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罪孽深重
“派出去支援其他宗門的弟子如何了?可有消息傳回來?”明玉心是明玉宗的宗主, 自然是以宗門內的事情為重。她料到了孔翎對自己登上宗主之位心生不滿,可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的歹毒。如果真如外頭所說的,明玉宗解除了屠滅令, 打算與魔界和諧共處,這無疑是将明玉宗推向了各大宗門的對立面, 明擺着投靠了魔界, 不是麽?
先不說修仙界的大義, 從私人的立場出發, 殺父之仇、殺師之仇,能夠如此輕易了結麽?
幾人已經走回到了大殿上,孔翎極為自然地走向了首座, 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讪讪一笑退到了一旁。她刻意忽略了明玉心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捏了捏嗓子,輕咳一聲道:“還沒有信傳回來, 我命人再去打探打探。”
明玉心眉頭蹙了蹙,半晌後才沉聲道:“不必了,直接去看他們的魂燈吧。”
孔翎的眸光閃了閃,接話道:“以前以魂燈作為一個人生的标志, 可眼下不止一次出現了錯誤的指示,魂燈那頭不必去看了吧?”
明玉心笑了笑道:“師姐說得有道理,外頭謠傳我的魂燈熄滅了, 可現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了此處麽?”她的面色如常,可是孔翎聽見了這話, 總覺得她知曉了什麽事情,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沉思了片刻,她将視線轉向了洛玉笙一行人,疑惑道,“洛仙子與玉璧仙子怎麽不回宗門去?”
明玉心淡聲道:“是我邀請洛仙子她們過來的。”
洛玉笙也接腔道:“是啊,你看之前去萬年鎮的宗門,從鏡湖臺開始,到佛鄉,接下來肯定是明玉宗了吧?我們留在這一處也好有一個照應。難道孔仙子認為自己可以應付四大殿的魔将麽?”
孔翎眼睫顫了顫,淡聲道:“是麽?我倒覺得魔界不會進攻我們明玉宗。”
洛玉笙的面上勾起了一抹興味盎然的笑容,她偏頭掃了玉裁冰一眼,見她垂眸不知深思着什麽事情,便往她身上靠了靠,至于口中,則是漫不經心地應和着孔翎,問道:“哦?此話怎講?”
孔翎應道:“周邊的鎮子裏沒有發現魔息,想來是魔界不屑到這一處來。”
“是麽?我們來的時候倒是感覺到了周邊魔氣的波動。”洛玉笙摸了摸下巴,半晌後又“啊”了一聲,眨了眨眼道,“也不能怪孔仙子,那魔息藏得極深,一般人是很難察覺到的。”
“我也不曾見到魔息。”玉璧蹙了蹙眉,轉向了玉璧,認真地問道,“不知道魔息在何處?玉笙領我們過去瞧瞧吧,不然魔氣爆發了,就不好處理了。”
洛玉笙只是随口一謅,哪裏知道魔氣之源頭在何處?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在孔翎身上。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回視着玉璧,她不相信已經覺醒了神君之魂的玉璧會是什麽事情都不曉得。她說這句話有什麽深意在呢?
“魔息豈是固定在一處的?如雲飄散了,難道玉璧仙子不知麽?”玉裁冰的視線落在了玉璧眉心那四瓣蓮的印記上,眸色頓時一沉。
“是啊是啊。”見玉裁冰幫自己解圍,洛玉笙也随聲附和道。“總之,先留在明玉宗觀察一下情況吧,孔仙子不會不願意吧?不過這明玉宗當家作主的還是明宗主吧?我等到底是聽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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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撥的話語毫不掩飾,洛玉笙掩唇一笑,眸中充滿了戲谑之色。別說是孔翎面色一白,就連明玉心的笑容都有幾分僵硬。“來人,帶洛仙子、玉璧仙子她們下去休息。”明玉心抿了抿唇,又掃了孔翎一眼道,“師姐,你先留下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走吧走吧,極天之涯之行累得慌,回屋子中大夢一場去。”洛玉笙促狹一笑,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地應道。只不過,在她們即将踏出大殿門的時候,一個明玉宗的小弟子跌跌撞撞闖入到了殿中,撞得洛玉笙一個趔趄,幸好玉裁冰眼疾手快拉住她。橫了那神色慌張的小弟子一眼,洛玉笙了按住了手上掐訣的玉裁冰,輕輕地搖頭。
“宗主,宗主,大事不好了!”小弟子跪在了孔翎的跟前,他哪裏認得明玉心?還以為是外來的修士。“瑤華派、崇真派等宗門的人過來了!說是屠滅令,問我明玉宗是否與魔界勾結!”小弟子沒看孔翎的眼神,一口氣将所有的話都說完了。
明玉心本在懷疑,尚沒有決定開口詢問,這小弟子倒是一下子全部供出來了。“屠滅令?怎麽回事?”明玉心的面色冷如冰霜,她轉向了孔翎,厲聲喝道,“師姐,你能夠解釋一下?”
