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蟲母8
第60章 蟲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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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郁回了神“暫時是。”
“蘭軻的電影角色很好,你能拿下來嗎”
“也許”談郁看着他,意識到這人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快有結果了,到時候告訴你。”
白晖濡很輕地笑了下,說“我和蘭軻認識,以後有機會一起見面。”
原著,他的角色正是因此才對白晖濡糾纏。
他需要這樣的機會,與蘭軻更進一步。
談郁“你們很熟悉嗎”
他聽說的消息是白、蘭二人是朋友,原著也這樣書寫。蘭軻的父母都出身顯赫,豪門關系盤根錯節,彼此之間幾乎都相識。
白晖濡卻語出驚人。
“他是我異父的兄弟,比我大幾歲,”他這樣說,“家族聚會偶爾會見到。”
這就是系統口中原著不曾描寫過的細節設定
談郁眼裏有一絲驚訝。關于蘭軻的傳聞在圈內很少,這個人性格嚴謹,不沾煙酒沒有惡習,單身無伴侶,幾乎沒有任何,除此之外只提到他出身顯赫,蘭是遙遠星系豪門家族的姓氏,他沒有像家族成員那般從政或者經商,反而去從事導演工作。
雌蟲的地位很高,有時候他們的婚姻不止一次兩次,身邊的雄蟲換了又換,白晖濡的雌父大抵也是如此,這種情況倒不罕見。
如果是這樣,原著裏他的角色非要與白晖濡戀愛因為這層親緣關系,是他能夠得到的最近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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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系統一下子收集到了原著的又一隐秘細節。
晚餐即将結束。
談郁已經将白月光與男主的關系放在一邊,繼續研究以前劇本裏的大學生角色。戀愛的角色,暧昧氛圍,這是他難以感悟表達的部分。對上白晖濡的目光時,談郁一時覺得自己已經沉浸在角色裏。
如果他喜歡男主,應該是什麽反應
羞澀立刻眼神閃躲。
但是又忍不住再多看對方一眼。
想和他見面,一直在一起
你走其他劇情能有研究演戲那麽認真就好了。
“明天能不能見你”他揣摩着詢問白晖濡,“有時間嗎。”
白晖濡正低頭切開牛排,手上動作頓了下,過了幾秒才回答“最近很忙。”
“好吧,沒關系。”
談郁覺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既然不需要約會追求,他很快考慮明天別的安排,練琴或者答應司浒帶他到游樂場
然而男主卻沉默了幾秒,補充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也許有時間晚上,到時候我聯系你。”
談郁感覺他是在做臨時決定,篤定道“我打亂你的安排了”
“沒有。”白晖濡垂眸道。
談郁看着他,将自己的情緒慢慢收回,模拟情景,感覺對劇本角色有了些頭緒。
喜歡一個人,追求對方,還有什麽表現
回去的路上,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時不時瞄白晖濡一眼。
男人正望着窗外。
應該是什麽樣的眼神、微表情
會忍不住和對方說話嗎,在車
裏安靜的時候。
“你是回司家嗎”白晖濡忽然問他。
“不然我能去哪裏內閣對我有很多限制。”
少年細白的手陷在黑色的真皮裏,黑與白,強烈的暧昧色差,自然而然地傾身靠近他,海藍的眼眸專注而認真。
白晖濡的視線從他的雙手移到他的臉上,稍微停頓了幾秒,說“你可以向他們反映如果你不想住在司晉遠身邊的話。”
