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報仇
第019章 報仇
王文瀚想着既是養傷,那就回家住幾日,午後正好有來送軍糧的隊伍回城,他坐在板車上一道回城。
糧車要送回城南糧倉,路過祠堂巷的時候,王文瀚下車來。
正是用晚飯的時候,他往隔壁肖家走去,想看看能否蹭一口飯吃。
肖家院內,小兩口坐在飯桌前,小小的矮方桌上擺着三菜一湯。成婚前肖宴一個人在家時,常常是一個菜,而且還是糊的。成婚後夥食好了,肚子也肥了一圈。
丁月梅廚藝雖然趕不上孫秀娥,但她倆自年少交好,也常常在一塊兒切磋廚藝。孫秀娥的廚藝是突飛猛進,她也跟着學了幾道拿手菜。
自從前幾日知道丁月梅有孕,肖宴精氣神比以往還足,更加稀罕這個媳婦,吃飯夾個菜還膩歪。
肖家大門是開着的,王文瀚習慣地直接進門,正好看到肖宴夾菜喂丁月梅。腳瞬間往回收,還沒走出去,不小心弄響了門。
裏頭兩個人立馬看過來,看到是他,肖宴喝道:“嘿!你躲什麽?”
王文瀚知道被發現了,又走進來不好意思說道:“我來得不時候。”
看到王文瀚白紗布吊着脖子和手臂,肖宴起身迎上來看了看。
“這手怎麽了?”
“卓天曜打傷的。”
肖宴一聽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碰上卓天曜了?這……嚴不嚴重?啥時候能好啊?”
王文瀚面無改色,淡淡回道:“沒事,我休養些日子就好了。”
方才被吓到,丁月梅害羞了片刻,緩了緩起身問道:“王兄弟還沒吃飯吧,先坐着,我給你盛飯去。”
王文瀚微笑欠身:“謝嫂子。”
兩人坐下來,對于坪山的事,肖宴十分好奇。軍中人都說卓天曜和江浔所向無敵,他沒親眼見識過,迫切地問道:“你怎麽碰上卓天曜的?有多厲害?過了幾招啊?”
王文瀚把去羅家村的事細細說來,但是跟卓天曜過了幾招,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當時吓得在地上打滾躲槍。
一聽死了十幾個弟兄,肖宴自知自己的武功還在王文瀚之下,不禁驚掉下巴,這哪天他要是遇上這倆人,那八成真的要見閻王去了。
吃過飯肖宴送王文瀚到隔壁去,還幫忙開門。
王文瀚受寵若驚:“你不用這樣,我這還有只手能動的。”
肖宴進大門的之後順手把門掩上了,悄聲問道:“借我一兩銀子呗?”
王文瀚一臉震驚:“幹什麽要這麽多?你平日不就喝幾個酒,難道私下裏收的那些還不夠你花的?”
肖宴撓了撓頭,難為情道:“被總督大人發現了,扣了我半月的銀子,你嫂子現在又懷孕了,可不能讓她再操心了。”
王文瀚耳根子軟,無奈掏了一兩銀子給他。
肖宴可呵呵地揣起來,一邊進屋一邊說道:“你有段日子沒回來了,我幫你把床鋪下,手有不便,有事就過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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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記酒館重新開業了,當日進店吃飯就送一壺半斤的竹葉青。多少人為酒而來,即便是店裏比原來多了八套桌凳,門外依舊有等候吃飯的人。
孫秀娥和趙娘子在廚房忙得團團轉,康子腳底跟踩着風似的,進進出出上菜、擦桌、收拾碗筷。阿旺在櫃臺裏打酒,結賬收銀子,還要迎來送往,給門口等候的客人倒茶水。
中午忙了接近兩個時辰,孫秀娥才歇下手來,小翠已經把孫錦語抱到後頭院子裏等着。怕女t兒餓着,孫秀娥自己還沒顧上吃口飯,抱着女兒到庫房中喂奶,喂過之後又讓小翠把孩子抱回去。
孫秀娥許久沒這麽忙活了,不過這次開張,酒館有一條新規,酉正過後不在接待新客。這樣酒館能在落更之後打烊,孫秀娥也能早些回家。
忙碌了四五日之後,客人漸漸少了些,孫秀娥也松快許多。
這天快打烊時,肖宴和王文瀚到店裏來。
肖宴環顧了下酒館剩下的客人,還有三桌人在喝酒。
“不錯呀四嬸兒,這感覺比以前的生意還要好啊。”
如今臨安城許多鋪子不再售賣孫記的酒,人都跑這裏來喝了,生意自然比以前好。
肖宴提出了空酒壇子拿到櫃臺上:“四嬸兒給我打一斤招牌老酒。”
孫秀娥放下賬冊,拿起酒壇問道:“你倆才喝一斤?”
