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玩膩了我
第15章 玩膩了我
等到林森與打開門,走進寝室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一副尴尬至極的場景。
顧遠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許易年站在他身邊,仿佛在等着他說話。而章天從自己座位上站起來,手裏還拿着手機,眼睛瞪得很大,看起來呆呆的。
聽到開門聲,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将目光轉向林森與,林森與神情自若,關上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整理東西。
章天沒想到一向神出鬼沒的林森與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刻回到寝室,更沒想到林森與的到來讓本就冷滞的氣氛變得更加冷了。
一時之間,寝室裏都沒有人說話,內心活動豐富的章天也沒開口,只是眼睛不斷地在顧遠柏和許易年之間穿梭。
許易年還在顧遠柏的位置旁邊,似乎不等到一個答案就不善罷甘休。相比起來,顧遠柏的反應顯然淡定多了,他還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姿态,只是沒有直接開口應答。
不說是對的,誰知道今天許易年是抽的哪門子風,還是邬夏又給他灌什麽藥了?
這邊,章天還在不斷地腹诽着,另一邊前一秒還在被他稱贊的顧遠柏冷不丁地出了聲:“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又知道啥了?
章天一頭霧水地望向兩位當事人,卻只見許易年朝顧遠柏露出一個笑容,還伸手拍了拍顧遠柏的肩膀,做出一副好哥倆的樣子,對着他點點頭:“謝了,兄弟。”
說完,許易年就長腿一邁,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撈起桌上的手機,手指在上面飛快地動着,一看就是在發消息。章天無奈地睨了他一眼,心想許易年這時候肯定是在跟邬夏聊天,說不定還不要臉地拿這件事去讨賞,狗到極致了。
看完自己的戀愛腦兄弟之後,章天又下意識地去看顧遠柏,顧遠柏已經轉過身去,只留給他一個瘦削的下巴和亮着的電腦屏幕,章天頓覺無趣,又自顧自地玩起游戲來。
顧遠柏這人嘛,應該不可能做出搶人女朋友的事情,他爸媽都還在學校裏,這麽做太掉份了。
這樣想着,章天也放下心,重新投入到峽谷的厮殺當中,玩的不亦樂乎。這時候,林森與也收拾好了,他坐下來,瞥了一眼他旁邊還在修改論文的顧遠柏,邊琢磨着顧遠柏的态度,邊發消息給邬夏,看看能不能再從她那裏讨一個人情過來。
才見過面,他又想他的妹妹了。
*
收到林森與消息的時候,邬夏還在和許易年聊天,他說是顧遠柏已經答應了,還拿這件事情來讨賞,邬夏簡直哭笑不得。
中途,邬夏看了一眼好友申請列表,顧遠柏還沒有通過。在這件事情上,許易年沒必要說謊,那就是顧遠柏說謊了,有意思。
看來,顧遠柏是真當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了,現在是一個勁地在躲着她。早知道那時候就不要表現地這麽明顯,應該走溫水煮青蛙的路線,她還是太早暴露了自己,都把獵物吓退了,沒想到顧遠柏這麽膽小。
都怪那杯奶茶太難喝了,邬夏想。
林森與:還沒加到顧遠柏?這不是你的水平啊。
林森與:要不要我幫你?這次要求不多。
邬夏喝了口水,盯着林森與發來的消息,忽而轉頭,幽幽地看了一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林知茵,低頭打字:“想得美。”
一陣“對方正在輸入中”後,林森與又發來消息。
林森與:你讓許易年去幫你要顧遠柏的微信?
邬夏:嗯,他好像沒答應。
林森與:應該是,需要幫忙直說,都有空。
看到這裏,邬夏扯了扯嘴角,心中直嘆林森與這個奸商的無恥,想着法子要讓她去助攻她們倆,真當她是無私奉獻的紅娘了。
林知茵似有所感地來了一句:“我的夏,你在和誰聊天?”
“許易年。”邬夏懶得理林森與了,又切換回頁面,應付一下許易年,給他發了一句“晚安”。
“哦。”
林知茵沒有什麽反應,她邊往臉上塗抹乳液,邊問邬夏:“你的傘丢了?我看你傘沒有放在門外,要不要我給你一把,上次大促屯了一堆,用都用不完。”
“不用。”邬夏笑了笑,“借給顧遠柏了。”
“啧啧,動作這麽迅速?”
林知茵睜大眼睛,打趣着邬夏,卻見邬夏忽然正了正神色,心中便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來。林知茵拿出審問犯人的态度,一動不動地盯着她:“你是不是又把我賣了?”
