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玉城(捉蟲)
第29章 白玉城(捉蟲)
許青遮仔細看了這人一眼, 陌生的臉龐他并沒有印象:“你是誰?”
青年手腕一轉,手中劍鋒利的那一邊便直直地沖着闖入者。
帶着寒意的月光自窗口流入,落在劍身上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
闖入者便被這一道光迷了眼,閉上眼睛一瞬, 猛地想起來從剛才到現在身後的青年都未曾動用過靈力。
再次睜眼時, 他眸光微閃, 反手抓住許青遮的手腕用力一扯, 緊接着就掐訣想要制服對方。
雖然目前不能動用靈力,但許青遮的體術卻名列前茅,見狀手一松, 劍立刻向下落去。
他被握着的手桎梏住闖入者,另一只手很快接住向下掉落的劍,擡手一揚, 闖入者鬓邊長發被削落。
“下一劍就不是頭發了。”許青遮雖衣衫不整,但姿态宛如雲中仙,“你的腦袋能不能保住可另說。”
青年眼型微圓, 不過眼尾卻是輕輕向上挑的,不笑時顯得有些冷淡,但笑起來時卻溫柔極了。
說這句話時, 他臉上的表情平淡, 眼底一絲情緒不露。
殺意顯露, 原本還游刃有餘的闖入者心頭猛地一顫。
他只不過是想來偷點東西, 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麽不好惹。
白天在萬寶樓看見青年掏出那麽多珍貴靈植, 他便起了歹念。
畢竟他看這青年也只是個築基期,自己可是金丹期, 對付這人輕輕松松。
可誰能想到,他剛一進來就被抓個正着。
究竟是多麽厲害的體術?竟然能夠輕而易舉地攔下他。
一瞬間, 男子腦海中千回百轉,正想着該如何逃脫。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的窗戶處傳來一陣聲響。
許青遮頭也沒回就知道是誰回來了,反倒是被他挾持着的人渾身一顫。
他和白虎待的時間久了,自然已經熟悉對方身上的壓迫,但對于外人來講,有些強者剛一出場就能夠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威壓。
“該死!沒想到竟然還有高手在。”
男人懊悔極了,恨不得打死白天心生歹念的自己。
“我不過離開了片刻。”
莫東流從窗臺一躍而下,落地時體型恢複到了原來的模樣。
這麽大一只白虎突然出現在眼前确實有些吓人,哪怕是見識過不少妖獸的男子。
他只是個散修,平日裏很少遇到這種修為的強者。
“他是誰?”
莫東流皺着眉頭,房間裏除了難聞的藥浴味道外,多了一道陌生的氣味。
它對此很是不滿,覺得這人玷污了這間房間。
不過,看許青遮現在的架勢,它大概也明白。
見莫東流來了,許青遮便收劍入鞘。
只是一個簡單的收劍動作,他做起來卻行雲流水,姿态優雅且潇灑。
見青年收劍,男人忍不住想要逃跑。
但他剛有動作,一陣極大的威壓便如同巨山一般向他壓來。
“噗通”一聲,剛才還站在面前的男人頓時跪在地上,膝蓋與地板相撞,發出一聲巨響。
旁邊的許青遮聽到這聲音都有些牙疼,甚至都覺得自己的膝蓋也疼了起來。
“哼。”
“幹脆吃掉好了。”
莫東流張開嘴打了個哈欠,血盆大口就這麽在男人面前展露出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咬掉腦袋,吞吃入腹一般。
許清遮一聽這話就知道白虎是在吓唬這人,不由地眉眼一彎。
他擡手拉掉男人蒙在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陌生的臉來。
青年盯着這張臉看了片刻,他的目光停留在這人身上太久,惹得莫東流呲了呲牙。
“我想起來了。”
許青遮恍然大悟:“白天你在萬寶樓。”
話音剛落,他便猜測出了男人今晚擅闖的原因。
“你是萬寶樓的人?”許青遮垂眸,顏色略深的瞳孔逆着光,顯得有些冷淡,“還是碰巧在那裏交易的客人?”
“我……”
男人見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逃脫,再加上旁邊有只品階高的妖獸,只好低下頭去老實交代。
“我只是去萬寶樓賣一點東西,沒想到看到你給那管事的拿出那麽多寶貝。”
“我就……想着你身上肯定還有,就想晚上來試試。”
男人說罷,連忙擡起頭來為自己辯解:“我只是想偷點東西,沒有別的意思。”
他原本是看着莫東流說話,但見這妖獸側過頭去不理他,并将目光放在了許青遮的身上。
“而且,而且我這不是沒得手嘛。”
聽到他這一句話,許青遮輕笑一聲。
“既然如此——”
他話只說一半,男人卻誤以為他要放過自己,頓時面露喜色。
誰曾想,面前這長得俊雅如畫的青年竟然開口說道:“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留下來。”
男子:“……”
“啊?”
