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烏斷神石
小小的石頭蜷縮在掌中心, 普普通通的模樣, 根本就看不出它就是鎮壓邪井的烏斷神石。洛玉笙撫了撫額頭, 腦海中飛速掠過一些零碎的片段,卻怎麽都抓不住。看着玉裁冰認真的雙眼, 她漸漸地抛去了自己的疑惑,認為事情還真是如同玉裁冰所說的那般。
“很多妖物漸漸地靠近了。”玉璧也走到了洛玉笙的身側,見她沒什麽異狀, 一顆懸着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來,只不過那口玄鐵棺材——她想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再度回身, 結果發現萬神冢中別說是玄鐵棺材,就連白骨堆都消失不見了。“烏斷神石已經到手,我們馬上就離開極天之涯。”
“玉璧仙子說得有理。”一旁看着事态發展的明玉心,收斂起幾絲惶惑和驚恐, 忙不疊地颔首道,“咱們快離開這怪異的地方吧。”
萬神冢的白骨消失, 獻祭之地也随之而不見,只是懸在半空中的血月光芒仍舊妖異,不曾有絲毫的減淡,它驅使着極天之涯的妖物和修士進行着無休止的鬥争。
“嗯。”玉裁冰的眸光閃了閃, 她的視線停留在了洛玉笙的身上,通過生死契察覺到了某些細微的變化, 這才一颔首。她也無意在極天之涯中消耗自己的靈力, 那一處的妖魔自然是由他們去了,極天之涯該恢複往日的模樣。“走!”她低喝了一聲, 長劍在前方開道,所到之處一片兇煞的血光,原本就因互相厮殺受了重傷的妖魔,更是在這浩蕩的劍意中被撕得粉碎。
忽然間,異變又發生了。
前往萬神冢的所有妖魔都停下了鬥争,它們化作了原形,朝着神冢匍匐跪拜,在它們的頭頂,浮着淡淡的一層紅光,原來是将自己的元丹給逼了出來。各式各樣的元丹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最後被一團強烈的白芒給吞沒。轟隆隆的巨響,如同萬千蟒皮鼓在耳畔敲動。白芒消退後,底下是妖魔逐漸風化的枯骨,而他們的元丹凝聚成了一顆極小的珠子,朝着洛玉笙的胸口撞去,剎那間消失不見。
在這場異變後,紅月的光芒總算是淡去了,那一輪巨大的紅盤漸漸地朝着地下沉去,所謂的紅月之夜,才開始便面臨着結束。“這是怎麽回事?”洛玉笙一臉茫然,在白珠子撞入身體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脈絡間游動,識海中似是有什麽東西在慢慢地生長。
“紅月之祭。”玉裁冰的聲音壓得很低。
“什麽?”洛玉笙沒有聽清,她凝視着玉裁冰的雙眸,滿是不解。
“沒什麽,咱們回去吧。”玉裁冰舒了一口氣,面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握住了洛玉笙冰涼的手,低聲道,“反正這些擋路的妖魔都被解決了,不是很好嗎?”
“但是——”洛玉笙頓了頓,她的話還沒說完,玉璧忽然間一只手貼在了她的額上,唐突的動作吓了洛玉笙一大跳,同時也引起了玉裁冰的不悅。她出手迅疾如風,指尖的光刃點向了玉璧的手腕。玉璧沒有阻擋,她站在了原處紋絲不動,光刃在她的腕上劃出了一道血痕,鮮紅的血沁出,凝聚成了小小的一滴,落在了沙地上。
“你難道不關心玉笙身上發生的事情麽?”半晌後,玉璧才收回手,她掃了眼自己腕上的血痕,淡淡地開口道。驟然間産生的異變絕不是她的幻覺,她也知道不少的事情,如果這是那位的謀略,她可曾想過,後來的人到底願不願意?
“她沒事。”玉裁冰淡淡地應道,“我的道侶我自己會關心,不牢玉璧仙子費心了。”
洛玉笙眉頭蹙了蹙,她不願夾在兩者之間,也不願意見她們為了自己産生争執。思忖了一會兒,她開口道:“既然沒事了,那麽我們盡早離開極天之涯吧。”
自神冢離去,可比過來的時候輕松許多,她們走到了外圍,那一輪血月已經徹底沉下去了。剩餘的未曾将自己獻祭的妖魔人,在極天之涯中繼續着自己原先的生活,仿佛不知歲月的長短,也不知不久前發生的異變。從銘刻着“極天之涯”四字的石頭中鑽出,總算是來到了有日有月的地方。
Advertisement
“比想象得要輕松一些。”明玉心舒了一口氣,遠離了極天之涯那充滿壓抑的地方,她面色都紅潤了許多,甚至連脈絡間的靈力都暢通起來。
“哦?是麽?”一道怪笑聲響起,前方頓時出現了不少的魔兵。鬼方拖着長戟,他的視線從洛玉笙等人的身上掠過,又落在了明玉心的身上。“那位好心的女道子給的消息沒有錯,果然是從極天之涯出來了。”
“是誰?”明玉心一聽這話,面色頓時肅穆起來。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事情的。”鬼方仰着頭哈哈大笑,只見長戟往前一劃,地面上頓時多了一道溝壑,領命的魔兵朝着玉裁冰她們沖去,将她們緊緊地包圍着。
“你是忘記上一回的狼狽了麽?”洛玉笙蹙眉瞪了鬼方一眼,見鬼方面容一僵,她又繼續道,“或許說你還想試試落敗的滋味?”
