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鬧大了
第05章 鬧大了
寧遠回頭,那位被幾個領導夾在中間,正客氣寒暄,一時後脊背發涼,不禁打了個寒蟬。
“小……”姑父兩個字硬生生咽下去,寧遠乖乖喊了句,“裴總。”
“什麽小裴總,”李主任道,“寧遠,裴總正表揚你呢。”
裴跡順勢贊道,“臨危不亂,處理得當,該表揚。”他擡起手表看了下時間,笑道,“各位不用再陪着了,我正好找他有點私事處理——表揚信,回頭送過去。”
那幾位連忙點頭,“好、好,那我們先不打擾了,您忙。”
“那天晚上,你工牌落我那兒了。”
還沒走遠的幾位領導,聽着這句話,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又互相對視一眼,微微搖頭,含糊過去了。
周遭好事的目光看過來,耳朵支的溜尖——光輝影綽的航空廈內,玻璃倒影出兩人親密的距離,寧遠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裴總,你說話注意影響,什麽那天晚上。”
“不好意思,吃飯那天晚上。”裴跡遞出那枚工牌,“你走的太急,我還沒……”
寧遠迅速接過來,将工牌揣兜裏,打斷了他的話,“還有別的事兒嗎?裴總。”
裴跡一愣,笑道,“沒事了。”
“那就好。”寧遠轉身就要走,才走出去兩步,又頓住了,他折身回來,湊在人耳邊,輕聲道,“那天晚上,我可聽見了。你最好……最好別做什麽對不起我小姑的事情,要不然,我可不會……”
“不會什麽?”
寧遠輕咳一聲,“反正……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裴跡輕笑了兩聲,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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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麽好?寧遠小聲嘀咕了兩句,又狐疑的在他臉上掃了兩下,才轉頭走了。
會議室裏,同事都沖他擠眉弄眼,神情戲谑,“诶,寧遠,這才見了一面,就給人惦記的……都追到公司來了?”
“什麽跟什麽啊?”寧遠忙道,“他可是個男的……”話沒說完,他又想到眼皮裏底下還有位性取向活潑的同事,又道,“主要也不是為這,就是碰巧讓他撿到了。”
“那就是裴總主動出擊,追你呗?”
“……”寧遠急得額頭冒汗,“真不是,裴總都要訂婚了,你們可別造謠……讓領導知道了,影響不好。”
“都要訂婚了?跟誰啊?你怎麽知道?”同事們好奇道,“這麽年輕,标準的鑽石王老五,要是英年早婚,那太可惜了。”
孫鳴也調侃道,“還想讓你介紹一下呢。”
寧遠擺擺手,作出一副敬而遠之的模樣,“可別招惹他,我最讨厭有錢人了。”
趙林才進門,就聽見這麽一句話,跟着笑道,“小遠,那你以後可得讨厭着我點……我做夢都想發財。”
“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過後,機組人員有條不紊的安排執飛任務,寧遠這趟航班至少要待半個月才能回國。眼下,他樂滋滋的,巴不得躲遠點兒呢。
他是躲遠了,麻煩可沒躲遠,就蹲點守着他呢!
等寧遠樂不思蜀的在歐洲瞎逛了半個月,再回來的時候,還不等出了航司的後通道門,就讓一堆手扛相機的記者們給堵在那兒了。
完了,寧遠戰戰兢兢,第一反應是出大事了。
确實出事了,但……不算什麽大事。
無非就是航司業務調整,增加了商務全球航線,新聞動靜這麽大,搞得他以為家裏要破産了呢。
“你好,請問是寧遠先生嗎?”
“對,是我。”
“聽說裴總一擲千金,大張旗鼓要調整業務線,是為了您?”
寧遠納悶,雖然他對生意一竅不通,但這航司不是他家的資産嗎?什麽時候輪到裴跡說了算了?
“額……啊?”他靈光乍現,裝傻道,“哪個裴總?我只是機組正常執飛乘務,不太清楚公司的事情。”
“……”記者一時語塞,追問道,“前段時間,您被拍到和裴總的親密照,所以,您現在否認,是分手了嗎?”
“什麽分手?我只是正常執飛。”寧遠看了眼手表,“不好意思,我還有事,麻煩您讓一下。”
記者還想再問,一輛轎車及時的停在人群外,那人帶着墨鏡招呼道,“寧遠,我來接你的。”
寧遠撥開一群記者,飛速上車,“今天是趕不上機組大巴了。”他擡頭看了司機一眼,忽然頓住,“哎,不是,您來接我的?您是……”
那人擡手摘下墨鏡,露出一雙透亮的眼睛,自我介紹道,“我叫蘇飛揚,是裴總叫我來接你的……”他從後視鏡看着人臉色變化,笑道,“你別擔心,我直接送你回去。”
寧遠放心下來,“那這群人是……”
蘇飛揚了然道,“商業競争嘛,搞點輿論曝光,互相掰扯兩天,都想分一杯羹。你不用擔心,這事兒,估計裴總能擺平。”
寧遠留了點心思,“你跟裴總很熟?”
