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當他愛你時,随時抽刀護你現世平安;當他不愛你時,轉眼便拔劍取你今生性命
62.當他愛你時,随時抽刀護你現世平安;當他不愛你時,轉眼便拔劍取你今生性命
向郅軍灰頭土臉地被保安“護送”出了洪江。
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幾步,才感覺後胳膊肘一陣生疼。
他不敢言語,烈日下,獨自整了整頭發,又往醫院趕去。
病房裏。
鄭秀娥耐心削着蘋果,削好了還用開水燙了會兒,才遞給向南。
“南南,出院後,你打算住哪兒?”
鄭秀娥覺得江家就是個是非之地,心底并不希望南南回去。
向南咬了口蘋果,沒吱聲。
她心底也很矛盾。
如果回家住,向郅軍肯定會追着她屁股後面問個沒完沒了;可若是回江家……
“向南住我那兒去!”
向中擡頭篤定地說。
病房裏一片安靜,大家都在思索這個提議。
半晌,鄧海洋有些為難地小聲提醒向中大小姐:“老婆,大姐還在咱們那兒,還有左左右右……”
可向中主意已定,懶得聽鄧海洋絮絮叨叨的建議。
她朗聲道:“這有啥?你!去我爸媽那住!”
向中拿食指沖鄧海洋一指,不容商榷地命令道。
“我……”鄧海洋懵了,“去你爸媽那兒……住?!”
他瑟瑟發抖。
和向郅軍這種老丈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絕對老刺激了!
更何況,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草窩,寄人籬下的日子,絕壁不會好過!
向中這……這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啊!
“沒錯。你帶着左左右右去爸媽家住!爸媽會幫着看孩子的。”向中道,“這段時間,我和大姐要好好照顧南南。”
鄭秀娥思忖了一下,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提議。
向南現在的問題,除了調養身體,就是需要心理疏導。
和兩個姐姐住一陣,有些體己話也方便說。
于是,鄭秀娥道:“海洋,要不就聽向中的吧。你搬我這兒來住兩天,媽給你做好吃的。你不是喜歡吃媽做的紅燒肉嗎?媽頓頓給你做。”
鄧海洋硬着頭皮為難地點了點頭。
老向家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擔子,竟一瞬間壓在了他這個二女婿身上。
他像紅燒肉。
入夜。
鄧海洋帶着左左右右搬到了“老破小”。
鄭秀娥熱情地又是給鄧海洋拿毛巾,又是給他換新的被單。
可鄧海洋卻完全沒有心情,他時刻擔心着向郅軍随時找他“麻煩”。
不過,說來也怪,向郅軍今天從醫院回來以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悶不吭聲,也不出來走動。
與鄧海洋的預期,形成了巨大反差。
向郅軍獨自默默在衛生間裏洗澡,洗漱臺上放着一瓶紅花油。
他強忍着疼痛自己伸手去夠傷口,碰巧此時鄭秀娥推門進來了!
“你有病啊?!我洗澡呢!”
向郅軍被吓了一跳,暴怒!
鄭秀娥也被眼前的場景和一屋子的紅花油味兒給唬了一跳,訝異道:“你這都洗了四十多分鐘了,怕你暈過去。啊?!你這胳膊肘怎麽了?!還有這腰?!!老向啊!你這是出車禍了,還是跟人打架了?!”
向郅軍光着膀子,不吱聲。
鄭秀娥沖過去,掐了他一下:“你倒是說話呀!”
向郅軍還是默不作聲,只是把紅花油遞給鄭秀娥。
他下定決心,江宏斌這麽對他的事兒,暫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鄭秀娥知道了,那向南肯定就知道了。
這個“啞巴虧”,他吃了也就吃了。
現在這檔口,不能舊傷未愈的向南,再添新傷。
“沒事兒,過馬路摔了一跤。”向郅軍佯裝輕松地說道。
“過馬路?哪個路口?有監控嗎?是不是電瓶車撞的你啊?!”鄭秀娥一驚一乍。
向郅軍不得不又暴吼:“都說了沒事了!哪兒那麽多廢話!這油,你擦不擦?不擦就滾!”
鄭秀娥蹙眉,嘆了口氣:“得得得,擦、擦!你轉過去。”
她又不傻,這五花八門的淤傷,怎麽可能是過個馬路自己摔的?
他要真是被人撞了,早鬧得沸反盈天了。
老向這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兒。
……
……
向郅軍走後,江宏斌沉住氣,重新坐了下來。
明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半諷半酸的說了句:“難得看到江總的家事,大開眼界。”
江宏斌心裏窩着對向郅軍的火,但嘴上仍淡定轉圜道:“嗨,明叔見笑。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矛盾就跟那鍋底灰一樣,不翻過來,誰也看不見。”
在坐的,還有另外兩個人,是江宏斌的死忠,他們倆是江宏斌布出去的外線。
方才向郅軍這麽一鬧,有人圍觀,江宏斌很怕,這兩條外線會暴露。
畢竟,他能在外面布線,外面人的人也可以在洪江裏布線。
商場上,誰是誰的人,靠猜靠蒙靠試探。
兵不厭詐,是永遠不變的商鬥約法。
“明叔,世紀城的項目,就多拜托您了。”江宏斌站起身,将桌上的“冥幣”一捆一捆地裝進行李箱,“您和您老戰友說一句,頂我們忙活一輩子的了。”
明華笑而不語。
臨走時,明華問:“明蔚和Mavis最近沒給你添麻煩吧?”