談郁應了聲“我在考慮了。”
這時候終端震了震,司晉遠的消息。
你的桑為闵,剛剛找到了。
下了車,談郁與白晖濡道了別。
男人站在車邊囑咐他“早點回家。”
到了晚上,他回到司家。客廳裏坐着一大一小,兩兄弟正湊一起玩手游。司浒見到談郁回來,問“哥哥要一起玩嗎我們可以三排。”
談郁提醒他“只有周末才能玩游戲。”
“好嘛,”司浒說,“打完這局就不打了。”
司晉遠從游戲頁面裏擡頭,朝他笑了下“怎麽今天這麽早回家我以為你要和白家那個約會到明早呢。”
“下次晚點回。”談郁敷衍道。
他把司浒送回房間,掉頭去找司晉遠。
男人已經在他房間門口等着了。
他戴着一幅金邊眼鏡,看着很斯文,大部分時間表現得很溫和。
談郁倒是覺得對方很棘手。
“桑為闵在哪”
他對司晉遠說。
司晉遠點了根煙,緩緩吐了個煙圈,說“你對他挺在意的內閣那幫人還以為桑為闵是什麽來頭,翻來覆去查了很久他是首都一個家族的私生子,之前是被送去邊境教育的。你估計也不清楚。”
談郁對桑為闵的來歷不知情,問“他到了嗎”
男人問答“他在來首都的路上。說起來,你為什麽不簽我的公司”
司晉遠接手了司家集團旗下的一個娛樂公司,出于興趣,他以前是學電影制作的,算是半個圈內人。這家娛樂公司在業內風評和規模都不錯。
談郁沒有去那兒,不想與司晉遠有太多牽扯,何況這人對他的态度一向捉摸不定。
“不想去。”他說。
“算了,随便你等桑為闵到了,你真打算弄一次治愈”司晉遠的口吻并不贊同。
他知道桑為闵是什麽人,談郁在說出這個雄蟲名字之後就有人把他查了個遍。鄰居,也許算患難朋友,現在談郁要還給他一次恩情,以及一個吻。
談郁回答“我沒有別的選擇。”
他現在是一個沒有信息素的蟲母。
蟲族上層對他的态度存疑,他不打算在身體恢複之前起沖突。
找桑為闵則是因為先前他給了自己一張船票,現在他該回首都了。
“不說這事了。”
司晉遠垂眸把煙熄了,進了弟弟司浒的房間。
司浒正在偷偷打游戲。
司晉遠去看他選的英雄,指點了一番,又問“你怎麽還在玩等下你哥進來看見了。”
“哥哥又看不到,大哥不
告訴他就好。”
“我不會說的。”
“對了,”司浒仰起臉,忽然問,“哥哥要搬走了嗎他說他和我倆不是一家人,沒有血緣關系。”
“有血緣關系就麻煩了,”司晉遠聞言嗤笑了聲,“你聽他胡謅。他和我們當然是一家人,嗯一家三口”
談郁在房間裏,并不清楚司晉遠在胡扯什麽。
他給男主發了一句晚安,回頭看試鏡的時間,以及公司分配給他的助理的聯系方式,明天一早要去面談。他回了信息,剛把手機放下又收到提示音。
兩條白晖濡發來的信息。
想見你。
晚安。
到底誰追誰啊看來原著說的什麽“男主并不在乎蟲母的價值”是假話吧。系統納罕道。對了,關于你的角色,沒有查到任何數據。
那這個角色是從哪裏來的
我在查bug了。
接着又發來兩條別的信息,談郁以為是經紀人發來的,定睛一瞧,一個好友請求。
驗證信息
我是簡日曦
加我呀qq
談郁一看見這個名字,就想起那條盤在腰上、蛇一樣的蟲子尾巴。
他一時不太确定,簡日曦是不是變形節那只巨大雄峰
談郁的工作賬號裏加了不少同行,私人號上沒有多少添加的好友。
簡日曦是從哪裏打聽來他的私人賬號
談郁莫名。
加了他之後,簡日曦開始發送邀請信息。
過幾天上城一個聚會,你來嗎,圈內的。
談郁問他“什麽圈”
算是上城圈裏那些
“不去。”
為什麽
“你為什麽叫我過去”
沒為什麽。
“那就算了,拜拜。”
其實是道歉。
經紀人要求我別和你鬧事。
啊,讓我完成任務嘛,我等下又要被說了qq
男配私底下怎麽回事這就是十九歲知名流行歌手在網上的真面目嗎等等,他怎麽還給你道歉了你們不是整天互相diss
系統的問題太多,談郁無視了,低頭回複他“知道了。”
不行啊,你要挑釁他折騰他,讓男主身旁雞飛狗跳。
談郁于是撤回了剛才的信息,重新編輯,但想不出詞,幹脆把簡日曦删了拉黑。
以簡日曦的性格,十有八九可以達到挑釁目的。
次日一早,談郁被經紀人的電話叫醒了。
