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晉江獨家
第61章 晉江獨家
寧遠果然如他的願, 回家慢慢的看。
那長腿交疊,慵懶的搭放,身子斜斜的倚靠在沙發上, 壓出輕微的凹痕, 将姿态拉出更加修長的線條來。
寧遠微揚下巴,“裴總,不穿給我看看?”
裴跡撥弄酒杯的手頓在那裏,轉過眸來去看人, “怎麽是我穿?”
“買了兩個尺碼的。”寧遠挑眉,為他的明知故問而好笑, “不是你穿, 難道是我穿兩份?”
——本就是想跟人穿同款, 動作太明顯,那點兒心思愣沒兜住。
裴跡理虧, 仍絮絮的倒了酒水, 只是不肯輕易再開口, 防着叫人抓住話。不愧是商業上磨出來的性子,沒勝算、沒手段,便壓住氣兒,少添兩句話。
寧遠又笑, “跟你說話呢。”
裴跡抽出那瓶酒的時候, 戒指輕輕碰撞瓶身,發出了叮的一聲兒。伴着那句含笑的疑問, 愣是在心底撞出點悸動的端倪。
外頭清風晃着葉片灑落在庭院, 光影斜掠過汽車黑色而奢華的質面, 沙發上那位笑着喚他答話,酒杯搖晃着散發出一陣醇香, 他吞一口,便是歲月靜好。
——歲月靜好。
裴跡再度咀嚼着這個詞兒,無意中被幸福填滿。
寧遠聲線揚了兩個度,仍喚他,“裴跡,我也要喝。”
裴跡那笑愈發濃重,只得坐回沙發,将那半透明茶色琉璃杯遞到人唇邊,“乖,小口嘗嘗。”
寧遠扶住他的手背,就着那杯嘗了一口,又念,“味道不好,怪怪的,倒是覺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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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跡笑,“我覺得也是。”
“你覺得也是?那你還喝?”
裴跡道,“有為總愛喝,喊我嘗了幾次,盛情難卻,我倒敢不識相?”
“你怎麽不敢。”寧遠哼笑,“少在這裏巴結人,你把老頭的喜好摸這麽清楚,是安得什麽好心?”
“好心算不上,私心有的說。”
寧遠還扶在他手背上,交疊的指隙有鑽光相互映襯,漂亮和諧。察覺到裴跡過于熱烈的視線,寧遠挑眉,笑着收回手來,“要說是私心,這會兒,都讓我看出來了。”
被人松開的那只手提着酒杯,另一只手便去捏他下巴。
寧遠被人捏的唇瓣撅起來,神色無辜,“幹嘛。”
裴跡偏頭去吻,去舔,将唇齒間那點酒液吸允的幹淨,又将唇瓣蹂躏的濕漉漉,吻到底,便只剩了一絲清香的甜。
寧遠添了點羞赧,後知後覺去舔唇,又讓人拿指節壓住了。似挑釁,似誘惑,□□的對視中,寧遠忽然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指。
裴跡眸色一暗,空吞了口酒水。
寧遠挪開他的手,輕道,“裴跡,巴結我爸不如巴結我呢,他又做不了我的主。不過,你要是把我伺候開心了,說不定……”
裴跡湊近人,笑問,“說,怎麽巴結?”
寧遠含笑睨他,沒吭聲。
裴跡又添了兩分讨好的口氣,斂着眉眼拿鼻尖在人脖頸窩裏蹭,“少爺,給指條明路,我保證給您伺候好。”
寧遠這才算滿意,躲着那點癢兒與人道,“剛才就說了,讓你去把新衣服穿給我看看……”
裴跡順從答話,“那麽多件,你想看哪個……”
寧遠扭過臉來,用視線在人扣得緊實的領口游蕩,起了興致似的,“那排灰色的,我都喜歡,你既然開了口,就得一件兒不落的穿完。”
裴跡尚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笑着答話,“好。”
但,這位自诩淡定的裴總打開灰色禮袋的那一刻,終于不淡定了。
“?”
就這三寸的料子,壓根兒連“內衣”都算不上。
寧遠摸過桌上的酒杯來,借着吞咽揚起的視線,暗不做聲的打量裴跡。這位臉面上那點尴尬和羞恥,激的人喉頸發熱,比淌下去的酒水還嗆。
裴跡扒了外套搭在一旁的扶手上,兀自去撿那幾件布料。
正沒看出所以然,身後卻忽然貼上溫度來,是正鮮活的年輕軀體。
寧遠從背後将雙手探過去,自腰間扣緊,先是溫熱的貼了一會兒,才慢騰騰的往上爬,直至領口的第一顆扣子。
裴跡喉結滾動,啞聲道,“知道怎麽解嗎?”
“就算不知道。”寧遠聲息也亂下去,“多解幾次,就會了。”
那手一點點扭開扣粒,為領口予了人兩分喘氣的空間,話音才傳過來,直至耳間發熱,“裴跡,我幫你……以後,”他仍往下解,那口氣帶着理所當然的蠱惑,“沒有我給你解扣子,不許在別人面前——脫衣服。”
裴跡啞聲答,“沒有。”——也不會。
停頓兩秒,裴跡又答,“好。”
如一頭因倦怠而短憩的野獸,因不露出獠牙,而被肆意擺弄,在寧遠手底如斯般的乖順。
寧遠自身後吻他那塊壯麗的蝴蝶骨,埋在肌肉下,是暴烈的形狀。
——那是藝術家最愛的生命力。
只是觀閱,審視,旁觀藏在這樣身體下的靈魂,如何臣服,寂寞,掙紮,沉湎。
“裴跡……”寧遠的手落在他心口上,微涼的指尖觸碰到滾燙的皮膚,有不知來自于誰的顫栗,感受着人心髒鮮明而蓬勃的跳動,聲音慢騰騰的将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咬在齒間,“裴跡……”
裴跡握住他的手腕,聲音輕的幾不可聞,“別念了。”
那指尖撫摸着一粒紅珠,眷戀而不舍。
裴跡拉着手腕往下走,直至被金屬質感的皮帶攔住。寧遠頓了片刻,終于還是收回手來。
畢竟,太早品嘗甜點,就吃不下正餐了。
兩人難得磨蹭這麽久。
裴跡調整了下動作,俯身去拆包裝。片刻後,他捏着那層薄如蟬翼的蕾絲布料,給出了相當長的一段沉默。
“……”
“這是什麽?”裴跡微微眯眼,審視着手中的東西,疑惑問道,“我不記得,咱們買了這種東西?”
