“你怎麽不自己去問?”
平心而論他還真的試圖關心過,不過阮越壓根不理他直接走了, 他不知道阮越怎麽回事,也不能怪他。
室友直言:“我怕他扣我分。”
盧驕很無語:“阮越又不是會濫用私權的人,白天也是那四個人太過分的緣故。”
那四個男生還好都在隔壁宿舍,聽不到這屋的吐槽。
“也是。”這點所有人都認可,“誰讓他們倒黴撞槍口呢。”
“诶,我想起來,阮越不是剛分化成alpha不久嗎?他該不會是……”
“什麽?”盧驕寫完最後一個句號,擡頭看向話說一半的那個男生。
與此同時,宿舍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響。
宿舍內的聊天暫時中止,盧驕的床位在距離門最近的地方,他懶得起身,直接拔高了聲音:“誰呀?門沒鎖直接擰開就好!”
真不知道誰在男生宿舍進進出出還這麽有禮貌,如此講究地敲門。
盧驕心裏閃過這個念頭,就聽到隔着門傳來悶悶的聲音:“盧驕,你出來一下。”
聲音聽着有些沉悶,霍揚忍不住從上鋪把半個身子探出來要去打開門,“誰啊?”
盧驕一骨碌爬起來,拍開霍揚的手,自己搶先一步把門把擰開。
他探出去的時候,霍揚的腦袋也跟着從上鋪伸出去,兩個腦袋并排一上一下從門縫裏往外鑽,顯得尤為滑稽。
很可惜的是,站在宿舍外的人笑點比較高,不僅沒有笑出聲,甚至還往後躲開一步。
“阮越!?”霍揚驚呼出聲。
難怪聽着門外的聲音悶悶的,阮越戴着口罩,聲音也聽得不太清楚,他都沒認出來,還以為是誰。
而盧驕已經快速起身穿鞋出門,甚至還順手把宿舍門關上,将霍揚好奇的腦袋拍回宿舍裏面,杜絕了八卦的視線。
關門的時候,他順口就問阮越:“怎麽了?”
阮越又往後退了一步,後背幾乎貼着走廊另一側的欄杆,極大可能地拉開和盧驕的距離。
盧驕有些郁悶,他也沒做什麽,怎麽阮越像躲避洪水猛獸一樣的姿态,明明是他來找自己……
他擡眼看去,瞬間吓了一跳,什麽念頭都顧不上,追問他:“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嗎?”
阮越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僅僅露出來的眼睛都能瞧見眼角泛紅,那抹紅好像都蔓延沾染到皮膚上,連帶着眼尾到被口罩遮擋的臉頰都有些潮紅。
盧驕下意識地靠近,阮越連忙伸手攔住他,“別過來!”
“你——”
盧驕只是往前邁了一步,腳步頓住,說話的聲音也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好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聞到阮越的信息素味道,此時濃烈的酒香混着奶油的香甜,好像絲絲縷縷地從對方身上飄過來。
盧驕咽了咽口水,乖乖地往後退開一步,不自在而放低了聲音:“有什麽……我能幫到你的嗎?”
阮越縮着脖子,“嗯”了一聲,率先邁步沿着走廊快步往前走。
盧驕跟在他後面,盯着他的背影,視線毫無自覺就忍不住落在阮越的後頸上。其實什麽都看不到,但正是因為什麽都看不到,他越是心癢難捱。
阮越不是已經能夠自我控制信息素了嗎?怎麽了這是?總不會突然又失控了吧?
盧驕試圖往前加快一點跟上阮越的腳步,但是稍微靠近一些,就能感覺到信息素更加濃烈,他只能默默地又放慢了點步伐……
找他也沒用啊,他只是個beta,能幫上什麽忙?
