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020章 第 20 章
劉陵看着他的模樣覺得好笑,見衛青要走,故意趁下馬時摔下馬背,哎喲着喊救命,唬得衛青立刻下馬來扶她:“你怎麽樣?傷着哪兒了?”
劉陵捂着胸口道:“我胸口疼,你快來幫我揉揉!”
說着,就抓着衛青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按。
想他是個男的,衛青本不設防,可當他觸碰到他胸前軟軟的一團時,他吓了一跳,忙抽回手,漲紅了臉道:“你……你是個女的?”
劉陵笑着看他,見他紅紅的臉簡直比兔子還可愛,她覺得有趣,又挺身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個響,吓得衛青立刻将她推開。
她大笑起來,取下頭上的金冠,将一頭長發散開,又看向衛青道:“你看看,我美不美?”
不知是不是天太熱的緣故,衛青只覺得全身燥熱的很,看着劉陵有些不知所措。
劉陵又向他招手:“我的腳扭了,你過來幫我揉一下。”
衛青巴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哪裏還敢靠近她,也顧不得她受沒受傷了,轉身跑向自己的馬。
“我又不吃人,你跑什麽?”
劉陵笑道:“再說了,你走了我怎麽辦?這荒山野嶺的,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就不怕我被那些野獸分了吃了?”
衛青無奈,不得不放棄逃跑的想法,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在這裏等着,待會兒會有人過來找我們的。”
“那你不比賽了?”劉陵看了兔子一眼,又說道:“你把那兔子抱給我,我給它包紮一下,不然它就要死了。”
衛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聽話地将兔子撿起來給她。
劉陵看了一下左右,又看向衛青:“把你的衣服撕一片下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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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看出來她是要布條給兔子包紮,又照做了,撕了衣角,又退得遠遠的。
劉陵細心地用衣服擦了一下兔子腿上的些,再用布條把傷口包好,處理好後,她又抱着兔子對衛青道:“它讓我跟你說一聲謝謝!”
衛青忽然覺得心裏癢癢的,完全不敢看她。
劉陵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把我抱上馬,你去打你的獵,我騎馬回去,就不用在這兒耗着了。”
衛青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他是一刻都不想待在這兒了,正準備過去抱她,忽聽得背後有馬蹄聲,他當即放開劉陵,後退幾步與她保持距離。
平陽公主看着他們二人,一個披頭散發,一個面紅耳赤,不由蹙眉,跳下馬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劉陵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塵土,笑道:“好姐姐,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什麽好事全被你給攪了!”說完翻了平陽公主一個白眼,大搖大擺地騎馬走了。
衛青看着劉陵活蹦亂跳的,喉結輕輕蠕動,想說些什麽,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着劉陵潇灑的背影,再看看衛青一副呆傻的神情,平陽不用想都知道這傻小子又被人給耍了,訓斥道:“你們姐弟倆讓我說什麽好,一個在宮裏連皇後都敢打,一個在宮外連翁主都敢調戲,是不是都覺得自己好日子就要來了,就開始無法無天了?”
“我沒有……”衛青想要解釋,可又不知道從哪裏解釋起,看着平陽公主只覺得尴尬,無奈低下頭,等着她訓斥。
“沒有就好,劉陵不是你能招惹的,以後離她遠點兒!”平陽本不是有意要訓斥他,只是希望他能長點教訓,別再上了劉陵的當。
“多謝公主!”衛青朝平陽公主鞠了一躬,幸好平陽公主及時出面替自己解圍,不然的話還不知道劉陵後面挖了多少坑在等着他。
“本宮是特地來找你的,你姐姐的事你可聽說了?”平陽公主繼續說道:“本宮舉薦她入宮,是想讓她為皇家開枝散葉,不是讓她來惹是生非的,可她倒好,進宮沒幾天就把宮裏鬧得雞飛狗跳的,本宮還真是小瞧了她!”
“阿姐是有苦衷的……”
“什麽苦衷可以讓她不顧身份連皇後都打?真當那幾位至尊都是泥捏得不成?!”平陽打斷他,提起衛子夫她心裏就氣:“以為自己受了幾天皇帝的寵幸就可以目中無人,遲早有一天要把自己的小命作死,回去告訴你姐姐,她活得不耐煩了就自己找棵歪脖樹吊死,別連累本宮!”
“公主!”衛青跪了下來,拱手道:“阿姐并非有意拖累公主,青在此替她向公主賠罪,請公主看在她懷有身孕的份上,莫要同她計較。”
也就是懷孕這點,平陽公主還沒完全對衛子夫失望,氣稍稍消了一些,說道:“罷了,這次看在那孩子的份兒上,本宮不同她計較,不過別怪本宮沒提醒你們,她這次鬧出的動靜不小,已經惹惱了兩位太後,這次是看在陛下和孩子的份上才饒了她的,你最好勸她安分些,再有下次,兩位太後是絕對不會放過她。”
衛青知道三姐的性子一向冷靜溫和,從來不惹事,這次動手打人想必是事出有因,可她打誰不好偏打皇後,這無疑是給自己樹了一個大敵。她是不是仗着皇帝的寵愛恃寵生嬌他不知道,他很擔心他的三姐,她孤身一人在宮裏,以後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
想了想,衛青又看向平陽公主:“多謝公主提點,不過青還有一事相求,希望公主能答應!”
