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想求婚
第4章 我想求婚
“剛從圖書館回來?”
章天搭上顧遠柏的肩膀,故作熱絡的姿态,大咧咧地問他。顧遠柏神色不變,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其餘的三個人身上,嗓音淡淡:“嗯。”
其實準确來說,顧遠柏是從吳教授的辦公室回來,吳教授本就對他青眼有加,又有着父母之間的關系,兩人一拍即合,決定讓顧遠柏到他手下幫忙,到時候給他挂一個二作,以後做研究也方便些。
顧遠柏想了想,還是沒有和章天一行人說。一是事情不好明說,二是幾人關系也不熟絡,何必冒這個風險。
一看到顧遠柏,林知茵就下意識地扭頭去看邬夏。章天雖然沒直說顧遠柏是個同性戀,但是自從進入學生會後,林知茵确實沒有聽到過有關顧遠柏的緋聞,心下已經信了個七八分。為了及時挽救好友,林知茵立馬發了消息提醒邬夏,可看她的回複,邬夏并沒有歇了心思。
而現在,邬夏與許易年十指相扣的同時,卻盯着顧遠柏。
看來,邬夏是不會改變心意了。
林知茵別無他法,只能搭上邬夏的臂膀,壓低聲音,惡狠狠地提醒道:“大姐,你男朋友還在這,好歹收斂點啊。”
邬夏轉過頭去,對着林知茵笑,又看了一眼許易年。恰好,許易年也正在看她。
“說什麽呢?”
許易年伸手把邬夏的碎發挽到耳後,親昵地在她耳邊問道。溫熱的氣息灑在邬夏的耳廓上,她的羽睫微不可見地顫了顫。
“沒什麽。”
許易年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并不滿意邬夏的回答,但話語又不似作僞,只好暫時作罷。顧遠柏被章天摟着,只能被迫加入她們的隊伍。五個人并排走在本不寬廣的道路上,更加擁擠了。
夜很靜,周圍也沒有多少人,整個路上保持着一種近乎詭異的沉默。到了分岔路口,許易年對着章天說了一句“你們先回去”,就拉着邬夏走了。
A 大并沒有明确劃分出男生寝室區和女生寝室區,而是依靠院系随機分布。大一時,金融系和財政系都是歸屬于經濟學類這一個大類,大二過後才分流,但仍合并為一個大班級。是以許易年、章天和顧遠柏的專業并不相同,但還是成為了室友。邬夏和林知茵都是金融系的學生,還極為幸運地抽中了兩人寝的高級配置。
盡管大類院系相同,但是男生在 10 號樓,女生在 36 號樓,正好位于十字路口的東西兩邊。距離不遠,但方向正好完全相反。
聽到許易年這麽說,章天自然知道他是要先送邬夏回寝室,就和顧遠柏往東邊走了。
“我們許哥真是老婆奴,就那麽幾步路還要送”章天啧啧感嘆,又想到邬夏在籃球館說的話,臉色一變,“遠柏,你跟林森與熟一點,你知道他和哪個女生來往密切嗎?”
章天本想直接問林森與和邬夏,但是想到許易年和邬夏的關系還是改了口,隐晦地提了一嘴。林森與也是他們寝室的,但除了偶爾和許易年、章天一起出去喝酒之外,就像個隐形人。顧遠柏不在寝室,那就是在圖書館,但林森與簡直就是神出鬼沒,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顧遠柏是金融系的專業第一,林森與則是財政系的專業第一。專業細分不同,但是金融說白了也就那幾個方面的知識,兩人又是室友,平常也會相互交流問題,較為熟悉。
“不知道。”
顧遠柏搖了搖頭,他和林森與的交流僅限于學習方面,并不涉及私事。章天眸色一暗,也沒有說話,心裏卻越發對邬夏感到好奇。
林森與和許易年他們也不算很熟,但也勉強算個酒肉朋友,開的起玩笑,有幾分交情。
這樣的林森與居然會為邬夏做事?
章天知道邬夏也許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樣柔弱善良,但也無法一下子就把她和心機一詞聯系到一起。一時之間,他對邬夏的印象有些割裂。現在聽顧遠柏這麽說,也只能喪氣地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一旁的顧遠柏看了章天一眼,眉頭微蹙。
……
許易年拉着邬夏,邬夏又帶着林知茵,三人以一種奇怪的組合方式走到了 36 號樓樓下。
“夏夏……”
林知茵看着牽着手的兩人,很快就知道了許易年的未言之意。
“我先上去。”
要不是邬夏拉着她,林知茵早就撒開腿跑了,現在聽到許易年開口,自然十分樂意地離開,給兩人留下一個沒有人打擾的空間。
這電燈泡誰愛當誰當,姐不當了。
林知茵溜地很快,一下子就沒影了,只剩下一聲大門關上的聲音。
“夏夏,你今天來看我比賽,我好高興”許易年一把抱住邬夏,把頭埋在她頸側,“我知道自己錯了,以後不會了。”
“嗯。”
許易年蹭了蹭,問:“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怎麽了?”