“啊?”小弟子這才茫茫然擡起頭,看了看孔翎,又瞥了瞥明玉心,他的臉上擠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知道該對着誰,索性一埋頭,前額緊貼着冰涼的地面,顫顫巍巍地說道,“那些宗門的人說,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就要闖過山門了。”
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明玉心雙手握成拳,沉聲道:“去請他們進來。”
孔翎喝了一聲道:“慢着。”見所有人都瞧着她,才讪讪一笑道,“此中可能有什麽誤會。”
“如果是誤會的話,将人請進來說清楚不是更好麽?”洛玉笙偏着頭,笑容天真無辜。
“你——”
“不勞煩諸位來請了,我們自己進來。”一道冷肅的聲音傳入到了大殿中,外頭頓時出現了幾道身影,而明玉宗的弟子提着劍一步步往後退,鼻青臉腫,瞧着實在是狼狽。
明玉心見自己宗門的弟子被人打成這副模樣,頓時掠了出去,一揮手示意衆弟子退後。她看清楚了來人,輕輕一笑道:“原來是左鋒長老和瑤華掌門親自來了。”她又掃了度華一行人身後其他義憤填膺的小宗門主事一眼,拱了拱手,繼續道,“說來也巧,玉掌門和洛仙子也正好在我們明玉宗。”
“三師妹?”招搖一聽明玉心這話,眼中立馬便浮現了幾抹興奮來。他原先對這事情感到幾分無聊,要不是崇真派的度華一再邀請,他都不願意來這明玉宗。明玉宗真有心投靠魔界,他們說什麽都沒有用處,再者,就這樣上了魔界的附屬,不是去送死的麽?可現在聽說三師妹在這一處,頓時就覺得不一樣了。他伸了伸脖子,在人群中見到了環胸而立的洛玉笙,滿臉殷勤之色,正打算迎上去,可是被師妹身邊那渾身散發着寒氣的女道子給吓退了。
度華掃了招搖一眼,掩飾住了眸中的鄙夷之色,他正對着明玉心拱手還禮,開口道:“原來是明宗主回來了,看來四處傳的都是謠言。現在也好,請明宗主給我等一個解釋。”說完這一句話後,他才分開了人群,走向了立在一旁的玉璧,躬身道,“度華見過掌門師姐。”
“不用多禮。”玉璧淡淡地應了一聲,她拂了拂袖子,又說道,“我們與明宗主才從極天之涯回來不久,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度華睨了躲在人後的孔翎一眼,沉聲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有話直說,這麽婆婆媽媽做什麽?”洛玉笙已經聽得不耐煩了,她瞪着度華,冷聲嗤笑道。大約是被師姐傳染了,她現在的脾氣也越來越糟糕,耐心正一點點喪失。洛玉笙想了想,又沒好氣地剜了玉裁冰一眼。
“你瞪我做什麽?我招你惹你了?”玉裁冰可沒有閑心理會明玉宗的事情,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洛玉笙的身上,這一回被她一瞪,頓時便發現了,她的面上多了幾分莫名。右手微微擡起,攬在了洛玉笙腰上,捏着軟肉輕輕地掐了一把,低語道,“好了,現在你繼續瞪我吧。”
玉裁冰的人是冷的,可是現在她的手卻是熱得發燙,一股顫栗從腳底心上竄,洛玉笙打了個哆嗦,按下了她的手,往一側走了幾步,眼見着就要撞上玉璧,她在玉裁冰動怒前,趕忙又退了回來,勾住了玉裁冰的腰,自己來掌握主動權。
那一頭,度華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愠怒之色,只不過見玉璧在場,才忍下了這一股怒氣。他開口道:“ 修仙界各大宗門齊心協力對抗魔界入侵,都派弟子前往鏡都,防止生出什麽禍患來。明玉宗一言不發将弟子撤回便算了,為什麽連對魔界的屠滅令都取消了?你們明玉宗是已經成為魔界的附庸了麽?枉我掌門師姐還來到這兒幫明玉宗解決麻煩呢。”
“我不曾命令弟子們撤回,也不曾取消屠滅令。”明玉心的眉頭蹙了蹙,她轉向了孔翎,問道,“師姐,你說宗門中的弟子已經被派去援助各大門派了,可現在左鋒長老說得又是怎麽回事?還有屠滅令之事,是外界的謠傳,亦或是真的如此?”
