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故事三３
41 故事三３
◎不要離開實驗室.◎
羅莎緊緊盯着赫伯特的一舉一動, 看到對方将手中的東西放回了口袋裏，又走回去，關上了那個機器, 小揪揪也收回了機器裏之後, 她才緩緩地，緩緩地松了一口氣, 覺得自己這一關應該是過去了。
根據她從小到大所看過的影視作品，還有小說，漫畫, 羅莎知道, 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沒有探查到東西，就會及時收手, 并且懷疑是自己的研究出了問題，機器有異常，而不會繼續追究。
所以羅莎就放心地從玻璃罐後面走了出來, 繼續看着赫伯特，猶豫了一下, 還是跟了上去，想知道赫伯特接下來要做什麽。
但是她太依賴于自己的經驗，依賴于那些虛幻的作品, 而忽略了現實的情況, 不自覺地帶着現代人特有的自信, 完全沒有把赫伯特這位土著人士放在心上。
于是, 羅莎就吃到了她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大虧。
就在她跟上赫伯特腳步的那一秒, 赫伯特猛地轉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了口袋裏面的捕捉器, 直直地對着羅莎投擲了出去。
距離太近，避無可避，羅莎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呆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赫伯特手中的按鈕朝着自己飛了過來。
她有一瞬間想轉身就跑，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那個按鈕砸中。
在接觸到羅莎的那一瞬間，按鈕陡然爆發出一陣紅色的光芒，變成了紅色的粉末消失在空中，而原本隐藏着的，不能被看到的羅莎被籠罩在紅粉末下，慢慢顯現出了輪廓。
砸中了！羅莎驚愕地捂着自己的額頭，她居然是有感覺的！
這是她成為靈魂以來第一次能夠被東西碰到！
羅莎摸着自己的額頭揉了一會兒，心裏面想着事情，卻突然發現對面沒有了動靜。
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緩緩擡起了眼睛，看到了站在自己對面，神色同樣愕然的赫伯特。
羅莎的心裏面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往後倒退了半步，然後就看到赫伯特對着她精準地伸出了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繼續往後退，也不讓她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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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
赫伯特能看到她，還能摸到她！
救命了，她現在還是靈魂的狀态嗎？還是說赫伯特的機器做成功了，她被拉到了現實世界這個層面當中了？
赫伯特現在想對自己做什麽？羅莎終于開始感到慌亂了，她覺得自己的确是小看了赫伯特的智慧，她不應該那麽粗心大意的，她不會被當成實驗品一樣關在籠子裏面，任由赫伯特宰割吧？
羅莎驚恐地想把自己的手從赫伯特手裏抽回來，可是她無論怎麽用力，赫伯特的雙手就像鐵鉗一樣，緊緊地拉着她，不讓她動。
赫伯特此時其實也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剛才只是想試一下，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他從來不質疑自己的正确性，也不懷疑自己的機器有問題，所以剛才在機器發出警報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确定，自己的實驗室裏面的确有一只幽靈在飄蕩，而且離自己很近。
可是将對方抓住之後要繼續做什麽，赫伯特卻完全沒有想好，因為在他的預想當中，想要捕捉一只幽靈是十分困難的事情。
在他将能夠探測靈魂，并且捕捉靈魂的配套機器做出來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一個實驗對象。
對方是一個瀕臨死亡的老人，他将這個機器搬到對方的家裏面，緊緊盯着對方，想知道對方死亡之後，靈魂是否會像傳說中的那樣飄出體外，變成光芒的碎片，回到光明神那裏去。
他希望能夠在靈魂破碎回歸之前，将其捕捉，可是每一次他都失敗了。
為此，他不斷改進自己的機器，但無論他怎麽制作，怎麽修改，怎麽進行求精，都不能成功捕捉那些人的靈魂。
到最後，他的助手都已經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靈魂存在，并且離開了他的實驗室，不再跟着他繼續學習，他卻依舊堅持了過來。
到現在，就在他馬上要放棄的時候，他終于成功地捉到了一只幽靈，并且觸碰到了對方，确定了幽靈是真實存在這個世界上的。
這個幽靈出乎意料的年輕，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對方黑發黑眼，并不像是這個國家的人。赫伯特迅速在腦海裏面過了一遍，這些年自己見到過的異國人，并沒有發現完全符合對方外貌特征的人種，他想，或許是混血而已，也沒有太在意。
他注意到的是，對方或許是保留了生前的特征，并不是赤身裸／／體的，而是穿着一套白色的長裙，看上去像是睡衣。或許對方是在睡夢中死亡的？
有了她，接下來的研究就會更加方便，他或許能夠成功摸到另外一個世界的門檻，如果順利的話，他或許在自己的生命耗盡之前，就能到達另外一個層面，探索這個世界的真相和奧義，徹底弄清楚魔法為什麽會存在，神明又從哪裏來。
這些念頭都極快地在赫伯特的腦海當中閃過，只用了幾秒的時間，但赫伯特雖然想着事情，手上的力道卻一點都沒松。
