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全綠了
第06章 全綠了
“嘟嘟……”寧遠話都沒說完,就讓人給挂了電話,他微微愣神,憤憤的想,他這小姑父跟他小姑果然很般配,都是不讓人把話說完的那種——專橫。
寧遠忍不住去看評論,清一色的恭喜和“磕到了”。
正納悶呢,好歹看到一些惡評:
“長這麽帥,可惜了。”
“還不如找個富婆呢!男人有什麽好的?”
“聽說裴跡都要訂婚了,這是小三吧……”
當然,也有一些另類的:
“坐過這家航司,乘務顏值都賊高,我喜歡,多來點。”
“人間不直!恨……”
看着看着……寧遠覺得,裴跡就是個害人精,誰跟他沾邊誰倒黴。
據他的不完全統計,十條評論裏,有八條是對他指指點點的,這裴跡常年花邊新聞在身,這會兒早就全體免疫,美美隐身了。
——“啊!不看了,睡覺!”
三分鐘後,他還是沒忍住,爬起來給他哥打電話,直到寧川竹筒倒豆子,把裴跡被沈黎糾纏半年的光榮事跡說明白,“傳聞中給前任的三百萬,那就不是分手費,是投資所得。但礙不住人家沈大少爺自作多情啊,你不懂,小遠,裴跡這人,天生招爛桃花。別說媒體了,路過的狗都給他造謠兩句。”
寧遠:……得,現在連我也卷進去了。
寧川在那頭又念叨,“不過,裴跡這人道德品質超标,咱家業務都指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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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敷衍的應了兩句,“你也別什麽都麻煩人家,他還沒和小姑……”
“他和小姑就沒貓膩,純倆工作狂為了股份,我估計啊,這事兒也夠嗆能成。不就上新聞麽,我也一年上好幾趟,別放心上哈。”
“好了,我知道了,哥。”
寧川不放心,又絮絮了叮囑了幾句,才挂斷電話。
寧遠撂下手機,再次躺倒……幽幽的嘆了口氣。
幾秒鐘後,叮咚一聲,擊劍教練發來一條慰問,“寧遠你是不是上新聞了?我說最近不來上課呢,原來是談戀愛了?”
“教練,真沒有,都是污蔑,我明天就去上課。”
“那就好。”教練回了個表情,“下午三點。”
寧遠上火,幹脆關了機,倒頭就栽進厚實棉枕中,一面小聲嘀咕,一面醞釀睡意……腦海中迷迷糊糊想着,到底是自己有黑紅的命,還是裴跡克他?
……
帶着滿肚子的怨念,寧遠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睜眼。
經過一夜的發酵,事情鬧得更大了,新聞還在爆,有人質疑真相,有人湊熱鬧。
手機上密密麻麻的的彈框和消息被撥開,寧遠揉了揉腦門上翹起的那縷黑發,眯眼瞧着窗隙裏的燦爛微光,艱難回神——漂亮勻稱的手臂勾住一件T恤,在光影中倏然閃過。
教練:“下午外教過來,我幫你約好了,記得準時到。”
寧遠坐起身,迅速回:“好的。”
自打青春期瞧見劍道上漂亮的兩道身姿,寧遠就迷上了這項神秘而優雅的運動,耐着性子搞藝術的同時,練了近十年的擊劍,如今水平也直逼專業隊。
除了寧川那半瓶子水,寧家一群商人,既不懂他那抽象的藝術,也欣賞不來這“蒙面的帥氣”,對他的馬術——寧有為更是評價,“不然咱們家在內蒙搞個牧區,送你去放羊得了。”
“……”
就為這,寧遠叛逆了——學藝術無果後,堅決要和自家老爹“劃清界限”。
寧有為拗不過,也就随他去了。
不過,除了那臺Toyota略顯寒酸外,寧遠還沒遭過實在的窮,更預料不到在不久後的将來,他就身份分文了……眼下,手頭一堆黑金卡任他刷,不僅自個兒工資多少不清楚,更是連賬戶數字都沒查過。
光線熱烈,勾勒出側臉的鎏金線條,寧遠赤腳踩在地毯上,在冰箱裏摸牛奶的功夫兒,那縷發梢重新又翹了起來,似乎也帶着一點兒少爺脾氣,執拗的堅持。
教練瞧見了,打趣道,“喲,這是沒睡醒呢?”
寧遠笑道,“倒時差,還行。”
“行啊你小子,心挺大,我還怕你看了新聞睡不着呢!我可跟你說,待會外教不會手下留情,打起精神來。”
寧遠點點頭,很快就換了衣服出來,一身素白的劍服越發襯得氣質優雅,相貌清朗,優越的比例在衣服的結構中,剪裁出長腿窄腰的流暢線條,穿越人群格外顯眼,幾個熟人也笑着跟他打招呼。
寧遠單手持輕盈花劍,擡肘時,手臂有勁起的力量感分明,跳躍動作利落幹脆,招式也行雲流水,他腳尖點在劍道上,試了試。
旁邊站着的那位法國老外,盯着他打量了好一會兒,才笑着寒暄。戴好面罩後,他沖寧遠招手,态度随和輕松,“15分還是三回合?”