“上回只是本将一時大意!”鬼方怒聲喝道,話雖是如此,他站在了原處不曾動手。等到那群不堪一擊的魔兵被打得左右奔散,他仍然筆直站立,不動手卻也不撤退。洛玉笙見狀,心中浮現了一抹怒氣,她瞪了鬼方一眼,召喚出了“玄刃”,只見凜凜劍光如同圓弧,朝着鬼方的身上擊去。就在這一時間,铿然的琵琶聲奏響。以鬼方之能為對付不了洛玉笙等人,他當然不是自己來的。
洛玉笙已經一腳踏入了音陣中,再想要抽身離去來不及了。辛然的琵琶聲沒有殺意,但是給她帶來一種怪異的感覺,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被這支琵琶曲牽引着,急欲破土而出。右手上的玄刃化作了一道黑金色的光芒消失不見了,洛玉笙捂着自己的心口,面色驟然間變得慘白,而她的雙眼漸漸變成了血紅色,就像是極天之涯的那輪圓月。強行提起了一道靈力,封住了自己的五識,可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那聲音不再是有人彈奏的,仿佛早就镂刻在她的靈魂深處,被人一牽引便重新彈起。
抱着琵琶的魔界戰将慢慢地從林子的深處走來,風吹起了她的衣袍,也吹散了她周身濃郁的魔息。洛玉笙猶困在音陣中,可是辛然的琵琶已經不再撥響。“這是引魂曲。”她凝視着面色幽沉的雙玉,眸中掠過了一抹憎惡。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她又道,“如今的哪一位會撥響鎮魂曲呢?”
玉璧對引魂曲三個字極為熟悉,可是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回視辛然,眉頭不由蹙成一團:“你——”
“魂體不全,記憶零散。”辛然譏诮一笑,手指在琵琶弦上猛地一劃,便聽到了铿然一聲脆響,“當徹底清醒的那一刻,尊上會做什麽樣的選擇?”嘈雜而急促的弦聲從辛然的指尖傳出,她面無表情地撥弄着琵琶弦,身處音陣中的人更顯得痛苦。這種不同于身體上的傷痕是玉裁冰無法代替洛玉笙承受的。
“你想做什麽?”玉裁冰冷聲問道,她的右手已經凝聚着靈力,只要辛然有這麽異動,便立馬出手。
辛然右手從上往下一劃,弦音驟然間停止。她掃了玉裁冰一眼,意味深長道:“這句話應該問你自己。”視線落在了洛玉笙的身上,見她滿頭大汗,似是在進行什麽拉鋸戰,辛然又滿足一笑,繼續道,“這一具身體很适合,難道你們一點兒都不好奇麽?”
“你什麽意思?”明玉心面色白了白,她從這位魔将身上感覺到一股威壓,知曉自己不是她的對手,當然不會強行出頭。見她似沒有動武的意願,縮在了後方的明玉心實在是克制不住心中的疑惑。
“萬年鎮中,無名墓底。鏡都魔胎,神冢玄棺。”辛然撫了撫自己的半邊面具,勾起的唇角顯示了她的好心情。“你們以為自己是在壓制魔界,可事實上鏡都出現都是你們一手推動的,要不是有人闖入無名墓中,毀去了那一株魔樹,鏡都又怎麽能重現人間?如果不是你們修仙者獻祭,罪業牆又怎麽能沖破那層桎梏?魔胎找到了宿主,就連魔骨都有了自己的歸宿。”
“極天之涯裏的烏斷神石——”
“确實。”不曾玉璧說完,辛然便知曉她要問什麽,狡黠一笑道,“烏斷神石仍舊鎮壓着玄棺中的魔骨,我等費盡心思也只能将它們轉移到空間疊合的極天之涯中,要不是你們取走了烏斷神石,封印還不算是完全地解開。我替我主感謝諸位的幫忙。”
“那我父親怎麽知曉烏斷神石在極天之涯?這不應該是你們魔界的秘密嗎?”明玉心呼吸一滞,連聲問道。
辛然應道:“你父親自然是不知的,但是孔仙子願意跟我魔界交換這等好消息呀。”
明玉心臉色大變,極天之涯的事情從魔界中傳出來的,她們現在做的事情反倒是幫了魔界一把?師姐為什麽要跟魔界做交易?宗門中會發生什麽變化?明玉心忽然想起了玉裁冰的話,她驟然轉身,慘聲道:“你早就知道了?”
