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貓們仍在臺上演講
第040章 貓們仍在臺上演講
貓咪們住到了偵探社裏。
理所當然的, 他們還繳獲了偵探社裏所有沒有被帶走的小魚幹。
這件事情看上去是如此的順理成章、順其自然——以至于沒有任何人類或者貓想要對此發表反對的意見。
在這個故事裏,或許唯一感到不愉快的就是偵探社附近的狗。對他們來講,如果說之前附近住的讨厭鬼只有太宰治一個, 那麽現在就是有足足一大群了。
“我覺得這裏還是挺不錯的。”
索麗埃科對旁邊的萊特滿意地說:“有一種很舒服的油墨味。”
說這句話的時候, 這只貓正在興致勃勃地用尾巴操作着吸塵器,好把各個角落裏的塵埃全部都收拾幹淨。
萊特晃動兩下胡須,眼疾手快地捉住一只從牆縫裏面鑽出來的蟑螂,把滑溜溜的蟲子丢到了被貓咪們升起的火堆裏。
(“所以這裏為什麽會有火堆?”)
火焰傳來舒适的噼啪聲,昆蟲和它表面的油脂成為了火堆相當不錯的助燃材料。橘紅色的光芒映得周圍帶上了幾分古老莊重的色彩。
等到這一切都完成後,銀色的虎斑貓才好奇地轉過頭:“你很喜歡辦公室的味道?”
“怎麽可能!只是有點懷念。”
伯曼貓把吸塵器關上, 用那略帶驚訝的藍色眼睛瞧着虎斑貓:“你知道的, 首領。老貓總是很容易懷念過去的日子。”
說完這句話後,她又跳到另一張桌子上去拿抹布:她已經做好了決定, 要把這裏雪白的瓷磚也擦得閃閃發亮。
萊特側過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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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麽。
“等等, 那個好像不是抹布——”
“真是見鬼啦!真是沒有禮貌!”拉克賽維氣憤的聲音響起,“那明明是我的尾巴!”
奶油色的貓咪一下子從裝滿了肥皂水的盆裏跳了出來, 他渾身上下濕漉漉的, 看上去不像是一大塊氣到蓬松的奶油,更像一塊在鍋裏融化的小黃油。
他渾身上下都是泡泡, 但這不妨礙他努力瞅着索麗埃科,并且在中途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你知道的, 親愛的。”
索麗埃科沉吟了一會兒, 舉着拉克賽維的尾巴,這麽提議道:“如果你願意的話, 你的尾巴也可以是抹布。”
“我不願意。”拉克賽維毫不猶豫地回答, 并且在中途又打了個噴嚏。
“抹布沒有任何意義。”他堅持地、固執地、悲壯地、莊嚴地說,“沒有、任何、意義。”
“幸好你說的是抹布, 拉克賽維先生。”
裹着一條大毛毯經過的河馬用更加莊嚴的語氣說道:“如果你說的是毛毯,那我可要和你理論一番了。”
值得一提的是,說這句話的時候,河馬身上披着的是一條印着白色小花的粉紅毛毯。
嗯,是的,白色小花的粉紅地毯。我知道你們想要說什麽——這雖然和河馬的氣質的确有點不符,但已經是唯一的選擇了。
當然,這件事情有點丢臉。但對河馬來說,這反而不是什麽問題:這只黑貓的臉皮一向都很厚,而且他也很擅長通過理直氣壯的胡說八道來為自己找補。
具體表現出來就是這樣:
“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毛毯到底是一種多麽美麗的存在。”
河馬在毛毯下面站直了身子,滔滔不絕地演講道,迫不及待地賣弄着他剛想出來的好說辭:
“它完全可以成為所有貓的第二層皮毛,它幫助我們把所有的秘密隐藏在暗處,它讓一只貓深沉而富有莊嚴……”
“我覺得粉紅色的毛毯并不能讓一只貓莊嚴多少。”萊特說。
“呃,這叫什麽話!”
河馬的臉漲紅了,不過好在他的臉藏在毯子下面,就算是紅成了番茄也沒貓能看見:“這叫什麽話呀!這些不過是這個時代對顏色的刻板印象罷了——首領,您知道嗎?粉色一開始代表的可是稀釋的血液,一種象征英勇的顏色!”