知道他想先試試自己的水平,寧遠便笑道,“都可以。”
倆人站在劍道上彼此試探了一會兒,正式開始切磋。專業教練意在掌握寧遠的水平,并不急于得分,所以幾個很輕易的分點位都白白送出去了。
越是這樣,越能看出對方水平高深。
因為花劍的規則是只有劍尖觸碰到對方的身體點才算得分,側面都不算分,極其考驗技巧——所以寧遠動作謹慎,見縫插針,幾個回合下來,他還真就拿了13個分點,僅僅落後對方兩分。
外教摘了面罩,笑着比了個大拇指,“good job!”那中文不算特別流利,但還算言簡意赅,“你的幾個失分點,還是有問題,是因為不夠專心,被對手打亂了節奏。”
寧遠點頭,剛要再開口說話,另一個指導教練便急匆匆的走過來,打斷道,“稍等一下,Victor,麻煩您先過來一下。”他給寧遠比了個稍等的手勢,擡了擡下巴,“今天有幾個新手,技術都不錯,你可以先練會兒。”
劍道不遠處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擡手扶了下面罩,将劍挽在身後,隔着那一層朦胧的黑朝他看來。
寧遠百無聊賴,笑着看向人,“要比一局嗎?”
那人搖了搖頭。
寧遠調侃道,“來嘛,切磋一下,你別怕,我讓你一回合。”
幾個常碰面的會員見狀,也湊了過來。周朝東笑道,“寧遠,這可是我們新來的天賦型選手,劍術好着呢。”
“是嗎?”寧遠笑容燦爛,“那正好,不然還說我欺負新人呢。”
“別嘚瑟,一會兒輸了可就丢人了。”周朝東摘了面罩,坐在一旁觀戰,“待會兒我也跟你來一局,咱倆好久沒切磋了——看看我這個‘手下敗将’有沒有進步。”
寧遠戴好面罩,重新站在劍道上,“還是誰先拿15分算誰贏?”
對面輕笑,點了點頭。
這人寬肩厚膛,身形挺闊,但劍尖卻靈活的很,銀光跳躍着,猶如蛇信兒一般循着味兒就鑽了空子,技巧确實不錯,找破綻也極其精準,雖然招式有點詭異,看着不漂亮,但拿分快,實用。
周朝東笑道,“寧遠,你行不行啊,退步了啊?”
寧遠分心,笑着挑釁道,“行不行,你待會就知道了。”
“對面又拿一分,牛逼!”
寧遠盯着那張黑色面罩,笑問,“你真是新手嗎?這也不像啊。”
對面不吭聲,又觸胸得分,那一劍戳的寧遠心口堵得慌——他這水平滑鐵盧,竟白給人送了個大分。
到底技術在線,寧遠收起心裏的小九九,專心應戰,後幾個觸點得分就又追平了。
兩個人都賣力,棋逢對手,肉眼瞧着也不相上下,緊跟着追分到14,寧遠劍尖被人肩頭壓得彎出一道漂亮閃爍的弧線,胸口又落下一點重量。
兩人同時擊中對方。
有人道,“平了!”
周朝東一愣,笑道,“別胡扯,對面有優先權,這分算人家的——寧遠輸了。”
寧遠不敢置信,摘了面罩,“行啊你。”
他伸出手去,本來想攬他的肩膀,瞧了瞧身形差距,硬是改成了握手,“怎麽稱呼?我叫寧遠,以後還可以一起練啊。”
對方遲疑片刻,伸手握住他的手,隔着緊實的手套,拿大拇指摩挲了兩下他的指背——然後似有若無的輕笑了一聲,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喲,還挺高冷。
隔着面罩朦胧,寧遠連他長什麽樣兒都看不清,還納悶兒這人怎麽像個悶葫蘆,死活不吭聲,只有那笑輕飄飄的,自個兒是不是聽錯了?
——“這誰啊?技術不錯。”
“不知道,挺神秘的,最近幾次,都是練完就走。”周朝東笑道,“他那招式跟專業隊的趙肖有點像,不會是大佬來找手感的吧?”
“你還別說,人家确實不錯,連寧遠這水平都打不過,估計有兩把刷子。”
“才輸了一分,你們就這麽損我。”寧遠哼笑了一聲兒,有兩分不服氣,“我剛才那是‘手滑’失誤,都是你們在旁邊搗亂,才分心的。”
“你可別怪我們,咱會員群裏有人發鏈接,我都看見了,你這是失戀了,心不在焉吧?”周朝東逗着人笑道,“哎,你那男朋友……挺不賴啊。”
寧遠拿劍“威脅”道,“改天你也讓人造謠,你就知道了。”
周朝東舉雙手告饒,“別,千萬別咒我,‘金融圈巨鱷’我可招惹不起,看見他我就打怵。”
“這怎麽說?”
周朝東含恨咬牙:“上次看裴跡的創業經歷采訪,簡直就是一出股市風雲,我一激動投了三十萬,現在全綠了。”
“哈哈哈合着迷戀裴總不成,都給股市做貢獻了呗。”其他人紛紛笑道,“你這冤大頭,跟人家財神爺學什麽?”
周朝東道,“我媳婦兒三天沒讓我進家門兒,還說呢!哎,寧遠、遠哥,你改天跟財神爺打聽打聽,買哪支賺錢呗?等我回本一定請你吃飯——哦不,分你一半。”
寧遠被人揪住褲腿兒,拿劍柄敲了敲人的肩膀,冤道,“周哥你撒手,我就坐飛機見過那一次,真不認識!”
周朝東笑着啐他,“好呀你,見死不救,不仗義,下次讓那哥們兒拿你個15-0就好了。”
寧遠回道,“呸,我下次絕對贏他——哎,對了,他什麽時候的課?”
“每周三。”
寧遠輕巧挽劍,笑道,“行,那以後每周三,我都準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