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第 26 章
裁好的布料交給松石, 連帶着阿雪的信。
可惜,直到走那日,阿雪也沒再見謝臨安一面, 更未收到他的回信。
出了城門阿雪頻頻回頭, 盧石頭還以為她掉了東西,作勢就要下車去撿。
“沒有,老實坐着。”
盧石頭撓頭,覺得這幾天阿姐心情陰晴不定,他可不能惹着她。
因着焦紅杏身體還算不錯,所以趕路就快了一些,第四天晌午時候到家。
阿雪換了身衣服就要往外走, 焦紅杏喊人:“鋪子不着急這一時半會的, 今日在家歇歇。”
“娘,我不累,我就是過去看看打掃一番,今日不開門。”
順道去看看蓮花, 把從城裏帶來的東西給她。
倆人手帕交情誼深重, 阿雪給她帶了城裏的胭脂,雖然不貴,可是小地方沒有的好玩意。除此之外還有城裏繡房的帕子, 阿雪咬咬牙買了一件。
蓮花高興的面色漲紅, “好新奇的樣式, 原來城裏用的帕子如此精致啊。”
兩樣禮物都深得蓮花心, 姐妹倆坐下說了好一會話,蓮花娘笑着道:“你跟着阿雪去鋪子忙活忙活。”
“我剛要說呢, 娘,那我先和阿雪去了, 幫着打掃鋪子,她明日要開門呢。”
一路走回鋪子,不少相熟之人打招呼,關切焦紅杏的身體,阿雪笑盈盈一一作答。一個月沒回來,屋裏全是灰塵,阿雪弄了布巾和蓮花一人一個捂住口鼻,開始收拾擦拭。
鋪子不大,收拾的很快,一刻鐘之後倆人就坐下休息,一人一碗附近鋪子賣的紅豆酒釀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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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兒真熱了。”阿雪擦了把汗。
她生的白淨,此時白裏透紅,眸中水光潋滟,夏日清風透過門,拂起她鬓邊的碎發,莫名讓她舉手投足多了幾分春夏清新之感。
蓮花直勾勾盯着。
“阿雪,感覺你又變好看了。”
紅豆湯是放在井水裏冰過的,喝起來清涼爽口,阿雪滿足地眯眼睛。
“是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沒什麽變化啊。”
蓮花嘿嘿笑:“嚴為之去看你了?”
“明知故問啊,你不是還讓他幫忙帶東西了嗎?”
蓮花湊過來,用胳膊肘怼她:“說說呗。”
“說什麽?”
“榆木腦袋。”
蓮花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現在嚴為之都主動了,眼看着好事将近,對方是讀書人心思多,阿雪如此單純可不行啊。
到時候吃虧了怎麽辦。
于是蓮花提醒道:“阿雪我跟你說,私下裏說話可以,但別的不行。”
阿雪沒聽懂她說什麽,但想來是為了她好吧,于是胡亂點頭,繼續吃紅豆湯去了。
……
回來五天了,半點謝臨安的消息都沒有。
阿雪晚上偷偷寫了一封信寄出去,滿懷期待地等着。
“五天之內肯定能回信的。”她掰着手指頭算日子,可惜,并沒有收到他的信。
“應該是公事太忙了沒看見信,如果看見了,他肯定會回的。”
“臨安,衙署這麽閑嗎?”
趙友成在這裏呆了一段時日,每天看謝臨安上午辦公,下午就坐在公事房裏看雜書。
坐在窗戶前,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老爺子說的對,你當真是沉穩,坐着看書能看兩個時辰絲毫不動,佩服!”
趙友成說的是實話,他可坐不住,坐一會就像是凳子長釘子似的,火急火燎地站起來想出去玩。
“但凡你每天多坐一個時辰,都不至于屢次被打。”
國公爺就想讓兒子考個功名,可惜趙友成對讀書完全不感興趣。
趙友成唇角抽搐。
“別提了,算算日子恐怕沒幾天就要到了,臨安,你給我找個安全地方呆,莫要讓老頭子找到我。”
“憑國公爺的能力,挖地三尺也能找到你。”
“不成,”趙友成越想越害怕,“到時候非得扒我一層皮不成,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謝臨安不緊不慢地翻了一頁書。
“出了衙署随便找個地方藏起來,別告訴任何人你的位置不就成了。”
“那怎麽行,不告訴別人也得告訴你啊。”
謝臨安這話就是不想插手,趙友成急了,他來這就是為了拉謝臨安下水,到時候老爺子看他的面子能網開一面,否則他怎麽活!