距離試鏡還有三個小時,這時候才七點。他以為是急事“怎麽了”
經紀人周琴的聲音很憂郁無助“你和簡日曦發生什麽了他昨晚半夜艾特你了。”
談郁打開了大眼a。
他的社交賬號幾乎是荒廢狀态,發的動态只有兩位數,上條還是一周前轉發的合作品牌的宣傳照。
一登陸上去,他就被上萬個轉發提示淹沒了。
定睛一看。
簡日曦v談郁,
許多不明真相的粉絲和路人都以為他被盜號了,何況也不認識這個被艾特的是哪位。半夜發完,簡日曦又回複了幾條評論表示沒有上錯號或者盜號。
談郁瞄了眼熱
評。
你喝醉之後突破性別意識t到了漂亮雌蟲小哥哥
我點進去看了,這不是之前那個美人模特嗎,說吧你想幹什麽
雌蟲怎麽會跑到娛樂圈的,摩多摩多。
你怎麽回事,他怎麽不更新照片
“就離譜,我不是說你。他脾氣很大,也不是我管的藝人,我說不了什麽。”周琴在電話那頭說,“已經撤了熱搜了,沒事,你醒了先過來公司吧。”
談郁放下手機起床。
下樓的時候他遇見司家兩兄弟正在吃早餐,他也加入了。司晉遠問他“這麽早上班是因為微博嗎。”
談郁還以為他在嘲笑自己“差不多吧。”
司晉遠看了他一眼,認真說“以簡日曦的脾氣,你和他合作會有些麻煩,不過也不要緊。在他那兒惹麻煩了和我說一聲。”
“我沒有惹麻煩。”
“只是提個醒。”司晉遠摸了下他的發頂,轉頭對弟弟說,“該上學了。”
談郁沒有回答,收拾了東西也很快出門。
到了公司,他先後見了助理和周琴。周琴是個老牌經紀人,帶過好幾個成名的影後和流量明星。他見到談郁,先是說了些ea娛樂的規定,之後是關于談郁的規劃安排。
“你之前拍的電視廣告反響很好。你應該很久沒看社交賬號了吧,號都長草了,我讓助理幫你發了新微博,提了你拍戲的事兒。”周琴把手機放下。
周琴從今天開始收到了不少品牌的邀約郵件電話,這些品牌都對那只廣告裏的談郁産生興趣,他覺得說不定能拿幾個新tvc。談郁在娛樂圈裏也罕見的臉,讓那只廣告在網上火了一把。
公司和他現在給談郁的安排主要是演員路線,從談郁性格的考慮,不打算讓他曝光太多。公司并不知道談郁的真實身份,以為對方來自某個神秘領主家族。
事實上,周琴也隐約察覺到談郁的來歷也許沒那麽簡單,一個出身大家族的雌蟲,正常情況下都不會進入娛樂圈他為什麽不直接讀中央學校進入政府和軍部呢。
十點半在蘭軻的工作室試鏡。談郁去的時候,休息室裏已經坐滿了等試鏡的各類雄蟲演員,他一進去就成了視線焦點。
一個白發的年紀相仿的雄蟲坐在他旁邊,等了會兒才問他“談郁我之前在廣告上見過你,珍貴的雌蟲也來參加電影拍攝嗎”
談郁也對他有印象,一個外星系的流量偶像明星,現在在上城發展,這話說得有些別的意味。他沒有回答。
被叫試鏡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蘭軻,而是在桌子後面端坐,與助理談話的一個年輕男人,戴眼鏡,臉上是慣常的微笑,司晉遠。
大概司晉遠的公司在蘭軻電影裏的投資比重不小。
談郁的視線掃過他,看向在房間另一端走近的男人。
蘭軻不到三十歲,灰色羊絨大衣襯得他的身影修長挺拔,他站
在打光板後面,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留下半邊光影,渾身沒有任何蟲子的體征,談郁在他身上也察覺不到其他雄蟲常有的隐約攻擊感。
男人看了他一眼,說“談郁”
蘭軻三十出頭的年紀,長着墨黑的眼眸,沉而濃郁,像輕柔的夜色,注視着他時先是停頓了須臾,才做了個簡要的試鏡角色的介紹,他說話也語調平緩,第一眼給人以溫潤沉穩的印象。
談郁來之前就好奇白月光是個什麽樣的角色,是孤高的明月嗎,他發現恰好相反,蘭軻像是沉在霧氣裏的柔和月色。
“之前見過一面,”蘭軻的聲線很沉,像山澗裏淌過的水,“你現在在ea娛樂了我看過你發來的初面視頻。”
他一面注意着蘭軻的外表和談吐,一面聽對方講解。
之前見過一面
談郁眼底浮起些許疑惑,他确定從來沒有見過蘭軻,是對方單方面見過
說這話時蘭軻也在他臉上打量,攝影師在一旁拍攝照片。至于司晉遠,一言不發地微笑盯着他瞧。