他緩緩瞪大了雙眼,寧願懷疑自己剛才幻聽,也不敢去深思剛才那話竟然是真的。
一旁的莫東流閑的無聊,打着哈欠走到一旁趴了下來。
盡管如此,男人也不敢起身。
許青遮:“沒聽清嗎?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
他雙臂環抱,這種霸道的打劫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着實讓人有些難以相信。
算了,人總不能為了錢連命都不要吧?
這樣想着,男子将自己儲物袋中的靈氣靈石都掏了出來。
叮鈴咣啷地撒了一地,滿打滿算也不過一件黃品靈器,一瓶下品清心散,還有兩百塊下品靈石。
“……”
許青遮是真的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比自己還要……窮。
“這都什麽垃圾?”
莫東流大大的腦袋墊在自己的爪子上,它連神器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男人倒出來的這些東西。
在它眼裏,确實是垃圾。
“我身上就這麽些。”男人連忙叩頭,“不然我也不會想着來偷您的東西。”
許青遮:“行了,你走吧。”
他看着地上的東西,不要的話有點虧,要的話又占地方。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青年幾乎将男人洗劫一空,沒想到竟然是竊賊被搶劫一空之後,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許青遮拿起地上的破爛,莫東流沉默片刻。
“你喜歡撿垃圾?”
白虎大大的眼睛中滿是疑惑,以及一絲震驚。
“總不能讓他就那麽輕易地離開吧?”
許青遮挑挑揀揀,還是把那些靈石收了起來。
至于那瓶下品清心散以及黃階靈器,他想了想,然後擡手遞給了一旁的白虎。
看着面前修長如玉的手,莫東流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
“……”
糟糕。
許青遮手指微微收緊,白皙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漫上一層薄紅。
猶如天邊晚霞,又像是枝頭紅花。
這些東西白虎又看不上,給人家豈不是自讨沒趣?
青年握緊了手,準備将東西收回來。
不過,他想象中的嫌棄并沒有發生。白虎竟然伸爪按住了他的手,柔軟的肉墊與掌心接觸,一種很奇特的觸感。
許青遮一愣,動作便卡在了那裏,眼睜睜的看着白虎将視為“破爛”的東西收了起來。
甚至,他還從對方毛茸茸的臉上看出來了高興的情緒。
剛才還不是說他喜歡撿垃圾嗎?怎麽送“垃圾”就這麽高興?
莫東流當然高興,這可是人類第一次送東西給自己。
不管好壞,這都代表着人類對自己的感情!
雖然許青遮什麽都不說,但它明白,對方心裏一定有自己這個主人!不對,主虎!
看來它和自家小人類的感情突飛猛進。
莫東流美滋滋地想着,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好東西都塞給許青遮。
“你沒事吧?”
它這副模樣,讓許青遮看着有些擔心。
“沒事。”
莫東流高興,說話時的語氣也有些雀躍。就連看向他的目光,都莫名柔和了起來。
“……”
許青遮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想法,只是他被這道目光看得渾身起皮疙瘩。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莫東流關心道。
畢竟依照許青遮現在不能動用靈力的情況,晚上也只能乖乖地睡覺了。
“好。”
剛才那竊賊闖入時,他匆忙将衣衫披上,如今模樣有些狼狽。
身上被水打濕的外衫貼在身上有些難受,他只好喊店小二換了一次熱水。
還好房間裏藥浴那股難聞的味道散去了,不然店小二進來就得追問原因。
重新沐浴過後,許青遮擦幹濕發 ,披着外衫躺在床上。
一旁的莫東流思索片刻,将體型轉化成一般大小,後腿輕輕用力,向上一躍便跳到床上。
“砰”的一聲悶響,莫東流擠在床上,趴下時大大的腦袋剛好緊挨着許青遮的手。
或許是這些天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許青遮在察覺到白虎挨着自己後,下意識地擡手揉了一下對方的虎頭。
摸完之後他便後悔了,俗話說的好,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雖然他剛才摸的不是白虎的屁股,但身為神獸,還是修為如此之高的神獸,被一個人類摸頭,心裏恐怕會覺得冒犯。
于是,許青遮默默地收回了手。
甚至還将雙手放在了腹部,生怕放在身側會被白虎張嘴咬住。
其實莫東流并沒有想這麽多,他只是高興許青遮與自己的親昵。
*
夜色如水,客棧房間不大,因此床也不算寬。
若是睡一個人還好,此時床上還多了一只白虎,自然有些擠。
之前的許青遮估計不會習慣睡覺的時候,身邊有活物,但現在卻習慣了——或許只是習慣了白虎。
房間裏的呼吸聲逐漸趨于平緩,原本閉着眼睛假寐的莫東流睜開雙眼。
身邊的青年仰面躺着,睡姿很是規整,雙手交疊放在腹前,一副規規矩矩的樣子。
它張開嘴打了個哈欠,但動靜很小,估計是擔心将人類給驚醒。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醒來之後,許青遮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才過完年不久,天氣還是冷的,今天一出門街上布滿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青年起的很早,大道兩旁的人商戶還沒有起來掃雪。他在街上留下一串腳印,步履不停地出了城。
“那就在鎮上買匹馬了。”
走了許久,周圍還是一片荒蕪。目前無法動用靈力的許青遮了一口氣,若是禦劍而行,只需一天他就能到下一座城。
莫東流不用走路,它一直都趴在青年的肩膀上,模樣很是舒适。
“你累了?”
