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佛門之劫
修仙界佛鄉淪陷的一幕在修仙界重新上演, 魔界和地獄島趁着三慧座不在門中,大肆侵略佛門,一時間,原本實力就折損的佛門步步後退,逐漸被逼到了一個死角。魔界和地獄島為了達成滅了佛門的目的,可謂是傾巢出動。
梵唱聲在詭谲的琵琶聲中消弭,佛門的弟子堅守着最後一道陣線,始終不肯讓魔者越過。熊熊的烈焰在寶殿上燃燒着, 仰卧着的金佛眼角似是淌下了一滴淚,像是在為這段不幸的事情感到悲哀。佛門以四輔之一的金剛為首, 他的手中禪杖橫掃, 一身袈裟沾滿了自己的、敵人的鮮血。
“慧座回來了麽?”這是佛門弟子唯一的希望了。
突然間, 一陣張狂的笑聲響了起來,佛門中的一個弟子突然間反手一掌擊在了金剛的身上。冷風如刀刃,頃刻間從金剛的身軀上穿過。意外的叛變使得佛門一衆呆愣住, 那個佛者雙手合十,唇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他唱了一聲“阿彌陀佛”,邁着步伐走向了地獄島的一方。
“真降佛者,你——”猝不及防的變化像是另一柄捅在了佛門弟子心間的利刃。金剛的禪身已壞,劍氣在他的身軀中流竄, 只聽着幾道痛苦的喊叫, 金剛的軀體就直接被炸成了碎片,在空氣中只殘餘一陣濃重的血腥味。佛門三慧座前往道皇谷的消息, 可沒有傳到長生界,原來是有叛徒,怪不得地獄島和魔教會趁這個時間來襲。
“應雲骞,你真的要撕毀合約?”怒目睜着一雙冒着怒焰的眼,死死地瞪住了應雲骞。
“在殺了慧慈輔座之後,你佛門不就明白了嗎?你們四處聯合來找我地獄島麻煩,我們難道不能夠主動出擊麽?”應雲骞雙手背在了身後,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意,轉頭又瞥了辛然一眼。說實話他也沒想這麽快就去攻打佛門,是魔界的輪回殿主親自來邀請他們地獄島合作,一起對付佛門。地獄島素來懂得形勢,在危險發生之前,就要将它們給徹底除去。
“你——”怒目之怒不可遏制,胸腔劇烈起伏着,面對着一步步逼近的地獄島之人,他高喝道,“我佛門弟子結涅槃之陣!”涅槃之陣是佛門最為兇煞的法陣,同時也是一種玉石俱焚之陣,佛門弟子絕不願受辱,就算要與地獄島諸惡同歸于盡,他們也在所不惜。佛光普照,可是在這一片寧靜祥和的光芒中,卻流蕩着一股兇煞和血腥。佛門衆弟子齊齊唱經,一時間蓋過了琵琶魔音,以佛門剩下的兩位輔座為中心,那神秘的佛力正向着四周擴散。
忽然間,一道金色的掌印從天而降。應雲骞極為警覺,身形掠動的同時,手掌也往上一頂,妄圖擋住這一擊。可這是趕回到佛門的三慧座齊心協力發出的,毀天滅地的一掌,就算他應雲骞有通天的修為,又豈能如此輕易便擋下的?只聽見咔擦一聲骨裂聲,應雲骞的右臂骨頭直接被碾碎,他的額上頓時流淌下大滴的汗水。見地獄島龍首受挫,佛門的弟子抓緊了時間,棍棒齊上。只不過他們的招式都在一陣風中被神秘的力量給無聲地化解了。應雲骞的跟前出現了一個黑衣的男人,他垂着頭沉聲不語,抱着劍的姿勢就像是一尊雕像。
“魔者、惡者休得放肆!”渡惡的嘹亮嗓音伴随着強大的內勁在四周擴散開,前往地獄島的三慧座總算是匆匆忙忙趕回來了。見着一地佛者的屍首,饒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僧,此時臉上都籠着陰慘慘的雲、唇角都浮現着森冷的恨。三慧座一回來,便減輕了怒目兩個人的壓力,那自傷傷人的涅槃之陣自然是不必再開啓了。
看了眼站在了應雲骞那邊的真降,渡惡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只見他周身佛力上湧,一掌劈向了應雲骞,在那如同風一般的劍意抵抗時,他身形頃刻間又飄到了真降的身側,手掌按住了他的天靈蓋,頓時将這個佛門的叛徒擊斃。
“還要進攻麽?”在傾天給他運功療傷後,他感覺體內的傷勢好了一些。他轉向了魔界領頭的辛然,沉聲問道。
辛然一眼就看出佛門的三慧座受了一些傷,功體上有幾分的缺陷。可饒是如此,有三位高僧坐鎮,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佛門。要是長生界的其他宗門有點兒居安思危的感覺前來支援,事情就不妙了。她皺着眉思忖了一陣,一句“撤退”還沒來得及說出,就又見佛光大盛,佛者呈現巨怒之法相。手中琵琶一撥,铿锵的韻律再起。應雲骞那邊疾退,陰司、罰惡等人掠到了他的前頭,而傾天的劍也指向了佛者。
風一樣的劍法,風一樣捉摸不定的人。
渡惡的掌中佛力浩瀚如汪洋,緊緊地黏着傾天的劍。
風撞上了牆,是回頭?還是就此消弭?
