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操蛋人生
第049章 第四十九章 操蛋人生
饒是葉緋心裏有準備, 也沒有料到南道隐氣性這麽大,冬至那天,給七星曜送來了一個魅。
神印提示她方位時, 不巧,一個月前湜也回去了, 也就是說,她要獨自面對, 并且南道隐可能還會在某處欣賞。
葉緋趕過去, 一路罵湜也不靠譜,
“生個屁兒子,說回去搞定南道隐,這叫搞定!”
飛廉勸她消氣,
“可能剛好錯開了。”
這種可能讓葉緋更怒, 運氣差成這樣。
冥界精怪分有二十四級, 魑魅對應天宮主神,魍魉對應小神, 餘下還有鬽魁魃魈等。
出現在七星曜的魅,受了傷, 且神智不清。
管轄區域內出現幽冥, 若是沒處理好,會演變成大事故, 葉緋商量請他回去,就當沒看見,但迎來對面一掌,不接受談判。
葉緋心裏在叫衰, 她現在還沒想挑戰主神,殺魅難度大。
再難也得迎上去, 對方不願離開,天空變色,出現異象。
在肉眼看不見的高空中,道道三色浮光形成阻隔,金虹對戰魅,不時隐身在三色浮光中,防不勝防出現。
葉緋手托塔,看準機會要打開地宮封印這個魅。
不成想魅也看準擒賊先擒王,朝葉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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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魂傘飛來張開,傘面畫有九十九個屍頭,有尖嘯出現,傘柄雕有符文,血色光芒亮起,一只有黑色花紋的骨手伸出。
寶塔金光射出籠罩骨手,切割無用,葉緋被骨手抓住,要拖進傘裏。
金虹來救主,劍斬斷骨手,卻不料,骨手化作無數幽冥蝶噬咬金虹。
寶塔飛天,一層二層塔門開,反轉石讓三光神水平鋪在高空成界,金虹沒入水內,幽冥蝶回到骨手。
葉緋手執丹灼劍,周身雷符齊齊朝魅射去,一張銅獸面具出現,張嘴黑洞吸去所有攻擊,同時,魅出現在了葉緋背後。
兵刃交接,近身戰,三光神水上悄無聲息綻開了紅蓮,金虹控制蓮靈吐出金光柱,圍困魅。
鎮魂傘飛空,骨手攻擊寶塔,面具擴大,黑色空洞出現聚光,朝金虹射出。
葉緋拼着被砍數刀,要把魅拖到水中,她的雙腿已經沒進去,就在水要碰到魅時,面具來救主。
葉緋連吐好幾口血,劍撐在水面,倒映她苦戰模樣。
她站起來,朝自己臉上吹了口氣,黏在眼上的碎發吹走,調整呼吸後,雙手握劍,再次朝魅沖去。
劍在手,就要一往無前。
但魅不好惹,就算有受傷,也不是葉緋能輕易殺得了,他把面具戴在臉上,力量疊加,葉緋連中數刀。
想分手死撐的葉緋,在生命威脅下,沒能堅持住,傳音蟲傳話,但沒接通。
葉緋又足足撐了兩炷香,傳音蟲才傳來聲音,
“什麽事。”
“隐哥,救我!”
“聽不清。”
葉緋左臂被幽冥蝶噬傷,已經使不了力,她吼出來,
“我知錯,再也不敢了!”
話音落下,一截天蓬尺射穿魅的身體,面具脫落,尺又割了他頭顱,葉緋癱坐在水面上大喘氣。
天邊霞光萬丈,水面映出玄色衣的天神。
葉緋低着頭,右手握緊成拳,突然,天蓬尺繞在她握拳的手腕山,出現一只金钏,緊箍手腕,她用力甩,甩不掉,又伸進水裏要溶化,但疼痛傳到她身上。
她擡起頭,惡狠狠朝南道隐咆哮,
“□□祖宗!”
當然,這只是她的內心。
葉緋一路踢石頭走進院子,飛廉不安跟在後,白時瑜見到她們回來,說她們,
“還知道回來,出去也不說一聲!”
飛廉跑過去拉他手,對他搖頭,示意不要多說話。
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他臨立在風中,氣宇軒昂,風姿如玉,眼射寒星,叫人不敢近前。
葉緋走上門廊,腳踹門,發出哐啷聲,一言不發進去,白時瑜想說話,被飛廉捂住嘴拖走。
南道隐閑庭信步,悠哉看院內景。
冬至晚上該吃湯圓,葉緋一定要換成紅豆湯糯丸子吃,白時瑜拗不過她,只能出去買糯米粉,私下問飛廉她怎麽了。
飛廉嘆氣,
“那個下棋的朋友來了。”
白時瑜卻是問,
“你确定是朋友?”
“少問,少說話。”
紅豆湯糯圓子是一道溫暖,有治愈力量的甜食,三碗下肚後,葉緋已經把自己說服。
當她被抵在牆根動彈不得時,叫疼求饒都不行,後來,她掙紮着起來,要再去吃一碗紅豆湯補補,但膝蓋軟,撲倒在榻邊起不來。
他的聲音偏冷,此刻帶了低啞,
“要扶你嗎?”
葉緋搖手指,表示不用,她跪地趴在軟鋪上,不想動。
身後雙手掐住她的腰,看到背脊線從軟軟趴瞬間收緊成直線,
“別動。”
已經收回去的白尾,被拽出來,葉緋要哭了,脊椎在發麻,她回頭,
“隐哥,不要了好不好。”
回應她的,是一記尾抽臀聲,自己抽自己什麽感覺,總之不會好。
冬季結束,開春後,飛廉對白時瑜說要回老家一趟,把屋院鑰匙給了他。
白時瑜紅着臉說今年會去試試,問飛廉回來後能不能考慮個人大事。
飛廉說,
“不考慮。”
白時瑜變得面無表情,
“我該去找你姐姐談,你對我始亂終棄。”
飛廉趕緊拉住他,
“騙你的,你先考,別分心。”
“真的?”
