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第 30 章
庭深又做夢了。
這次的夢非常稀松平常,他夢到了他剛穿進游戲,首次在麓山研究所裏進行培育工作的那天。
庭深被安排去安撫一匹半人馬pony。
小pony是人體實驗的産物,他的父親欠下巨額賭債無力歸還,把當時還是小男孩的他轉手了好幾任買家。
最後,小男孩被賣到了麓山研究所,被改造成了半人馬。
他接受人體實驗時年齡太小了,嫁接在他身上的馬身是雪特蘭馬,為了體型匹配,他被注射了抑制生長的藥劑。
終其一生,都只會是一匹小pony,不會再長大了。
庭深進入他的觀測艙時,小家夥正在角落裏安靜地啃蘋果。
庭深的任務是給他抽一管血,做血常規。
“你沒穿防護服。”小pony面無表情地說,“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小pony只有一米出頭,小小一只。
卻只是看起來無害罷了。
其他人沒說話。“算了,你要兼職你就兼職吧,你先把我們送回工業區,晚上九點的時候再來接我們。”
“好的老板。”阿偉答應道。
前面的車走完了,到阿偉出發了。
他一腳油門,帶着衆人回廠房區域。
“阿偉,我給你一點現金,一會兒你抽個空去買瓶茶飲——我擔心你又疲勞駕駛。”庭深從寶兒姐那裏拿了點錢,放在車頭的名片夾裏。
“哦哦哦,謝謝老板,我記住了。幸好你提醒我,不然,等我來接你們下班的時候,應該正好觸發疲勞駕駛這個死亡條件。”
其他幾個學生誇庭深謹慎,庭深卻只是側過頭看着窗外。
快一點到廠房區域吧。他想。
他真的很需要一點兒麻木的流水線工作,來讓大腦騰空。
非則他會一直想幾個小時前,在辦公室裏發生的事。
幾個大娘情到深處,打算看看可憐的、被男人抛棄的劉畢。
還是個大老板呢,那變身的頭發就不吉利,綠的,像綠帽子!
可不就被綠了嗎?
結果一轉頭,卻看到,哪裏還有什麽劉畢?
只有一株很弱小的望天樹苗,甚至不像李工三胞胎那樣,有力氣紮進土裏。
就這麽光禿禿、要死不活地倒在地上。
劉畢,已經完全變成了樹。
大娘們驚呼一聲,這下,所有人都看見了。
“唉,這……”
好好一個大老板,就這麽變成了棵營養不良的樹苗。
讓人唏噓。雨林深處。一籌莫展之際,樹下突然傳來呼喊聲。
“庭深。”
庭深吓得差點又飛走了。
人在思考的時候特別容易受驚吓。
他身子猛地僵了一下,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好像是小美的聲音。
庭深扒開茂密的樹冠,探出頭往下看。
下面果然是小美。
只不過剛剛,他才被三個npc給聯手擺了一道,差點小命沒了,這會兒對着小美,多少有些信任不足。
可小美沒想那麽多。
她招呼道:“快下來,他們幾個躲在集裝箱裏,快和我去救人!”
見庭深不動,她急得跺腳,壓抑着怒氣道:“你快點下來啊……你在警惕什麽?我都把你弟弟睡了,我能害他害你嗎?”
庭深:“……”為了不傷到肚子裏的寶寶,庾京元一路上都很小心。
對于他來說很小心的動作,實際上只是以正常人的速度行走。
沒一會兒,就到了村衛生所。
這會兒時間正早,老村醫剛顫顫巍巍地把卷簾門升上去,轉身看見庾京元,當時就給跪了。
庾京元退後一步,埋怨道:“你小心一點。”
老村醫也是長壽村的族老了,自然見過庾京元。
甚至年輕的時候,他經常被選中去雨林深處的小木屋侍奉山神。
聽庾京元這麽說,老村醫有些感動,以為是神記得自己,在體恤自己。
正想給他磕個頭。
就聽到庾京元隐含一絲喜悅的聲音:“別沖撞到我肚子裏的寶寶——我懷孕了。”
老村醫:?“教授。”亞弗戈蒙一邊把玩着庭深的指尖,一邊漫不經心道,“每個玩家都是有身份的,你們作為游客來長壽村旅游,無論原本的身份是什麽,在長壽村你們都是游客。”
“可是你是空降的,你是高玩。”庭深說。
“是的,我是在你們之後的第二天空降的,沒有通過旅行社過來,所以我花了很多積分兌換了更‘安全’的身份。”
“那麽你是?”