原著裏提到你們以前見過。沒關系,他說見過就是見過了。
這個世界一開始就有問題,你應該也發現了,你不該那麽早覺醒的。
系統部門的意思是等到所有劇情走完,再查勘到底是哪部分bug,我覺得是淩非的問題劇情最開始在k星系開始,當時你倆都在那裏,哦,蘭軻也在。
你和淩非,在k星系做了什麽
談郁不答,與蘭軻閑談了幾句,得到了他幾個場景模拟。
談郁一一做了短暫的表演。
這幾個場景無一例外地與情感表達有關,大概率這個未知名的電影角色的演繹有很大篇幅是在表現情感。
蘭軻仔細而認真地看完了片段,慣常地對他說了句感謝,然後讓場務請下一位。
每個演員試鏡的時間都很短。事實上在室內看試鏡的導演和編劇們,都心裏有數,有些人只是過來走過場的,除了女主演選角有些異議之外,男二號和男主都是接近确定的,蘭軻在選角上有很大權力,他顯然對談郁有傾向性。
等到這一場結束,司晉遠坐得煩了,瞥了眼桌上屏幕裏的各色演員剛才試鏡時拍攝的照片,他一眼就瞄到了談郁。
原來談郁也不是不能演戲,只是不在他面前演,沒興趣,即便住在一起也那麽疏遠。
“他的條件很合适。”
蘭軻察覺到他的目光,這樣解釋。
“我以為你會驚訝他是雌蟲,你知道在這裏很罕見。”
司晉遠不知道談郁演的是什麽角色,但看得出來蘭軻心裏有主意,叫一個剛出道的新人演員過來試鏡,除了ea的面子之外無非是已經是有想法。
“我不在意這種事。”
蘭軻對性別沒有什麽看法,哪怕雌蟲很珍貴。
比起這個,他倒是覺得談郁給人的第一印象無關性別。
司晉遠意味不明
地朝他笑了下“是嗎,那讓他學吧我挺支持他的,他喜歡就得去試試。”
“我記得你倆是遠親”蘭軻問他。
司晉遠颔首“是啊,沒有血緣關系,他現在和我住在一起,我弟弟也很喜歡他。”
蘭軻聽到這話,寫字的筆尖一頓,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談郁出來的時候,周琴問他如何。
他說“不知道。”
周琴心裏有數“吃午飯吧,下午有個拍攝,等下回公司說下最近給你接的一個劇本。”
談郁應了聲,接過他包裏自己的通訊,打開來發覺好幾個未讀信息。
浮在最上面的是來自淩非的提醒。
克蘇的部下今天打算見證蟲母的治愈能力
你打算拿桑為闵做治愈對象
吻他
蟲母的治愈途徑是親吻。
談郁之前對淩非做過兩次,現在已經沒多少感觸。
他回答“不然是誰,你”
系統滿意他的反諷淩非不樂意接受蟲母的恩惠。
談郁收起終端,回答它的上一個猜測我不确定淩非是bug角色,他對我的行為符合原著人設。從底層通過戰争爬上來的雄性,受過打壓所以厭惡雌蟲的特權,蟲母的存在對他是威脅。這些特征都很明顯。
談郁之前考慮過,如果他以蟲母的身份試圖上位、加入首都奪權混戰,第一個與他起沖突的就是這位年輕的實權人物。
系統感受到了他蠢蠢欲動的事業心,委婉提醒你的身份未來插手軍界事務不是不可以,甚至順理成章,蟲母一向是控制軍隊的。但這年代,蟲母有這種念頭,淩非和白晖濡會讓你消失的吧,除非你先一步控制他們。
談郁也清楚這一點。
原著這種設定,注定了蟲母的下場慘淡。
或者被男人們囚禁起來反控制,或者身亡。
之前就問過你了,你和淩非在k星系鬧掰了,什麽原因難道跟蘭軻有關嗎他見過你。
不告訴你。
系統發現談郁有意敷衍忽略這個問題。
反正,我不想和他接吻。
談郁冷冷回答。
在k星系與淩非相處的一部分細節讓他很不快,求偶期的雄蟲渴望雌蟲的一切,哪怕對方沒有因此喪失理智,淩非也是如此。
系統聽到這裏,立刻在程序裏編排了很多可能性
淩非在戰場上受傷,大概是很嚴重,快死了。
像某種瀕死夢境,他視野裏出現一個冷冷凝視他的藍眸少年,俯身以淡色的嘴唇親吻他,治愈他所有傷口。
然後呢
在k星系的破爛邊緣星球,戰争期間,暴露身份的蟲母少年和厭惡蟲母的男人會發生什麽在雄蟲的求偶期
他不想再接吻,是因為被淩非粗暴對待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