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生氣我繼續了
第19章 不生氣我繼續了
第二天一早,沈秋白就被吳怡然塞上大巴車,給趕回了北京。
他在這邊的确沒派上什麽用場。
昨天傍晚不過去領個飯路過護士站,就把值班小護士撩了個五迷三道。往常只有一個人來給魏凡換藥量體溫,當晚居然來了三個。
沈秋白站在一旁看魏凡換藥,那紗布揭下來後額頭上是個十公分長的口子,已縫了針。
他絲毫不愧疚昨天按傷口的行為,跟護士聊得火熱,沒幾句就把人逗笑了,讓護士姐姐們多多照顧自己師弟。
而當事人本人,沈秋白口中弱不經風的師弟魏凡正被消毒藥水疼得皺眉,耳邊還得聽沈秋白在那跟護士們開懷閑談,救命之恩早被他抛之腦後,只想快點把這尊大佛送走。
沈秋白回到北京的住所已是晚上十點。
連軸轉了幾天,情緒也大起大落,他躺靠在沙發上只覺得渾身疲乏脹痛,腦袋一片空白,習慣性伸手摸了摸茶幾下的隔層,當然什麽也沒摸到。
他停藥近兩年,這間房裏再沒有能讓他吞下去就能安心等入眠的依賴品。
空洞的腦子轉了幾圈,想起了司湛的信息。
沈秋白沒有繼續躺下去,而是站起身,搭着扶手上了樓。
二樓的格局一目了然,樓梯上去一邊是衛生間,另一邊是朝南的房間。
沈秋白打開房門,從床頭櫃的檔案袋中,抽出了一個紅色的本子。他拍了拍紅本的封面,那上面其實并沒有什麽灰塵——這是沈秋白父母給他留下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他自然保存的很好。
這套房子産證面積有180平,但不在什麽一二線城市,所以攏共也就值個二百來萬。父母離世至今一直空置着,沈秋白并沒有出租出售的打算。
他把産證拿下樓,放在茶幾上,就見一旁的手機亮了起來,有個陌生號碼給他打來電話,同時客廳大門傳來了兩響輕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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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擊在門上的力道是沈秋白陌生的,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有幾分詭秘。
他等了一會,敲門聲沒有再響起,手機卻在沉寂了三四秒後,再次震動起來,依舊是剛才的陌生號碼。
“喂,哪位?”
對面的聲音帶了些笑意:“是我,司湛。”
沈秋白沒細想為什麽司湛會有自己的手機號,目光随着這句話,下意識落在了剛剛被自己拿出來的紅色産證上,應了一聲:“嗯。你好。”
“你回北京了麽?”
“剛回。”沈秋白說着,注意力又被若有似無的輕微聲響吸引看向門口,“你很急麽?急的話,我可以現在過去找你。”
他有些走神,這間公寓除了自己和許倩,哪怕是曹不修都不曾來過,今晚卻頻繁出現動靜。待會出門後,得跟物業說一聲,看是不是同樓層哪個小愛豆的私生飯又找錯門了。
司湛沒想到沈秋白覺悟這麽高,竟主動提出要來見自己,一時之間有些失笑:“你……倒也不用這麽麻煩過來找我,先開門吧。”
“……”
手機裏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拖鞋摩擦着地板,心上之人正朝自己走來。
司湛握着還沒挂斷的手機,調整好笑容,萬分期待地看着,棕黑色的房門一點點在自己眼前打開。
沈秋白拿着手機,探身出來,見到司湛的剎那迷茫眼神一定,之後臉上的表情堪稱豐富多彩。
先是詫異,接着帶了幾分無措,幾秒後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他果然被自己驚豔到了!司湛認定沈秋白是害羞了,內心瞬間被狂喜淹沒。
哈哈!今天穿的這身,果然斬男!
他用馬家VIP身份為辛莘留了一只限量版包包的預定資格,才問到了關于沈秋白的幾個關鍵信息:單身,地址,有位相識多年的直男好友,以及理想型(辛莘認為的)。
确認沈秋白單身的那一刻,郁結一天的心情瞬間疏朗!更別提沈秋白的理想型與自己幾乎分毫不差!
門外的人穿了一件淺櫻粉的短袖外套,內搭純白色棉質背心,褲子是非常寬松的白色工裝褲,踩着淺粉色板鞋。頭發應該是還沒洗掉的營業造型,恣意酷帥,臉上帶着乖巧的笑。
這一身沒有司湛的身高和臉蛋作配,随便換個普通人來都是災難穿搭。
但司湛穿着,的确叫人眼前一亮!
沈秋白足足愣了有三四秒,才從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上收回目光。
“你怎麽會……”怎麽會知道自己住這裏?但人等在門口,還拎着個大的保溫袋,沈秋白沒繼續問,而是退後幾步,先讓人進屋。
“進來吧。”
他從鞋櫃裏取了一雙嶄新的拖鞋,放在一旁,偏過頭去平複了下從剛剛開始就有些奇怪的心跳。
司湛換好鞋子,環視一圈,繞開玄關處立着的黑色行李箱,徑直走向那張小餐桌,把手上拎着的袋子放下。
這屋子看起來也就比自己的卧室稍微大些,一眼就能看完整體布局。沈秋白在這狹窄的空間裏住了三年,這個認識讓司湛的內心産生了一些酸澀的情緒。
就這還是公司的房子,雖然早知道公司或許對他并不好,但親眼所見又是另一碼事。
那麽沈秋白自己賺的錢,又去哪了?