說着說着,河馬就急得在粉紅毯子裏面跳起了腳,但似乎又有點沮喪,口中不斷念叨着“不能以貌取貓”“反正毛毯就是偉大”的胡話,讓其餘的貓都一并哄笑起來。
偵探社內部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拉克賽威再次因為肥皂泡而打了個噴嚏。
“你說得對,抹布是有意義的。”
他對索麗埃科說,表情很嚴肅:“至少它看上去比毛毯有用得多。”
于是拉克賽維的尾巴就這麽順理成章地變成了新抹布。
散發着奶油肥皂氣味的奶油貓被索麗埃科拖着,擦幹淨了所有白色的瓷磚。作為回報,他變成了一只有些灰撲撲、但不是那麽濕漉漉的貓,并且在所有事情完成後,在那個巨大的火堆邊上惬意地烤起了火。
溫暖讓他渾身的毛發重新蓬松起來。拉克賽維晃晃身子,抖落身上的灰塵,重新變成了一塊蓬松的奶油蛋糕。
那對銅鏽色的眼睛就像是點綴在蛋糕上面的兩顆櫻桃:圓溜溜的,還折射着漂亮的光。
“哎喲,火堆。”
拉克賽維從喉嚨裏發出舒适的咕嚕聲,他在火光中縮成柔軟的一團,看上去基本處于暫時無害的狀态。
披着粉紅毛毯的河馬已經跳走了。他決定為自己一雪前恥,去看看福澤社長的辦公室裏有沒有什麽藏起來的小玩意。
不過沒有成功,浮島小姐早就把那裏給洗劫了一遍。于是他只好叼着幾張空白的紙,假裝自己發現了什麽不為貓知的密語。在被別的貓拆穿後,他又氣急敗壞地把紙丢進了火堆裏。
“哈,你們上當了吧?其實我只是想要為這個火堆找點可以助燃的東西而已。”他說。
“河馬。”有貓提醒他,“你的毛毯好像被燒起來了。”
一聲怪叫。巨大的粉色毛毯像是一只狂飛亂舞的蛾子,一頭紮進了肥皂水盆裏。周圍的貓全部都笑成了一團。
浮島小姐也在笑。這只喜歡尋找寶藏的灰貍花貓用尾巴捂着嘴,笑個不停,以至于差點從櫃子上面掉下來,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想起來自己要幹的“正事”。
“哎呀,咱的零食!”
她轉過頭,繼續锲而不舍地嘗試撬開江戶川亂步用來放零食的保險櫃,整只貓都扒拉在了鎖上面,專心致志地研究着。
對她來說,這大概算是整個偵探社最具有挑戰性的迷題了。
貍花貓先是趴在保險櫃上面聽,用爪子慢慢地撥動着數字轉盤,觀察有沒有數字能讓裏面的機械裝置發出特殊的聲音。然後她又從桌子上摸走了一個放大鏡,開始研究上面的指紋。最後,她幹脆研究起了轉盤的磨損痕跡。
但結果可想而知,這只擅長解開謎題的貍花貓圍着保險櫃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轉了好幾個圈,又嘗試了好幾回,硬是沒有辦法輸入合适的密碼。
“真讨厭!”她氣鼓鼓地說道,“咱最讨厭的就是會在保險櫃上設無規律密碼的家夥!一點解謎游戲的精神都沒有啰!”
說完這句話後,貍花貓就把正在打發奶油的小千晴拽了過來。
小橘貓一頭霧水地被拖到了保險櫃前面,先是看了看上面的數字輪盤,然後又看了看滿臉嚴肅的灰貍花,滿臉茫然。
“喵?”他說。
“你快聞一聞诶,然後告訴咱這個保險櫃裏面都裝了什麽零食。”浮島小姐這麽回答。
這種事情就未免有點強貓所難了。
千晴懵懵地聽從着對方的指示,趴在保險櫃上面仔仔細細地嗅了一遍,最後茫然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有聞到。
“真沒有咩?”浮島不太死心,爬到保險櫃上面敲了敲,毛茸茸的尾巴晃來晃去,“可是咱明明聞到了一股甜香味啊。”
“這個味道……好像是我正在做的葡萄幹面包耶!”
小千晴再次用力地嗅了嗅,分辨出了空氣中彌漫着的甜香味到底來源于哪裏。他的眼睛亮閃閃的,熱情地向旁邊的貓推薦起來:“它還在烤箱裏呢,不過肯定超好吃。浮島前輩等會兒要來嘗嘗嗎?”
耷拉着耳朵的灰貍花貓郁悶地哼哼幾聲。
“要給咱留一塊最大的哦。”她說,然後悶悶地趴在保險櫃上縮成一大團,活像是烘烤失敗的黑芝麻面包。
“對了,浮島。”
芙蕾因·洛賓女士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如果你非要看看裏面有什麽的話,我可以直接把它切開來。”
貍花貓的耳朵動了動。她擡頭望去,看到那只玳瑁色的貓咪正蹲坐在最高的書架上面,微微擡着下巴,姿态一如既往的優雅又高傲。
貍花貓眨了眨眼睛。
“雖然的确是個不錯的主意,但這樣也太沒有解謎精神了。”她說,“你到現在不是也沒翻太宰治的櫃子嗎?”