飛廉點頭,白時瑜這才臉上有溫度,
“早些回來。”
為了真實,葉緋特意還租了馬車,飛廉上車後,馬匹跑動起來,白時瑜逐漸成了一個遠去的點。
等遠離人群,飛廉變回天形,載着葉緋回天宮。
離開兩年,天宮毫無變化,葉緋歸咎于時間太短,還産生不了距離的新鮮感。
她就像是短暫外出放了個假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湜也算賬。
哪知,她才站在湜也的宮門口,就看到扶螭帶一排神刃走來。
神刃一般是要逮捕犯重罪的天神才出現,葉緋退到一旁,讓他們先進去。
扶螭對她視而不見,葉緋也不上前湊,她躊躇片刻,決定離開,有什麽事,明天就知道。
消息不等明天,夜裏就已經到處傳遍,誰能想到,湜也竟然是冥界消失已久的冥太子,潛伏在天宮。
他真名叫執融。
扶螭抓住的是假身,查出來他在一年前就離開了天宮。
葉緋心漏跳,一年前,不就是在她那裏。
事态嚴重,葉緋立即讓飛廉回七星曜滅口,萬一被查出來她無法自證清白。
湜也送給天帝的孔雀姬和靈越,她們兩個也有問題,被湜也下了蝼蟲,一種可以監聽的蟲。
隔天葉緋站在大殿上被詢問的時候,她還是懵的,扶螭一連問了她許多個問題,她都說不知道。
也是幸運,這兩年她在七星曜,天帝派神兵圍剿冥界的事只是聽聞而已。
圍剿失敗,查出是洩密,緊接着查出了湜也。
葉緋臉色不好,手冰涼站回原位,殿上衆神神色都沒好到哪裏去,和湜也關系好的不少。
不,是執融。
大殿上死寂,執融不知何時替換湜也潛伏在天宮,也不知還有沒有他的同黨。
飛廉回到了小鎮山,時間只過去了一個月不到,白時瑜見到她回來,高興極了,
“緋姐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
“姐姐有事,我先回來。”
“太好了,你。”
話未說完,白時瑜瞪大了眼睛,飛廉的手捅穿了他身體,手捏住心髒,
“為,為什麽?”
沒有疼痛,他不理解她要殺他。
飛廉眼中有愛憐,她語輕柔,
“時瑜,你早知我和主上不是人,你也真是大膽,為何殺你,因為我們有了麻煩,你必須得死。”
白時瑜望着她,
“死了能再見到你嗎?”
“最好別。”
飛廉捏碎了心髒,頃刻間白時瑜失去生命,為了防止意外,飛廉消除了他的記憶,魂魄記憶變得混沌,不知自己是誰。
飛廉耐心等到夜深人靜,一把火燒了所有。
三個月後,葉緋驚恐發現她無法運轉靈力,飛廉給她查看後,比她還驚吓。
葉緋喝下大劑量的毒草,要剝奪在靈府內的生命,疼痛讓她臉蒼白,布滿了虛汗。
絕不能與執融牽扯上關系,此刻她極為恨他。
兩天後,葉緋才勉強能走動,可當飛廉抱着一個啓靈智的嬰孩進來,她情緒失控,
“扔掉,殺了他!”
飛廉為難,
“主上,他已經開啓了靈智,擁有遺傳的力量,我殺不了他。”
葡萄般的眼看着房內在焦頭抓頭發的女人,他開口,
“娘親。”
“別叫!”
葉緋要瘋了。
“主上,怎麽辦,瞞不了。”
飛廉無措,不知該如何。
葉緋強穩住心神,一步步走向神冥結合的孩子,心中做下決定,
“記住了,你叫蘊珩。”
“我是蘊珩。”
葉緋若無其事出門去了瑤池,偷偷把蘊珩塞進一個生命果中。
蘊珩殺了還沒有意識的種子,取而代之待在溫暖的環境裏。
生命樹給予他養分,逐漸的,外形與其它小獸無二,他牢牢記住自己的名字。
一年後,葉緋在生命樹下,小聲喊,
“蘊珩,蘊珩。”
一個果子亮起了光,然後掉落在地,人頭獸身的蘊珩破殼而出,葉緋拿毯子給他擦身,每個神位宮隔一段時間,都可以挑選果子來充盈。
蘊珩記得葉緋的氣味,安順地窩在她懷裏。
葉緋抱着幾乎沒有重量的蘊珩,心裏頭沉甸甸,過去遭遇的一切在這一刻都不算事,從今以後才是難關問題。
一個弱小生命需要她保護。
輕糯的聲音從懷裏響起,
“娘親。”
“要叫主上。”
“爹是誰?”
“死了。”
蘊珩皺起眉,手緊緊拽住衣襟,
“可是剛才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喚我。”
“你爹那邊的親戚不是好東西,肯定是想吃了你,斷了。”
“好。”
蘊珩沒有猶豫,聽話把存在血脈裏的呼喚給掐斷,他感受着溫暖體溫,依賴的手拽更緊。
冥界,執融手指在敲桌,就在剛才,感受不到他兒子了。
可真是葉緋的聽話好兒,對他防備緊,問東問西就是不願血脈連接。
執融變兩根手指敲桌,眉梢挂煩躁,
他想去母留子,她想去父留子,逆子選了她。
給她留了兩座金山,還昧下兒子,太過分了。
彤清宮,葉緋抱回一個小孩,并沒有引起關注,這實在是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