他好不容易抓到一只幽靈，怎麽能夠讓對方逃跑呢？
知道自己今天或許是跑不掉了，羅莎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試着和赫伯特商量說：“那個，你好，赫伯特先生，我叫羅莎。我并不是有意打擾您實驗的……”
“你居然還有自己的思想？你能說話？”赫伯特驚訝地開口，打斷了羅莎的話。
在赫伯特的注視下，羅莎抖了抖，她沒有明白赫伯特的意思，但她緊張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能聽懂赫伯特說的話，有自己的思想，并不是無意識的靈魂。
看到羅莎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赫伯特眯了眯眼睛，單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心裏面的驚愕更深一層。
在他的設想裏，離開了人的身體，靈魂應該是完全空白的狀态，沒有思考能力，并且失去了生理本能，只剩下可以行動的能力。
而這個靈魂居然還有自己的意識，能夠正常地和人類進行交流，這可就麻煩了，赫伯特輕輕皺了一下眉。
他本來想把對方直接拿來做實驗，可是對方雖然已經死亡了，但意識依舊存在。
對方雖然已經不在人類範疇，可是他也不能對着羅莎繼續接下來的實驗，那樣是不人道的，他做不出那麽殘忍的事情，這和他一直以來的理念相違背。
實際上，雖然其他人都對煉金術師頗有微詞，覺得煉金術師們都是一群瘋子，在他們眼裏只有真理沒有人性，可是赫伯特做為煉金術師的領頭人，卻是十分尊重人類的，他所做的所有實驗都經過了對方的同意，他從來不會做超出道德和法律範圍外的事情。
也是他用自己的理念，去管理其他的煉金術師，讓他們不要做的太出格，這才讓煉金術這一派慢慢地發展了起來，不然早在一開始，煉金術師就會因為反人類，被法師塔和神殿聯手剿滅了。
“你認識我？你知道我是煉金術師？”赫伯特再次對着羅莎開口道。
“是的，”羅莎小心翼翼地回答着赫伯特，生怕自己回答錯一個問題，就會惹赫伯特生氣，然後被赫伯特抓起來做實驗，“我聽別人說，您是很偉大的煉金術師，最近做出來了一副能夠活動的木偶，我還聽說您在靈魂方面很有研究……”
“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吧。”赫爾伯特有些冷淡地對羅莎說，“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不必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你有什麽想要的，需要我幫你的，直接說出來就行，我能做到的話就會告訴你，不能做到的也會告訴你。”
聽到赫伯特的回答，羅莎哽了一下，沒想到赫伯特居然會這麽直接，但仔細想想也能理解，畢竟科學家的脾氣都是很古怪的，而且對于科學家來說，時間也非常珍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浪費他們的生命，妨礙他們做研究。
于是羅莎也就沒有再繞彎子，說一些客氣話，聲音悶悶地對赫伯特說：“赫伯特先生，不，赫伯特大師，我想請您為我打造一副合适的身體，我不想以幽靈的狀态過一輩子。”
……雖然她這輩子已經過完了。
“你想要一具身體？”赫伯特再一次皺起了眉頭，他似乎很喜歡這個動作，特別是在他陷入思考的時候。
怕他誤會什麽，羅莎趕緊補充道：“是的，但不是人類的身體，我也不想在別人的身體裏面重生……就是給我簡單地做一個類人木偶就可以了，能動，能出門不被別人看出異常就行。”
這些條件看起來很苛刻，但對于素有“點金手”之稱的赫伯特來說，卻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出來一具這樣的人偶，只需要研究一下怎麽讓羅莎的靈魂成功融入進去。
赫伯特松開眉頭，對着羅莎說：“我不能向你保證我一定能夠做出來合适的身體，能夠供你使用，但我會盡力試着去做。”
“但在這之前，麻煩你需要在我的實驗室裏面待一段時間了。”赫伯特看着羅莎，“作為幫你制作身體的報酬，我需要你配合我進行一些實驗，放心，不會傷害到你，如果你有不适的地方都可以告訴我，我會及時停下實驗，以你的安全為主。”
羅莎有一點猶豫，她并不知道赫伯特值不值得信任，雖然赫伯特對小動物好，但這并不代表赫伯特就會對人好，對靈魂好啊。萬一赫伯特是個科學怪人呢？
可是自己現在已經落到了赫伯特的手裏，她也逃不掉，只能點點頭，心想如果赫伯特逼迫自己做什麽事情，她就找到機會跑。
羅莎和赫伯特十分默契地沒有提起羅莎之前的經歷，沒有問她從哪裏來，之前在做什麽，又是為什麽死的。
赫伯特對着羅莎點了點頭，就轉身繼續去看自己的研究手冊，拿起了幾支試管搗鼓，一副完全不擔心羅莎逃跑的樣子。
羅莎沉默了會，悄悄走到旁邊，試着對着牆面伸出了自己的手，發現自己還能穿牆，這才松了口氣。
“赫伯特大師，現在其他人也能看到我的靈魂嗎？”羅莎小聲問赫伯特。
赫伯特動作頓了頓：“可以。所以我才讓你不要離開實驗室。”
想也知道，一個可以被看見的靈魂出現在城市裏，會引起多麽大的動亂。
羅莎抿抿唇，她現在确實不能亂跑了。
赫伯特也不介意多告訴羅莎一些東西：“剛才我向你扔的就是我的作品之一，靈魂捕捉器。它的制作比較複雜，但簡單來說，就是依靠一些特殊的能量石，将其中的能量分解轉化，成為可以讓靈魂顯現的粉末。”
“它上面還有一個微型的探測器，和你剛才看到的大型探測器功能一樣，但是範圍更小，遇到靈魂能量波動就會自動爆開，讓粉末撒出來。”
羅莎聽的一臉認真：“特殊的能量石？”
“嗯。”赫伯特頓了頓，“這種能量石也叫魔法石，魔法師們經常用它來儲存魔法，也是一種特殊的物質，我已經研究出了部分它的構成元素。”
“好厲害！”羅莎瞪大眼睛，“如果魔法石被研究透徹了，魔法是不是也就能被分解了？這個世界是不是人人都會魔法了？”
“不一定。”赫伯特将手中的試管洗幹淨，神色冷淡，“或許魔法會從此消失也有可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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