寧遠繞到人面前,接過那一條布料,将其緩慢扣在人脖頸上。
“這是項帶,是要這麽……”
裴跡握住他的腕子,攔住那動作,意味深長的笑,“看上去,是女孩兒的東西,這也要我來試嗎?”
寧遠自身後的禮袋中掃了一圈,揀出另一個別致的盒子拆開。
一條墜着半圈鑽的黑色項帶遞在人手心,正中那枚過于精致的鈴铛撞進裴跡的視線中,硬是将人噎在原處,沒搭上話。
寧遠挑眉,湊近人笑,“怎麽?這條還不夠襯托你的陽剛氣質?”
裴跡愣了會兒,默不作聲将那條蕾絲的項帶撿起來,重新戴好。
“我覺得,這條,也挺好。”
裴跡将那條帶着鑽的項帶放回盒子裏,擱在一邊兒,眼底添了點無措,“我真的有說要買這些嗎?”
“不是你說的麽?全要了。”
“我說的衣服。”
寧遠道,“這都是我看過的,準備拿來配衣服,有什麽問題嗎?”他意猶未盡的點在人心口,戲弄笑道,“裴跡……你不會是……想多了吧?”
裴跡沒說話,又不甚自在的撥弄了下領口,那寬闊的肩膀和淩厲的五官,将那條柔和的絲帶襯得別有一番風味。
寧遠輕“啧”了一聲兒,回過臉去往沙發走,又含着笑坐回去了。他探身将酒杯拿在手裏,淺淺的啜飲了一杯,揚聲點評道,“倒是好看。”
裴跡背對着人,将襯衣撥下來搭在一旁,撿了一件勉強像樣的衣服,問道,“穿這件行嗎?”
“都好。”寧遠将長腿搭在暗色的茶幾上,慵懶睨他,“過來,給我看看。”
說一不二的財神爺,抛下那點心思,到底信守承諾,轉過身來朝他走近。
——敞開的領口一路延伸,遮不住的寬闊胸膛,蕾絲邊兒的裝飾項帶,一張冷峻而淩厲的臉。
當然,盯着人,他還是露出了笑。
盡管眼底藏着無盡的情愫,那眉眼瞧着,仍有十足的壓迫感。
寧遠舔了舔唇,剛吞下去的略顯苦澀的酒水,忽然變了滋味兒似的發甜,“還行,就是太多了。”
“什麽太多了?”
寧遠擡起胳膊搭在沙發上,又專注審視了片刻,撐起下巴來,意有所指是“布料”太多了,“這肩、這腿,都擋住多沒意思,沒得看。”
“……”
那也得能穿的出去啊。
裴跡一貫将紐扣系的不茍,論質地抑或穿法,都顯得端莊而考究。此刻,他甚至不覺得,頂着身上這件兒大敞的襯衣,能走出這道別墅前廳的門。
寧遠笑道,“那,這件我打7分。”
他目送裴跡怔了片刻,為剩下那3分眯了眼。
“滿分10分?”
寧遠目光自上而下掃視,又笑,“滿分100。”
“……”
“不是說要将我伺候開心嗎?”寧遠道,“自然是按照我的品味裝扮。哦不,應該是按照我的‘口味’裝扮。”
裴跡沉了聲兒,哼笑。片刻後,去翻禮袋,撿着一堆“布料珍稀”的設計,往沙發上一扔。然後慢騰騰的開始脫衣服。
開始,寧遠只是揶揄看他,偶爾擡眸去打量。
再之後,捏着酒杯的手逐漸收緊,搭在茶幾上的那雙腿也收回來,寧遠将目光鎖定在人臉上,試圖在裴跡臉上捕捉到某種慌亂和故作鎮定的羞澀。
然而,那張臉鎮定、沉寂,眸光深深。
當那條似皮革材質的縛帶穿在人身上,貼緊皮膚磨出紅痕,全無一物阻隔時。寧遠終于滞住了……他轉移視線般別過臉去,慌亂的擡手,竟悶着幹了那杯酒。
“怎麽樣,少爺?還算滿意?”裴跡緩慢朝他走近,擡手把鎖扣摁下去,然後将那只細小的銀質鑰匙自他領口塞進去。
冰涼——驟然墜落。
激起一層顫栗。
裴跡居高臨下的将身子壓低,聲息近在咫尺的響起。
“再……給我打個分?”
似乎,氛圍危險了起來。
“不、不用了吧……”
寧遠慌張了幾分,擡眸對上人的視線,忽然被燙住了。哪裏是到嘴的甜點,分明是亟待展露獠牙的目光——
裴跡拖着他的手放在鎖扣上,慢條斯理的開口,話裏缱绻深意濃重,“鑰匙……剛才給你了。我就穿着……你想做什麽,你想什麽時候解開,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