直到這時候,孔翎仍想着掙紮,她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應道:“自然是去援助其他宗門了,那些弟子為何會忽然撤回我也不知,至于取消屠滅令,那更是無稽之談。左鋒長老,招搖掌門,你們可別相信外界的謠傳。”
“我等還不至于分不出什麽是真相,什麽是謊言。”度華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道,“孔仙子當代理宗主的時候,可做了不少的事情。我們現在這次來,只想問清楚明玉宗的态度,到底是與我們一道,還是想要和我們為敵。”
明玉心應道:“自然是齊心共抗魔界了。”她轉向了孔翎,痛心疾首道,“師姐,你可能不知,從極天之涯回來的路上,我們見到了魔界的将軍,她說你和他們達成了交易,我還不相信這事情,認為是魔物故意挑撥離間。可眼下,你讓我失望了。之前不讓我去看魂燈,是因為都熄滅了麽?”
“你——”已經被揭破了面孔的孔翎此時也不再狡辯了,她冷笑了一聲,一張清麗的面孔因為妒忌、怨毒等變得異常猙獰,“師妹,你還真會忍啊?憑什麽宗主之位是你來繼承?就因為你是師尊的獨生女?你要是有本事,當初被派到了萬年鎮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師尊不願意他唯一的女兒受苦受累,是麽?至于你們——”孔翎又轉向了洛玉笙一行人,冷笑道,“你們都是心懷好意的麽?在萬年鎮中,有多少是你們的詭計?”
洛玉笙啧啧了幾聲,看着孔翎逐漸變得醜陋的面孔,嗤笑道:“笑話,我們要是想害你,在你昏迷時候,将你扔給魔牆就是了。”
“你也不過是瑤華派的廢物而已。”孔翎最嫉恨的人就是洛玉笙,她仰着頭哈哈大笑道,“一個衆人皆知的廢物忽然間變得很有本事,這是為什麽,大家想不出來了?以前的洛仙子早就不在了,現在的這位,是奪舍而來的吧?”
“師姐!”由于這麽個投靠魔界的叛徒,明玉宗早已經顏面全無,眼下再聽她如此編排救命恩人,明玉心更是忍不下去了。“你犯了大罪!來人,将孔翎押入禁室。”
“等等。”洛玉笙又笑了笑,她瞥了眼明玉心,問道,“明宗主打算怎麽處置這麽一個叛徒呢?她的身上可是有不少魔息呀。”
“要說魔息,哪能比得上洛仙子你?”明玉心始終記得極天之涯的事情,一時間嘴快說了出來。見洛玉笙和玉裁冰都倏然變冷,她才察覺到自己的失言,抿了抿唇道,“這是我明玉宗的事情,不過諸位放心,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怎麽樣的交代?”度華冷笑一聲道,“這可不是你明玉宗的事情,而是整個修仙界的事情,我以為這等用心險惡的人,當場處死好。”
“這會不會太殘忍了些?不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麽?”招搖插了一句話。
度華掃了招搖一眼,嗤笑一聲道:“婦人之仁,就算是當上了掌門也上不了臺面,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他這話說得毫不客氣,他連瑤華派的洛玉笙都瞧不起,更別說癡愚的招搖了。他如此譏諷,招搖的臉上也只是溫和寬厚的笑,但是有人便聽不得這般侮辱的話。度華的話音才落下,脊背上便驟然一沉,像是壓了一座大山般,眨眼間,豆大的汗珠便從他的額上流淌下來。度華運起靈力想要反抗,可偏偏氣海裏空空蕩蕩,他被這股威勢壓着,只有挨打的份。“洛玉笙,你——”
“玉笙,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
“不能。”洛玉笙冷笑了一聲,連玉璧的話都不聽完,直接打斷了。
玉璧的眉頭蹙了蹙,正打算出手幫助自己的師弟,可是下一瞬間玉裁冰便掠到了她的跟前,與她面對面緊貼着,幾乎連鼻尖都撞在了一起,泛着寒光的眼神似是在說只要她玉璧動手,她玉裁冰同樣不會客氣。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聲落在了度華的臉上,度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用勁之大,臉頰高腫,唇角滲出了一絲絲的血跡。
“難道崇真派的掌門沒有教過你尊重人麽?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不如不要了吧?”洛玉笙眼眸越來越沉,她凝視着度華唇邊的血,瞳孔也漸漸地變了顏色。她右手一伸,度華藏在了口中的舌頭就被硬生生地給拔了出來,頓時鮮血直湧。