邬夏用了點力把許易年推開,仰起頭去看他。許易年睜着一雙眼睛,似有水光,霧蒙蒙的,顯出幾分無措。邬夏沉默地看着他,靜靜地等着許易年開口。
“我感覺你好關注顧遠柏,我有點吃醋。”
過了幾分鐘,許易年還是敗下陣來,拉起邬夏的手,不住地摩挲着。他不是愛吃飛醋的人,可今天顧遠柏這個名字的出現頻率實在太高。還有,之前遇見顧遠柏的時候,許易年發現,邬夏在看他。
很久。
林知茵還對着邬夏說了句話,這之後她才移開目光,去看他。
明明他許易年才是邬夏的男朋友,不是嗎?
在那一刻,許易年的心慌到達了極點。他又想起籃球場上她們議論的那個“他”,邬夏手機收到的消息,以及無數次邬夏回答他的“沒什麽”。
或許,這都和顧遠柏有關。
許易年覺得自己漂浮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急切地需要找到一塊浮木,才能繼續支撐下去。所以,思量過後,許易年還是和邬夏坦白了內心的想法。畢竟,章天也說過,情侶之中,無論出了什麽問題,都要盡量溝通。
邬夏笑了。
她覺得許易年好可愛,連吃醋都如此小心翼翼,卻又帶着心機。
邬夏踮起腳,鈎住許易年的脖頸,吻上了他的唇。唇瓣相觸,感受着對方的溫度。輕輕柔柔地,安撫着他的不安與恐懼。許易年的呼吸亂了一瞬,渾身戰栗,叫嚣着要從邬夏手裏奪走主動權。但是,許易年還是沒有,而是默默地享受着邬夏的主動。他伸出雙手,環抱着邬夏,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一番輾轉缱绻之後,邬夏松開了手,退後幾步,和許易年隔開一段距離。她眼波潋滟,雙唇濕潤,泛着紅光。許易年眸色一暗,喉結微動,湊過去還要吻她,一副還未魇足的樣子。
邬夏伸出手擋住許易年,她沒怎麽用力,許易年卻很聽話地停了下來,委屈地看着她。
“晚安,明天見。”
邬夏摸摸許易年的頭,走了。許易年幽怨地看着邬夏走遠,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也只好調頭往 10 號樓的方向走去。他伸手碰上自己的唇瓣,仿佛還能感受到邬夏的香味。
黑夜裏,許易年走在路上,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笑聲。胸腔震動着,眼角眉梢處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步伐都變得歡快了一些。
到寝室之後,許易年進了浴室,想着剛剛發生的事情,才發現從始至終邬夏都沒有給出一個明确的回答,她甚至都沒有說喜歡他。
許易年回味着那個吻,心緒雜亂。
也許只是邬夏忘記了。後來,邬夏不是還和他說晚安和明天見了嗎?
邬夏也和他一樣,每天都想見到對方,對吧?
他安慰着自己,又笑起來。
思及此,許易年又記起自己還沒和邬夏說晚安,于是急急忙忙地打開手機,點開置頂的聊天框,删删減減,還是發了一句“晚安,明天見”。
“笑啥呢?”
章天坐在許易年的鄰桌,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問道。許易年自從回到寝室,嘴角的弧度就沒有下去過,章天直覺和邬夏有關,但抓破腦袋也想不出個中緣由。
“沒什麽。”
許易年被章天這麽一問,自覺有些明顯,收斂了幾分,正色回道。章天看着許易年這樣子,也知道問不出來什麽,就扭過頭做自己的事情。
章天拿起手機開始打游戲,很快就沉浸在其中。許易年看着章天打游戲,忽然記起章天家好像做的就是和珠寶相關的行業,問他說不定可以得到有用的消息。
“诶”
“哪個牌子的戒指比較好?”
章天忙着在游戲裏厮殺,推對面的塔,乍一聽許易年問他,沒怎麽入耳,就又确認了一遍:“你說什麽?”
“我說,哪個牌子的戒指比較好?你們家不是做珠寶的嗎?”
許易年以為是自己的聲量太小,就提高了聲音。
如平地裏炸開的一記驚雷。
章天呆呆地看着許易年,原本牢牢握着的手機從手上滑落,啪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不是吧?你……你”章天不可置信地盯着許易年,說話都有些磕巴,“你要和邬夏結婚了?”
“沒有。”
許易年丢給章天莫名其妙的一眼,擰起眉頭,有些反感章天這一驚一乍的樣子。
“那就好,你們不是才交往一年嗎?”
章天松了口氣,撿起摔在地上的手機,拿紙巾擦了擦屏幕,卻又被許易年接下來的話吓到。
“我想先求婚,畢業後再結婚。”