玳瑁貓愣了一下,然後她突然警惕地呲牙咧嘴起來,同時發出有些慌慌張張的喊聲。
“什、什麽話啊!”
她立起身子,大聲說道,急得連說話聲音都變得磕磕絆絆:“你難道覺得我這麽做是因為很在乎他、很在意他的隐私嗎?才沒有,我一點都不關心、也一點都不想知道他櫃子裏到底都是什麽東西!肯定是一堆無聊的繃帶啦!啊啊啊,我要把他的繃帶全扔垃圾桶裏!”
被戳破了心思的玳瑁貓說了一大通,最後從櫃子上竄下來,轉眼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裏,而且還在逃跑過程中不慎被尾巴絆了一跤。
“喲,你吓到她了。”萊特說。
灰貍花貓彎了彎眼睛,她舔舔自己的爪子,有些得意地笑起來。
“咱這是在幫洛賓改正壞習慣哩!”她快活地說道,頭頂的尖耳朵一抖一抖的,“不承認自己的內心可是不行的哦。”
說着說着,這只喜歡幹壞事的貍花貓就轉移了目光,把自己的注意力聚焦到了正在鬼鬼祟祟移動的一大團黑影上。
“莫布斯先生!”她熱情地招呼道,飛快地攔住了試圖通過陰影潛行的貓。她用貓爪拽了拽毛茸茸的黑色毯子,随後眼睛一亮。
她推推毯子裏面的燕尾服貓,一副他們兩個超級熟的樣子:“嗨嗨,今天早上和虛無小姐聊的怎麽樣啦?她現在算是你前女友還是現女友?如果還沒有來得及再次告白的話,咱倒是可以告訴你追回愛人的三百六十種方案。”
“特別有用,包教包會,只是需要一點微不足道的代價……”
“欸?哎!你別跑啊!”
貍花貓遺憾地“啧啧”兩聲,終于放棄了尋找新受害者的打算。一部分原因是莫布斯實在是跑得有點快,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葡萄丁蛋糕終于熱騰騰地出爐了。
奶香、蛋香和甜香味彌漫開來,充滿着令貓感到飽足的愉快感。浮島跳上桌子,如願以償地得到了最大的那一塊,幾口吃下去後,她也滿足得像是個小蛋糕了。
小千晴倒還在忙忙碌碌着。他剛剛從櫃臺下面找到了吐司,正好可以讓他做自己剛剛有了靈感的葡萄三明治。
“是那種冰冰涼涼的水果三明治!”他滿懷期待地對浮島說着自己想象中的成品,那對醋栗色的貓眼睛閃閃發亮,“我想要它切開後的橫截面變成花朵的形狀,會很漂亮吧?”
“喵嗚。”
露出白肚皮的浮島惬意地伸了個懶腰,對小橘貓的描述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并且表示,她接下來還可以繼續作為免費的品嘗和點評員。
“甜品什麽的,咱通通可以裝進另一個胃裏面的說!”她這樣表示。
“吃太多甜點對身體不好。”夏目漱石說。
“!”貍花貓轉過頭,大驚失色地看到了正在窗戶邊盯着自己的三花貓,表情活像是在大白天見到了鬼。
“等等,夏目老師你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存在感莫名被忽略了的三花貓幽幽地看着她,“我不是一直都在這裏嗎?”
“夏目,過來烤烤火吧。”
在火堆邊上懶洋洋蜷縮着的虎斑貓說道,他眯着眼睛,和別的貓湊在一起,尾巴慢悠悠地在身後拍打着:“每天最幸福的日子果然還是待在火堆邊上啊。”
“你們這些歐洲來的貓似乎都很喜歡火。”
這只徹頭徹尾的日本貓不理解地說。
“來自美洲的貓也很喜歡。”莫布斯回答道。
他此時已經帶着毛毯縮在了火堆邊,看上去像是某種在火焰旁邊靜悄悄融化的生物:“火焰就是有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
“好的好的。”
夏目漱石有些頭疼地看了看周圍,有點心疼自己弟子的偵探社:“但這應該也不是室內縱火的理由吧?”
“放心吧,夏目。我們做了隔離帶,火勢蔓延不起來的。”
萊特不在意地晃了晃尾巴,示意火堆的周圍都已經被清空了:“除非有貓身上着了火,還偏偏要往易燃物裏面鑽。”
說到這裏時,虎斑貓的聲音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亮金色的眼睛看向了某個前不久才撲滅身上火焰的粉色不明物體。
夏目漱石也懷疑地看了過去,目光中是滿滿的不信任。
“嗯……我想河馬天天都在地獄裏面烤火,應該不太喜歡這種東西吧。”
萊特首領用爪子摩挲幾下下巴,有些猶豫地說道,同時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在河馬與火堆之間建一道防護屏障。
“火,什麽火?”