渡惡沒有壓制住傾天,因為又一陣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将人給劫走了,他的雙眸中冒出了怒焰,總算是從劍法中瞧出了一點端倪來。“風都的人。”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四個字,昭顯着他內心的不甘和憤恨。風都是長生界的勢力,可一直隐匿不出,什麽時候跟地獄島勾結在了一起?他們佛門自問沒有得罪風都的地方吧?
這從渡惡的掌中搶下了傾天的人正是風漠崖,他跟着玉裁冰來到這一處,原先只是為了瞧熱鬧,可偏偏看到了一抹久違的、熟悉的身影,他自然是要出手的。對于傾天在地獄島這件事情,他表現得比佛者還要驚吓。
“風傾天,為什麽?你怎麽會與應雲骞一道?”
就連地獄島的人也不知道傾天是從何處來的,如今在風漠崖的一問中找到了答案。風都的人用扇,可是他傾天可以将扇中的功法和風之力轉化成劍術。捉摸不定的人,來自一個缥缈的、捉摸不定的地方,不是很有趣麽?、傾天沒有回答風漠崖的話,甚至連“謝謝”兩個字都沒有說,他推開了風漠崖的手,走回到了應雲骞的身邊,像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只聽主人命令的奴役。
“你認識他?”玉裁冰也跟着現身。
“是我風都的少主,因為一段舊事被驅逐了。”風漠崖的眸光沉了沉。風都之中也不安定,風都主人雖然只有風傾天這麽一個兒子,可是在美色的誘惑下,他還是選擇了聽信那蛇蠍美人的話,以為是風傾天将他的一個小妾奸/殺。堂堂的風都少主,被人陷害成了一個無恥敗類。
玉裁冰來到此處,自然是想要解除佛門的厄禍,可是佛者不領情,在他們的眼中,玉裁冰就是與地獄島同流合污之輩。寶殿之前,殺機更甚。佛者的目光在三方的身上打量,似是在尋找一個突破口。
“慧座。”仞利天一臉憂色,他開口瞥了眼渡惡,欲言又止。佛門勢弱,如果沒有強援,恐怕在三方合力之下讨不得好。佛門一脈可不能在此處斷絕,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了戰的欲/望。
渡惡自然明白仞利天的憂慮,他眸色一沉,高喝一聲道:“死守!”便提氣大喝,再現佛門怒獅法相。仞利天見渡惡慧座如此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夠助他一臂之力。魔界和地獄島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紛紛出招抵禦。只不過,這時候,一柄燃燒着烈焰的刀沒有劈向佛門弟子,反而朝着洛玉笙的身上襲去。
修羅殿主赦生,心中始終謹記着鬼方之死,在這等境況下他選擇了偷襲洛玉笙她們,而非是對上佛門的掌印。火星四濺,刀上的火焰吞吐,灼熱的氣息燒得空氣都有幾分扭曲。
一聲“止戰”響起,各方的勢力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一時間體內的靈力都像被冰霜給凝結了。只見洛玉笙神情淡然地往前走了一步,她的右手看似只拂開了赦生的刀,可是各方進攻的勢力,都在她這一拂中往後跌退了幾步。
赦生不甘心,還想再戰。
這時候辛然喝了一聲“住手”,她瞪了滿臉憤懑不平的赦生一眼,慢慢地走到了洛玉笙的跟前,單膝跪地。眸中閃耀着幾分雀躍的光芒,她伸手摘下了面具,微仰着頭看洛玉笙,恭謹道:“恭迎主上!”
主上?能被辛然稱作主上的還有誰?
赦生一愣,手中火焰刀落地。
“回鏡都吧。”洛玉笙掃了那群佛者一眼,淡淡地開口道。
她與玉裁冰早就不容于佛門,等到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長生界中又會有什麽樣的傳言呢?洛玉笙勾了勾唇,眸中泛着幾絲不易察覺的邪性。
“你——”玉裁冰蹙了蹙眉,最終什麽都沒說。她明知道覺醒後的她會往鏡都去,可還是有些悵然。一切還能在掌握之中麽?回到鏡都的她會給魔界帶來什麽樣的新變化?
——道法各異,不應以各樣道途而判斷正邪,善惡僅存于一心。
這是很久之前的無瑕說得話,魔有善惡、人亦然。如今的魔者成為窮兇極惡的代表,她是不是仍舊想着改變這一切,還是如同千年前失去無垢心後,那般堕入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