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 29 章
失蹤案原本是并給其他州縣處理, 後來聲稱抓到嫌犯此案了結。誰也沒想到會再次出現失蹤人口,謝臨安不确定是之前那夥人所為,還是有其他幕後兇手。
因此, 他囑咐捕快們低調行事, 莫要讓老百姓和兇手們知道官府的人到了。
王捕頭穿着便衣帶人在街上巡視,頂多是瞧着兇悍,看不出特別來,路過阿雪的鋪子,還笑呵呵同她打招呼。
“剛出鍋的包子和饅頭,來兩個?”
阿雪雖單純但嘴巴甜會做生意,加之做的包子饅頭餡料紮實價格不貴, 因此生意火爆。城裏來的捕快們總是喜歡來這買着吃, 一來二去便熟絡起來。
“行,來一屜肉餡的,再來一屜豆餡。”
鋪子裏只有主食,茶水則是阿雪免費提供的。王捕頭看着小娘子忙裏忙外, 笑說她會做生意, 往後肯定能掙大錢。
開店做生意自然是為了掙錢,聽見喜慶話阿雪笑的眉眼彎彎:“承你吉言。”
這群人吃完走了,阿雪忙着收拾小店裏唯二的桌子, 就聽一陣輕緩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歡迎, 包子饅頭都是新出鍋的, 客人先找地方坐, 我這就來。”
把碗碟放在角落的大盆裏後,阿雪轉過身, 看清楚來人後怔愣了片刻。
湖藍色的圓領衣袍,腰間一條同色系腰帶, 貼合身形的衣袍盡顯肩寬腿長。他撩袍坐下,與逼仄小鋪格格不入,舉手投足之間帶着天生上位者的貴氣,鋪子蓬荜生輝。
“素餡包子兩個。”
謝臨安生的好看,長的既像父親又像母親,倆人的優點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天生的笑面沖淡他身上的清冽,給人一種溫潤之感。
不過他說話聲音淡淡的,彷佛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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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咬了咬唇,其實心裏還在生他的氣。索性拿他當普通客人對待,直接撿了兩個包子上桌,“剛出鍋的,小心燙。”
方才還言笑晏晏的小娘子這麽會板着一張臉,她生了一張讨喜的圓臉,五官也生的好,雖不笑但杏眸璀璨,熠熠生輝,叫人忽略她的表情。
謝臨安将她的神色盡收眼底。
方才他站在對面,瞧見她和捕快們有說有笑,等到了他這連一個笑都沒有。
熟讀書籍的謝臨安認為或許她就是玩兵法——欲擒故縱。
偏偏有用……偏偏他來了。
仰頭将一杯涼茶灌入喉嚨,壓下不知何時起的奇妙情緒。謝臨安不動聲色,拿起筷子慢條斯理享用午飯。
竈臺旁的阿雪拿着抹布假裝擦拭,偏過頭偷偷打量謝臨安。他好像完全沒發現,阿雪又偷看了好幾眼。
閃耀的眸子露出狡黠光暈,就像是林子裏偷吃果子的小狐貍。
原本壓着的唇角逐漸翹起,在見到謝臨安之後,所有煩悶的情緒一掃而空。
之前和謝臨安同桌吃過幾次飯,知道他吃相優雅,就像是此刻,因為他不凡氣質,周遭環境也變得雅致起來,好像擺在面前的不是普通包子,而是什麽山珍海味一般。
他鼻梁生的挺拔,側顏看過去,果然如石頭說過的一個詞,叫“鼻若懸膽”。
小娘子偷窺的眼神慢慢變得熾熱,很難不發覺。
謝臨安不着痕跡笑了一下。
