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071
第071章 0071
☆、失去控制權
帝海:“是嗎?我聽說那在繪畫界是很有份量的一個比賽。”
尤海彙:“份量倒确實很重, 但風格與我不太合拍,所以我不是很關心。我倒是對條漫大賽的結果更加期待。”
帝海:“但條漫大賽只是一個網站自己辦的,以推廣那網站為主要目的, 而且今年才第二屆……哎, 是我俗套了,你們藝術家看不上這種名氣高低是吧?”
尤海彙:“以名氣來說,條漫大賽的影響力更大。你看你随口就能說出條漫大賽的背景,而對那個高份量比賽卻連名字都記不清。再說, 條漫大賽的頭名獎金更高。”
帝海:“可聽說那個拗口名字比賽的第一名能獲得舉辦一次私人畫展的機會。”
尤海彙笑着搖搖頭:“機會不一定能兌現,兌現也不一定是好事。我的作品風格太陰間了, 隔着網絡我能靠控制圖片清晰度來調整大衆遭受的沖擊上限, 但如果開畫展……我并不想聽說誰因為我的畫而自殺。”
帝海看着尤海彙現在這幅越改越冷笑話的畫, 說:“也沒有那麽玄乎吧……你明明能畫出這麽陽間的畫。”
尤海彙:“每畫一副這樣虛僞的畫, 我就得畫兩幅陰間畫才能回血。”
帝海:“……”
尤海彙:“放心,如果有機會上美術課, 我一定不會教同學們陰間畫。再說這個也教不了, 是天分。”
帝海:“……你先上了美術課再說吧。”
小絨毛從樹上爬下來, 一邊伸爪去鈎帝海的褲子,一邊對帝海“喵”。
帝海看向小絨毛:“幹嘛?我現在雖然不趕你,但你也不要太得寸進尺。”
尤海彙:“它的意思是, 既然你跟它講和了, 那麽就應該有講和禮物。它已經送給了你撒嬌,你準備送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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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海看向尤海彙的眼神比看小絨毛的還費解:“什麽?”
尤海彙:“禮物啊。”
小絨毛點頭:“喵喵。”
帝海一拍褲子,走了。
小絨毛對着帝海的背影揮了一下貓拳:小氣人類。
尤海彙換了一張紙, 以小絨毛的貓拳和帝海的背影為主題, 畫下今天的喵咪條漫。标題為:你錯失了喵咪的愛。
同時尤海彙心裏在想:小絨毛在校內出沒了一整個學期,從偷偷摸摸轉為大搖大擺, 那麽多人親眼見過它,甚至親手摸過它,卻沒有一個覺得它那一直不長大的體型不對嗎?其實這才是大號上貓咪條漫中最詭異的地方啊:
被畫的貓不是活的,畫貓的人也不是。
現在,初看到大號貓咪條漫的新讀者依然覺得這系列的條漫特別可愛、特別溫馨,但當新讀者逆着發布時間往前翻條漫時,逐漸地就會發現尤老師還有個非常知名的小號,然後他們看到了小號內容,接着內心大受沖擊,仿若世界觀破碎,最後再看大號喵咪條漫時總覺得這是暗藏洶湧波濤的虛假祥和。
老讀者們:“是啊。恭喜新夥伴們渡劫成功。”
至于渡劫不成功的那些,就直接把尤海彙的兩個號都拉黑了。
當期末考結束之時,除了婁威之外,其他九個隊員的任務都可算已經完成,婁威那任務看起來要完成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他們就該準備回負司了?
羅弗芬:“假如一切結果都是被預先設定好的,則當我們任務全部完成之時,可能劇情才算剛剛走完序幕?”
邱夕染:“無休止的輪回嗎?我們的真正任務是打破這個輪回?”
羅弗芬早先以為她的“在校內、上課日穿蘿莉裝、還得到老師誇獎”任務沒可能完成,但當她看到泉雙棵把他的形象扭轉為學渣、人氣卻依然很高後,當她聽見心理咨詢室被一遍遍提起後,她有了靈感。
羅弗芬在一次月考中故意嚴重考砸,然後在等待分數出來期間假裝心情低落、焦躁,還有點神經質,并屢屢站在高處往下看。
老師注意到了,連忙安慰她:“一兩次月考的不順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羅弗芬聲音低沉:“所以我這次果然考砸了嗎?全科都砸了是嗎?”
老師:“從另一個角度說,這是找到了你的不足之處,正好可以查漏補缺。”
羅弗芬露出慘笑。
老師:“心理咨詢……不,你多跟小絨毛玩一會兒?”
羅弗芬:“明天應該就會出所有分數、排名,并發試卷,我能申請明天一天不穿校服,而穿我的幸運服嗎?”