“還好。”
許青遮倒不是累,只是想抓緊趕路。
他擡手攏緊身上的衣衫,纖長的眼睫上積了一層雪花,随着他呼吸時的熱氣融化成雪水,眨眼時如同淚珠一般滑落。
突然,他眼前猛的一花,眼前的世界頓時翻轉。
等到許青遮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到了白虎的背上。
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他的肩膀上跳了下來,還恢複了原型。
眨眼間就用尾巴将他抛到了背上。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被對方抛到背上了,如今已經習慣地微俯下身子擡手抱着對方的脖子。
莫東流的背上毛茸茸一片,不過最外層的毛發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柔軟,而是有些硬。
青年幾乎都快把整張臉埋進白虎的毛中了,雪白的虎毛和白皙的臉頰,一時之間分不清究竟是哪個更白。
像莫東流這種程度的神獸,這麽一點兒距離還不放在眼裏,縮地成寸都用不上,沒一會兒就趕到了下一個城池。
這裏是中州的最北邊,剛已踏入這個地界就感受到了一陣寒意。
簌簌落下的雪變大了,已經不是一片一片了,而是一團一團。
許青遮擡手捂着頭,雪花落在頭上還能感受到些許重量。
和郁孤山的雪相比,這兒的雪明顯更大。
莫東流甩了甩頭,想要把落在頭上的雪花給甩走。
但它這個動作牽動全身,許青遮只好擡手抓着白虎的後脖頸,生怕自己被甩飛出去。
當青年的手指握住了莫東流的頸部時,它的動作猛的一頓。
別說這麽敏感的地方了,就連近身都很少有人敢。
白虎燭黃色的瞳孔在冰天雪地中更顯寒冷,像是地獄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看着熾熱,實際上一點溫度都沒有。
不過……背上的人是它的寵物,它自然是多加縱容。
畢竟在它眼裏,許青遮不管做什麽都很可愛。
等穩住身形之後,青年松開了手,随後從白虎背上一躍而下。
“呼——”
他呵出一口白霧,眉眼處都快凝結出冰霜了。
“沒想到這裏竟然這麽冷。”
許青遮是火木雙靈根,一般情況下不會冷得受不了。
但這裏竟然會如此之冷,冷的他都快縮着脖子不斷地呵出熱氣以此來暖手。
莫東流撇了他一眼,思索片刻,随後從儲物空間掏出了一件厚厚的狐裘扔到了青年身上。
他扔的還挺準,剛剛好将許青遮整個人罩在了狐裘下。
“謝謝。”
許青遮擡手拉住了想要往下滑的狐裘,厚重的狐裘隔絕了大部分的寒意,冰冷的身體也漸漸回溫。
“這裏怎麽會這麽冷?”