因着阿雪做賊心虛,這麽會兒剛好轉過頭所以沒瞧見,但一直垂手站在一旁的松石看的清清楚楚,心猛的下沉。
早上時候郎君雖然坐在那看書,松石憑借侍候多年的經驗看出來,他們郎君坐立難安。
快晌午時候郎君說出去用飯,松石還想着去鎮上最大的酒樓,謝臨安不置可否,只在前面慢慢走,松石緊随而至。
走着走着就來到這裏,其實在王捕頭他們進鋪子時候,他們主仆便已經在外面等着了,将過程看的清楚,也正因為如此,松石目睹謝臨安的情緒變化,更家篤定他對盧小娘子與衆不同。
用完包子的謝臨安在品茶,面色比之前紅潤不少,旁人只會以為是因為吃了東西發熱的緣故,松石卻清楚,他們郎君是因為興奮。
他們郎君乃是天之驕子見多識廣,尋常的人和事已經不能引起他的注意,甚至如果盧小娘子是滿腹心機之人,憑借他們郎君的聰慧頭腦會勘破真相,然後覺得厭煩。
可盧娘子不是。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松石覺得她心思單純,做事不按常理,根本猜不透她的想法。
也正因為如此,才讓他們郎君魂牽夢繞吧。
“郎君,這裏還有剛出鍋的豆餡包子。”
阿雪撿了幾個,走過來道:“我記得你之前喜歡吃來着,趁熱吃最香甜。”
她也沒多想,就是覺得他好像比之前清瘦不少。明明身量如此之高,用飯卻如此少,還不如她一個小娘子吃的多。日積月累,不瘦就怪了。
人瘦下來更容易生病的,就像是她娘一樣。
包子上桌散着騰騰熱氣,于霧氣缭繞之中,阿雪和謝臨安四目相對。
深邃的眼眸猶如一眼望不到底的井水,又像是深不可測的湖泊,阿雪只覺自己好像深陷其中,溺的心跳驟然停了一瞬。
片刻後,她率先敗下陣來,面紅耳赤的收回視線,忍不住坐在他身側。
仔細想想,她的複仇計劃還未成功,不能半途而廢。于是鼓起勇氣,深呼吸讓自己恢複如常。
“嘗嘗吧,你好久不曾吃過我做的東西了。”
她之前投入不少時間和精力,就這麽放棄好像不甘心。阿雪努力讓自己回想因為退婚而帶來的痛苦,好像一根針紮在她身上,讓她清醒過來。
謝臨安看着她神色變幻,越發覺得她有趣。
有趣的事兒時常見,有趣的人太過稀少。
片刻後,謝臨安淡淡應了一聲,與阿雪閑談起來,好似之前的不快是泡沫般煙消雲散。
阿雪的心情肉眼可見變得愉悅,等謝臨安離開時候她還站在門口相送。
“等我明日去找你。”
謝臨安回頭,花容月貌的小娘子倚着門,擡起一只手搖晃,笑容燦爛如夏花,生動扣人心弦。
“帶來的錦緞放在何處了?”
回去後謝臨安問松石,松石才想起來臨來之前他們郎君叫人把庫房裏的緞子收拾了一通,自然都是适合男子用的顏色,不過其中一匹是象牙白色,京城裏近年時興的料子,陽光照射下會有祥雲圖案。
如此精細的玩意,自然價格不菲。
松石有意岔開,低聲問:“郎君問的是哪匹料子?”
謝臨安停下腳步,若有所思的看他。
“我發現你最近很有想法。”
松石頭皮一緊。“郎君說笑了,可是那匹象牙白的料子?是要送給盧娘子嗎?盧娘子在鋪子裏摸爬滾打,穿那等潔白料子恐有不妥,郎君不如送合适的成衣,就說是娘子送郎君布料的回禮。”
在城裏臨走前阿雪咬牙買了一塊布料送給謝臨安,但他沒收,松石想要送回去的時候阿雪已經走了,那塊料子現在還原封不動的躺在那。
“可。”謝臨安聲音淡淡,“交給你去辦,不要讓我失望。”
松石一口氣提了上來,謝臨安已經轉身離開。
“松石,你在這做什麽?”
從外面回來的趙友成拍松石肩膀,吓的松石一激靈。
“怎麽了?臉色慘白莫不是病了?”
