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0072
第072章 0072
☆、救援嘗試
當谷琪貴剛在群裏通知大家時, 尤海彙已經遇到了奔跑中的小絨毛。
選擇不睡覺的尤海彙晚上一般是在畫畫,如果夜色讓他感到詭異,他也會走出屋子, 尋找詭異之中的最詭異。
今晚在尤海彙看來就屬于詭異類別, 且比他往常感受到的詭異更重。
尤海彙在月光下走走停停,分析自己所感受到的、跟着能帶給自己強烈感覺的方向走,漸漸發現自己好像是在圍着教學樓轉圈。
正當尤海彙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走入教學樓時,他看到皮毛幹淨得好像在反光的小絨毛快速奔跑向他這邊。
尤海彙稍稍分心地想:小絨毛現在的魂體肯定比初入此情緒場時結實了很多。這種跑動速度妥妥地贏過了成年貓。
小絨毛也看到了傻愣愣站着的尤海彙, 在他面前剎住,下令:“喵。”
尤海彙想了想,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谷琪貴在群中的發言, 然後跟着小絨毛走進教學樓, 并很快看到了正在上樓的羅弗芬。
尤海彙叫了羅弗芬一聲, 對方沒有應聲、沒有回頭,只一步一步地繼續往上走。
尤海彙看到羅弗芬手中捏着一件東西。因為羅弗芬手的遮擋, 尤海彙看不見那東西的樣子, 但結合小絨毛的警惕以及今夜的詭異感, 尤海彙也聯想到了他們一隊來到此情緒場的頭一晚。
小絨毛跑到了羅弗芬的正面,擡爪去推羅弗芬的小腿,但爪子穿了過去。接着, 防備不足的小絨毛整個身體都被羅弗芬的腿穿過, 小絨毛推力落空,差點摔下樓梯。
重新調整好平衡的小絨毛發出疑惑:“喵?”
尤海彙見狀伸手去抓羅弗芬的肩膀,也抓空。
小絨毛看向尤海彙, 詢問:“喵?”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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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海彙搖了搖頭, 把這裏的情況發給隊友們。
嚴計勵一邊從家裏往學校趕,一邊問:“‘失去控制權’的意思是, 你認為我們的隊友羅弗芬的意識還在這具身體裏?只是她無法控制這具身體,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身體行動、跳樓?那當這具不受控的身體死亡時,負司員工羅弗芬的意識能留存嗎?能回到負司嗎?”
尤海彙:“如果在身體徹底死亡之前負司通道沒有開啓,那麽我估計她回不去負司了,她會被禁锢在身體中,和身體一起死亡,或者,成為這所學校……時空輪回力量的一部分。”
教學樓一共五層,羅弗芬上樓的速度不快,當她走到四樓時,胡文實、谷琪貴、衛刻閑和邱夕染已經先後趕到,嚴計勵和泉雙棵還在路上,估計在羅弗芬跳樓前都到達不了。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趕到的人多還是少區別不大,因為只要沒有人能碰到羅弗芬,那麽他們便不可能阻止羅弗芬跳樓。
谷琪貴:“既然她能上樓梯,既然她的腳能踏踏實實踩在樓梯上,就說明有實物可以碰到她。只要我們能找到那樣的實物,我們便可以攔住她了,或者在她跳樓的方位鋪出救生墊。”
尤海彙:“我試過用桌椅窗簾掃把攔她,都不行。”
胡文實:“體育器械室裏有充氣墊,但現在去搬加充氣先不說時間來不來得及,關鍵是,那東西能成為羅弗芬的緩沖嗎?還是她會穿過充氣墊、砸到地上?”
邱夕染:“也許不是東西的問題,是人的問題。被我們碰到的、改換位置的東西都對羅弗芬沒用,必須找這裏的原住民。”她打電話給保安室,可眼看着羅弗芬已經跨過了天臺的門,保安室依然沒人接電話。
小絨毛:“我離開保安室時,那個值班的保安睡得很熟,非常熟。平常他雖然晚上也會打盹,但從來沒有睡得那麽熟過。”
衛刻閑報警,然後所有人發現他們的手機沒信號了。現在別說向原住民求助,連他們隊友之間交流也只能靠吼。
嚴計勵和泉雙棵加快了往學校沖的動作。
婁威越發坐不住,可即使他現在買票,最早的一趟車也是臨近天亮時,再等他從車站回到學校,什麽都塵埃落定,于是婁威只能繼續坐回去,被動地等待通訊重新恢複、隊友們傳來……
婁威:等會兒,我的通訊出問題了,其他原住民的可能沒有啊。
婁威立刻走出自己的房間,去拍足球隊員們的房門。但越拍,婁威感覺周圍越安靜、寂靜、死寂。
婁威停手,走到窗邊,看不見一個人,也聽不見夏日常有的蟲鳴聲。
他們足球隊住的這個地方是主辦方指定的酒店,除了學校就在本市的隊伍外,其他隊的隊員和老師都是住這裏。小夥子們精力旺盛,自從住進這裏後婁威就天天被他們吵得頭疼。哪怕是大半夜,也經常能聽到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響,還有燒烤、方便面等各種氣味,以及帶隊老師的批評聲。
此刻卻……都沒了?
