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晉江獨家
第25章 晉江獨家
當然, 還是沒來得及,就被人再度摁倒了。
兩人攀扯着跌在床上,連打帶鬧半天, 才以寧遠被撓癢, 笑到體力不支求饒告終。
兩人隔着中間那片濕漉漉,躺倒喘息。
寧遠扯開那條蓋住腦袋的浴巾,“你遮屁股的幹嘛丢我臉上……”他又哼哼兩聲,“小氣, 我還不愛看呢。不跟你鬧了,折騰半天, 最後一副滿意的都沒畫出來, 都怪你不配合……”
裴跡哼笑, 卻不申辯,沉默着不知在想什麽。
五分鐘後, 那頭也沒動靜了。
裴跡扭頭去。
“?”
這小子居然睡着了——嘴角帶着笑, 就連畫筆也擱在胸口, T恤都污了一小片。
裴跡擡腕看了眼時間,時針指向四點。
好麽,确實也該累了。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望着一片狼藉, 不由得輕笑出聲兒, “你倒是心大,說睡就睡。”
避開那塊水痕, 床仍舊寬敞有餘, 絲毫不影響寧遠這一覺睡的香沉, 連裴跡換了床單、鋪的平整,又給他蓋了薄毯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 客房服務來送早餐,寧遠才幽幽的爬起來。
混亂的作息給他填了個青色眼圈,頭腦從混沌恢複清明的第一秒,他就扭過頭去看裴跡。
——喂,裴跡,咱倆咋同床共枕!這合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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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裴跡呢,房間裏哪還有人啊!
他視線掃過床的另一側,床單潔淨平整的連條褶兒都沒有,不像有人睡過的樣子。那句質問哽在嗓子眼兒裏,硬是又憋回去了……寧遠默默在心底給人道歉,嘿嘿,不好意思,誤會您了。
他起身去開門,瞧見沙發上還擱着一條毛毯,猜測裴跡應該是在這兒睡的。怎麽看,都是自個兒鸠占鵲巢,把人家攆走了。
房門外,除了來送餐的服務人員,還有裴跡的助理——就是那位前兩天鬧頭痛的趙時,他紅光滿面,笑眯眯朝人問好,“早上好,寧先生。”
寧遠眼皮沉的千斤重,仍擠出一絲笑來,“早啊。”他轉身往回走,問道,“你是找你們裴總嗎?他不在。”
“裴總有事處理,我是來找您的。”趙時笑道,“裴總安排我,今天全程陪着您。他說您昨天去購置畫具時,有一樣兒今天才到貨,如果您想自己去的話,待會兒我陪您出門。”停頓片刻,他補充道,“當然,我也可以直接安排人去取。”
“我得自己去。”寧遠咬了口可麗餅,含糊道,“必須看好材料和顏色,這種東西有講究。”
趙時答應的幹脆,“好的,沒問題。”
兩個鼓起來的腮幫窸窣動作,忽然又停住,寧遠扭臉兒,露出一副才反應過來的神色,“你是說,你陪我去?”
“對。”趙時笑道,“放心,保證全程服務到位,這是裴總安排的任務。”
“但是,裴跡不去的話……”寧遠讪笑,“我沒錢。”
“……”
趙時從緊張到訝然,緊跟着頓悟,“啊,這個您不用擔心。”他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精致信封,遞給寧遠,“這是裴總給您留的卡,您可以随意使用。”
寧遠神色自若的接過來,“多少?”
趙時微愣,“啊,這個我不清楚……不過,相信裴總一定是給您留了足夠使用的數額。”
“昨天都折騰成那樣了,少了可不夠。”寧遠嘆氣,往床邊掃了一眼。
他是想說,昨天折騰太久,顏料都消耗了一半。趙時理解的是,裴跡折騰了他一宿……錢少了可不夠彌補的。
這麽聽着,趙時又瞄了他一眼,盯着那倆黑眼圈,霎時感覺額頂冒汗,心道,這麽“直接赤-裸”的金錢交易都要說出口,“嫂子”也太不拿我當外人了。
寧遠才不知道他想到哪兒去了,如果他知道,一定要仰天長嘆:裴跡,被人誤會,一定就是咱倆的宿命!
裴跡:別捎帶我。
然後,寧遠就美滋滋逛街去了。臨出門前,還多嘴問了一句,“哎,裴跡有什麽急事要處理?”
趙時:您還好意思問呢!裴總為了您把S·F打進醫院了,能不去慰問麽?我可是請您去“代班”的,這下好,一失足釀成千古恨了!
但他沒敢吭聲,只應了一句,“裴總沒說,可能就是一些小事兒。”
說起來,這事兒可大可小,關鍵就看S·F的态度,大家心裏也都門清兒。
進醫院前,裴跡還垂眸睨了一眼花籃,特意問道,“他們法國,也有這個習俗?去醫院送花籃?”