似乎是肖家的人喝酒都厲害,肖宴和肖克岚一樣,千杯不醉,而王文瀚倒是比之不及。想着今夜閑來無事,兄弟二人打一壺酒邊喝邊聊。
酒打好了,孫秀娥給他們打酒總是會多舀個二三兩。
肖宴假意掏錢,孫秀娥一眼看透,擺手說道:“行了行了,我的酒哪回讓你付過銀子?快拿走。”
一番吹捧後,肖宴和王文瀚離開酒館。
走出來時,肖宴說着話,身邊路過一個人,走遠了幾步發覺有些眼熟,回過頭來那人已經進了酒館。
朱二走進店找了個空桌坐下,大喊道:“小二,來一斤老酒和一碟花生米,再切一斤牛肉……”
孫秀娥扒拉着算盤,眼都沒擡,“今兒要打烊了,客官明日再來吧。”
朱二拍桌子罵道:“叫你上酒上菜!哪裏這麽廢話?信不信老子把店給你拆了?”
方才到後頭小解的阿旺回來,一眼便認出了朱二,指着他跟孫秀娥激動說道:“掌櫃,這就是那天砸我們店的人!”
朱二剛想掀桌子耍渾,只見孫秀娥氣勢洶洶走過來,一把提起他的後衣領子。
這時候孫秀娥可不管他姐夫是秦扶誼還是玉皇大帝,敢在孫記酒館鬧事,絕不能讓他走着出去。
說罷孫秀娥一手揪領子,一手拳頭重重打在朱二鼻子上,順手拿起康子手裏的掃把棍子給他一頓招呼。
朱二連滾帶爬除了酒館,嘴裏還不忘嚷嚷道:“我姐夫是秦扶誼,你膽敢打我?不要命了?”
孫秀娥一邊打一邊怒罵道:“總督大人這般公正親民,居然還有你這副貨色的親戚?還敢砸我的酒,讓你常常老娘的厲害!”
她的手越打越有勁,把朱二打得蜷縮在地上抱頭求饒。
路邊上肖宴看到這一幕竊喜,而身旁王文瀚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害怕出人命,想上前阻攔。肖宴攔住他,“別擔心,四嬸兒心裏有數。”
有在街上巡邏的衙差,看到這邊在打架,也想上去勸阻,被肖宴拉到了路邊小吃攤坐下。
過了會兒孫秀娥打夠了,心裏解氣了,棍子戳了戳地上的人。
“再到我店裏來鬧事,下回我拿菜刀伺候!”
朱二被打得鼻青臉腫,哭嚎着求饒道:“姑奶奶饒命啊,再也不敢了。”
不遠處肖宴坐在小吃攤上,津津有味瞧着那邊打人的場景。
王文瀚擔憂的問道:“真不要緊嗎?那人不說秦将軍是他姐夫嗎?”
肖宴:“你信不信哪怕總督大人在此也想揍他?擔什麽心呢,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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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天氣漸涼,天黑得早了,酒館打烊時間又提早了兩刻鐘,午後也能歇息會兒睡個午覺了。這天午後小睡了會兒,想着還早,孫秀娥上了趟裁縫鋪,上月給自己和肖克岚制了幾件冬衣還沒去取。
掌櫃看到她,到後面找她的衣服。
孫秀娥站在櫃臺前,無所事事四處望望。
這家裁縫鋪子與旁邊的成衣鋪是相通的,看到對面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衣裙,瞧着那料子和繡花,一件比一件精美。
孫秀娥不自覺地走過去細瞧,那些衣裙上的繡花栩栩如生,做工精致細密,都快看花眼了,真心覺得漂亮。
也不是自己買不起,買這麽一件繡花的裙子,大不了三四兩,在昂貴些的多則十來兩。只是孫秀娥常年在廚房裏打轉,穿這豈不是糟蹋了?再覺得好看,那也只是瞧瞧。
她看了幾眼,準備回到裁縫櫃臺這邊,這時一個身材高挑模樣清秀的女子進店,朝着成衣櫃臺去。
“哎唷石姑娘?衣服這麽快都繡完了?我還想再過幾日差我夫人上你家取去。”掌櫃笑盈盈招呼。
只見那女子把包袱拿上櫃臺,聲如細絲說道:“沒有,我剛好跟姐姐到臨安來,就順便把做好的兩件給掌櫃拿來了,你看看。”
掌櫃拆開包袱看了看裏邊的繡花,笑說道:“還看什麽啊?石姑娘的繡工我最是放心的,店裏的衣裳就屬你繡的賣得最好。”
聽到誇贊,石慧英淺笑不語,直到拿上了工錢,道了一聲多謝面色從容地離開店鋪。
孫秀娥站在櫃臺前,望着那個背影出神。主要是被那姑娘身高吓到,自己矮得像個十二三的孩子,心想這是哪家的姑娘?好似不是臨安城的人,以前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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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大營,一輛馬車停在門口處。
門口哨兵看清趕馬車之人的面容後,幾人連忙迎上前:“夫人可有一陣沒來了,又給将軍帶好吃的了?”
石慧蓮平平穩穩的下馬車,把車門打開,出來一個五六歲的男孩。這是東方晔的長子,單名一個“柏”字。
士兵把東方柏抱下車來,圍着逗他。
“柏哥兒還記得我嗎?上回我帶你去河邊兒釣魚來着。”
“走跟我看你爹練槍去。”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旁邊石慧蓮提着一個又一個的大食盒,“做了些棗泥糕,拿下去給大夥兒分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