“何事?”
“青想請公主多幫幫阿姐。阿姐孤身一人在宮裏,如今又身處險境,青實在不放心,公主時常進宮陪伴太後,如果阿姐遇到什麽難處,希望公主能多幫幫她,青感激不盡,日後定當報答!”
“本宮當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衛家的!”平陽公主心中惱怒,轉身上馬:“這輩子你們欠本宮的,這輩子就還了,別拖到下輩子,本宮等不起!”
衛青起身,許久沒見她騎馬了,乍見她英姿飒爽,分外養眼。
……
驕陽似火,烈日灼心。
衛子夫的出現,令陳嘉的內心焦躁不已,耐不住這樣的炎熱,椒房殿四處擺滿了納涼的冰塊,不論白天黑夜從不間斷,每日的冰瓜冰果也是供不應求,宮人見狀提醒了兩句貪涼傷身,便引起陳嘉的不滿,招來一陣毒打。
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湯藥,因為衛子夫的意外懷孕又再次被端到陳嘉面前,一聞到那股刺鼻的味道,陳嘉便忍不住想吐,一氣之下連湯帶碗的全部砸在侍候湯藥的宮人頭上,宮人被燙得大叫,陳嘉聽了愈發煩躁,當即讓人将她拖下去又打個半死。
翻來覆去想了多日,陳嘉始終覺得不對勁,便對明珠道:“宮裏的女人這麽多,沒道理只有那個賤人能懷孕,別人都生不了的,這事一定有蹊跷,沒準那個賤人懷的是個野種冒認做皇嗣,你去找人查一查,看她都跟那些人接觸過,讓太醫也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證據證明那孩子不是陛下的。”
漢宮規矩森嚴,明珠覺得衛子夫與人私通的可能性不大,但她摸過衛子夫的底細,知道衛子夫的姐姐衛少兒未婚生子的事,不禁想到衛子夫進宮的時間不長,進宮之前有沒有與人私通就不一定了,倒是可以查一查,便答應了。
陳嘉又道:“前些日子,本宮跟母親提的過繼子嗣的事,母親可有答複了麽?”
明珠點頭:“公主讓奴婢告訴娘娘,過繼之事莫要再提,娘娘還是好生調理身子要緊。”
陳嘉聽了這幾個字便心煩,随手打翻幾案上的瓜果茶具,一衆宮人見狀立刻跪了一地,連大氣也不敢出。
明珠派人分別去平陽公主家、五柞宮和太醫署查探,找了半個月都沒能找出衛子夫與人私通的罪證,但窦太主的親信侍醫白術卻提供了明珠另外一個消息:“臣前幾日無意發現甘寧為衛姬診治臉傷時,用的全都是太醫署療效最好的傷藥,那些傷藥療效好,見效快,聽說不到半個月,衛姬臉上的瘀傷就全好了,一點痕跡都沒落下。”
明珠不知道她賣的什麽關子:“天子的寵姬,用的東西自然都是最好的,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若是尋常人也不足為奇,可這類傷藥具有很強的活血化瘀的功效,孕婦是不能用的,衛姬是有孕之身,但凡是個醫者,都不敢用這類藥物,何況還是這種療效強的藥,一旦傷及皇嗣,整個太醫院都不夠給他陪葬的!”
“那你的意思是,甘寧有令衛子夫滑胎之意?”明珠睜大了眼睛地望着她。
白術搖頭:“衛姬還沒有滑胎,那藥便已經停了,如果是你,會做這種半途而廢的事嗎?而且你別忘了,甘寧是誰的人?”
如果甘寧的所作所為是皇帝授意的,那皇帝為何要這麽做?他不怕傷了自己的孩子嗎?還是說,皇帝知道她腹中懷的是個野種,欲除之而後快?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為何做了一半又不做了……明珠望着白術:“你是何意?”
白術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我覺得,她懷孕有可能是假的!”
明珠震驚:“不會吧,這可是欺君……”
“欺君?誰是君?沒準這還是陛下授意的呢!”白術神情輕蔑,又道:“只可惜那日你們派人來請太醫的時候,我剛好休沐,現下我也沒有機會再接近她了。”
如果這事是真的,欺騙兩位太後,那衛子夫這次是必死無疑了,明珠立刻回到椒房殿,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說與陳嘉。
陳嘉一聽衛子夫懷孕是假的,激動的當場就要帶人去溫室殿抓人,又被明珠攔了下來:“此事也是奴婢的猜測,還未證實,娘娘剛跟陛下鬧了矛盾,此時還不宜直接出面處理此事。”
陳嘉拍案道:“那怎麽辦?難道還要我放過那個賤人不成?”
明珠笑道:“娘娘可請太後出面呀,一來衛姬再怎麽狂妄,也不敢不聽太後的話,二來,一旦确定衛姬懷孕是假的,兩位太後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由太後出面料理了她,陛下也就怪不到您頭上了。”
陳嘉思索一番後,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與明珠商議過後,決定往長樂宮去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