亞弗戈蒙把他蔥白的指尖拉到唇邊輕吻,但笑不語。
庭深蹙了蹙眉,有點不太明白,怎麽亞弗戈蒙話說到一半又開始謎語人了。
正要問他。早餐時的鬧劇截止于庭深站起來,拉着亞弗戈蒙去外面露臺上安撫。
“你別這樣。”庭深解釋道,“這個npc人很好的,救過我一次,雖然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麽看起來怪怪的——他一直就很奇怪。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包容一點。”
說完,庭深主動湊上去,親了親亞弗戈蒙的臉頰。
他認為他這麽說已經很明白了,既然亞弗戈蒙就是黃色代碼,現在正在追求他,那麽這點甜頭,應該足夠換平安結束早餐吧?
這麽想着,庭深補充道:“後面我們做任務的時候一起好嗎?庾京元可能就是太原始人啦,有點不明白正常的社交距離。”
一個主動的親吻,顯然是有效的甜頭。
只是……
就見辦公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
庭深包括正在簽勞務合同的學生們,還有小美和李工,全都看向門口。
只見一個穿着板正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人中留着兩抹滑稽的小胡子,胸口上挂着懷表,眼眶上還非常誇張地嵌着一塊單邊眼鏡——完完全全就是影視劇裏英式管家的造型。
他看着沙發上的亞弗戈蒙,神情激動。
在他後面,一串和他打扮差不多但不如他的男仆也跟了進來。
李工僅有二十多平的辦公室,被人圍了個滿滿當當的。
管家激動道:“大少爺!歡迎回家!”
他身邊,其他男仆也齊刷刷地喊:“大少爺!歡迎回家!”
他們标準的九十度鞠躬帶來的氣浪,甚至撲到了庭深的臉上。
庭深:“……”
其他人:“……”
“嗯。”亞弗戈蒙摟着庭深站起來,親了親他的臉頰,愉快道,“快來見過你們大少奶奶。”
老村醫覺得自己終于患上了老年癡呆。
庭深:“來了。”
他脫下皮膚,從兩米多高的樹上一躍而下。
限量版皮膚賦予了庭深與胡蜂一樣的敏捷和戰鬥力,這些身體素質上的提升,在未穿戴皮膚時同樣管用。
當然,殺傷力和全副武裝的時候沒法比,畢竟虎頭蜂所有的外部器官都是為了戰鬥而生的。
庭深剛一落地,小美便拽着他往外走。
沒走兩步,扭頭,打量着庭深破了兩個口子的後背,驚訝道:“你是去拾荒了嗎?怎麽搞成這樣?”
庭深低聲道:“出了點意外,我差點被那幾個工頭給抓去泡酒……別說我了,你們那邊什麽情況?”
“還有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小美,不然我不會和你走的。”
說話間,庭深避開前面的監控探頭,拐了個彎兒,把小美拉到兩棟建築物的夾縫裏。
庭深雙手抱胸,警惕地看着小美,要她現在給出一個解釋來。
小美苦笑一聲。
情況緊急,但她知道,要是不說清楚的的話,眼前的人不會和她走。
劉畢帶着手下落在了小木屋後面。
事發突然,他是直接坐直升機過來的。
雖然看起來興師動衆,但其實是最保險的。
雨林裏的一草一木都是庾京元的眼線,直升機飛過來還能打個措手不及。
落地後,劉畢穿戴好裝備,朝大王花所在的位置靠近。
他其實一次也沒來過這裏。廠房區域這邊一共有四個食堂——每個廠子各一個,還有一個小食堂,屬于附屬加工作坊。
生活在工業區的工人也分三六九等:在大老板的宅子裏工作的人自然地位最高,其次是三個大廠,最後才是加工作坊。
三個大廠從年收入來說,從上到下依次是釀酒廠、食品廠、家具廠。
內部,則是從職位高低依次往下。
不過有一點,那就是同樣最基層,加工作坊的員工其實地位比大長的工人地位高。
“為什麽?”小帥問,“大廠有編制,不比小作坊打零工好嗎?給分配宿舍,小孩還能上學。”
他不夠資格侍奉神,于是一次也不被允許來這裏。
甚至他的愛人出事,他是那麽的想要求求神,求他大發慈悲。
也沒有得到憐憫。這一吐,整得車上人仰馬翻。
大壯之前薅的衛生紙派上了用場。
庭深迅速拿來一包,抽了好多出來,給可憐的庾京元擦嘴,還不忘也塞給亞弗戈蒙一把。
庾京元看起來真的很可憐,不停地幹嘔,那麽精壯一個男人,眼淚汪汪的。
不過奇怪的是,除開最開始他吐到亞弗戈蒙身上的是一些比較清的混合物外,後面嘔出來的都是淡粉色的汁液,有點黏稠,但并不難聞,甚至有淡淡的香味。
也是這點,車上的衆人在最開始的驚訝之後,并沒有被熏得難受——較為密閉的空間裏,已經是突發狀況中的萬幸了。
畢竟車窗焊死了,正常嘔吐的話,一車人都受不了。
“他這是……花吐症?”大漂亮遲疑道。
大漂亮愛看男男色情小說,還是個地地道道的古早讀者,一下就聯想到了花吐症。
雖然庾京元吐出來的東西并不是具象化的花朵,但的确帶有植物的芬芳。
這一次,既然他自己不設防,那麽就別怪我了。劉畢心中暗道。
具體的位置是一個曾侍奉過大王花的人的兒子告訴劉畢的,他也是這次行動的人員之一。
一行人順着他父親的描述,沒多久,就找到了大王花——實在是沒什麽難度。
真正迎來花期,怒放的大王花,已經來到了生命的最後階段。
它不再馨香,因為已經完成了授粉,不再需要保持迷人的味道。
從那之後就在迅速地腐敗,現在還能隐約看出一點兒花的形狀,但再過一兩天,會完全融化成一灘爛泥。
從未看到過大王花盛開,卻見證了它的凋零。
劉畢盯着看了幾秒,然後毫不猶豫地從手下手中接過一個鐵鍬。
一下、一下地挖大王花還殘存了一點的身軀。
他要把大王花挖出來泡酒。
和虎頭蜂一起泡酒。
雙倍的療效,一定能起死回生吧?