“臨安,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趙友成說什麽也要纏着謝臨安,但又不敢怎麽樣,簡直是又慫又蔫壞。
松石搖搖頭,心想他們郎君嘴上如此說,實際沒将人往出趕就已經是在幫忙了。
正鬧着,外面有人匆匆敲門,松石開門後王捕頭面色嚴肅走了進來。
“大人,東山縣有人失蹤了。”
“何時失蹤的?年紀、性別,何地失蹤?”
“傳來的消息說是兩天前,是個年紀十五的小娘子,她家裏人說出門洗衣服後就沒回來,晚上家人去尋,只在河邊找到洗衣盆,附近認識人家也都找了,但都沒瞧見。”
趙友成插話:“不對啊,我記得前幾天知府那邊傳了消息說是已經将犯人捉拿歸案了,怎麽又有人失蹤?”
謝臨安揉了揉額角:“備車,即刻出發。”
“是!”
“臨安,你帶我去吧。”
多呆幾天,正好能躲開老爺子。
謝臨安已經起身往住處去了,他沒說話,趙友成哈哈笑:“你不說話就當默認了!”
不待謝臨安回答就立刻跑自己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天色不早了,趙友成估摸着謝臨安着急出發應該什麽都不帶,那自己便也不帶,于是只帶了兩身衣服收個包裹,拎着就出來。
結果……
“後面兩輛馬車是做什麽的?”
松石正指揮捕快們搬運箱子,“小心些,對對,放在這邊,不能壓,千萬別壓壞了。”
箱子安置好後松石才轉頭答話:“趙郎君,這兩輛馬車是放我家郎君的東西,請您移步第一輛馬車,我家郎君一會就過來。”
趙友成無語。
他謝臨安當真是一點沒變啊。
人手多做事麻利,沒到一炷香的時辰便出發了,等到出了城門漫山遍野翠綠之後,趙友成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按照謝臨安做事妥帖的性子,不可能只問了一句話就大動幹戈的來查案,如果人家不是失蹤只是離家出走呢?亦或者和家人吵架躲在哪裏呢?他都覺得不妥的事情,謝臨安更該知道。
但他并沒有多問,反而是直接出發。
趙友成念叨着地名:“東山縣。”
問本人肯定問不出什麽,他索性撩開車簾子小聲道:“松石,你們郎君去過東山縣?”
“去過。”
趙友成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辦案?還是游樂?”
松石:“辦案。”
怎麽松石的态度如此奇怪?
想了片刻,趙友成忽地靈光一閃:“送布料那個小娘子是東山縣的?”
“是。”松石答的不情不願。
那一切就說的通了。
看似生了那小娘子的氣,不收人家的布料也不看對方的信,甚至連人家回程歸家都無動于衷不去送。
但這些天過去,氣兒消了不少,借着機會自己找臺階下了。
“趙友成,請你注意言行。”
笑起來一臉猥瑣,謝臨安懶得擡頭看他。
謝臨安不鹹不淡地說話,趙友成依舊笑嘻嘻,過會他臉上被扔了一本書,啪的一聲。
車廂裏總算安靜下來。
……
“真的失蹤了?”
“真的,我娘還說不讓我出門,讓我告訴你一聲天黑之後叫石頭來接你。”
“嚴夫子每天都來給石頭補之前落下的課業,結束之後我和石頭就回去了。”
蓮花捂嘴笑:“嚴夫子對你真不錯。”
阿雪覺得莫名其妙:“你是想說對石頭不錯吧?”
“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阿雪心思沒在這,她問蓮花:“那戶人家報官了嗎?”
“當然!聽說早就報官了,估摸着官府的人快到了吧,也不知道那位俊美的縣令爺會不會來。阿雪,阿雪?”
“啊?”
“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聽見了。”
還聽見她說官府的人快到了。
當天晚上回去,阿雪翻出來自己的漂亮衣服,挨個試了試,最後選定了幾身這幾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