總不能和上次一樣——
盧驕胡思亂想着,念頭一轉到這,臉上好像熱了幾分。
他連忙收回視線,沒有再想了。
他們從走廊的一頭走到另一頭,阮越的宿舍都路過了沒有進去,一直走到盡頭,阮越才停到另一間宿舍門口,把房門擰開。
盧驕心裏多少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阮越怎麽回事,也不知道他需要自己幫什麽忙,跟在他後面把頭探進去。
這間宿舍比其他宿舍小一點,只有一張上下鋪,不像其他是八人間的構造。
阮越和他說:“進來,把門關上。”
他聲音有些悶,偏偏語氣還硬邦邦的,盧驕看着覺得阮越好像很難受,又感覺他還挺中氣十足的,矛盾地無法區分。
這屋阮越之前肯定呆過,裏頭獨屬于他的信息素味道更加濃烈,好像能凝成液體附着在裸露的肌膚上一樣,叫人戰栗。
盧驕躊躇不定,試探着問:“有什麽事我們不能在外面解決嗎?”
阮越直瞪他,明明眼角泛紅,看着無端有些脆弱,可卻要做出憤怒而不好惹的模樣來。
“不行!”
盧驕嘴上不停:“你信息素失控,應該是去找校醫,而不是找我……”他視線掃過屋裏那張床的下鋪,正好看到散落在床鋪上開封的針管和用空的玻璃瓶,盧驕的聲音一頓。
擡頭看阮越,直瞪他卻眼眶泛着霧氣,好像要哭出來一樣,偏偏他就是氣沖沖地看着他,整個人還直直地站着,好像再難受也不願意示弱叫人看輕一樣。
盧驕的手正按着門框,不知道為何手心癢得難受,像有一根刺在不輕不重地撥弄他。
他按壓着古怪的思緒,終于找到了阮越不對勁的源頭:“你易感期了?”
阮越沒吭聲,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點頭。
盧驕記得,王老師曾經說過,alpha在接近成年之際就會迎來易感期,易感期的alpha無法那麽輕易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整個人還會變得暴躁易怒,因為身體不适而具有強烈的攻擊性。
難怪阮越今天一整天都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模樣。
只是他雖然煩躁,卻好像理智還尚存,而且信息素既沒有像之前分化期那樣失控地瘋狂逸散,而且他都能自己走這段路,想來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盧驕松了口氣,屏住呼吸走進屋關上門。
然後他才開口問:“你用過抑制劑了是嗎?”
阮越點頭,床鋪上散落用過的藥物就是最好的證明。
alpha的易感期需要omega的信息素來撫慰,如果沒有的話,市面上的抑制劑也基本能起到作用。
盧驕撓了撓頭,“那你自己都用過了,我還能幫你做什麽?”
而且就算是打抑制劑這種事,也不用專門找他吧?
當然他也沒有信息素,更不可能撫慰阮越。
不過,也許alpha的易感期需要陪伴,而阮越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
這個不靠譜的念頭從腦海裏冒了出來。
盧驕逐漸适應了屋裏的信息素濃度,嘗試走近一點靠近阮越,朝他伸手。
“你不舒服的話,要不先坐下?”
阮越直直地看着他,手扶着床杆,沒有把手遞給盧驕。
他好像定了定神,才開口:“你上次不是說,你考好了有我的一部分功勞,你想答謝我?”
盧驕不解:“你說這個幹嘛,就算你沒有幫我,現在不舒服照顧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阮越垂眸:“抑制劑沒用。”
“什麽?”盧驕愣了下。
阮越接着說:“所以幫我一個忙,作為答謝,幫忙……咬一下我的後頸。”
他垂着眼,濃密的眼睫撲動着遮掩瞳孔,叫盧驕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是還能看到阮越的手緊緊攥着床杆,繃得青筋浮現,而口罩下還能看到他脖頸白皙的皮膚都泛着紅,他聲音都放輕了幾分,像用盡了勇氣才得以在理智清醒的時候,提出這樣……
過界的請求。
盧驕瞪大了眼睛,感覺熱氣好像全都湧上了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