玉裁冰蹙了蹙眉,面上流露出幾分不解,她低聲道:“明宗主在說什麽?”
“撤退。”辛然見了眼零散的魔兵,又掃了掃面上沉着怒氣的鬼方,低低地警告了一句,“不得多怒,不得擅動。”鬼方雖有不服,可是在辛然的威壓下,不得不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便化作了一道黑氣消失不見。
“我要速回明玉宗。”明玉心不太願意相信魔物說得話,可偏偏事情太詭異。她想起了自己師姐的态度,好似從無名墓歸來,不對,應該說是從自己當上了宗主之後,她整個人就變得很奇怪了。作為父親的大弟子,宗主之位或許該屬于她的,可偏偏宗裏其他的長老和弟子不同意。
“嗯,我與明宗主一道走上一趟。”玉璧淡聲道。辛然都那般開口了,說明明玉宗中有叛徒甚至還有魔者在,她擔心明玉心一個人應付不來。“玉笙,你們要與我們一道麽?”玉璧轉向了已經回過神的洛玉笙。
“好。”洛玉笙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分不清自己腦海中是系統還是其他東西的聲音。拍了拍額頭,她也沒看玉裁冰的神情,一颔首便應了玉璧的話語。
修仙界的氛圍越來越凝重,明玉宗周邊的小鎮子,氣息都與往日有所不同,聽客棧中的修士聊天,無非是又有什麽宗門遭難,變成了魔界的附庸,或者說是那個掌門沒骨氣,自願魔化。還有人談論起那堵飛來飛去的罪業牆,将一切說得頭頭是道,仿佛他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
“聽說了嗎?明玉宗的宗主又出事了。”
“難道是魔牆再度出現了?”
“非也非也。聽說她們是去了什麽叫做極天之涯的地方。”
“這消息從哪裏來的?”
“當然是明玉宗裏傳出來的了,難不成是我胡說八道嗎?聽明玉宗弟子說,明宗主的魂燈都滅了,現在他們宗門是孔仙子當家。”
“孔仙子啊。”聊天的人發出了一道意味深長的嘆息,“之前就是她傳說洛仙子和玉璧仙子出事情的吧?可她們最後不是好好的?明玉宗的人怎麽回事,盡會詛咒人家。”
“這會應該是真的吧?我聽說洛仙子和玉璧仙子也一起去了那什麽地方?恐怕是兇多吉少咯。修仙界原先仰仗着瑤華派和崇真派主持,各宗門的掌門已經覆滅了,現在連嫡傳大弟子都一個不剩,我看我們還是投降魔界算了。有人去過鏡都嗎?聽說魔城比人世間還美輪美奂啊。”
“玉——”
“玉什麽玉?”年輕的修士一邊感慨,一邊回頭看。見玉璧等人的面容落入了眼中,他被吓得跌退了幾步,連聲大叫道,“鬼啊!”倒是與他一起聊天的人比較鎮定,斂了斂衣襟,起身朝着玉璧等人一拱手道:“原來是玉璧仙子你們過來了,我的小老弟就是喜歡胡說八道,望你們多加擔待才是。”
“無妨。”玉璧微微一颔首,溫聲道,“明玉宗那邊出什麽事情了麽?”
“大事情倒也沒有。”年輕的修士也見到了臉色鐵青的明玉心,他斟酌了片刻,才繼續道,“只是一些不懂事的弟子傳出了謠言,說是明宗主魂燈滅了,恐怕是兇多吉少。再有就是,明玉宗解除了對魔界的禁令,說什麽能夠和平相處。”要知道在魔界出現的時候,各大宗門便下了屠滅令,只要是魔者一律殺無赦,妄想和魔者和平共處,與他們談和平,是太天真呢,還是太愚笨呢?