“多謝趙郎君關切,我還有事,郎君自便。”
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趙友成啧啧搖頭,“怎麽和他主子似的神神秘秘。”
松石辦事麻利,當天黃昏時候就把東西送來了,阿雪還未來得及打開,盧石頭與嚴為之步履沉重的過來。
盧石頭垂頭喪氣,嚴為之則是嘆了口氣。“抱歉阿雪,有個壞消息。”
松石見狀就先行回去複命,想了想将嚴為之的話也複述一遍。
謝臨安擡頭看了松石一眼,松石立刻如釋重負。
他知道,他們郎君原諒他的過失了。回來路上松石暗罵自己糊塗,他是郎君的人,自然以郎君的喜為喜,以郎君的憂為憂,就算出京前侯夫人千叮咛萬囑咐,他也不能當真成為侯夫人的眼線。
他的主子是謝臨安,若是當真他出事,也只有主子能護他。
“郎君,看樣子盧娘子似乎出了什麽事情,是否需要奴去打探?”
謝臨安颔首,松石如蒙大赦,忙不疊的去将功贖罪。
這邊阿雪讓盧石頭去完成課業。“小孩就做小孩該做的事,其他事情自有阿姐替你頂着。”
說完拉着嚴為之去旁邊小聲商議。
“今日趙甲沒來學堂,他家裏派了管事過來知會,我便同對方打探一番。趙甲傷的很重,掉了兩顆牙,現在嘴裏還都是血,吃飯喝水都成問題。對方的意思恐怕不想善了。”
嚴為之越說聲音越小,覺得阿雪第一次央他事情,他卻給辦砸了。
“我也同他說了幾句,還說登門拜訪探望趙甲,但那管事說不必。阿雪,要不然讓你母親去一趟吧。”
夫子的薄面都不給,可見趙甲強硬态度。嚴為之認為這件事還是長輩出面為好,阿雪畢竟年紀輕,恐有不妥之處。
“我娘身體不好,此事還不曾知會她。”阿雪有點着急,嗓子都發幹。
這些年順風順水還不曾遇見過什麽困難,阿雪一時沒了主意。
“別急,阿雪你先準備準備,今晚或者明日,我都可以陪你上門。”
“真的?”
有人在身邊自然是好的,起碼不會慌亂。
小娘子眼眸熠熠生輝,期盼的看着嚴為之,他想,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
“自然是真的!”
阿雪等不及,直接去買了幾樣糕點當賠罪禮,讓盧石頭看鋪子去了趙家。誰成想連門都沒進去,阿雪沒了主意,連忙将東西塞進管事手裏,道:“一點小心意,還請收下。”
嚴為之也在一旁說好話,那管事不情不願地收了。
……
阿雪晚上睡了個好覺。
她想對方既然收下賠罪禮,應當就是原諒的意思了。等趙甲去學堂後,再讓盧石頭給他賠禮道歉,這件事就過去了。
姐弟倆誰也沒透露分毫,焦紅杏蒙在鼓裏絲毫不知,她也有心事。
那天族裏三叔說的親事焦紅杏有在認真考慮,倒不是一口應下,就是想着如果嚴夫子那裏不成,他們還有個秀才可以選擇。
士農工商,讀書人的地位極高,在焦紅杏眼裏他們簡直高不可攀,有個秀才的名頭便彌補年歲大的缺點,如果模樣生的周正便是錦上添花了。
不過,她還是更傾向嚴為之,畢竟就在眼皮子底下。
搖擺不定的焦紅杏想着,等盧大富回來後他們夫妻倆好好商量,給女兒阿雪定門好親事,了解他們一塊心頭病。
說起來,這孩子嘴上不說,但心裏肯定會因為被退婚而難過,焦紅杏心疼女兒,打定主意要給豐厚嫁妝,到時候去婆家也能挺直腰板。待石頭念書有出息後,他就能給阿雪撐腰,就算他們夫妻百年之後,也放心姐弟倆。
正盤算着,就聽外面喧嚣之聲。
焦紅杏走出房門,不等打開院門,便聽得族裏人說話。
“盧大富家的,趕緊開門,來客了!”