黎彙舟擡手推了下眼鏡,“禮多人不怪,聽老祖宗的,準沒錯。”
十分鐘後。
S·F盯着那個花籃冷哼,“哦,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裴先生因為害怕躲起來了呢。這是什麽?我可不需要一個輕飄飄的道歉。”
裴跡站定,淡淡擡了眼皮睨他,沒出聲兒。
黎彙舟生怕氛圍持續冷下去,忙打了個圓場,“這是一個來自東方的祝福,祝您早日康複。”
“S·F先生是自己摔倒的,我為什麽要害怕?”裴跡盯着人笑,“您是說道歉?為了合作的終止,還是為了我沒能及時将您‘扶’起來?……尊敬的S·F先生,猥亵的罪名,可不算好聽,您覺得呢?”
為他的嚴重控訴,S·F驚得快要跳起來,“嘿,裴,你這是誣陷。我并沒有這樣做,只是将手……”他突然頓住,呵呵一笑,又改了口,“等會兒,裴先生,你有什麽證據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告你诽謗。
“那麽,S·F先生摔倒,也就沒有人看見了?”裴跡輕笑,游刃有餘的抛出條件來,“我和我的朋友,可都看見您摔倒了,至于別的罪名是否深究,那就看S·F先生的誠意和态度了。”
S·F沉默片刻,反問,“看來我們的合作,裴先生是無意繼續了?”
“我說了,看S·F先生的誠意。”
裴跡含笑,然而目光一片冰冷。
這樣強勢的态度寫明了不屑,都指向最重要的一條:我很不爽。即使合作,也該是你求我。
黎彙舟輕咳一聲,再次給S·F遞了個臺階,話意委婉,“您也知道,我們初來乍到,貴地的很多規矩,并不是特別清楚。晚宴上,大家都喝了點兒酒,想必當時的狀況混亂,一定是出現了什麽‘誤會’,我相信,S·F先生也不是故意的。”
S·F大概不太了解中國人的客氣與寒暄。
他有兩分惱火,居然沒能聽出弦外之音,只覺得黎彙舟在替他說話,“Yes,Yes!他說的對,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是故意的,所以,裴先生,你必須為你的沖動向我道歉,并且繼續履行你的職責。你明白嗎?裴先生,現在,你無權終止合同。”
裴跡嗬笑,“是嗎?”
S·F自以為正确,“當然。”
裴跡笑起來,淡定坐在身後的沙發上,慢條斯理的撥着指尖,“說起來,我是無權終止合同,但我或許……可以終止和你的合作。”
S·F皺眉,頭頂的繃帶都緊了三分,箍的頭皮疼,“我沒有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你不和我合作,卻繼續履約?……裴先生,你以為自己是誰?沒有我來簽字,恐怕你拿不到一分錢。”
片刻後,他複又強調,“裴,一分錢都不可能!”
“本來想給你一個機會,”裴跡好整以暇的坐着,那微笑逐漸深濃,“S·F先生,但看起來,你并不适合這個位置。”
S·F滿頭霧水,“什麽?”
“在合作的關鍵時期,破壞基本的尊重規則,觊觎我的人。”在人略顯吃驚的神色中,裴跡繼續說道,“這籌碼與我而言是底本,于X尼集團而言,是十倍、百倍的利潤……S·F先生,你覺得自己,夠這個分量嗎?”
S·F沉默片刻,不等再度開口辯駁,擱在床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鈴聲突兀而節奏激昂,似乎在催促他趕快接通。
三分鐘後,S·F挂斷電話,神色震驚,幾乎是呆滞的靠在床邊——電話是通知,關于集團考慮他是否适合這個職位,如果合作方繼續“投訴”的話。
話裏所提到的合作是哪位,不言而喻。裴跡似乎等膩了,含着笑站起身來。
S·F終于露出焦色,盯着他,連問話的嗓音都有點兒顫抖,“哦,我、我很抱歉。裴先生,是否能告訴我,剛才您說的機會,是什麽?”
裴跡輕嗤一聲,沉默着看了他兩秒,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裴先生!我發誓,我是真誠向兩位道歉——”他急道,“我可以親自去給寧先生道歉,直到取得他的原諒,拜托了。”
那身影頓住,裴跡勾唇一笑,“道歉麽,不必了。”
S·F怒中夾着燥火的呼聲被隔在厚重的玻璃門內。
裴跡充耳不聞,笑着走出門去。
才站定片刻,旁邊不知何時等待在這裏的保镖便靠近了,他們身形高大,黑色西裝無比端莊沉悶,墨鏡框在毫無表情的臉上,越發顯得态度強硬。
“裴先生,”對方平靜望着裴跡,不容拒絕道,“媽咪在法國,恐怕得請您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