“什麽?”明玉心大驚失色,原先對辛然的話還保持着懷疑,眼下聽修士這麽一說,心中便認定了是她在暗中推動一切。
“也只是謠傳而已,明宗主不必憂心。”修士見明玉心面色大變,讪讪一笑道,“多怪我們這些嘴碎的人。”
客棧中明玉心一瞬都不想停留了,她與玉璧對視了一眼,從她的眸中也瞧出了幾絲憂慮,當即便決定返回明玉宗中。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到宗門前,已經是黃昏時刻。陰慘慘的風呼號着,重重的陰霾籠罩在了頭頂,始終拂之不去。宗門前的守山弟子換了一副新面孔,別說是認不出玉璧等人,就連他們的宗主明玉心也認不出來。這一打聽,原來孔翎在她離開之後,便佯稱奉了她的命令,給宗門擴招弟子,至于原先的明玉宗弟子,大多都被她給外派了出去,說是對付魔界一衆。
“不認識我也無妨。”明玉心面色比天色還陰沉,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右掌往上一翻,頓時便現出了一道奇怪的原形符文,壓在了守山弟子的肩上。“這是明玉宗宗主令,凡我宗中弟子,皆需聽令。”她這話說完,兩名守山弟子便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叩拜。但凡是修仙宗門,總有自己的秘術,要不然門下弟子朝三暮四的,可能是替別的宗門養弟子,故而皆有一道控制之法,明玉宗便是以宗主令惟命是從。
“師妹?你沒事?你回來了?”一道又驚又喜的聲音傳了出來,原來是孔翎得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從宗門中趕出來迎接。她見兩名跪在地上的弟子,面色倏然一沉,連聲呵斥道,“連宗主都不認得,要你們有什麽用處?”說着便掌劈兩名年輕弟子。
“孔仙子這是做什麽?”洛玉笙始終觀察着周邊的動靜,見孔翎猝然發難,兩道靈力打出,頓時便化解了孔翎的招式。唇角扯出了一抹笑容,她眨了眨眼道,“這也不能怪他們吧?聽說是新弟子?說起來還是孔仙子的錯,要是你在招收弟子入門之時,給他們看宗主以及各大長老的畫像,會有認不出的情況麽?”
“你——”孔翎的眸中閃過了一抹厭惡,她正想說些什麽,突然發現自己全身的靈力被鎖住了,一股涼意從腳底心上蹿到後腦。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臉上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對着早已經吓呆的弟子喝聲道,“還不趕快傳令下去,宗主回來了,為宗主接風洗塵。”
兩名守山弟子面面相觑,他們哪裏知道什麽宗主啊?剛入門的時候便聽說了原宗主隕落,現在由孔翎仙子暫時接任宗主之位。在那陰冷的視線下打了個寒顫,聽到了這一聲吩咐,趕忙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向着另一個地方狼狽跑去。
明玉心斂了斂神色,裝出一副與平時無異的态度來,她笑了笑道:“接風洗塵倒是不必了,不過是出門一遭而已。”頓了一會兒,又問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日,宗門中可是有什麽大事情發生?新近招收的弟子有多少?”
“明玉宗倒是不曾有事情。”孔翎稍落後明玉心一步,怨毒的視線在她肩上停頓了片刻便收回了,她淡淡地應道,“只不過魔界的攻勢越來越急,其他宗門求救的訊號傳來,我便命宗門中不少弟子趕往援助。他們一走,明玉宗便空空蕩蕩了,我就心想着重新招收一些弟子,好在有突發事情時,及時地應對。”
明玉心笑了笑道:“确實如此,師姐處處為了明玉宗着想。”
“這本來就是肩上的擔子,是我應該做的。”孔翎的面上浮現了一抹笑意,這時候她才回頭看洛玉笙一行人,佯裝關切地問道,“極天之涯之行有什麽發現麽?是否有烏斷神石的下落?”
玉璧應道:“烏斷神石已經取回。”
“哦?”孔翎挑了挑眉,面上掠過了一抹興奮之色,她繼續道,“也就是說封印魔界指日可待了?”
玉裁冰将孔翎的神情收入眼底,她冷笑一聲道:“哪有這般容易?那日崇真派的宗門大會你不也在場麽?難道不曉得烏斷神石只是邁出的第一步?”
孔翎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面色一僵,喃了喃唇,可到底還是沒說什麽,反而快走了幾步,繼續同明玉心說着宗門裏的事情,至于取消屠滅令一事,她閉口不談。
洛玉笙掃了玉裁冰一眼,傳聲道:“這是在明玉宗的地界,孔翎怎麽說都是明玉宗的大師姐,你這般落她面子,不怕她趁機報複麽?”
“那你之前很給她面子麽?”玉裁冰反唇相譏。
洛玉笙默然,她對孔翎幾乎沒有什麽好感,尤其是聽了辛然的一番言論。魔胎、魔骨……雖然玉裁冰不說,可是心中都是很清楚的,這東西就在自己的身上,不是麽?“她的身上有魔界的印記,辛然沒有說謊。”
玉裁冰聞言,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
佛鄉覆滅,下一個還真的是明玉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