來客了?焦紅杏去開門的路上琢磨着會是誰來,可沒有結果。打開門一看,有個臉生的後生站在那,身量纖瘦衣着樸素,瞧着和嚴為之一樣,有股書生氣。
“這位是……”
“伯母好。”似乎是羞澀內斂,說完這話後生紅了臉,族裏三叔上前介紹道,“他就是之前跟你提過的周秀才,正好上門認認,往後少不了走動。”
焦紅杏忙着打量周秀才,身量不高也不矮,按理來說還算可以,不過盧大富和盧石頭都生的高大,因此焦紅杏覺得周秀才瞧着孱弱,怕他身體不好。
三叔道:“還不快點請進去?”
“對對,進屋說吧。”
不管成不成,就沖着對方是讀書人也要以禮相待。
焦紅杏咬牙取了盧大富舍不得喝的貴茶葉,又把阿雪買給她當零嘴的果脯和糕點拿出來。
有族人陰陽怪氣道:“呦,上次來可是只有茶水。”
“昨晚剛拿回來的,叔伯們嘗嘗。”
焦紅杏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可謂半老徐娘風韻猶存,那周秀才看了看焦紅杏,對阿雪越發好奇。
“家是哪的?”焦紅杏寒暄問話。
周秀才答:“周家溝。”
焦紅杏:“來這走的挺遠吧”
“還成。”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焦紅杏不免拘謹。族裏三叔插話:“他家裏有牛車,趕車過來的,我們幾個也借光坐了牛車。”
只有富戶家裏才有牛,春秋用來耕地拉東西,平日裏能運貨拉人。
看來周家條件不錯。
能供出秀才,肯定不是普通人家。
細細打量,周秀才還真看不出是二十七,瞧着就像是二十左右。焦紅杏滿意幾分,又和他說了幾句話。不過對方性子腼腆,只回答幾個字便不說話了。
好,這樣心思淺顯的人才不會欺負女兒。
“對了,周秀才還帶了東西,就在門口牛車上。”
取下來一看,大雁一對,酒水兩壇,紅布一匹,還有其他糕點若幹。
焦紅杏眼皮直跳,“禮太大了吧?”
第一次上門,怎麽搞的像是要定親一樣?
三叔眸子閃了閃,道:“人家讀書人懂禮,你以為都像是你家大富那麽粗魯啊。”
焦紅杏笑笑,“太破費了,不用的,拿回去孝敬你父母吧。”
她面皮薄,不好意思收下這麽貴重的東西。
族人插話道:“周家條件不錯,周秀才也是一份心意,大富家的,你收下算了。”
“是啊,坐馬車半天才到這,再拿回去多不好看啊。”
衆人七嘴八舌的勸,焦紅杏有些招架不住了,便說收下糕點,其他的不要,周秀才堅持給,三叔他們繼續勸,沒想到周秀才拎着東西直接跑屋裏去,放下東西關好門才出來。
焦紅杏要進去取,這時候外面又有人叩門,聲音之大,直接掩蓋住院裏這些人的動靜。
“這是盧石頭家嗎?有人在家嗎?”
緊接着是一陣大力敲門,聲音之大好像要把門板子拍下來。
“誰啊?”
“開門!”外面語氣越發不善。
焦紅杏勉強笑了笑,安撫周秀才和族裏長輩道:“你們先坐。”
院子裏方便盧大富剝皮拆骨,弄了一套石桌椅,就擺放在槐樹下。幾個人坐下,看見院門打開,進來一個趾高氣昂的中年男子。
“你是盧石頭娘?”
中年男子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少年,臉上貼着紗布,瞧着腫了半邊臉,瞪向焦紅杏。
“是,敢問你們是誰?”
砰的一聲,中年男子猛的推大門,木門直接砸在木栅欄上,當即損壞發出吱嘎一聲,不堪重負轟然倒地。
“你還好意思問,正好人多,來來,你們瞧瞧,盧石頭那個畜生把我兒子打成什麽樣子了?!”