“洛玉笙!”玉璧見狀,平靜的面容上頓時多了幾分愠怒,她向着一旁急閃,可偏偏玉裁冰如影随形,始終擋在了她的跟前,不讓她前進一步。
孔翎也找準了時機,在這一瞬間發難,她的靈力本來極為精純,可是如今随着她的動作,魔息在周身蔓延,漸漸地吞噬着清聖的靈力。孔翎不甘心受困,明玉心也不願意讓她離開,一時間也無法分心去勸阻洛玉笙那邊的事情。
度華的腰背弓起,巨大的痛苦讓他發出了“吚吚嗚嗚”的聲音,他體內被封鎖的靈力開始躁動,始終找不到一個抒發口。忽然間,又是一道骨裂聲,他的脊柱骨被那神秘而強大的力量,一寸有一寸地碾碎。
“三師妹,你快住手!”招搖在一旁看得着急,見玉璧被冷面女道子糾纏着,就以他這麽點本事,自然是攔不住。他在一旁幹瞪眼,洛玉笙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一片腥紅色,她根本就聽不見外頭的喊聲,只知道殺意越來越重。天地間雷霆起,風雲變色,一堵巨大的黑色魔牆再一次從半空中出現,轟然一聲砸在了洛玉笙的跟前。
“你瘋了麽?玉笙那邊出事了!”玉璧越來越怒,也不再顧慮着什麽,手中的劍招越來越快。
“罪業牆,是用鮮血鑄成的。”玉裁冰撫了撫面上被玉璧的劍意劃出的一道血痕,傷勢在眨眼之間便複原了,可是心底的恨卻越來越深。“清聖蓮華,超度罪孽,你要過去麽?”說完這句話,她總算是錯開身,給玉璧讓開了一條道路。只見一朵朵綻放的青蓮生長在罪業牆腳,聖氣與魔息交織在一塊,勢均力敵。玉裁冰持着滅神,随手一揮,只見一道威勢極強的劍光撞上了罪業牆,砰地一聲巨響,罪業牆牆身抖了抖,而聖氣立馬找準了時機,去淨化那一團團魔息,直到罪業牆化作了一道黑煙逃逸。
“謝謝。”玉璧轉過頭看玉裁冰,又淡淡地說道,“太初無形。”
玉裁冰勾唇譏诮一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明玉心也在這個時候制服了孔翎,與其說是她的本事,倒不如說孔翎那夾帶着魔息的靈力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給吞噬,她受到了影響,連長劍都握不穩,跌坐在了地上。“魔,是魔——”孔翎的脖頸上壓着明玉心的長劍,她的視線落在了洛玉笙的身上,慢慢地失去了焦點。渾身都禁不住顫抖,她面上的恐懼之色越來越濃重。
“你說什麽呢?”洛玉笙輕笑,她扔開了早已經沒有氣息的度華,微笑着走向了孔翎。明玉心的長劍在她的視線下忽然間失去了控制了,鋒利的劍刃上流蕩着一股充沛的靈力,霎時間便削去了孔翎的腦袋。傷口處鮮血噴湧,濺了明玉心一臉。
面上一片溫熱,明玉心連伸手擦拭都不敢,她想起了在極天之涯所見到的場景,洛玉笙也是如今這般,周身被邪意和魔息籠罩,似是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洛、洛……”
“她失控了,制住她。”玉璧還以為魔牆消失之後,洛玉笙能夠從那種奇怪的狀态中掙紮出來,可是她沒有。無奈之下,只得懇求玉裁冰一道出手。要不然讓她繼續這樣下去,後果恐怕是不堪設想。
玉裁冰臉上的嗤笑消失不見了,她點了點頭,收起了滅神,雙手在胸前結成了一個法印。玉璧也在這時候驟然朝着洛玉笙出手,只聽見長長的一道喝聲響起,青白色兩道光芒暴漲,頓時朝着洛玉笙的身上壓去。
法印上的靈力極為純正,打到了洛玉笙身上的時候,玉裁冰的面色一白,她強忍着喉頭的血腥味,又加上了一道靈力,直到洛玉笙體內的一道黑氣被逼出來才作罷。收手之後,她朝着洛玉笙急掠去,将她攬在了懷中。輕輕地吻着她的脖頸,玉裁冰低喃了幾聲,再擡眸時候,眼中沒有了其他的情緒。
“我帶她回瑤華派。”
玉璧瞧了眼躺在血泊中的度華,五官中的血已經有些凝固了,渾身骨骼被敲碎,肉體軟在了一片。至于靈力和元魂早就随風散去,再無拯救之機。閉了閉眼,掩飾住眸中的痛苦和傷感,她垂在了身側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半晌後才一點頭道:“嗯。”
玉裁冰抱起了洛玉笙轉身離去,招搖從怔愣中回神,也領着宗門的弟子匆忙趕了上去。
明玉心的神情極為複雜:“這,難道就這樣讓她走了?”
玉璧輕輕一笑,一拂袖,地上的度華頓時化作輕煙散去,她反問道:“你攔得住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