河馬立刻轉過身子,他興高采烈地說道,尾巴都伸到了毯子的外面:“哦,親愛的首領,你說的是這個火堆吧!雖然它之前差點燒到我的尾巴,但這簡直是一個偉大的傑作,一個奇觀!它太漂亮了!”
說完後,他就繼續蹲在火邊上,開開心心地嘟哝起了什麽。
“……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大不了我們還有肥皂水。”虎斑貓可疑地沉默片刻,随後樂觀地對旁邊的貓說道。
三花貓深深地嘆了口氣。
“希望有用吧。”他說,然後回過頭去把窗戶拉開,讓外面的空氣流通進來,防止房間裏的一氧化碳與二氧化碳濃度溢出。
“呼,我想起來去年聖誕節的時候。”小千晴探出腦袋,“我們在一起烤火,還唱歌!”
“當時是誰唱的歌?”有貓問。
“是索麗埃科。”有貓回答。
“再唱一遍吧,再唱一遍吧!”有貓說道。
索麗埃科在火焰的光影下搖搖尾巴。
“我得想想那首歌該怎麽唱。”
這只上了年紀的貓笑着說。她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後坐直身子,試探性地唱出了聲。
竈爐裏的火焰,噼裏啪啦。”索麗埃科微眯着眼睛,輕輕柔柔地哼唱着,“竈爐裏的火焰,盛開着花……”
她的歌聲如同雪落的聲音,只不過現在不是雪落的季節。在徐徐的微風中,有什麽輕盈地攀上了窗檐。
一只雪白的貓出現在了這裏。她趴在窗戶邊上,歪着頭,用淡紫色的眼睛打量着這個滿是火光的房間,聆聽着這裏流淌的歌。
然後用貓爪輕輕地扶了扶頭頂的獵鹿帽。
她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如果這時候丢一個煤氣罐……嗯,不太行。”
貓咪搖了搖頭,繼續探頭張望着,扒在那裏觀察着裏面的動靜。
“竈爐外的雪花,嘩啦嘩啦下,
進來烤火的鳥兒,叽叽喳喳。
竈爐邊的故事,一茬又一茬,
外面的樹枝丫,又出了新芽。
竈爐旁的貓兒,還在說夢話……”
老貓總是很擅長唱童謠。或者說,這些貓已經成為了童謠本身。這些童謠與火焰一樣古老,把它們周圍的動物送入同樣古老的年歲裏。
莫布斯從火邊走開,他拖着沉沉的黑色毛絨毯子,步伐卻輕盈無聲。如果配上毛毯中剪出的兩個洞,以及那對在洞口處發着光的貓眼,簡直就是一只漆黑的幽靈。
“嗨,要過來嗎?”黑色的幽靈說。
雪白的幽靈只是打了個哈欠。
“我讨厭熱鬧。”她說。
灰色的貍花貓也悄無聲息地走過來。
“等等。”她小聲說,“你能幫咱一個忙嗎?”
白貓扶着帽子看過去。
“幫咱把一個東西放到那個保險櫃裏面。”貍花貓拎着被用塑料紙包裝起來的三明治,看上去還挺開心的,“喏,就是這個葡萄三明治!”
“……”虛無小姐仔細地看着三明治,她覺得這件事情倒是挺好玩的,就是其中還存在着一點遺憾,“放進去的不是手雷?”
“這樣故事就發展不下去了。”貍花貓搖搖腦袋,表情看上去很嚴肅,“如果可以的話,再告訴咱裏面到底放了什麽零食吧。”
白貓不太快活地咂咂嘴,但看在這個活動也是第一次玩的份上,她還是接住了三明治,像只幽靈一樣地穿過了保險櫃,往裏面看了看。
然後她笑了起來,笑得差點滑下來。
“噗哈哈哈哈哈……”
“沒有東西在裏面。”虛無小姐說,這只突然開心起來的貓重新跳回了窗戶口,看向灰貍花的淡紫色眼睛彎彎的,“nothing.”
什麽都沒有?
貍花貓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最後哼哼唧唧起來,像是不太願意承認自己之前圍着保險櫃做的傻事一樣。
“可——嗯,反正虛無也是一種事物嘛!”
她嘟哝着,有模有樣地學起了之前河馬與芙蕾因女士自欺欺貓的樣子:“什麽都沒有,也是有東西存在着的……”
虛無小姐還在笑着,就像是看到了什麽非常有趣的笑話,她回頭瞥了眼裹在毛毯裏面的燕尾服貓,然後跳出窗戶,再次消失了,就像是消失在陽光下面的泡沫。
只剩下了玫瑰的味道,依舊存在于空氣中,輕柔地彌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