江宏斌心如明鏡,嘴上去說道:“怎麽會呢?以前我給您開車的時候,明蔚就跟我親妹子一樣。”
“嗯。”
明華點頭滿意地離開。
自然有人将那個行李箱裝進了他車的後備箱。
明華走後,江宏斌立馬換了副面孔,對身邊人陰道:“底都留好了吧?”
“江總,您放心,咨詢過律師。他跑不掉。”
“那就好。”
江宏斌望着遠去的車屁股,這張網已經完全鋪開了,接下來就等着收網撈魚了……
第二天一早。
向前和向中起早過來替向南收拾東西,向中已經把家布置好,打算迎向南回去。
誰知,她倆一推門,江家的司機比他們還早。
向南不想看見馬師傅那張老臉,滿臉寫着不情願,不動彈。
任憑江家巧好話說盡,向南全當耳邊風。
向中質問江家巧:“江宏斌呢?!”
家巧回複:“馬上要競标了,我哥今天必須去參加董事會投票。”
向中白了她一眼,向前卻把這句話聽進耳朵裏去了。
兩姐妹默默無語地把東西收拾好,扶起向南就往樓下去。
江家巧帶着哭腔在後面苦苦哀求:“好嫂子,你要不回家住,我哥會說我的!我求你了好不好,先跟我回去吧。”
向南站住腳,向中和向前陪着她。
大病一場加經歷了生死,向南勇氣,轉過身,不卑不亢伶牙俐齒地對江家巧說了句:“所以,你是怕你哥說你,才跑這一趟的麽?”
“嫂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家巧心急如焚,她确也不全是這個意思。
“家巧,你哥的感受是感受,別人的感受就不是感受了嗎?”向南冷冷道,“請你回去轉告你哥!我對他非常失望。結婚後,我沒回過娘家,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請他好自為之。”
說完,向南就在兩個姐姐的簇擁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江家巧和馬師傅無比尴尬地站在風裏,接人出院接了個寂寞。
向中家。
“南南,你住主卧,我和大姐次卧擠一擠。”向中熱情地張羅。
向南有些不好意思地謝她:“二姐,給你添麻煩了。”
向前嫌她們磨叽,直接打斷道:“都一家人!在這瞎客氣什麽?南南,你接下來是怎麽打算的?準備和江宏斌離婚嗎?”
躺了幾天的醫院,向南的心平靜了許多,也想明白了很多。
從向南兩腿之間流出來的,似乎不是血,而是這些年腦子裏進的水。
“離是肯定要離的。”
孩子沒了,向南萬念俱灰,哀大莫過于心死。
她之前對江宏斌還有留戀,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消失的時候,江宏斌竟然無動于衷的态度,讓她瞬間明白了,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離!必須離!”向中義憤填膺,“這種人渣,留着過年嗎?”
向前這個過來人,踟蹰了下,沒有跟着瞎起哄:“南南,離婚是人生大事!你可得想起楚。我知道,你現在剛流産,心裏帶着氣。可……姐說句你不愛聽的,如果離了婚,那以後你可就是‘二婚’了。”
向中見不得大姐慫,立刻呲噠了一句:“大姐,你不就是‘二婚’?怕毛?!”
向前狠狠瞪向中,反問:“那你也不看看,現在我過得是什麽日子?!”
向中語塞,知道自己失言了。
向南倒是很平靜,她擡起頭,眼神堅毅地說道:“大姐,二姐。這婚是肯定要離的,可怎麽個離法,我還沒想好……”
“你想怎麽離?”向前問。
向南抿了抿唇,沒立即回答她。
向中道:“能怎麽離?先找律師協議,不行就上法院,起訴離婚!”
向前反怼:“向中,你能不說話嗎?!你是覺得自己錢比江宏斌多,能請到比他更好的律師;還是覺得自己法院路子比他野,能搞得定這場官司?!”
向中的血被這一句話砸的,瞬間涼了下來。
向南臉上的神色更加黯淡了。
三姐妹之間的談話,陷入了無休無止地沉默。
她們都開始後悔,當初向南嫁去江家,她們都為妹妹慶幸,江宏斌是個有能量的男人。
可是,那時被新婚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她們竟忘了,擁有大能量的男人,其實手握着一把雙刃劍。
當他愛你時,随時抽刀護你現世平安;當他不愛你時,轉眼便拔劍取你今生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