趙甲捂着臉上前,他臉太腫導致說話只能發出嗚咽之聲,控訴盧石頭的罪行。
焦紅杏面色發白捂着胸口,不敢置信道:“我家石頭打的?不能,他不會打人的。”
“證據就在這你還敢抵賴!學堂所有人都能作證!你們昨日上門送了賠罪禮,今日就不想承認,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趙家富裕,趙甲還是老來得子,趙家上下全都小心對待,平日裏連磕碰都沒有,竟然被一個外人打成這樣?
趙員外放話,絕不會輕易罷休!
昨日阿雪上門有嚴為之跟着,否則趙家管家連門都不會開,全是看在嚴為之面子上。
“還提着幾樣破糕點,我家缺那點糕點嗎?說吧,這件事到底怎麽解決!”
他強勢說話,噼裏啪啦的一頓說,根本沒給焦紅杏反應的餘地,好半響之後,焦紅杏才确認盧石頭打人的事實,而且女兒知道卻沒知會她。
大腦一片紅白,焦紅杏嘴巴張了又合上。
“我是盧石頭的爺輩,真是我們石頭打人了?”
趙員外氣的直接破口大罵:“眼瞎了不成!”
三叔被罵的氣惱:“賠禮便是,大富家的,給他拿點錢。”
傷成這樣去看診确實得要銀子,焦紅杏忙背過身,從懷裏掏出小荷包,狠心拿出一大把,雙手捧着遞給趙員外。
“不好意思,我替石頭向孩子道歉,這點錢是心意,拿去給孩子抓藥買糖。”
“打發叫花子呢!”趙員外一臉橫肉半點不客氣,手掌如扇掃過,一把銅板像是下雨似的掉了一地。
焦紅杏心疼的去撿,一手的土也顧不上,她直起身子時恍惚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因着吵鬧聲吸引了不少附近的鄰居,大門敞開,所有情況都被他們盡收眼底。
“那你說,想要多少?”理虧的焦紅杏壓低了聲音,“我給便是。”
趙員外打量樸素整潔小院,占地連他們家一半都沒有。他不屑道:“讓你賠多了你都拿不出來,這樣,一兩銀子,再讓盧石頭寫十張認錯書,當着學堂所有人的面給我兒子彎腰鞠躬認錯,念出他的罪行。”
焦紅杏覺得石頭确實打傷了人,她也認。可總得弄明白一切再說,而且她不覺得“罪行”二字可以放在這。
對方越說,焦紅杏的眉頭越皺,柳葉眉蹙着,手抓着衣袖口。
都說為母則剛,焦紅杏硬撐着和對方商量。
“前因後果我還不清楚,但我相信石頭不會無緣無故打人,不如請嚴夫子過來,我們一起協商。賠錢賠禮,我們都認。”
“我說話你聽不懂是不是?拖到今天才來已經是看在夫子的面子上了,你還真以為我怕了嚴夫子不成?賠錢!不賠錢今日這件事不會善了。”
從外面走進來幾個護院模樣的漢子,各個兇神惡煞,吓的焦紅杏後退一步。
這時候一直不吭聲的三叔走了出來。“孩子們是同窗,又都在一個地方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如坐下商量?”
趙員外不動如山,大有不答應就不走的架勢。
三叔轉身朝焦紅杏要了那把銅板,又給了一個族人眼色,那人會意後緊忙去屋裏把周秀才帶來的禮物取出來。
“上好的酒,大雁,還有這些糕點,都給你。來,這把錢也拿着,我這裏也還有一些,你看看夠不夠?”
三叔從懷裏掏出一小把銅板,其他幾個人也都掏錢,焦紅杏鼻尖泛紅,丈夫不在,他的族人還能出手相助,當真是情深義重。
東西堆放在一起,早就超過一兩的價值了,趙員外氣消了大半,臨走前喊道:“還有道歉!明天我會親自去學堂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