上次周末帶林森與吃飯的事情,都還沒有跟她算賬呢。
邬夏果斷舉起雙手,以示清白:“沒有。”
“那就好。”
林知茵松了口氣,卻看見邬夏放下手,拿起手機,點了點上面的屏幕,笑着說:“不過要是顧遠柏還不通過我的好友申請,我的朋友,你很快就會再次被我賣了。”
“……”
面對林知茵刀子般的眼神,邬夏寵辱不驚地打開自己的手機,看着上面的消息,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好啦,我的朋友,你安全了。”
林知茵狠狠地瞪了邬夏一眼,又轉過身去繼續往臉上擦東西,擦完之後才意識到,看來顧遠柏這是通過了邬夏的好友申請了啊。
林知茵看過去,邬夏正低着頭看手機,神情專注,林知茵又只能将自己的話收回去。
許易年:晚安。
邬夏沒再回複他,她點開和顧遠柏的聊天頁面,上面只有系統自帶的回複。邬夏看了一會,還是沒有給顧遠柏發消息,她點開顧遠柏的朋友圈,發現他沒有開三天可見,但是也沒有發過朋友圈,至少現在來看是這樣的。
很有意思。
邬夏又去看顧遠柏的朋友圈背景和簽名,背影只是一片藍色,和他的頭像大差不差,簽名又是和柏樹有關的“長風驅松柏,聲拂萬壑清”,看上去他很喜歡柏樹和海洋這兩個意象。
看完顧遠柏的朋友圈之後,邬夏便放下手機,準備好第二天上課的東西,上床休息了。
*
一周過去,和邬夏想的一樣,除了通過她的好友申請外,顧遠柏再沒有其他舉動,也沒有提起任何和中西方美術文化這門課有關的事情,仿佛只是誤點了通過一樣。
邬夏也沒有主動給顧遠柏發消息,整個人像是從顧遠柏的生活當中消失了一樣,但實際上,那把她的傘還待在顧遠柏的生活當中,從未離去。
只是随着國慶臨近,高鐵開始放票,許易年便又拉着邬夏訂票去旅游,他要去蘇州,邬夏沒有說什麽,任由許易年一個人将其他都安排好。邬夏已經想好了,查好價格之後,到時候再把錢退給許易年,錢財兩清。
聽到邬夏答應之後,許易年仿佛已經聽見了吹響的求婚成功的號角,連帶着心情都好上了不少。打球的時候,章天都不知道該笑還是哭。
周末的時候,邬夏又說國慶出去的話,要先把一些任務都提前完成,許易年自然沒有異議,便跟着邬夏早早地去了圖書館自習。兩人在圖書館待了一天,等到圖書館閉館的時候才回到寝室。
經歷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對許易年主動去圖書館這件事情,章天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反而開始好奇許易年到底什麽時候求婚。許易年也沒瞞着他,就說國慶出去的時候求婚,時間和地點他都已經安排好了。
“等等,你家裏知道這件事情嗎?”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章天忽然停下,問許易年。
許易年輕哧一聲:“他們不需要知道。”
章天沉默下來,其實剛入學的時候,他就有點預感,許易年雖然家境優越,但和家裏人的關系并不算好,有幾次放假都沒有回家,甚至寒假過年的時候還一個人出國玩。
但那是許易年的家事,章天不知道內情,也就不随意發表評論。只是,邬夏的事情,許易年或許到現在還沒有看清。
章天看着許易年,神色是難得的猶豫。過了一會,許易年像是感受到了章天的欲言又止,主動問:“怎麽了?”
章天沒敢直說,只是委婉地問:“你覺得你了解邬夏嗎?”
“當然。”
許易年擡眼望着章天,臉色淡淡:“有話直說吧。”
章天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他看着面無表情的許易年,忽然就将自己藏了許久的秘密說了出來:“其實吧,邬夏真不像表面那樣的單純溫善,至少和你認識的不大一樣。”
“你還記得嗎?當時出去玩,他們起哄說讓你和邬夏在一起,是林森與起的頭。邬夏和林森與認識,她親口承認,是她讓林森與去說的。”
話音落下,一陣安靜,寝室裏落針可聞,只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章天盯着許易年看,許易年也在看他。許易年的臉上沒了笑,整個人終于顯露出一些在球場上的鋒芒,他的眉峰聚起,不笑的時候格外的冷。
許久,許易年開了口,卻是一句:“我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不是“我知道”,章天聽出了話裏的微妙之意,他忽然開始懊悔起來,自己之前說的話是否太過火。
“其實……”
章天注視着許易年,試圖解釋一下,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做別人感情當中的惡人。只是,許易年沒有給他這個解釋的機會。
前一秒許易年還冷靜地坐在位置上,跟他說話。下一秒許易年就已經站起身,一拳重重地砸在身旁的牆上,他眼眸泛冷,咬牙切齒道: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我他媽都知道她已經玩膩了我,她現在想要搞顧遠柏,但我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