“喝什麽?家裏只有水。”
沈秋白打開冰箱,裏頭只有自己出門前放進去的幾瓶冰水。
“都可以,沈老師吃飯了麽?”司湛依舊維持着笑容,将自己提過來的木質外帶盒子一一取出,“一起吃吧。”
包裝袋和盒子上印着餐廳的logo。
沈秋白放下水瓶,掃了一眼就認出這是二環邊新開的一家私房餐廳。
人均消費八百起步,他自然是沒有吃過,只是聽辛莘提起幾次,還拿了餐廳的照片分享給他,說這家很難預約。
餐盒裏是一人食的套餐,配一盅花膠雞湯,看着聞着色香味俱全,勾着自己許久沒什麽食欲的胃都有些蠢蠢欲動。
司湛相當熟稔地坐在他對面,将袋子裏最後配備的餐具整齊放好,又招呼了他一聲:“雖然不是辣口,但味道應該還行,沈老師別嫌棄。”
語氣自然得仿佛自己是這個家的主人,而沈秋白才是那個不請自來,局促又尴尬的客人。
債主自己帶飯上門已經是相當離譜,債主還讓欠債人別嫌棄吃兩口,這就更離譜了。
沈秋白并沒有動筷,将将要落座時,又站了起來,走到客廳去拿了那本産證,放到了餐桌上。
“這個先抵押給你,剩下的我打欠條,年利按之前說好的6%,五年內還清,可以麽?”
司湛咬了口牛肉,一眼都沒看産證,只是朝沈秋白揚了揚下巴,舉起手中的筷子:“牛肉不錯,你嘗嘗。”
“謝謝,我吃過了,咱們先把正事談妥……”
筷子擱在餐盒上,木頭與木頭的撞擊聲顯得異常清脆,沈秋白适時住了嘴。
司湛放下筷子,雙手環胸,真想把沈秋白這張一刻不停的嘴堵上,叫他說不出這些讓自己厭煩的話。
不過是兩三天未見,眼前人瞧着又瘦了些。
門口的行李箱還沒收拾,屋子裏一股冷清味兒,司湛對他說的“吃過了”一個字都不信。
辛莘說的果然沒錯,這個人看似随和其實固執至極,追他簡直是硬撬蚌殼紋絲不動。不過是喊他吃個飯,眼也不眨就扯謊拒絕。
這家私房餐廳标榜“俘獲人心的美食,讓ta懂得你的心”,此時看起來也不過是誇大其詞搞個噱頭,實際上并沒有擋住沈秋白對自己的再一次拒絕。
沈秋白也還是不懂自己的心。
“好啊,既然沈老師吃過了,那我們就先談你嘴裏的正事。”面前的頂流終是撕下了他看似人畜無害的皮,對着自己咧嘴一笑。
沈秋白無端端生了幾分不安,後腳跟一動,本能叫他趕緊逃。
司湛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被媒體誇贊數次的九頭身逆天長腿,幾步就跨過來,一把将沈秋白攔腰摟住。瞬間襲來的失重感讓沈秋白下意識抓緊了腰間的胳膊。
司湛看着挺瘦,沒想到力氣這麽大……
從餐廳那張小桌子,到客廳沙發,沈秋白記得需走上五六步。
被司湛摟着時,只邁了三步,自己就被扔到沙發上。沙發很軟,摔上去一點也不疼,只是被小輩這樣對待總歸有些丢人,端不起長輩的架子。
“你……”
沈秋白還沒調整好坐姿,甚至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被欺身上來的司湛捏着下颌結結實實親了一口。
雙唇一觸即分,溫熱的觸感卻綿延許久。
沈秋白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內心澎湃洶湧着莫名的情緒。但他只平靜地看向司湛,說了一句:“這樣不對。”
不是不行,不是不好,而是不對。
“不怕,之前親過一次了。”司湛被他的反應逗笑了,這人真的要堵次嘴才老實。
“什麽時候?”
沈秋白搜刮完了所有儲存在腦子裏的記憶,幾秒後依然困惑地看向司湛。
“在……休息室那天,你暈過去的時候。”他說得坦蕩,全然沒有趁人之危的羞恥感。
哦,暈過去了。
的确好像有一個記憶斷層,從拉不開休息室的門,到在司湛房間醒來,這中間發生了什麽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生氣麽?沈老師。”
面前人帶着低醇的笑意,垂下眼來,用額頭輕輕蹭了蹭他的,複又擡起頭來,眼神裏帶着沈秋白一時看不懂的情緒。
“嗯?”
生氣?
哦,被強吻了是得生氣。可他看着司湛那張臉,發現自己什麽重話也說不出口。
事實上沈秋白從三天前那次應激反應之後,就好像沒有徹底醒來。所以此刻他面對司湛的挑釁也好,真情流露也罷,根本沒有深度思考的能力,整個人遲鈍至極。
“不生氣我就繼續了。”
司湛的膝蓋撐在沈秋白兩側,看着就像跨坐在腿上一般,上身壓制着他,迫使他後仰擡起頭。
沈秋白表情呆愣無措,眼睛瞪得極大,嘴巴微微張着,惴惴不安又好像正期待着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這眼神太犯規,極易激起雄性的征服欲。
司湛輕嘆了一口氣,再一次低下頭,吻了上去。
這一次不再只是淺嘗辄止。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