婁威按開電梯門,放了一張比賽時間表在裏面,然後按下一樓的鍵,人離開電梯,讓電梯只帶着表下去,他自己則走樓梯到了一樓。一樓大廳裏找不到一個值班的酒店員工,婁威按開停在一樓的電梯,撿起了裏面的時間表。
婁威:工具、死物沒問題,出問題的除了通訊就只有活物嗎?
另一邊,泉雙棵從家到學校的路上會經過一個派出所。
本來泉雙棵并不想報警求助,畢竟這事很難解釋,可現場隊友似乎都找不出破局辦法,偏偏這種時候通訊又廢了,于是已經騎車到快要看見學校大門的泉雙棵一咬牙還是倒了回去,沖向派出所。
——報警之後被詳細詢問細節時可以集思廣益地編故事,最差不過拖到負司通道開啓、他們扔下爛攤子逃掉,人得盡可能先救下。
泉雙棵:但現在報警好像不趕趟啊,警方到場時很可能已經是事後了……
等到了派出所後,泉雙棵發現,自己不用操心時效問題,也不用憂慮過後怎麽編故事,因為派出所裏根本沒人。
門開着、燈亮着,但沒人。
泉雙棵:好家夥,就我們一隊被投放到另一個時空了是吧?
嚴計勵靠近學校後也先沒進學校,而是去附近的居民樓下喊:“救命!”喊完之後,除了回聲,什麽動靜都沒有激起來。
嚴計勵一邊嘀咕“這種建築布局、密度,怎麽會能聽見回聲?靈異線非要違背物理常識嗎?”一邊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點開手機上存的一首提神神曲——手機的通訊信號沒了,但基礎功能健在。
但這曲子在播放了兩遍後,唯一吸引到的是來回折騰的泉雙棵。
泉雙棵:“……關了吧,沒用。連派出所都休假了的世界,你還能指望什麽外來助力呢?”
嚴計勵關掉音樂,嘆氣:“這會兒,如果阻止失敗,應該已經跳樓完畢。”
泉雙棵:“但如果跳樓完畢,時間應該會重置,那樣我們應該回到我們最初來這情緒場的時間與地點,或者發生其他比較突兀的變故,讓我們重新能與這裏的原住民交流上,通訊信號也該恢複了。”
嚴計勵和泉雙棵對視片刻,一起翻牆進了學校。剛一落地,嚴計勵又立刻翻牆出去,然後再翻進來。
泉雙棵懂他在幹什麽,要不是自己剛剛跑來跑去太累了,泉雙棵也會多翻幾次。現在,泉雙棵選擇偷懶地問嚴計勵結果:“有感到被妨礙嗎?”
嚴計勵:“沒有。除了失去通訊信號和找不到外援,好像沒有其他孤島元素。”
泉雙棵:“找不到外援還不夠孤島的?”
兩人去了大門旁邊的保安室,看到了裏面依然熟睡着的保安。
嚴計勵:“所以有些原住民是消失了,而有些只是醒不過來、聽不見求救?二者是不是對應了不同的人物背景?”
泉雙棵:“如果不幸進入時間重置,我們會有一整個學期來仔細研究這事。”
嚴計勵:“走吧,我們去與我們的隊友們彙合。”
視線往前拉一些,回到羅弗芬剛剛踏上教學樓內樓梯的那一刻。
羅弗芬第一次仔細數了一層樓樓梯的階數,然後計算出五層樓的總階數,接着仿佛便可以給自己的生命放上倒計時了。
羅弗芬:進入負司的這段時間,都是我死後多賺的啊。雖然覺得負司工作很累且有病,但如果就此結束,好像還是會舍不得。
當看到小絨毛沖到自己面前時,羅弗芬覺得自己能愛貓咪到永遠;可當看到自己毫無停滞地穿過小絨毛的身體後,她也只能自我安慰:貓盡力了。是她自己的錯。
羅弗芬:誰讓我明知道自己拿到的這個身體有跳樓傳言,卻真只當那是傳言呢?我本來有半年的時間能夠解決這個隐患的,我卻什麽都沒有做。隊友們事不關己可以不上心,我這個當事人怎麽能也不上心、純逃避呢?早就知道的,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嘛。
接着,羅弗芬看到了尤海彙,看到這個不太跟隊友們玩、一般只自己畫畫的産能大佬嘗試用各種方式阻攔自己前進,她這才慢半拍地想起來,在看到小絨毛之前,她好像聽見過尤海彙叫她的名字。
然後羅弗芬又看到了谷琪貴、胡文實等人,聽到了他們急促地交流攔下她的方案。
不斷地嘗試,不斷地失敗,繼續不斷地嘗試。
雖然在交流中,這幫隊友主要關注的是他們自身。
比如:“如果現在能攔下她,破解她的死局,也許這次的情緒場便過了,我們就可以立刻回到負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