老師立刻批準。
次日,羅弗芬便穿着蘿莉裝上了課。
且老師在講考卷時對羅弗芬說:“你這道壓軸大題雖然最後結果錯了,但主要錯在計算偏差,你的步驟很正确。也就是你對這一塊知識點的掌握沒問題,下次計算時再仔細一些就好。如果除開計算問題,你這張試卷做得其實很優秀。”這是鼓勵,四舍五入也算是誇了。
羅弗芬露出笑容:“謝謝老師。”
老師很欣慰:哎,把心态調整過來了、不鑽牛角尖了,真好。
不過其實負司任務的完成與否并沒有很明确的标準,甚至負司發布的多數任務本身就模糊得可以做出多種解讀,所以,完成了,或者沒完成,有沒有滿足離開情緒場的條件,滿足後什麽時間能離開,都不好說。
婁威麻木地看着校足球隊有驚無險地闖入省八強。在打八強賽的前一天晚上,本在家裏睡覺或者叫進入關機狀态的羅弗芬突然睜開眼。
羅弗芬看了一眼時間,思維沒有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半夜三更突然醒過來,但身體卻從床上坐了起來。
羅弗芬的思維:不對,我沒有想起身。
接着羅弗芬的思維便“看着”自己的身體下床,換上校服,輕手輕腳地出門,往學校方向走去。
過程中,作為負司員工的羅弗芬一直試圖掌控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停下來,或者呼救、拿起手機、碰倒點東西,但她的所有努力都失敗。她好像成為了一個住在此身體中的外人、觀衆。似乎這身體的原意識回來了。
負司員工羅弗芬因為搶不到主導權而越來越慌張,直覺告訴她這麽繼續下去一定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思考自己的身體、原主,在這個時間點往學校走是為了什麽。
羅弗芬:或者“我”要去的不是學校,而是與學校同方向的另一個地方?
羅弗芬:不,應該就是學校。這一場任務的主場就是在學校,所以所有大事也肯定會發生在校內。但現在校門肯定是關着的,如果從其他方位進校……會經過教師宿舍嗎?會被住教師宿舍的邱夕染他們發現嗎?或者會好運地遇到巡夜的小絨毛嗎?尤海彙晚上好像一般都不睡覺,谷琪貴有時候也不睡,他們倆能發現我嗎?
漸漸的,羅弗芬看到了谷琪貴的詛咒店。
羅弗芬的身體一直走到了詛咒店門口,然後在牆腳位置撿起了一個發夾。
瞬間,羅弗芬知道她的身體要幹什麽了,因為那個發夾她見過。
在她比其他隊友晚半天進入情緒場、隊友們給她介紹前置情況時,羅弗芬在聊天群裏看到過這個發夾的照片,據說前一天晚上跳樓死亡的“羅弗芬”手中緊握着同款發夾。
羅弗芬:所以,跳樓之事發生了時間錯位?現在才是那件事發生的時刻,而半年前的隊友們聽說了此事的結果?
想通了之後、明确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麽糟糕事情之後,羅弗芬的情緒值反而降了下來。她繼續嘗試奪取身體的控制權。
羅弗芬:發出些聲音,只要能發出些聲音。附近肯定有隊友,還有留校的保安。只要有一點聲音引起他們的注意就好。
但她依然失敗了。她現在的身體在走動時特別安靜,也特別擅于躲開他人,連翻牆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負司員工羅弗芬自認自己是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的。別說安靜地翻牆了,就算允許她随便發出聲音,她也沒能力獨自翻過這麽高的牆。
羅弗芬:哎,不對,進負司之前我肯定沒能力翻牆,但現在産情緒能量時魂體不斷經歷能量沖刷,等于被動接受了不少能量強化,也許我已經能做到了?
羅弗芬的身體距離教學樓越來越近。
羅弗芬的思維在繼續分析:通向天臺的門鎖肯定又壞了。大門敞開,随進随出。
在羅弗芬踏進教學樓的瞬間,本來在保安室的貓窩裏睡覺的小絨毛突然聞到了血腥味。和半年前來到此情緒場的第一天晚上聞到的血腥味很相似,但似乎更新鮮一些。
小絨毛站起身,跳出貓窩,看了一眼睡得很熟的保安,跑出了保安室。
一邊往血腥味最濃的方向跑,小絨毛一邊用谷琪貴給它的極簡版通訊器通知谷琪貴:“喵喵喵!”
收到信號的谷琪貴思索一秒鐘,然後把小絨毛的實時定位發到了隊友群中,并注解:“同事們,都別睡了!在學校附近的都去小絨毛那裏集合。快!不要耽誤!婁威你不用趕回來,你專心準備明天的比賽就好。”
婁威:“帶着一隊不受我控制的提線木偶,我有什麽可準備的?問題是這距離,即使我想趕回去幫忙,也來不及。你們那邊要是發生了重大變故,務必及時通知我。好歹……我要知道自己可能遭遇什麽危險。死也要當個明白鬼。”
難得在群裏發言的尤海彙說:“變故或者叫危險就是,羅弗芬好像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