幾個大爺商量了一下,還是出去給他收了個屍。
活着的時候做了再多錯事,終究還是變成了一棵樹。
把它栽到墳場裏,讓它反哺這一片土地吧。
早上那樣,的确是為了穩住管家。
那可是五十個億。
現在五十個億的入場券保住了,大家又開始擔心起生命安全。
畢竟,誰都不想錢都沒拿到就死在這深山老林裏面。
和殺人兇手共處一個屋檐下,誰能真的放心?
剛剛精英男故意找茬,也有這層意思在,得找個借口,在管家不在的情況下自己找出兇手。
如果不把兇手找到,就算能得到先生的青睐,卻被背後捅刀子怎麽辦?
胡子叔嘿嘿一笑:“要不我們搜房間,一間一間地搜,總能找到兇器的。”
是了,單身姨是被放幹了血,是用利器幹的。
大家這兩天都在主樓附近,沒離開太遠,管家他們在花園裏沒有發現作案工具,很大可能還在主樓裏面。
就在兇手的房間裏!
胡子叔提這個,其實只是為了看女孩子們的房間。
但幾乎所有人都同意了這個提議——小帥一個人不好唱反調,會顯得更可疑。
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樓上走,要挨個兒搜查,證明自己沒問題。
小帥只能祈禱,在他房間裏的小美聽到動靜,快一點先出去。
不然被發現了,他真的解釋不清。
昨晚從他的房間裏出去的人,正是小美。
系統不會真那麽搞,要自己殺了庫珀吧。
庭深再次查看他的限量版皮膚,期望在裏面找到答案。
幸運的是,還真有。看到庾京元的樣子,亞弗戈蒙猜到一定是他的本體出了事。
這個本體指的當然不是猶格,而是大王花。
正常的凋謝過程不會讓庾京元內傷成這樣。
有人去了雨林深處。
必須得做點兒什麽,起碼得在老婆反應過來自己騙了他之前,做點補救。
就比如救庾京元一命。
亞弗戈蒙從宿舍樓出來後,先去了趟劉畢的宅子。
他的臉實在太有辨識度了,一路上沒人攔他,亞弗戈蒙很順利就取到了摩托車。
一路飛馳,與公交車逆行,開出工業區,往雨林深處去。
而這時,劉畢已經幾乎把大王花整個兒砍下來裝袋好了,正要用直升機給吊出去。
“老板,這裏有一罐蜂蜜。”手下捧起一個罐子。
劉畢走了過來。
劉畢認得這個罐子,最早的骸骨,大王花就是用這個裝起來,分給他的信徒的。
現在這裏面盛着蜂蜜?
劉畢沾了點嘗嘗,發現這蜂蜜其實并不算很甜,還是水蜜,有一點點發酵的酒香。
果然,那個叫庭深的游客,是蜂。
老趙不是說他是虎頭蜂嗎?虎頭蜂從來不釀造蜂蜜,那是工蜂才會幹的事。
怎麽那個成了精的虎頭蜂,竟然還用大王花的花粉釀了蜂蜜?
或許有特殊的療效。
“帶上。”劉畢吩咐手下把蜂蜜罐子帶上。
然後一行人坐上直升機。庾京元緩緩低下頭,凝視自己因為蜂毒而紅腫隆起了一些的小腹——雖然已經消腫了很多了,馬上就要完全變平了。
以庾京元強悍的身體恢複力,最多再一個小時,就會痊愈。
庾京元就這麽盯着自己看了一會兒,然後确定:他懷孕了。
庭深的毒針,長在尾椎骨上。
人類的器官,前後位置差了一點,區別應該不大的。
都是把兒,能差到哪裏去?