“還成,朋友嘛。”蘇飛揚又看了他一眼,揶揄道,“怎麽?現在就開始查崗了?”
“沒,別誤會,就是随口一問。”寧遠道,“我和裴總連朋友也算不上,他怎麽知道有人在這堵着?”
“……”蘇飛揚語塞了幾秒鐘,忙道,“關注你呗,聽說這條業務線,都是為了你加的。”
寧遠道,“我飛普通航組,跟商務那邊不是……”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手機叮的一聲彈出來一條消息。
寧遠低頭一看,愣住了。
航班APP發來調整通知:尊敬的乘務人員:寧遠,您好!由于您在飛期間表現良好,多次被評選為優秀服務之星,經公司研究一致決定,将您轉組至商務三組,請您及時确認,并與相關負責人聯系,即日起,到商務三組報道。報道地址:……
“還真是……莫名其妙。”
“怎麽了?”蘇飛揚笑道,“咱們裴總財大氣粗,加一條業務線算什麽?說不定再過兩年,将整個航司買下來送給你也是可能的。”
“就他?”
“當然了,只要你能轉正,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兒。”蘇飛揚将車緩緩停在紅燈前,繼續說道,“聽說,裴總給傳聞中的前任光分手費就三百萬,還外加5%的昊深集團的股份,市值将近6個億,出手有多闊綽?”
“确實。”寧遠對市值沒概念,只好奇他說的那位,“他那前任,也是男的?聽說裴總都要訂婚了,這轉變……”
蘇飛揚驚訝道,“只是傳聞,不知道真假,你知道他要訂婚了?那你……”
寧遠道,“我跟你們裴總,真是清白的。哎,我說,裴跡該不會是騙婚吧?”
“這你就擔心多餘了,這裴總和他未婚妻,門當戶對,不存在誰騙誰。”蘇飛揚輕笑一聲兒,“現在的年輕人,真大度啊……”
寧遠無言以對,他都快念叨一百遍他倆真不熟了,怎麽就是沒人聽呢?天殺的——你們不聽你們倒是別問啊!
見他不吭聲了,蘇飛揚倒也真不問了,将他放在目的地,笑着打了個招呼便揚塵而去了。
待開車拐出這個彎兒,蘇飛揚才撥通了沈黎的電話,“喂,哥,搞定了,錄音到手。”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麽,蘇飛揚回道,“放心吧,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一句也沒露,這小子單純着呢,真以為是裴跡讓我來接的。”
挂掉電話,蘇飛揚将錄音文件傳出去,笑着搖了搖頭,他這表哥打小就是狗脾氣,看上的東西誰能跟他搶?不到手決不罷休,寧肯毀了也不給人。
當晚,娛樂頭條和金融頭條傳出一條神秘錄音。
寧遠的回答铿锵有力,直接認了罪。
“你好,請問是寧遠先生嗎?聽說裴總一擲千金,大張旗鼓要調整業務線,是為了您?”
“對,還真是……是我。”
“你跟裴總很熟?”
“怎麽?現在就開始查崗了?”
“對。”
“咱們裴總財大氣粗,加一條業務線算什麽?說不定再過兩年,将整個航司買下來送給你也是可能的。”
“确實。”
“您跟裴總分手了?”
“什麽分手……沒,別誤會。”
寧遠此刻還在倒時差,睜着那雙烏青的眼,百無聊賴的刷新軟件。
然後……
那手哆嗦了兩下,他清晰的聽見了自己的回答。
“?”
哎,不是?我當時是這麽說的嗎?
十分鐘後,寧顏打來電話,震驚中帶着三分質問,“小遠,怎麽回事兒?你跟裴跡怎麽攪和到一塊去了?”
“小姑,不是這麽回事兒,你聽我解釋啊!”
“別解釋了,你最近先不要亂跑,新聞輿論不是鬧着玩的,一會兒股票跌了你爸得打死你。”
電話挂的幹脆利落,寧遠氣的七竅生煙——他最近惹了哪門子神仙?這都能攤上事兒。
沒大會兒,痛定思痛的寧遠,着急忙慌的給裴跡打電話。
“嗯?怎麽了?”裴跡困意朦胧,聲音低啞,“寧遠?”
“還睡呢!那個蘇飛揚不是你朋友嗎?他怎麽回事,現在把錄音剪輯的亂七八糟,全是污蔑咱們倆的……你……”
“蘇飛揚?”裴跡撐起身來,勉強尋回意識,“什麽錄音?”
寧遠順着手機號給人聯系方式加上,傳給他幾條鏈接,“我當時可真不是這麽說的……你、你趕緊,你趕緊給我小姑解釋吧……”
外頭鳴笛聲尖銳響起,裴跡起身走至窗前,挑開厚重窗簾的一角,瞧着別墅下面停住的跑車照出耀眼一片,心中了然,便輕哼笑了一聲兒,“我知道了,沒事兒,你別管了。”
“不管了?怎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