他了解的白玉城雖然常年處于冰天雪地之中,但也不至于冷到這種地步。
剛才白虎在城門不遠處停了下來,許青遮擡眸往城門處望去。
入眼一片雪白,不算短的距離內荒無一人,只能看見前面聳立着的高大城牆。
白玉城在邊境處,按理說會有很多人來往,不只是修士,還會有一些凡間的商隊逆旅。
但眼下這種荒涼的場景,着實讓人有些震驚。
“進去看看。”
莫東流身上已經積了一層雪,雪花将它身上的白色條紋蓋住,整只虎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
“好。”
許青遮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城門處去,身後維持原型的白虎将體型變小,縱身一躍跳到了青年的肩頭。
這件狐裘沒有兜帽,莫東流只好勉強趴在許青遮的肩膀上。
雪花一團一團地往下砸,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将它給掩蓋。
許青遮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低頭摸了摸狐裘溫暖的內側,然後才擡手抓住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白虎,一把将對方塞到了內側的口袋裏。
整個過程中,白虎沒有任何的反抗。
這麽乖巧的樣子,還真像是一只聽話的小貓。
若是讓認識它的人看見,恐怕都要驚掉下巴。
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敢這麽對待莫東流,別太陽從西邊生氣還要讓人震驚。
縮在內側口袋的莫東流抖了抖胡須,呼吸間滿是許青遮身上的味道。
這件狐裘不知道在儲物空間放了多久,上面全是自己慣用的熏香味道。
還好許青遮和莫東流的人形相處沒有很長時間,不然一下就能聞出來這個味道和他師尊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莫東流暗地裏松了一口氣,随即便心安理得的縮在內側的口袋裏呼呼大睡。
而對此什麽都不知道的許青遮已經走到了城門前,他擡眼看着緊閉的城門,然後擡高聲音喊了一句。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緊閉的城門被打開,露出一張快要挂霜的臉來。
“什麽人?”
“過路人。”
許青遮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将士,對方身上沒有披甲,而是套着厚厚的冬衣。
“過路人?”
将士反問一句,随後才開口:“這兒已經許久沒有人過來了。”
“為何?”許青遮站在城外,與面前的将士僅隔一道城門。
他身後是無邊無際的雪景,雪茫茫的一片,給人一種孤冷寒清之感。
而面前自稱過路人的青年眉目俊雅,身姿挺拔綽約,身上披着的狐裘毛色幹淨發亮,一看就非富即貴。
在确定青年真的只是個過路人之後,像是才讓對方進了城。
進了城之後,一條主幹道自城門一直向前延伸周圍的商鋪鱗次栉比,但每家每戶都關着門。
這就有些反常了,不管什麽時候,開在主幹道兩旁的商鋪都會開門,畢竟是做生意的,總不能閉門謝客吧?
但白玉城确實如此,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氣,冷冰冰的宛如周圍的積雪一般。
往前走了大約一刻鐘,總算是讓許青遮找到了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也關着門,不過門口的牌子上卻寫着尚有空房。
他過去先敲了敲門,沒一會兒裏面就傳來了腳步聲。
“您是?”
“住店。”
“住店?”老板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畢竟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側身開門讓門外的青年進來。
“您見諒,外面天冷,先進來吧。”
“多謝。”
進門之後,暖意傳來。
不算大的大廳燒着火,火焰燃燒着,将外面帶進來的寒意驅散。
許青遮解下身上的狐裘,落座之後開口詢問:“城裏怎麽會這麽安靜?”
“天一冷,大家便不願出來了。”
老板提了一壺熱水,一邊放下一邊說道:“從前年開始這雪便一直下,天也比往常冷了不少。”
她笑了笑:“這麽冷的天出去的話實在是讓人受罪,于是大家便一直在家,只有要買菜買肉的時候才會出來。”
“确實太冷。”
許青遮端起熱水吹了吹,修長的手指和棕褐色的杯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為水太熱,他的指尖被燙的微微泛紅。
“您這是要往北去?”
白玉城處在北境和中州的交界處,之前很多路過的人都會在白玉城歇腳,因此城中的客棧比其他的地方多了不少。
但現在天氣突變,不少客棧都改了營生。
“這麽冷的天百姓的生活也會麻煩起來。”許青遮放下茶盞,表情有些疑惑,“糧食還能生長嗎?”
“哎——”
提到這個,老板便嘆了一口氣。
她苦笑一聲,或許是許久沒有人來,如今碰到一個客人能夠和自己說話,她便打開了話匣子。
“你有所不知,這兩年大家過的比較節儉。地裏的糧食已經兩年不長了,家裏的餘糧也吃的差不多。”
老板還開着客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沒有人接手。
白玉城的城主很早就開了糧倉,不然的話,城裏的百姓早就餓死了。
聽罷,許青遮遮略微蹙眉:“天氣突然轉變,大家都不知道原因嗎?”
他來的路上仔細看了看,這雪下的很大,兩年一直沒停,但街上以及城外的積雪卻不厚。
倘若真的下了兩年沒停,依照這個雪勢,豈不是早就深約數丈?
“城裏的雪一厚,城主便會組織人來打掃。”
“哎,畢竟這麽冷的天,大家夥兒都不想出去。”
老板嘆了一口氣,随後笑着說道:“還好有城主在。”
許青遮心裏還有些疑問,發生如此反常的事情,城主怎麽沒有往上報?
他之前在無竅宗的時候經常接取一些委托,有些就是凡世間的城池中發生了什麽反常的事,當事人或者城主就會尋求仙門的幫助。
距離白玉城最近的仙門好像是紫雲閣,難道從未派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