作用應該也是一樣的。
他給了自己那麽多毒液,毒液裏面含有大量的信息素,自己得到了那些信息素。
“我懷孕了!”庾京元驚喜地說道。
他常常面無表情的臉上漾起一抹笑容。
剛剛的痛苦已經過去,庾京元現在只覺得,那些痛苦是值得的。
一切都是為了寶寶的誕生!
人類懷孕是那麽的辛苦,自己以男人的身體懷孕,辛苦一點也很正常。
寶寶會是什麽樣子呢?
是頭上戴着花花的小虎頭蜂嗎?
他的另一個父親那麽貪吃,一定會和熊蜂一樣長得胖胖的吧?
也可能是大王花的花苞,開花後,會和自己一樣從裏面鑽出來,不過鑽出來的會是小虎頭蜂。
庾京元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小腹,一只手摟着庭深,眼神溫柔。
他被幸福包圍。
直升機按原路返程,不過目的地并不是出發地工業區,而是望天樹景區。
劉畢的愛人就在那裏,獨自等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歲,等待複蘇。
“穿戴皮膚後分泌出蛛絲纏繞住身體的一部分,即可獲得穿透一切屏障的超能力……什麽鬼!”庭深百思不得其解,“穿牆術嗎?我要穿牆術來幹嘛?等等!”
屏障。人魚開始狂掉小珍珠,抽抽嗒嗒的,哭得泰迪向日葵頭皮發麻。
人魚發誓!他再也不要搭理那個傻逼虎鯨了!
竟然把那麽漂亮的自己放進髒兮兮的洗手池!
流氓虎鯨臨近成熟期,又是智慧型的怪物,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覺醒了不少曾經的記憶。
傳奇調查員,多麽熟悉的稱謂。
麓山研究所裏竟然有一位傳奇調查員。
他就躲在這裏,裝成是普通的研究員,暗暗地計劃着什麽陰謀。
流氓虎鯨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發生在雨林裏的事,注定要被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物讨論。
就連大王花也不例外。
那些昆蟲、花草、食草類的小動物以為他們這邊沒有動靜了,是授粉結束了,便開始讨論起來。
而聽到這些的庾京元卻是愣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花期,而他恰好在這方面沒有理論知識。
庾京元還以為,要像人類交/配那樣,畢竟他們都有人形,然後自己就會懷上寶寶。
可是現在聽那些有經驗的、年歲大的、早就經歷過無數次授粉的植物說,自己現在這樣,是已經授粉成功了嗎?
被虎頭蜂蟄,注入蜂毒,就算交/配完成了?
庾京元陷入沉思。
他沒什麽文化,也不愛打聽別的植物的事兒,他傲慢地忽略着那些平凡的花草。
但是對人類的,他又知道一些。
還都是昨天下午臨時惡補的。
昨天下午,庭深出門之後,庾京元跑到村衛生所,進去晃悠了一圈。
他要為寶寶的出生做一些準備。
他和庭深現在都是人形,那參考一下人類準沒錯。
恰好,有一個孕婦,正在和醫生交談。
“醫生,我吐得太厲害了,還一陣陣的惡心。”
“肚子有時候會突然痛一下,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是寶寶在踹我嗎?”
“唉,渾身都水腫難受,特別是早上起來的時候,稍微動一下都不舒服。”
而胡蜂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
傳奇調查員在麓山研究所的消息,還是猶格大人利用魅魔托夢告訴他的。
非常令人擔心的狀況,胡蜂從夢中驚醒後,趕緊和泰迪向日葵一起找借口休了假,并迅速趕回來。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甚至沒敢在電話裏告訴超級嗎喽這件事。
直到半夜抵達了,才當面告訴同樣靠譜的流氓虎鯨。
那些無法再承受第二次的痛苦回憶,每想起來一次就是一場傾盆大雨。
“找到他,然後我們就可以搞清楚,為什麽黑山羊會接受這樣不公平的條件了。”
——這是猶格大人的命令。
兩人來到曾經關押怪物們的實驗樓,将大燈打開。
然後一個觀測艙一個觀測艙地搜查。
庭深福至心靈。
皮膚屏障也是屏障。
他試探性地按了按自己略微發燙的腹部,果然,從虎口的傷口處散落出大量的白色絲線。
幸好不是從屁股裏出來的——庭深很滿意這套人性化的皮膚。
他用蛛絲将右手整個纏繞,然後試探性地按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游戲特效下,皮膚的觸感變成了類似吸飽水的花泥,有一點阻力,但确實可以穿透進去。
庭深小心地将手探進庫珀的胸腔,緩慢的,他摸到了一顆冰涼的、死寂的、完全不會跳動的心髒。
滑膩膩的,庭深甚至能想象到那上面的肌肉紋理。
那心髒上面,的的确确插着一把銀鑰匙。
那麽,要不要把它拔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